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瓮瓮的声音从她的膝盖上传出。“如果你倒下我的结局必然也是死亡,你活着才是我安全的保障,这才是以大局为重。所以你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呢,哥哥。”
前面一句就事论事语气认真,可最后一句“尼桑”的发音,阿文珍而重之的吐出,音调里的温柔,连松阳都听得出。
之后的路途,阿文不再躲在松阳身后,遇到大的战场两人就绕路,偶尔也会运气不好碰到落单的天人和人品不好的地球人。松阳剑术高超,阿文虽然跑不快,但射击相当有准头,再加上她不想在松阳面前有所隐瞒,两个人配合无间。
松阳从不问阿文怎么学会的用枪。就如之前他不问那句“富贵于我如浮云”她是从哪里学到的。
半月后,终于抵达长州藩荻城东郊松本村,阿文终于看到那座位于小山包上松阳口中的“松下村塾”。摸了摸阿文的小脑袋。松阳语气柔和,还带着隐隐的骄傲和自豪。
“阿文,我们到家了。”
他们的家只有两间房,最大的一间也只有八叠,被当做讲义室,门前还挂着晴天娃娃。虽然又旧又小,可是整理的极其干净,破损的地面和屋顶都被细致的修补好。村塾外有一条小河围绕几块水田。门前的石阶被刷洗得一尘不染,几株长势极好的樱花树错落有致的立于村塾整齐的树篱后,等到春天,有微风拂过,纷纷扬扬的花瓣就会被吹进村塾讲义室的双开拉门,落在哪个幸运学生的鼻尖上。
“染井吉野,武士之花,单瓣,微粉,花期短暂,开放和离去都干净而果决。”认出花树品种的阿文喃喃道。
多年后阿文再次想起村塾的花树,总觉得当年,一语成谶。
☆、第十六训: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就是因为你这家伙老师才半个月没上课?”一萌包子站在阿文课桌前,死死盯着她,一脸嫌弃和不满。
“…_…#……”
时间退回到早上刚上课。松下村塾在阿文来到后第二天重新开课,经过一路相处,松阳认为这孩子足以和他那些比阿文大上一两岁的学生们一起上课,便给了她课本。第二天一早学生陆陆续续的来,松阳领着小不点阿文进入讲义室时,吸引了众多学生的眼光。
女孩子诶,是真的女孩子诶,班上只有两个女生,这下子又来一个,年龄最小还是老师的妹妹,名副其实的“小师妹”诶~~~
在这僧多肉少的村塾,大概不满的只有班上的“高杉君”。
松阳让阿文随便找个空位坐。阿文在靠近拉门的第二排找了空位,刚想上前,就在空位前排对上一双杀气森森的眼……呃,pass!环视一周后,阿文选择坐在第一排一个看上去很温柔很呆萌的黑发姐姐旁边。
“那个……我是吉田文,学姐请多指教。”
阿文腼腆道。
在全班的哄然大笑中,黑发“学姐”红着脸,语气认真一本正经:“不是学姐,是学长桂。”
如果有地缝,阿文真想钻进去。
松阳讲得课是阿文听过最有意思的课。
比如说如果松阳今天讲战国时代,他会限定这个时期,问同学们喜欢哪个人物或者对哪场战争更有印象,让同学各抒己见。大多数同学都说喜欢织田信长,对本能寺之变最有印象,松阳会接着问,如果没有本能寺之变,织田信长不死,统一全国后日本会有什么样的改变,现在的日本如今会是什么样子。(还记得仙望乡篇那个紧身裤三人组吗?)
如果从借古喻今方面考虑,这个问题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众所周知,织田信长是一个改革者,他修改历法藐视幕府,制定“打破旧体制,不问门第选人才”的改革。倘若他没因本能寺之变身死而是获得天下,由室町幕府转为德川幕府的格局必然会打破。
重点在德川幕府格局被打破这里。天人黑船事件之前,日本三六九等划分严明,权势捏在中上级武士阶层手中。倘若改革成功,目前的日本很可能是选贤举能相对民主的国家,人才是国家实力的另一种体现;再有一点,天人气势汹汹来到武士之星时,是谁一直在抵制保家卫国的攘夷队伍?是幕府啊!作为一名坚定的勤皇志士,松阳老师这个问题简直就是在直接问,没有幕府的日本会怎么样。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织田信长所做的是什么?是统一,是革|命。革|命是什么?革|命是推动事物发生根本变革,引起事物从旧质变为新质的的飞跃,是社会和政治改革,是变革天命,是改朝换代!
所以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隐藏的寓意很深,主要关注点在于三个词:“选贤”、“幕府”、“革|命”。
面对天人,幕府对内强硬对外妥协,国内硝烟四起,对抗天人的多是自发组织起来的农工商和下层武士阶级,所谓的“贤”自然是攘夷志士。革|命自不用说,在主权领土受到侵犯的危急时刻,从前的社会制度政治体制早已不适合现如今的日本。
村塾的学生们早早就受过松阳老师的维新启蒙,自然明白松阳老师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大多数学生都是站在历史已有改革的角度上回答这个问题,类似于“选贤举能拥立贤主”和“从上至下缓慢改革”答案,松阳老师也认真负责的对他们的答案一一作了点评。
唯有两个人的回答比较“另类”。
一个是阿文选座位时那个目光很凶的紫发小孩。那回答极为简短,只有八个字:“根斩恶源,不破不立。”
松阳老师听到答案表情不变,只沉默了几秒,然后微微笑了笑:“刚极易折,强极则辱。晋助,再锋利的剑也是需要剑鞘隐藏锋芒的。”
“有老师就够了!”名为晋助的男孩红着脸大声说。
在学生们起哄的嘘声中,松阳微笑着摇了摇头。
另一个回答比较出彩的孩子,是坐在阿文身旁刚开始被她认成学姐的学长。
“我认为,信长统一全国后,首先改变的应该是法律。”黑发马尾男孩语气认真严肃。
“哦?为什么呢?”松阳老师感兴趣道。
“唔……既然是选贤举能的变革,那么必然触及中上层武士阶级利益,想要改革合法,必然要修改法律,至于怎么改,目前我还不知道,如果再给我几年,我应该能想出办法。”
“那我就期待小太郎的答案了。”松阳老师微笑着说,目光继而转向阿文:“那么阿文是什么想法呢?”
从前一直上家里蹲学校的阿文很快适应这种开放式教学,只是因为对时局的不算了解和第一次上松阳的课,她的思绪一时还没有反应到攘夷上。她只是站在历史制高点就题论题:“就算织田信长他统一全国,我认为现在的日本依旧不会有什么变化。”
“哼。”那个叫晋助的小孩嗤笑一声。阿文就是不明白她明明刚来这孩子怎么就跟她杠上了,一向好脾气的软包子阿文有点伤心。
“阿文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没有背叛织田信长的明智光秀,还会有今智光秀后智光秀,没有建立德川幕府的家康公,还会有其他公。历史不是一个人或几个人造就的,起到最大作用的,不应该是人民吗?”
虽然她没有审清题干,却回答的意外有道理。不谈改革革|命,用更有人情味的方式顺应历史。松阳倒是满意阿文的这个答案。阿文是一个性格温软的女孩子,他无意于把她培养成一名攘夷志士。
一个人的回答能看出他今后要走的路。
就像高杉晋助,他的思想激进,易走极端,所以松阳老师逝去后他便走了一条不破不立之路,就像桂小太郎,他目标专一,思维清晰,虽然可能会有一时迷茫,但走过弯路后必能重新找到正确的方向。而阿文,从某种角度上也很冷静,无论世界如何变化,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的大义,从来不在国家上。
如果此时坂田银时已经来到松下村塾,如果问他同样的问题,他的回答或许是这样吧:
“革|命,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这个人只会比阿文更不关心这个国家。
下课后,阿文低头整理桌案,阳光一时被挡,她抬头,看见那个叫“晋助”的男孩一脸不爽的站在她桌前。
“就是因为你这家伙老师才半个月没上课?”
阿文是软包子,是脾气好,因为她从来不黑自己人,不过毕竟在黑道长到十八岁,见惯打打杀杀更见惯耍手腕用手段的弯弯道道,时间一长她也有点自己的心眼儿。想明白这孩子是个师控,在肚子里打好草稿,她抬起头,语气认真,笑得温温软软带点腼腆:“之前哥哥没回来的半个月是你打扫的村塾吗?”
“你怎么知道?!”
心说果然是他啊,衫文接着睁眼说瞎话:“哥哥之前跟我说,一定是晋助打扫了村塾,晋助真是个好孩子。”
面前的包子脸瞬间红了,他清咳一声,继续用很不爽的目光盯着阿文:“叫我高杉君,晋助是你能叫的吗!”
“呃……是,高杉君。”妈呀,这眼神太凶了吧。
“高杉君”红着脸大摇大摆走了。阿文开始犯愁,这孩子还小能让她糊弄过去,等过些年糊弄不过去该怎么办。
“阿文别理那个讨厌的家伙,他对所有接近老师的人都很凶,如果他欺负你你就来找我。”身旁的长发学姐……学长语气一如之前认真。
“谢谢学长,你是一个好人。”阿文也认真的发给桂一张好人卡。
“不是学长,是桂。”
“呃……”
第二天上完课,高杉晋助又一次出现在阿文桌前。
这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啊?阿文无奈的抬头看向面前这个总是挡她光的人。
“高杉君,不许你欺负阿文,阿文是老师的妹妹,你欺负她老师会讨厌你的。”这个看上去很呆萌的桂竟然也会借老师的势。
“谁要欺负她啊,你让开!”高杉顶着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推开桂,从衣袖里掏出一包东西。“我这里有城里带回来的糖果,如果你跟我保证不缠着松阳老师,我就把它给你。”
哈?衫文呆愣,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昨天是威逼,今天是利诱。这人为了独占老师真是煞费苦心。让阿文悲愤的是,如今她竟然沦落到被一个小孩拿糖来诱惑。
阿文委实有些郁卒,桂却捅了捅她,小声说:“高杉家很有钱,他拿出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先答应他把东西拿着再说。”
阿文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对高杉点了点头。
等高杉走后,阿文拆开纸包,发现是一包不二家的草莓牛奶糖。忽然她的面前横现一只手,还听见桂义正言辞道:“见面分一半。”
感情原来是你想吃才怂恿我接下的啊魂淡!
衫文面无表情的看着桂那张看似好人的脸,默不作声的将糖分成两份。她再也不会说这些人是小孩了,有IQ和EQ这么高还能探讨国家大事的小孩吗?
“松阳先生——松阳先生在吗——”
有村民慌慌张张跑进村塾。
“出了什么事,慢慢说。”松阳淡定的微笑让村民冷静不少。“村外翻过那座山有一个旧战场,咱们有人发现那里有个吃尸体的鬼!吉田先生你是这个村子剑道最强的人,你看这食尸鬼离咱村子这么近……”
“我现在就去看看。”
松阳吩咐完学生们上自修便拿着剑离开村塾。阿文想了想,把高杉的话抛于脑后,像个小尾巴似的偷偷跟着松阳。
“出来吧。”松阳无奈回头。
“嘿嘿~~”阿文腆着笑脸,眼睛亮晶晶。
松阳无奈叹了口气。“枪带了吗,子弹还够吗?”话语中有妥协之意。
“嗯嗯,带了带了,子弹虽然不多,不过战场上有‘补给’不是吗。”阿文猛点头,生怕点轻了松阳不让她跟着去。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跟着一起去的冲动极为强烈,就像对于松阳微笑的熟稔一样,就像虽然高杉控师又凶巴巴桂一本正经的呆萌中偶尔坏心眼,但她还是想要靠近一样,有些事情是没有来由的,仿佛出自本能。
人和人的羁绊,是维系在比记忆更深的地方的。
记忆或许难能可贵,但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1、历史上的吉田松阴是勤皇攘夷派,他开设的松下村塾为寄宿制,上课时学生们各抒己见热烈讨论,老师种田时学生自修
2、奇兵队总督高杉晋作,作为坚定的倒幕派,本身就是一个激进的人,而且桃子忘记在哪里看到的了,说是高杉晋作对革|命的态度原本就是可有可无,他参与倒幕只是为了支持久坂玄瑞和桂小五郎(或者只是桂?著名的三千世界鸦杀尽嘛【笑】)。当然这有可能只是野史,桃子是坚定的桂松派,几松的松
3、历史上的桂,也就是木户孝允主张日本修改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