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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第一次听到希姆使用请求的语气和他们说话,惊讶之余梓有些恍惚,能让这么明媚骄傲的女生低头,想必是很爱很爱雏奈吧,就像他一样,他也很爱椿,可是,在刚才感受到椿一瞬间心动时,他心底是不舒服的,所以顾不及雏奈被带走。
*
家里如往常一样,雅臣去接弥了,右京还在事务所,要忙着做他的牛、郎兼职,光还在国外,椿和梓刚从外面回来,枣不住在家里,琉生照常累倒在地上睡着,昴天天都打篮球,祈织照顾着院子里的花,侑介傲娇不变,风斗经常不在家,绘麻和她的小松鼠相亲相爱。
可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雅臣总会念叨着“不要玩这么多游戏对眼睛不好……”,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才想起平时像个孩子般端坐在面前听训的那人还没回来。
右京接了很多麻烦的案子,不分昼夜的忙着,有时凌晨两三点才回家,本来事务所也是可以将就一两晚的,但他希望第一时间等到未归人。
要一有空就去庙里待着,这些天他把有过美好回忆的寺庙都走了一遍,可惜旧地重游身旁缺少了当初一同看风景的那个人。
光回来了一次,没见到想见的人又匆匆飞回去。
椿玩游戏时总习惯的去敲隔壁的门,久久未等到开门才颓着背离去。
梓会在夜深的时刻站在房间的阳台,期待隔壁的窗帘掀起的一角被拉开。
枣还记得曾有人妄图让他的猫使用手机。
琉生天天和阿夜混在一起,有时则拿着一颗耳钉发呆。
昴有空没空就对着绘麻脸红,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祈织每天都会折一枝花放在阿夜面前,企图让它把花带走。
侑介少了压迫后生活丰富多彩了许多,偶尔冒出来思念的念头又被一万遍的“不是受虐狂”自我催眠压倒。
风斗多了个回家调戏笨蛋姐姐的爱好。
弥喜欢在大家都安静的时候问:“八子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外挂们都说快了,可是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又快新学期了,他们的妹妹却还没回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也忘了数过了多少个秋,街边的樱花都弥漫成雨。
*
郊外——墓园。
一束白菊静穆庄重地放在一处墓前。
“看,这是我的母亲。”雏奈就这么平静地对祈织说出这句奇怪的介绍来,她和祈织完全是偶遇,在墓园里的偶遇。
墓碑上面只有一张侧面的照片,微微一笑尽显大家闺秀的温婉。这个女子和雏奈是不相似的,思维扩散一点到能想起小家碧玉的绘麻,但相熟的人都知道,远野文子同样继承了远野家的特征,这张看似美好的照片是她抱着年幼的雏奈时抓拍下的。
许久,祈织才开口:“辛苦了。”
辛苦吗?说实在的雏奈没什么观念,要说辛苦绘麻还比较说得上,别说生母了,连远野文子这个养母的存在她也是不曾详知的,但是,绘麻也算是比较幸运了,独自一人打滚摸爬居然平平安安的长到这么大,从来不需要进行人体改造,也不需要背负什么“那个人的女儿一定很厉害”这种糟糕的头衔。
“……你也是。那个女生……叫做冬花?很温柔的名字。”雏奈想起方才看到的祈织,是那么悲痛无助的抱着墓碑,身体没遮住“冬花”二字,雏奈不知道如何让她这位哥哥不那么难过,无奈之下只能出声邀请他一同去看望母亲,借此脱离“冬花”这个魔咒。末了又补上一句,“想必是一个温柔的人,像忍冬花一样吧。”
“雏奈现在是回来了吗。”
祈织没有掩饰自己转移话题的目的,雏奈也顺水推舟,边说边和祈织走出墓园:“嘛,算是吧,准备开学了,要先复习一下功课才行。”
“私立城智?”祈织问。
沉默了一会,雏奈反问:“不然呢?”
“为什么。”
不解祈织的问题,雏奈四两拨千斤:“我以前和你解释过。”
他们以前确实就这个问题讨论过,而且谈了一下午才得出私立城智这个决定的,现在又是怎么了?
雏奈狐疑地看了眼祈织,一时间摸不清他的意思,干脆闭上嘴免得说错话。祈织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安安静静的和雏奈走到站牌等车。
春天的风是带着花香的,悠扬浪漫,柔和得像情人凑到耳边的情话。这样的风容易勾起撩人的往事。
就像去年的这个时候,雾久还牵着她的手领她去踏青,赏花,野餐,会笑她长成了樱花般美丽的女子,会为她拂去散落在头发上的樱花瓣,会背着她踩在夕阳的影子步行回家……可现在呢,已经多少个月没联系了?
雏奈忘了数也不想数,她不想让自己多疑是雾久忘了给她打电话发简讯或是直接来看她,没心没肺地掰着手指蹭日子倒落得个心安。
车来了,雏奈跟在祈织后面上车,眼角瞥到对街远远的一抹背影,很模糊,或许是真的太远了,只有大概的轮廓,不过一个轮廓也足够了,陪伴了半生的,熟悉到骨子的人再模糊也是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认出的存在。
“祈织哥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东西要买。”车门已经合上了,雏奈潇洒的打开车窗一跃而下。
祈织随着公车的开启目送她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背行渐远。
没有去追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那个背影,雏奈为了证实了自己所言不虚去商场悠闲的逛了一圈,买了喜欢的沐浴露和牙膏,又回到小时候经常去的公园坐了一会,才顺着记忆的方向满心愉悦地回去,如归巢的幼鸟。
钥匙还是放在门前的花盆底下,雏奈每做一个以前会做的动作心里都闪过窃喜,摸出钥匙,插进锁孔,拧转钥匙,“咔嗒”的开门声,最后再元气满满地在开门一瞬间大喊:“我回来了啦!”
和记忆里的步骤不差丝毫,却没得到应有的结果——
没有迎接夜晚的灯光,空荡的公寓连个回声都没有,雾久不在家。
以前这个时间段雾久是会在家开始做饭了的,因为这时候她该回家了。
沮丧地甩掉鞋子走进雾久的卧室,凌乱的被褥显示最近有人在这里睡觉。雏奈稍稍放心,把新的沐浴露拿出来,翻出雾久的旧T恤,雏奈哼着歌去放水泡澡。
暖暖的热水使雏奈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她知道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了,经常像个神经病一样,可厌恶自己的同时又觉得,或许,她是正常的,她自己不正常的精神状态全部都是臆测出来的。
不过这结论很容易被推翻,她看过自己的诊断书,知道自己的状况有多差,右小腿和右手手指很在隐隐作痛,本来是想看望了母亲后再回到实验室静养的,但是意外的很想念和大家热热闹闹一起生活的日子呢,实验室里头啊,只有深井冰表哥天天唱歌给她听,那样的生活真是太无趣了,一点也不喜欢。
在街上看到雾久哥的背影那时才发现其实自己很想很想他,那时才发现有多依赖他,游离的思念回到体内再爆发出来,难过得无以复加。
不想要被忽视,想要停留在他眼里。
不想要长大了,想要让他抱着睡觉。
不想要离开他,想要赖在他的背上。
不想要放他走,想要他只属于八子。
只能是八子的。
谁也不能抢走。
谁也不能抢走!
任何敌人都要清除掉!
雾久只要在乎八子一个人就够了!
没错,就是这样,这个样子才是正确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的就是我的,只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第45章 狂躁的雾久
“我回来了……咦,有谁来了吗,是八子吗?”雾久疑惑的看着玄关处多出来的一双鞋,走进屋里打开灯,昏暗的室内一下子明敞起来。
雏奈在浴室里听到雾久的声音,“哗”的一下从水中爬出来,匆忙间把放衣服的篮子碰倒了。
雏奈:=皿=又作死了。
看着漂浮在浴缸内的衣物雏奈觉得有股淡淡的忧桑席卷了全身每个角落。门外响起雾久的声音,情急之下雏奈用浴巾随意一裹就英勇的冲出去了,没跑几步路还没看清呢就撞到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怔了一下,雏奈随即吸吸鼻子,靠在对方胸膛紧紧拽住面前的布料,生怕一个不注意对方就会逃掉那样。
听着他那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雏奈哽咽的说不出话,抽抽搭搭的边吸鼻子边撒娇:“八子想雾久哥了,很想,很想很想的那种。”
雾久僵在腿边的手不自然的动了下,然后苦涩的叹了口气,还是和往常一样自然的抱住雏奈,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像每次安抚她那般宠溺又温柔:“我也很想八子,非常非常想念。”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雏奈哭得梨花带雨:“那为什么不找八子啊!我一直都……一直都像原来那样等着雾久哥来找到我啊。”
面对雏奈的哭诉雾久不是没有动容,他就是因为雏奈一直都在等他才不敢去找的。原来那样是哪样,就是幼时迷路了待在原地等着,他就会找到然后带她回家,这能算什么,顶多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和过分的雏鸟情节罢了。
“乖,别哭了,哭花脸就不好看了,嗯?”雾久揉揉雏奈的头发,三分无奈七分宠爱。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感情就这么回事。
雏奈咬着下唇哭得更凶了,这下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不好看,就不看了,呜,不要,嫁。”
“好好好,不嫁就不嫁,我再养多下半辈子也没差,反正我都养你养这么大了。”雾久说不清心里是欢喜多一点还是欢喜多一点或者全部都是欢喜,总之他听到雏奈说自己不嫁人的时候有种珍宝守住了的感觉。
守了这么多年,再多出一段时光也无妨。
愿今生岁月静好流年安稳。
春天的天气还带有些许凉意,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打了个寒颤,雾久才发现她只围了条浴巾,不禁有些恼火:“浴巾?怎么回事?”
哭声嘎然而止,雏奈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想去穿件衣服又不舍得脱离雾久的怀抱,纠结的绞着雾久的衣服不肯撒手:“就是,嘛,其实就是那样啦,嗯,没错。”
“……到底是哪样?”雾久甩掉额上的黑线。
也说不出什么好的借口,雏奈打死也不肯说出把衣服撒水里这么丢脸的事,眼一闭,视死如归的说:“我就喜欢围着浴巾了!”
雾久:“……”
不知道要摆什么表情的雾久干脆半搂半拖的把雏奈塞到床上,扯过被子连头盖住。
雏奈从被子里探出哭得红红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瞅着雾久。
“我先去做饭,你记得换好衣服再出来。”雾久离开的时候不放心的加多句,“知道了吗。”
不乐意的撅起嘴,雏奈扯着被子打滚撒泼:“才不要,雾久哥不准走!”
“那你准备吃什么?”雾久问得风轻云淡。
“雾久哥再见。”雏奈果然可耻的屈服了。
雾久没有把门合上,雏奈可以听到厨房的动静,听到洗菜的声音,刀剁砧板的声音,油下锅的声音,锅铲和过碰撞的声音。
每一种声音都让她觉得心安,会让她觉得时光倒回到从前,很久很久以前,在她还没进行改造之前。那时候她和雾久哥还有希姆姐就是这样温馨的度过每一天的,他们会手把手教她用AT走路,飞翔,战斗,会领着她去看世态的炎凉和人心的险恶,教她如何自保和伪装,会告诉她真心不用太多,装得下在意的人就够了,也会教她敛下自傲,太早锋芒毕露只会在没长成之前折翼,每天一个晚安吻,祈祷她健康快乐的成长……
所以说啊,长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怎么办啊,完全长坏掉了啊,即使在心里拼命的说着不要这样子要像绘麻那样才对,身体还是喜欢做出伤害大家的事情,她是那么的糟糕,糟糕得害怕每一个在意的人因为她的糟糕而离开她。
枕着雾久的枕头,雏奈很有骨气的只是难过一下就回复了。
嘛!好久没睡雾久哥的床了。
雏奈想到今晚可以蹭床忍不住兴奋的滚来滚去,几圈过后她发现自己有点像痴/汉,或者说很有痴/汉的潜质。///w///
滚到累了雏奈想要起来换衣服了,然后她囧了,她似乎,被被子裹成一团动不了了呢。
所以说蚕宝宝是这么痛苦的吗,辛辛苦苦突破重围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蛾不是蝴蝶,蚕宝宝的心理是有多坚、挺才能接受这落差啊。
雏奈觉得自己像蚕宝宝一样郁结了,倒不是说蛾还是蝶的问题,关键是她连破茧都破不了!
卧槽完全动不了啊!
自救无果后,雏奈机智的选择了呼救:“雾久哥!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