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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
我仰起脸回答说:
“当然记得,这么多管闲事的人不记得才怪吧。”
那是我转去冰帝的第一天,乘车途中,我发现有变态割破了我的裙子,我想亲手抓住他,却被当时的凤长太郎横加阻拦。后来,长太郎不仅把他的位置让出来给我,还脱下校服盖在我的膝盖上,遮住我破损的裙子。
长太郎低头跟我对视,脸很红,语气却像当时一样温暖。
“可那个人有刀,很危险。”
我定定地回望他,想起面前这个好少年一度属于我,不禁眼眶发麻。我到底为什么会和他分手?
我以为他会把我送回家,没想到他却把我带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冰帝学园。毕业几年,重新站在冰帝巍峨的校门前,许许多多的回忆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我和长太郎顺着林荫小道来到久违的网球场。明明是周末,球场上却聚集着一批学生,仔细看看,这些人里有穿正选服的,也有穿休闲服的,有男也有女。
我们悄悄地坐上观众席,看着球场内奋力挥拍和奔跑的少年,场内少年们的呐喊声,观众席上少女们的加油声和旁边树上断断续续的蝉鸣声,汇聚成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现在该地区赛了吧?”
“不,应该是关东大赛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搞不清比赛时间。”
凤长太郎说话的语速有点慢,一个字一个字都透露出怀念的味道。
好吧,我才发现,原来我们交往的时候,我这么不称职。
在观众席上看了会儿,我问长太郎要不要下去指导学弟,被他笑着拒绝。
“我觉得,学长这种生物活在校史里比较好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微翘,整张脸沐浴在阳光里,神圣的样子几乎足以让我再一次爱上他。
后来,我们又去了以前的班级………当然是翻窗进去的。教室的布置没有多大变化,但以前属于我的课桌已经换了好几个主人。我从教室前走到教室后,很快就看完一圈。
“要走了吗?”
长太郎站在黑板槽前,隔着大半个教室问我。我点点头,他就麻利地跑到我前面去了,我以为他会直接开门,他的手却在触到门把前停了下来,长太郎就那么站着,背部有点佝偻,一声不吭。
“怎么了?”
长太郎转过身,背靠门,伸到我眼下的掌心里躺着一颗纽扣。
“真红,你还记得这粒扣子吗?是你从我校服上扯下来的。”
长太郎把扣子塞进我手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说:
“真红,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我还没说话,就被他拉进怀里猝不及防地吻住。时隔多年,凤长太郎的吻居然还是那么温柔和青涩,让我怀疑,自己是他唯一交往过的女朋友。
当我张开嘴,用牙齿轻轻地咬住他的嘴唇,也总算想起,我就是在这个地方把自己的初吻献给了长太郎。但那是一个不太愉快的初吻,我记得我和长太郎发生了争执,他毫不留情地甩开我的手准备走,我怒气冲冲地跑上去,“啪”地关上门,把他压在墙上,像野兽一样狠狠地用牙齿嘶咬他的嘴唇。
长太郎很激烈地反抗,不一会儿功夫我们的嘴里都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然后,我主动结束了这个吻,并且一把扯下他校服上的扣子,恶狠狠地朝他吼叫:
………为什么你认不出我?只有三池真红才喜欢凤长太郎,只有我才喜欢你!
凤长太郎忽然停下了他的吻,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真红,你怎么哭了。对不起,我……我不该强迫你。”
曾经,每当我撒娇胡闹时,长太郎都会露出类似的表情。恍惚间,我以为自己回到了过去。
直到嘴里尝到一股苦涩,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哭了。记忆明明很模糊,但心里的疼痛却异常深刻。我听见自己带着哭腔问他:
“为什么你就是认不出我?”
凤长太郎的身体震了震,脸上流露出很复杂的表情,然后他忽然伸出手,很用力地抱住我。我的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还来不及喊疼,就听他说:
“不用怕。真白已经不在了,以后你不用故意穿破裙子,我也能一眼就认出你,不用怕。”
我几乎是被禁锢在长太郎的臂膀里,他的双臂紧紧地勒着我的腰,害我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窒息。后门窗框上的玻璃映照出我未干的泪痕和怔忪的表情。
长太郎的回答一点儿也没让我开心。
我觉得自己必须收回之前那句话,这世上居然会有把女朋友和别人搞混的男人,根本就是混蛋!
长太郎的一句话让我心怀芥蒂。婉拒了他送我回家的提议,晚上八点,天已擦黑,我独自走在路上,成排的路灯把我的影子拖得很长。我的身后断断续续地响起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回过头却只看见空荡的街道。
“该出来了吧,你都跟了我一天了。”
脚步声顿时停下来了,过了一会儿,不远处黑漆漆的角落里慢慢转出一个人。他一步步走到路灯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沉着地冲我笑:
“忍足学长,怎么是你?”
我的语气还是很惊讶,以至于他走近我后,很了然地耸耸肩问:
“看你的样子,今天应该不止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让我猜猜,是长太郎那傻小子吧?”
我叹口气,点点头默认。
“有没有兴趣去喝一杯?”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我看几米之外的酒吧,是我每周末都会光顾的那家。
“忍足学长该不是故意等我吧?”
“谁知道呢。”
忍足侑士说着,双手插在裤袋,从我面前很潇洒地走过去,如果忽略他嘴角那抹得逞的笑容,我想我会更有勇气说服自己是巧合。
哎,心好累。他们还能不能消停了!
当我在酒吧里看见悠然喝着红酒的榊太郎,才知道,我始终还是太天真了。
“啊,监督好巧。”
听见忍足侑士一本正经地说出这句话,我只想毫不吝啬地送他一个白眼。榊太郎就在这时候举着红酒杯望向我,我嘴角抽了抽,硬是扯出一个谄媚的笑容。没想到,榊太郎非但不领情,反而冷冷地瞪我一眼。
再后来,我就不情不愿地和他们坐上同一张桌子。酒吧的灯光是很舒适而昏暗的蓝色,等坐到榊太郎对面,我才发现,他今天的服装有点诡异。那套一看就值老钱的玫红色西装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那条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
这条领带除了本身的浅粉色,还有一团团泛黄的红色,像是血迹没洗干净后,经年累月的成果。
印象里,榊太郎是个有轻度洁癖的人,记得他家养着一条金毛,所以他每天都会很仔细地用粘胶滚筒把衣服来回弄个好几遍,没想到现在居然会戴这么一条领带出门。我觉得难以理解,却因为顾虑榊太郎冰冷的性格,愣是装作没看见。
几个人聚在一起喝酒自然要聊天。
我问忍足侑士:
“你上次说自己是医生,什么科的?问问清楚,下次好找你去看病。”
忍足侑士晃了晃酒杯里的红酒,冲我很神秘地笑了笑。
“精神科。”
“……那还是算了。”
我的表情大概很蠢,他毫不顾忌地噗嗤一声笑出来。
我恼羞成怒,不想理会忍足,转过头,却发现榊太郎正定定地打量我,神情迷蒙。过了好一会儿,他见我发现,也还是镇定自若地跟我对视。反倒是我很快就狼狈地别过视线,低头又看见他那条奇奇怪怪的领带。
难道,榊太郎对我的态度这么奇怪,都是因为妈妈?
“你是不是还喜欢妈妈?”
我忽然变得有些恍惚,明明是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却有点儿陌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确实明显感到,话脱口而出的那几秒种,我整个人都浑浑噩噩,仿佛连意识都不是自己操控的一样。这种不适感很快消失,我如梦初醒,看见对面神情剧变的榊太郎,我连忙摆了摆手想要解释。
谁知道他却猛地站起来,整个身体探过桌子,一把抓住我的左手腕。
哐当。
玻璃杯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榊太郎粗糙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摸到我那处割腕留下的疤痕。我抬头看见他猩红的眼眶,听他用震耳欲聋的声音问我:
“你是谁!”
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拧断我的手腕,我张了张嘴,话还没说,眼眶就一下子飙出眼泪。
“很痛,放手啊!”
忍足侑士终于不再旁观,他站起来,想要尝试掰开榊太郎的手,但没能成功。于是他叹了口气,用一种令人信服的语调说:
“如果她是真白,怎么会看见你的领带还无动于衷?”
这句话很灵,榊太郎听后,立刻放开对我的桎梏,失力一般摔回椅子上,神情颓然。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榊太郎,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让人心生绝望,我不由难过起来,感觉身体的某一部分正在悲鸣。
“我不太舒服,先走了。”
今天超出掌控的事情太多了。
我拎起座位上的包,踩过地上玻璃的碎片,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我的身后响起噔噔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桃城武跑到我面前拦住我的路。他有些担心地看着我:
“你怎么了?”
我恶狠狠地回答:
“你现在肯出来了?”
他嘿嘿傻笑两声,有点无辜地说:
“我怕惹你烦,你不是不想看见我吗?”
大眼瞪小眼僵持了一阵,我终于破涕而笑。
于是,桃城武不再偷偷摸摸地跟在我后面,而是和我并肩而行。
“听说你租了对面楼的公寓?”
“啊,你怎么会知道。”
我笑了笑避而不答,继续问:
“公费?”
“哪里有公费,都是我自掏腰包。”
“那你今天去游乐园的门票还有车钱都是自费咯?”
桃城武不敢看我,沉痛地点了点头。我看着他的模样,忽然觉得,做警察做到他这份儿上,也是蛮拼的。
我们在公寓门口分别,在他转身离开前,我半认真半调侃地说:
“不许偷窥我啊。”
“我才不会干出这种事,你放心,我只是为了抓住你继父,如果他不出现,过了这个月我就搬走。”
站在我面前的桃城武背挺得很直,神情是和发型不相符的严肃,让我不禁相信,他会是一名好警察。
我精疲力竭地回到家,洗完澡躺在床上。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一晚,我竟然梦见了真白。
作者有话要说:
☆、第3幕 一个病人
从酒吧回来后,我开始整晚整晚地做梦,梦见一个叫真白的女孩子。因为睡眠质量骤降,我不但无法集中注意好好工作,甚至在某次回家途中差点被车撞倒。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星期左右,我终于忍无可忍。
这天下班后,我来到阪大附属医院。
走进精神科办公室,我一眼就看见坐在办公桌前奋笔疾书的忍足侑士。他穿着一身白大褂,配合鼻梁上的平光镜和紧握着钢笔的右手,看起来很有名医的架势。
“忍足学长,打扰了。”
他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看见我,下意识地挑了挑眉,好像有点儿惊讶于我的出现。
“真红你怎么来了?”
“那个,我最近有点失眠。”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对“精神科”这个地方有种本能的偏见,所以从踏入这里起,我就浑身不自在,就连描述病情也吞吞吐吐。
忍足侑士看穿了我的小心思,他温和地笑了笑,请我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倒了杯纯净水给我。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失眠的?”
“上周从酒吧回家后开始的。”
忍足听见我的回答,脸上顿时表露出不知是抱歉还是了然的神色,我来不及细看,就听见耳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股微风擦着我的面颊经过。
“侑士………说好去吃饭的嘛,快走啦快走啦。”
突如其来的女声犹如跳跃的音符,带着浓浓的撒娇意味。
我回过神,看见忍足被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紧紧地搂着胳膊,等粗粗地打量过女生的样貌,我的注意力就完全被她穿着的那套病号服吸引过去了。
“抱歉啊,沙耶子。我这边突然来了个……病人。你先去食堂吃饭等我,好不好?”
我低着头恍若未闻,直把小姑娘病号服上的条纹看出一朵花。
“好吧,但你要快点下来哦,否则我会生气的!”
小姑娘抛下这句话,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即使低着头,我还能感觉到她经过我身边时,那股不容忽视的杀气……
对此,我只能默默地哀叹,真是躺着也中枪。
隔了几分钟,我抬起头,忍足侑士正望着门口发呆,我顿时幸灾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