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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笑,“我这个丫头,跟我一样喜欢打扮!再说,年纪轻轻的打扮打扮也是正理!”
阮佩云悄悄扯了下庄美娥的衣袖,示意她再别说了。庄美娥却全然无谓,接着道,“姑奶奶就是不怕迟到的!料定我们都等着她。她就知道,您是最疼她的了,什么都由着她。当年,她在庙会上,跟个洋人私奔逃跑,半年后又跑了回来,不还是您一心护着她?不然,爹早跟她断绝亲缘关系喽!这女儿是娘的小棉袄,老太太您看您,她千错万错,您不还是惦记她吗?”
这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急促响亮的踢踏脚步声。一个悦耳清亮的声音,恍惚洋人歌剧院的歌声,弯弯转转地随着一股浓郁香风裹夹而来。
“谁在说我的坏话啊?谁说我坏话!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大喜之日2
只见从门口走进来一三十岁上下西洋打扮的贵妇人,一头大大的火浪发卷,随意披散着,头上一顶小巧的红呢面纱帽,撩开黑色面纱,露出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一对柳叶吊梢眉,剔透水月眼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唇微厚,唇角稍稍上翘,很有味道。身姿高挑纤瘦,穿着紧身束腰的粉紫丝绒连衣裙,长长的裙摆直拖到脚踝,全身戴着闪闪发亮的首饰,却都是国外的样式,钻石手链,珊瑚戒指,玳瑁发卡,象牙胸针。这女子,肤色粉白,虽瘦,却曲线凹凸,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国外美人。
司老太太一看她来了,马上笑得两眼连成了线。
阮佩云起身迎了过去,拉住女子的手,“绮珊,还以为,你和卓华赶不回来了呢!”司绮珊笑着,“嫂子,哪能呢,这可是凌萧的好日子,别人我不管,我可不能缺席的。我还要去新房闹洞房呢!”
庄美娥笑着走过来,“呵呵,你呀,都三十岁几的人了,还这么没正形!哪有亲姑姑跑到侄子洞房里闹的!”
司绮珊像没看见庄美娥,松开了阮佩云,直走向司老太太跟前,“要我说啊,咱们这大家族的规矩也太该改改,你看人家那洋人的婚礼,就是随意畅快!我跟卓华去年的时候,还参加过一个牧师的婚礼,那才有意思呢!”
司老太太顿时皱了皱眉,“牧师?牧师不就是洋和尚吗?”
“啧啧,跟着我们绮珊大小姐还真是长见识!”庄美娥用帕子掩着嘴轻笑。
司绮珊白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国外的和尚也分教别的,有的教别能娶妻生子,这是很正常的,而且能嫁给牧师到还是一种荣耀呢,不过牧师娶的女人,要求可高呢,可不是什么阴险刻薄之人都要的。”
司绮珊向来跟三太太庄美娥不对付,可以说是宿怨已久。司绮珊当年跟洋人私奔到国外,半年后,回来。当日,正是三太太临盆之时,原本生了儿子,以为全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可没想到,被半路杀回来的绮珊大小姐给破坏了。
当时,司老太太生怕司老爷把绮珊撵出去,整天跟她吃住在一处,司家上下的心都围绕着司老太太和司绮珊转,就冷落了刚刚生产的三太太。庄美娥心里有气又不好表现出来,原本看不起司绮珊做的事情,这相比之下,就更加生气。就这样,在月子里,把奶水气了回去。只得雇了奶妈给没满月的司凌杰喂奶。害得,司凌杰从小就跟她不亲近。后来,司绮珊跟方卓华定亲时,庄美娥曾故意旁敲侧击地告诉方卓华,司绮珊15岁那年曾跟洋人私奔的事,而且,她早不是完璧之身了。
幸好,方卓华并不在乎这些。婚事才没发生变数,可后来,绮珊得知,就记恨起了庄美娥,觉得她阴险。
“绮珊啊,卓华来了没有?”司老太太对方卓华这个女婿,刚开始不满意,如今,看来,女儿很幸福,也就对他大有改观。
“他呀,还有点事情,待会跟任大帅的侄子还有那个他那个干儿子龙少一起来呢。”
司老太太点点头,不禁感慨,“这个卓华,刚开始,我还真是看错了,没想到,他现在居然这般能干!”
司绮珊笑,“娘,您没看错!您当初说他是个混蛋!他呀,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这么说着,几个女人都笑了起来。
一小丫鬟跑进来报讯,“老太太,三少爷的接亲队已经到门口了。”
“快,快帮我整理下,看看哪里乱。”司老太太急忙叫阮佩云几人帮她检查衣着妆容。
这时,鼓乐声已经传入院落。
司老太太正襟危坐喜堂正位,大老爷司洪图,大太太阮佩云,坐在她左边。
司凌萧从马上下来,解开腰上的红绸缎,将一端递到翠儿手中。
李嬷嬷揭开轿帘子,翠儿将红绸缎塞进冯芊芊手里,搀扶着她从轿子里走了出来。冯芊芊一步步走着,听见身边鞭炮阵阵,鼓乐,人声鼎沸声音,心里却分外安静。她知道,每走一步,就是跟过往关于冯芊芊的一切做永久告别。
“语嫣小姐,小心脚下。”翠儿在一边提醒她就快垮门槛了,一边帮着她提起长裙下摆。李嬷嬷在身后喊,“过门槛!”
冯芊芊抬脚迈进来,翠儿又在她耳边说,“语嫣小姐,要垮火盆了。”李嬷嬷在身后喊,“跨火盆!”
迈过了火盆,司凌萧拉着红绸缎,把冯芊芊带进了喜堂。喜堂里顿时安静下来,婚礼司仪在前面扯着嗓子,“吉时已到!”
“一拜天地!”
冯芊芊听见,便跪了下去。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冯芊芊转身与司凌萧对拜,不巧撞到了司凌萧新浪帽,惹得在场宾客都笑了起来。
“礼成!送新人入洞房!”
翠儿搀起冯芊芊向后门走去。
喜堂设在福伦阁,福伦阁距离司凌萧的住处文秀阁还有段距离,出了后门,一架红顶小轿子正候在那。
一阵风袭来,冯芊芊头上的红盖头被掀掉了半边。“呦,这可不得了!”翠儿赶紧把红盖头盖好。
冯芊芊却瞥见不远处的楼宇之下,满是洁白琼花。“翠儿,那前面的楼宇可是三爷的文秀阁?”
“是啊。”
“那白白的一片,可是琼花?”
“三少奶奶,那就是琼花。三少爷听楚楚小姐说,你喜欢琼花,才特地跑到外省弄来这些树种,种在这里,这样三少奶奶您站在门口就能看见了。三少爷为了您,把他喜欢的那些翠竹挪到了别的地方了。”
“他这样费心。”冯芊芊不禁心中一颤。
这时,假山石后,站着一年轻军官,正看见刚刚冯芊芊盖头掀起的一幕,不觉欣喜,心里念叨,“原来这新娘,不是她!竟不是她!”
“少游,你怎么窝在这,前面可都等着你开席了,干爹有公务没来,你这任大公子,不出席,谁敢动啊!”
正欢喜,肩头突然被重重地拍了一下。慌忙回身,一看是霍云龙,顿了顿,笑道,“大哥,我,我迷路了。”
霍云龙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文秀阁,心里顿时明白了什么。
☆、大喜之日3
两人回到喜堂,任少游被司洪图逮了个正着,拉住任少游便不放手了。
“来,来,来!任副官,这些年,我司家受任大帅不少关照,说来,我们也算世交啊!想来,我家凌萧为人太过耿直,在大帅身边任职,有诸多不周全,还要任副官多多担待!”
“不敢当,少游年少,哪有什么可担待的。凌萧兄凭的是真才实学,是我们的技术栋梁。再说,我伯父也很欣赏他的为人,一是一,二是二。伯父还常要我跟凌萧兄学习呢。是司老爷,太客气了!”
“那老朽先借此杯敬任大帅一杯,他真是我们沪城百姓之福啊!”
“少游,回敬!”
司凌萧敬酒敬了一圈,看见霍云龙坐在角落一桌,仍是一股倨傲不逊的样子。一个人自斟自饮着,并不与任何人攀谈交流,眼神时而在人群中,查探,游移,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司凌萧虽对霍云龙心中抵触,可毕竟是来给他道喜的,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于是,倒了满满一杯酒,就朝霍云龙这边走来。
“龙少,今天,你来为我道喜,我非常感激,这杯,我先干了!”
霍云龙本是闲来无事陪任少游来的,司凌萧的臭脾气,他领教过,平时不与他计较是碍着任大帅的面子,见司凌萧以礼相待,他也就端起了酒杯,“恭喜,恭喜,得此佳缘,凌萧兄可喜可贺啊!”
两人相视笑饮杯中酒,各人有各人的心思。
任少游被司洪图缠着喝了三四杯,又聊了许久当今局势。任少游的心思并不在此,只礼貌性地哼哈答应着,眼光却在满场地寻觅着,却也不见那夜的月下美人,心里不禁失落。
借故出去方便,转身从喜堂出来时,却碰见张大姐,便拦下来问话,“嬷嬷,我有件事想问问。”
张大姐虽不知道任少游的身份,却见他一身军官打扮也不敢轻慢,“军爷请说。”
“司家别院里,可住着一位姑娘,我说的不是刚过门的这位三少奶奶,是另一位。”
张大姐手里拿着玛瑙锤子,司老太太乏了,正坐在里间等着她捶腿,她急得便匆匆回道,“啊,那是我们家小姐,军爷,老太太有事叫我呢。”
“哦,哦,嬷嬷请走。”任少游侧身,让张大姐过去。
秦少游站在廊子上,朝着不远的翠湖里看。那田田荷叶间,涟涟碧波之上,漾着皓白月色。不由得,心底里又映出司楚楚的模样。
司家小姐?为什么不在这大宅子里住?随后,又想这样一个冰雪美人,看来是好清静的,如果我莽撞地去认识她,倒容易招来她的厌恶。不如,求司凌萧做个搭线。
想着,任少游嘴角浮出一抹笑意,又转回喜堂,拉着司凌萧喝酒。
司老太太躺在里间,见张大姐拿着玛瑙锤子走进来,便叫她把司凌萧唤进来,说有事交代。
张大姐得了令,便屁颠屁颠地往喜堂上跑。
不一会儿,微醉的司凌萧满面红光着,款步走来,见到司老太太叫他,就撒起娇来,拉着司老太太的衣袖,直往老祖母的怀里钻,“老祖母,您今晚可真漂亮!”
司老太太被他逗得咯咯地笑起来,摩挲着司凌萧的脸颊,“我的孙儿,你这好听的留着给新娘子说吧,还有,我告诉你啊,今儿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可别喝多了,晚上,还有要紧的事呢!”
司凌萧笑,脸色更红了,贴着司老太太的耳鬓,小声说,“祖母,您就放心吧。我准保语嫣,明年就给您生个大胖重孙子,以后,一年给您生一个!”
司老太太听司凌萧这么说,笑得直拢不住嘴,“好、好、好!你可不要忘了啊!老祖母可都记下了,一个都不能少了!”
司凌萧跟司老太太聊了一阵子,就从里间走了出来,又被人抓住,灌了几口酒。司凌萧感觉不舒服,就从喜堂里出来,透透气。
走了没多远,就望见藤亭下,坐着两个小丫鬟,一个是在别院做过事的杏儿,另一个是大奶奶屋里的水儿。
“水儿,你说,这个三少奶奶到底跟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还能什么关系?一男一女大半夜地抱在一处,那不就是那种关系。”
杏儿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三少奶奶还没过门,就给三少爷戴绿帽子了?”
“嘘,小点声。这不明摆着吗?那三少奶奶跟我们三少爷从小有婚约,可是两家距离远,这些年又不大走动,女孩子到年纪,有哪个不怀春啊!难保不在这之前有个相好什么的。”
“啧啧,好像你经历过似的!”杏儿拧了一把水儿的腰。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看见那绸缎庄上大力哥,你眼珠都要飞过去了!”水儿甩开杏儿的手。
虽然两人说话声不大,却在司凌萧心底炸开了一道口子。他感觉头痛欲裂,他的语嫣,怎么会大半夜里,跟别的男人搂抱在一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凌萧顾不得多想,他几步冲上去,揪住那个杏儿,“说!你刚刚说的那些可是真的?!”
杏儿和水儿噗通地跪在地上,“三少爷饶命啊,饶命啊!”
“你们说真话,我必然饶了你们,假若有半句假话,你们就别想活命!”
水儿哆嗦着求饶,“三少爷,这件事我不知道,也没亲眼见过,都是杏儿告诉我的,她跟三少奶奶从别院回来的,你问她,问她!”
杏儿低着头,诺诺道,“三少爷,那是几天前的午夜,我睡不着,就到院子里溜溜,正从上厅走出来,就看见个黑衣男人抱着三少奶奶。”
“三少奶奶没叫?没求救?”
“没,没有。他们抱得很紧,两个人还那个了。”杏儿咬着嘴唇,这更令司凌萧的火窜了起来。揪住她的衣领,“你说,哪个了?”
“他们,亲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