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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丫鬟怯怯地垂着头。
冯芊芊抬眼问道,“刚发生了什么事?”
翠儿捅了下小丫鬟,“快说啊,三少奶奶问你话呢!”
小丫鬟诺诺道,“回三少奶奶,刚大厨房的丫鬟欣儿去井里打水,谁知道,木桶一扔下去,就发出咕咚一声响。欣儿以为,白天谁调皮往井里扔了什么瓢啊,盆的。谁知,她低头一看,却看见大少奶奶屋里头的杏儿,大半个身子在水里浮着,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鼓鼓的......”
“别说了!”翠儿看冯芊芊脸色愈发不好,便连忙打住小丫鬟的话。
冯芊芊摆了摆手,示意翠儿带那小丫鬟出去。
抬眼瞥见锦瑟冷冷的侧脸,一时间,眼光滑到她的后颈处一条血红的新抓痕!
冯芊芊心头一惊,止了呼吸,阵阵寒意袭满全身。心想,难道,杏儿的死也跟你有关?!
☆、峰回路转3
锦瑟看翠儿和小丫鬟离去,遂颔首低语道,“小姐,若没什么吩咐,锦瑟,这就出去了。”
锦瑟见冯芊芊没做反映,便轻步走开。
刚走出门口,忽听冯芊芊在身后喊,“锦瑟!你等等!”
锦瑟稳稳地转过身,语气平淡,“小姐,可有事?”
冯芊芊走上前,定定地凝视着锦瑟。
锦瑟见她,久不开口,眼中略显疑惑。
这时,冯芊芊忽地伸手扯开锦瑟的衣领,大声道,“锦瑟!这伤,不会也是被猫抓的吧?”
锦瑟神情微怔,很快就恢复平静,“回小姐,这是刚跟安葬水儿的人上山时,不小心被树枝划伤的。”
“树枝,划伤的?”
冯芊芊突然冷笑,厉声道,“锦瑟!不要再演戏了!你说!水儿是不是你害死的?!刚刚杏儿的死也是你所为?!”
锦瑟轻笑,眼神半带讥讽地问,“小姐,这话可从何而来啊?”
冯芊芊嘘了一口气,稳了稳阵脚。
伸手抽下锦瑟头上的簪子,“从何而来?就从这支发簪而来!”
冯芊芊拿着簪子仔细细看着,平静道,“我新婚第二天一早,你在叠被时,就故意把这发簪落在这床上。之后,你将大少奶奶藏好的水儿尸身,又设法弄到亭子对面的假山石后,还故意地留了一只水儿的绣花鞋在草地上。你故意让我和翠儿以为,你在这屋子里找寻发簪,这样在你挪动水儿尸身的时候,就有了我们为你作证。那水儿的死本是你下的毒,大少奶奶本想淹没罪证,却被你给翻了出来,摆了个局!如今,你已很顺利地将全部罪责移驾到大少奶奶身上!锦瑟,你这条线,可谓埋得深远!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了什么?居然不惜害死人命!到底是大少奶奶对不起你?还是水儿对不起你?还有这个杏儿,又与你何妨?!”
锦瑟骤然脸色突变,忽地转身,冲向冯芊芊,“我为什么?!我为什么?小姐到现在还不知晓?可真是枉费了你先前的智慧了!”
“既然如此,索性,今个儿,就把话说开了吧!早在你进这府里之前,大少奶奶那边早对你有所戒备,那别院里,这园子里,都有她的眼线!那杏儿先前就是大少奶奶在别院里的人,水儿更不必说。在你大喜之前,杏儿早就跟这边通了信,她与水儿在你新婚那晚,联合着给三少爷可演了出好戏呢!你之后受冷落,难道就没想过么?冯小姐,难道,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错处?”
锦瑟这句“冯小姐”一出口,立刻惊得冯芊芊浑身冷汗,力气全无,脚下一软,刚欲倒下,被锦瑟一把拉住,锦瑟的手冰冷有力,直勒得她胳膊冷痛。
冯芊芊身子抖索着问,“锦瑟,你是秦素言的人?”
锦瑟笑而不答。
冯芊芊质问,“你既是秦素言的人,既是来帮我的,为何不向我禀明身份?!”说着,她甩开锦瑟的手,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把象牙梳,接着道,“我想,你也不过是想先从我这里,拿回这把象牙梳,好去秦素言那里邀功,是不是?”
锦瑟面无表情,冯芊芊忽地笑了,与之同时,她一扬手,将象牙梳狠狠地掷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瓣。
“锦瑟,你口口声声说帮我,可你连身份都不向我坦白,为了保护我,你就毫不费力地伤了两条人命!人人都是父母所生,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
锦瑟几步挪过来,“我伤人害命?我心狠手辣?”锦瑟倏然冷笑,“小姐,你是太幼稚,还是太天真?你以为,只要水儿和杏儿不再提及此事,你的危机也就算完了?别忘了,这世上,没有守信的人,除非死人!这宅子里多少只眼睛,多少张嘴?你以为你是硬着性子闹几天,还是虚情假意掉几滴眼泪就能遮掩过去的!司凌萧不是傻瓜,庄美娥,庄妙珍都不是傻瓜!还有那位能掐会算的司老太太,更不是傻瓜!你以为,就凭你的小聪明,得以平安走到现在?如果不是我,及时补了这个窟窿,说不定,那时候,你我要如何死!”
锦瑟逼视着冯芊芊,那眼光,似刀,似剑,在冯芊芊身上,一点点割着。锦瑟每说一句,就朝冯芊芊逼近一步,她进一步,冯芊芊便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
锦瑟才站住,“或许,冯小姐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可冯家几十口,你也不在意吗?清风寨千余号人,你也不在意吗?”
冯芊芊吼道,“够了!别说了!”说着,眼泪涌了出来,不能自制。
锦瑟笑笑,拿出帕子轻拭着冯芊芊脸颊上的泪,放轻了语气,慢慢道,“正如小姐说过的,在这大宅子里,所有人眼里,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你好,便是我好,我好,便是你好。倘若哪天,我不好了,你也好不了!”
说到这里,锦瑟收了帕子,摆着袖子离去。
冯芊芊两臂撑着床榻,望着锦瑟背影,颓然问道,“锦瑟,你到底是什么人?”
锦瑟身子略转过来,莞尔一笑,“我是什么人,小姐,不是已经知道了?”
房门合拢,冯芊芊身子一软,终于倒在床榻。
她感觉冷,由内而外,慑人的冷。
只是,这冷到底来自哪里,她并不知晓。或许,来自四面八方,或许来自心底最深的地方。
望着光影下,自己单薄的身影,她好想哭,可这眼泪又能解决什么?
☆、峰回路转4
第二天一早,锦瑟和翠儿服侍冯芊芊洗簌。
乘着红顶小轿到了福伦阁门口,锦瑟搀扶着冯芊芊下轿子,正听见站在不远处亭子里的不知哪房的小丫鬟在嘁嘁嚓嚓地说话。
“听说是阴魂索命!”
“这也奇怪了,毒死她的,是大少奶奶,又不是杏儿,她死了也该找大少奶奶才是!”
“可那杏儿手里抓的是水儿的香囊!那还不是阴魂索命是什么!再说,水儿她勾引大少爷在先,心里该对大少奶奶有愧才对!哪还有胆量来找大少奶奶寻仇?是这个杏儿讨厌!刚被大少奶奶安排在身边,就想着自己踩着水儿攀高枝了!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吃了现世报!”
冯芊芊瞥了一眼身边的锦瑟,冷冷道,“你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锦瑟低头,淡淡道,“这还多谢,昨个儿小姐给了锦瑟接近水儿尸身的机会。”
冯芊芊听锦瑟如此说,身上不禁一凛,背脊浮出一层冷汗来。
心叹,锦瑟,你到底是什么人?连杀人这种事情,都做得面不改色,心不惊?!
这时候,张大姐从后院走出来,皱着眉,冲那些丫鬟训斥道,“都没事做了吗?站在这里乱嚼舌头,老太太在这里,你们就这么没规没距的!”
几个小丫鬟遂都低着头,相继撵着小碎步,出了院子。
张大姐转脸,笑着朝冯芊芊行了个礼,摆了个手势。
“三少奶奶,里面正在摆饭,快请进。”
冯芊芊点点头,“多谢,张大姐。”说着,转脸朝锦瑟使了个眼色。
锦瑟从身上取出几张银票,递给张大姐。
张大姐两手半推着,“哎呦,这可怎么使得?三少奶奶,这钱,我可不能要啊!”
冯芊芊笑,“张大姐,这钱,并不为什么。我年纪轻,才刚来这府里面,有许多规矩都不清楚。张大姐,是这府里面的老人儿,又是老太太跟前,最得力的。知道的必然比我清楚。以后,凡事,还求张大姐,多些提醒,别让我坏了规矩就好。”
张大姐笑道,“三少奶奶,这是哪里的客套话。这府里面,哪个不说三少奶奶知书达理,是大家风范啊。三少奶奶今天说的这些话,我是听明白了。可这钱,我是不能要的,不说,没为三少奶奶做什么,就是以后能有机会为三少奶奶效劳,那也是应该应份的!哪还能要钱啊!”
锦瑟劝道,“张大姐,我们小姐,并不是用钱指派人卖命的主子。小姐昨个说了,张大姐你,服侍老太太这些年,一定是不容易的,想来,现在年岁也不算小,怎样也要多存些钱,做以后打算。这些钱,对我们不算什么,放在张大姐身上,攒着些,以后的日子,也算有谱了。小姐的意思,也是想你,宽心地服侍老太太,并无其他意思。”
张大姐迟疑了一下,“这,这,无功受禄的,我又怎么好收呢!”
冯芊芊顺势把银票推了一把,笑道,“快收着吧,待会若是被人看见,还以为,我要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呢!我也就是,求个平安,求个少出错。有了张大姐指点,我也在这府里面,过得踏实些。至于张大姐,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叫锦瑟过来跟我说,千万别客气。”
听见身后脚步声,张大姐急忙收好银票。
冯芊芊一抬头,正望见,庄妙珍笑盈盈地往这边走。
冯芊芊朝庄妙珍点点头,“大嫂,早。”
庄妙珍袅袅地走过来,拉着冯芊芊,“快走吧,这会儿,饭菜都上齐了,老太太正欢喜,见不到你,让我出来望望呢。”
冯芊芊听庄妙珍如此说,心知,老太太的火气已经过去。
心里不觉奇怪,这老太太的火气,怎么去的这样快?难道是有什么喜事?
果然不错,正如冯芊芊料想的。老太太欢喜,是因为一份电报。
原来是阮佩云的女儿从国外回来,今个儿,收到电报,说几天后,就能进府了。
老太太笑,“这回可好了,这个丫头一回来,这屋子里面,马上又满是她银铃似的笑声!”
阮佩云笑,“老太太是太宠她了!本该回了国,就直接回来的!这还在外面乱逛!”
庄美娥也笑,“老太太对这些孙子,孙女都是宠过了头的!不然,我们凌杰到现在野在外面不肯回来!”
老太太笑,“凌杰这孩子,是有大志向的,怎么能总关在这府里面,见不到世面!你这个当娘的,肯定是想儿子想的,恨不能把他弄回来,栓在自己身上!”
庄美娥叹气,“唉,老太太说的对,儿大不由娘!走之前,还告诉我,要给我娶个洋媳妇!”
老太太笑,“洋媳妇有什么不好?!就算,她当着你的面骂你,你都听不出!这才叫省心呢!”
庄美娥脸红了下,笑道,“我哪里是做恶婆婆的材料,才不怕她骂呢!”
阮佩云接过话,“瞧瞧你,还没做婆婆呢,就说出这种话,可别叫人笑话!”
庄美娥冷哼一声,“我有什么可被人笑的,不过一个男人不疼儿子不理的半老婆子罢了!”
阮佩云假装没听见,转过身,拉过冯芊芊,“到我那里坐坐吧。”
冯芊芊点点头,遂跟着阮佩云出了福伦阁。
阮佩云和大老爷司洪图的住处名为兰心阁。
院子里栽着的海棠,已经凋萎。暗红的空枝,楞楞地竖着。风起,空枝头咯咯动摆,形制更显凋零,孤冷。
阮佩云将冯芊芊让到里间,丫鬟端来茶水和果盘。冯芊芊坐下,发现这屋内的布置朴素无华,却也雅致清新。
窗纱是水蓝色的,椅子的靠垫也是水蓝色的,仔细看,上面绣着暗纹的白色云团,云舒云卷,似浓似淡。想起,在冯府里,兰姨娘,也极喜欢这种水蓝色的,只不过,绣的不是云团,而是兰花。
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香,不像一般的檀香,却有种说不出的好味道。
“太太,这屋里面熏的什么香?”
阮佩云淡笑,“我这么大岁数,哪像你们小媳妇,还熏这个,熏那个的。不过是一些,丫鬟们收起来的干花,装进了纱布袋子里,放在房间各角,为了掩盖这屋子里的潮味。”
阮佩云在冯芊芊身边坐下,“语嫣,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些事情,你不要多心,这只是我一个做娘的,跟你聊聊家常。”
“太太,您说。”
“其实,我并不是凌萧的生母。”
“什么?那凌萧他的生母?”冯芊芊不觉吃了一惊。
阮佩云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