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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饺饺,不要回北疆了,不差你这一个士兵的。”
“饺饺,等过一阵子我再带你出府好不好?”
“饺饺,乖,吃点东西。”
“饺饺……”
……无论项婴说什么,越小乙都不理睬他,也不吃不喝,一副倔强到底的样子。
到了第二天中午,项婴的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捏住越小乙的下巴厉声道:“越小乙!你这算什么?威胁我么?”
越小乙闭上眼,复又睁开,虚弱却坚定地说:“我只是觉得,若是一辈子让我像个废人一样,倒不如杀了我。”
项婴怒极反笑“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每天都生不如死。恨我么,那你也永远只能呆在我身边,哪也去不了!”说罢端起桌上晾好的鸡汤,捏着越小乙的下巴灌下去,越小乙挣扎起来,但她手脚都无法动弹,项婴手上力气一加大,她的反抗也只是徒劳罢了。
接连几天,越小乙不吃饭,都是这般直接灌下去的。直到有一天,项婴喂她的时候,越小乙终于愿意张口吃饭了。项婴心中欢喜,却仍是板着脸道:“怎么?终于想通了?”“说话啊!”
“我会好好活着”越小乙好几天没有说话,悦耳的声音已变沙哑,“我应该战死在沙场上,我会好好活着,等着能回到黑骑军的那天。”
项婴心中悲哀,既为了她不再寻死而松了口气,又为她非要离开而愤怒。既恨她的固执决绝,又最喜欢她的固执决绝。越小乙这几日,早已激出了他邪佞疯狂的一面,越是愤怒反而表现的越冷静。只见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越小乙的一缕秀发,说道:“你想回北疆么?”说罢抓着越小乙头发将她拽到眼前,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微笑:“我告诉你,不止你回不去了,那五千人没有一个回得去!”说罢看着越小乙惊愕的表情,笑的更开心:“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只有我才是你永远的依靠。”
越小乙看着项婴疯狂的样子,想起最近的异常,他不让自己出府,没有苏将军和黑骑军的消息,香炉里那个莫名其妙的纸片……
“项婴,你要做什么,黑骑军会怎么样?”
项婴松开她,幽幽道:“既然你要恨的话,那就恨得刻骨铭心吧。”只要留在我身边就好,让我来爱你就够了。
“项婴,不要这样,不要对黑骑军下手,不可以!我求求你好不好?”
“项婴,我求求你,我什么都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我求求你!”
项婴漫不经心的履平衣袖上的褶皱,没有理会她的哭喊,让她恨上一辈子,也是好的。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越小乙的伤渐渐好转。某天晚上,项婴被急召进宫,项府闯入一伙黑衣人将越小乙救走,连夜运出燕京。项婴知道后立即遣督察院追查,但已是夜深之时,又不好大张旗鼓打草惊蛇,未能追回。
越小乙醒来之时已在城外农庄,旁边一人见她醒来,问道:“小乙哥,你怎么样了?”
越小乙这几日一直没有什么精神,愣了愣向那人看去,道:“十……哥?”
穆阿十曾与她一同出生入死,两人情同手足,眼见当初单纯善良的小丫头现在满身伤痕,失魂落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不由得红了眼圈。“我若是能早将你救出来,你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越小乙摇摇头道:“不是你的错”忽然想起什么,神色紧张“十哥,苏将军和黑骑军的弟兄们有没有事?
“苏将军领兵打赢了南楚,一个月前刚刚领兵回京复命。”
越小乙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若是项婴真的对黑骑军做了什么,那她真的不知怎么办了。
“十哥,你怎么知道……知道我在项婴那里?”
“我正好有事进京,听闻你们打胜仗回来,就去军营找你,谁知他们说你已经失踪。哪有这般蹊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又听说当初明明是你追着去援助项婴,偏偏项婴回来后说未看到你,然后他就回京复命了。于是我就趁项婴不在时进府一探,发现你受伤卧床。我知道项婴心思缜密,为了不惊动他就先回去找了几个江湖朋友,等待时机好将你救出来。”
越小乙听闻他如此上心,查到自己下落,有所触动:“谢谢你,十哥。”
“你我何须这般见外?当初我失踪摔落悬崖,你才十来岁,跟着小纪带着大表哥捡回我一条命,还因此被处罚。无论何时,只要你有难,十哥都义不容辞。”穆阿十见她笑了笑,精神好了些的样子,试探着问道:“那项婴如此对你…我定当为你出这口气。”
越小乙垂眸,摇摇头道:“不必了……我不怨他,过阵子我回到军营,想必他也不能再把我怎样。”
她后半句话声音极轻,但穆阿十又怎会听不到,想说什么又怕勾起她的伤心事来。
“罢了,你在这里好好养伤,这是我朋友老家的地窖。督察院密探人多且有手段,我们还是小心为上,等你伤好了再说罢。”
嘉麟三年八月,武帝下令屠杀天权苑黑骑军。督察院七处、九处进行毒杀,死伤过半。
越小乙策马疾驰进京,心中十分焦急,听说京城又起混乱,还和黑骑军有关。虽然消息并不确切,但凡事无风不起浪。所以听闻消息的当晚,尽管十哥一直阻拦,她仍是趁十哥不注意赶回来了。她知十哥不愿再陷入纷争,不愿再给十哥添麻烦。这一路上兵荒马乱,心中越发不安,一刻未歇赶了一天的路,仍是不敢松懈。幸亏小黑能行千里,她的伤已无大碍,只是不大能用得上力罢了。
然而等她一路赶回天权苑,见到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地上堆的,大都是黑骑军的尸体,而剩下不多的黑骑军与项婴所带的督察院仍在厮杀。
“越将军!”活着的黑骑军看到越小乙,仿佛有了希望。越小乙连忙加入战局,救下一名力竭的黑骑军士兵道:“怎么回事?”
“越将军,是督察院!苏将军和梁将军昨日已经,去了!”
是督察院!是督察院!项婴,我终是信错了你!我早该回来的,与黑骑军共存亡。
越小乙心中悲痛万分,不由得怒吼一声:“项婴!!!你个畜生!!!!!!!!!!!”她本就内伤未愈又连夜赶路,再加上怒火攻心,只觉心中锥痛,一口腥甜喷出。
口吐鲜血,她丝毫不顾身上的伤连发数箭射向督察院的人。又见到项婴骑马过来,毫不犹豫一箭射去正中他胸膛。督察院众人见状大乱。
项婴,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怨你,但你为何偏偏伤我黑骑军兄弟。
项婴倒在地上,只见她拭去嘴角鲜血,高举手中弓箭。
“黑骑军听令,随我回北疆,我等永不入京!”
再没有回头。
第16章 别后相思是几时
项婴捂着中箭的胸口,用剑撑着不让自己倒下,督察院的众人仇靖、封大招等人忙上去扶他。
“提司大人!”“提司大人,您怎么样!”……
项婴却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一样,眼睛死死的盯着越小乙远去的身影。那个一味仁善的笨蛋,那个被他欺负却为他犯险的人,竟然真的下手杀他么?永不入京……饺饺,饺饺,不要走……
忽听得马蹄嘶鸣,穆阿十带着一行人前来援助,与越小乙一起救走了黑骑军。不过当初的五千人只剩不到一百人了。项婴视线渐渐模糊,看着越小乙带着那不到一百人,渐行渐远。
项婴中箭命悬一线,司马洵与柳卿书大惊,这段时间项婴和越小乙的事情他们多少知道些,没想到越小乙被折断手脚后还能赶回来救出黑骑军。两人对越小乙除了保家卫国的些许敬重都没什么好感,对于司马洵来说,越小乙虽是良将,但和姜御丞关系密切。若不是项婴和她有这般纠葛,恐怕越小乙也会死在这次的天权苑之变中。
“虽是放虎归山,却也没什么办法了。骁骑军本就不敌黑骑军英勇,何况风眠带走了大部分兵力,督察院是暗地里的刀,不能与之硬拼。更何况项婴身受重伤,御医到现在还束手无策呢。”柳卿书叹道。
越小乙领着黑骑军杀出京城,全身的体力好像已经透支,脑袋也昏昏沉沉,仿佛立刻就要跌下马来。她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定要带他们回北疆!她带着那些士兵一刻不停的赶向北疆。在天权苑射向项婴那一箭已经断了所有情思,注定了他们再无可能。
“现在,我的生命里终究又只剩下守护大燕这一件事了。”
几个月后,督察院魏长恭请回的神医将项婴从阎王爷那救了回来。项婴伤好之后,带着她最后留下的半支箭,回到两人曾将一起住的小院,看着那里的一草一木。院子里是他们两人一起种的飞燕草,如今终于长大开了花,但她却已不在了。那回廊下她曾坐在那里专注的绣着荷包,现在却是空荡荡的。他走进屋内,打开一个上锁的箱子,那是一套凤冠霞帔成亲用的东西。她说要嫁给他后他第二天亲自去置办的,特意锁起来给她个惊喜,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最后项婴坐在床榻上,多少次,他曾在这里抱着她,现在却只留下了他一个人。这里仿佛还有她的味道,仿佛还能听见她叫他“阿婴”,仿佛……仿佛……
她终是不在了,那个狠心的人,恨他恨到对他一箭穿心!
项婴一把抓过枕头扔到地上,却看到枕头下面的地方躺着一个简陋的荷包,愣了愣将它拿起,却见针脚粗陋的荷包上绣着一束紫色的飞燕草。
项婴伤好之后再没回过督察院,每天不是在两人曾经的小屋中呆着,就是出去买醉,也有人好几次看见项婴站在城头就那么往北边看着,一动不动的站上半天。司马洵以其重伤为由,朝中众臣也说不了他什么。
两个月后,项婴再次回督察院,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平时也是日日纵情声色。但他此时再不是一袭白衣高傲模样,而是一身黑衣,目光较之前更为狠戾,行事手段也更为毒辣。众人提到督察院无不闻风丧胆。
“项婴,听说皇上让你将师横波抢进宫。”皇宫内御花园,柳卿书坐在轮椅上,项婴在后面推着他。
“是,不过那女人不老实,亏皇上看得起她,不过是个舞女罢了!”
“黄衫飞白马,日日青楼下”柳卿书叹口气,“项婴,已经两年了,你还要因为她每天这样么?”
项婴变了脸色,“哼,我现在快活的很。”
“有些事情,不过瞬间焰火,执念罢了。一念放下,万般自在。”柳卿书说着,不知出神想着什么。“这世上多少事,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呵,放下?”项婴冷笑一声,“你们劝我放下不过是因为觉得放弃容易罢了”抬眼望向北方低声道:“什么样的烟火,这般焚心炙骨?”
第17章 天南地北双飞燕
嘉麟六年秋,督察院内,陆梅生正在汇报这次在北疆执行任务的情况。说完之后,满座一片寂静,众人都提心吊胆的偷偷去瞄座上的项婴。
“你是什么东西!”项婴一声怒喝,将陆梅生踢了出去。
“滚!”项婴还想揍他,却被众人拦住,“别让我再看见你!”
你是什么东西,让她为你差点丧命,你也敢!那个笨蛋,不是恨督察院么,怎么还是这样!
项婴这阵子很烦躁。自从饺饺走了以后,他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事,现在还不是时候,想了只会徒增痛苦。可是每每却忍不住去想她,每次回项府时,他都会想起在那段日子里自己是多么希望能赶紧见到她。每次见到柳卿易,他都会忍不住想到她被调戏了也不知道的傻样。每次见到长平郡王,都想起她最爱吃清风明月楼的点心,却总是心疼钱。就连去买醉,都会在半醉半醒想起她坐在那里点评这青楼有什么地方好玩……他变得更加喜怒无常,行事越发狠戾。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之所以喜怒无常不过是因为生活中已经处处都是她,处处都有她。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把那只笨兔子抓回来的。
“呵,醒也无聊,醉也无聊。”项婴露出一个自嘲的笑,继续喝酒。
千里之外,檀州已经颇为寒冷了。
“小乙哥!我特意交代了,你这次伤得重,一定要养好才行。现在好了,伤口又裂开了。”黑骑军主帐内,唐俏看着越小乙复发的伤口,担忧的的绷着一张小脸。
“让你担心了”,没听医嘱,越小乙有点不好意思,笑道:“其实之前都好的差不多了,我看这次情况紧急,伤……可以再养。”
唐俏撅了撅嘴,知道自己劝不动她,出去为她煎药去了。
不多时,江莱前来看她,见她还略显苍白的脸,轻声问道:“小乙姐,你怎么样?”
“我没事的,是小唐妹太紧张了。”
“小乙姐,这段时间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