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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柱子后,遮住她羞愧的神色,“我那时气不过,就和她们如此商量,存心要恶心你一番,不过、不过我也没想到……她们为了助兴,身上居然带了烈性春/药……”
李寻欢一时只觉得头疼得厉害,他突然理解为什么薄云一定要自己来和他说当年的事情了,因为完完全全,她就是罪魁祸首。
“我那时小,不懂事嘛,不过、不过我最后也没让那群女人碰你啦……”薄云的声音弱弱的,小声道,“我把你带回去交给姐姐了,后来、后来的事情你都能够猜到了吧?”
现在李寻欢连一丝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自己真是小看了这个小表妹。
李寻欢万万没想到,自己曾经在薄云手下栽过这么一个大跟头,险些被那群胖女人搞得晚节不保,而他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
忘掉了,也是好事情啊。
摇了摇头,李寻欢苦笑一声,“黄粱一梦”让人想不起来中了药效时的事情,算是贴心之举么,毕竟无论是谁,那段记忆都不算愉快。
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和薄云计较那段糟糕的往事,李寻欢遍布血丝的眼睛里总算露出一点愉快的神色,他抬起头,看向薄云,确认道:“这么一说,若谷的确是我和诗音的孩子?”
“当然,”揭过自己那段熊孩子才干得出的往事,薄云总算自在了一点,提起这件事,她也觉得高兴,颌首笑道,“晚了十年,不过还是恭喜二哥,一次中奖!”
此话一出,李寻欢脸上好不容易露出的笑容立即僵了僵。
他长长叹息一声,无奈道:“小乐,你再如此口无遮拦,真的会嫁不出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断更好几天,都有点忘了要写啥→_→
☆、你是谁
密林。
参天的大树,纵横交错的树藤树根,连阳光都很难透进来。
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密林里疾奔,纤细的身形,该是女子,明明后面没有人在追,可是她却跑得很快。并且她对这片林子,似乎十分熟悉,灵活地在岩石树木和小溪中穿梭,偶尔惊动几只小鸟。
“阳生灵芝,阳生灵芝,你在哪儿?”女子一面施展轻功飞速奔跑,一面焦躁地默念这这个奇怪的名字。
灵芝乃是喜阴之物,但有一种奇异的灵芝却偏偏生长在茂密丛林中唯一有阳光的地方,薄云已在这片林子里盘桓一月有余,却始终没有找到她需要的这种宝贝药草。
自梅花盗一案的风波过去,已有一年有余,告别二哥和姐姐,她和阿飞同行了一段,随即分道扬镳,她往西南边长满神奇药草的大山中去,继续寻找她需要的神奇药材,而阿飞依然前往中原。
——不过这一次,他并非独自,而是有人陪着。
这一年,说长不长,却也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但在家中呆久了,薄云总忍不住要出来。其实如今,她对解除自己身上的蛊已没有太多执念,却还是跑出来寻找药材。
或许是因为,姐姐和二哥太幸福了,她觉得自己在那里住久了,总怪怪的,好像有点多余。
反而不管怎样,她也喜欢如今这种独来独往的日子。在密林里飞快跑动着,周围的林木渐渐没有那么密集,似乎到了边缘地带,可是此处却静得出奇,别说普通动物的响声,连鸟鸣都没有,简直是万籁俱静。
薄云感觉到了迎面拂来的风——
和风中冰冷的武器味道、血腥的味道。
是猎人?
不像。
她放缓了脚步,踏在树叶上亦不发出一点声音。
前方有人。
薄云的弓已举起,手已搭上背后的弓箭。
她又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
忽然一道寒光,夹着凌厉的风势,直朝薄云的要害扑来。
来者无声无息,一顶宽大的斗笠遮住了此人的样貌,但是其飘忽诡异的身法,和快得堪比阿飞的剑,均让薄云悚然一惊。
高手!
身随心动,薄云一个高高翻身跃起,同时连射两箭,纵横大漠无敌的箭法,在此人身上竟然全部落空,只碰到了此人的斗笠。
“咔,”一声脆响。
糟了!就在这时,风声从背后扑来,薄云还未落地,那人竟在不转身的情况下,反手给了薄云一剑,出手的路子极其诡异,居然是从未见过的剑法!薄云咬了咬牙,拿手中长弓权作武器一挥,逼退那人的剑锋,自己就势一滚,避过满地的尸体,只听得“撕”的一声,头巾在她起身的时候被剑锋刺破,撕裂成无数碎片。
左手剑!
薄云连退两步,盘上长藤,转瞬又给了那人两箭。弓箭的优势在于远攻,她必须得与这人拉开距离。
可是这人绝不会顺她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身法,这人“噔噔”两步上树,随手一挥,那剑锋居然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直直刺向薄云咽喉。
匕首出鞘!
薄云仰头,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匕首已正抵上那人的剑。
一柄极薄的、和阿飞一样没有剑鞘的剑。
“铛”,轻轻一声落地的响声,这人被薄云用箭刺破的斗笠,终于不堪重负,裂成两半,落到了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薄云下意识抬起了头,终于看清了这个不速之客的真容。
是不认识的人。
但却有一双令她似曾相识的眼睛。
薄云的身形微微一晃,随即如一片落叶般从树藤上飘飘而下,右手无力垂下,锋利的匕首从指尖滑落,“叮当”一声跌落在岩石上。
这人从空中向她刺来,极快的剑速,杀人的剑法,冰冷的利剑。
薄云又一次看清了他的面貌。
灰色的,既没有感情,也没有生命的眼睛。
她怔怔地站在那里,并没有闪避,只盯着那刺过来的一点寒星,轻轻道——
“小荆?”
疾风忽然停了。
这人的身形一转,忽然变了势,落在地上,随手将剑插入腰间,踏过满地的尸体,他直起身子,薄云这才发现他很高很瘦,那双灰色的眼睛几乎是在俯视着她,漠然地、仿佛空无一物地朝薄云看过来。
“你是谁?”他问。
作者有话要说: 自己给自己撒花
☆、故人
“你是谁?”
荆无命很少说话,或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通常荆无命只问话,不答话,而当他问完了他想知道的事情,他的剑必定出鞘!
一出鞘,必取人性命!
但是——但是对面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她竟闭口不言,并不回答他的问题。
缠在她头上、包住她大半张脸的头巾,已在先前的缠斗中掉落,露出一张有着奇诡花纹的脸来。
女人,一个貌若无盐的女人。使用弓箭,身手不低,荆无命从没有从主人的口中听说过,江湖上有这样的女人。
可是他也并不关心。
他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如果这一次这个女人再不回答,他绝没有耐心再问第三遍,他手中的剑已随时准备再次浴血。
可是这一次,她依然没有回答他。
她居然松开了执弓的手——这是一个不准备再动手的信号。
然后她用从怀中摸出了一样东西。
此时,天渐渐阴下来,乌云遮住了阳光。
荆无命以为那会是暗器,毕竟江湖上很多技不如人的家伙,会使用这种东西保得一命。
但那既不是暗器,也不是毒药,而是一张纸。
准确来说,那是一对纸折的小人。
两个小人手牵着手,竟是用同一张纸折成,有头发有衣服,手工精巧得很,只是周围都起了毛边,纸张也发黄,似已很旧。
荆无命觉得那样东西很眼熟,可是一时之间,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东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看向对面的女人,冷冷问:“这是什么?”
女人仍然没有回答他。她俯身,径自将那对纸人放在了面前凸起的一块岩石上,然后抬眸,注视着他的眼睛,低低道:“还给你。”
她将掉落在地上的头巾拾起,重新包在头上,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她纤细的背影映在荆无命的眼中,他能看见她背后的空门大开,只要一剑,一剑就足以取她性命。
不过,荆无命从来不屑在对决上占人便宜。
于是他也收起了自己的剑。
莫名其妙的女人。
荆无命皱了皱眉,扫了一眼满地的尸体,他已完成了主上交代的任务,虽然被一个女人贸然闯入,但她并不是目标,放过也无妨,他已可以回去复命。
但是……
那对纸折的小人,仿佛磁石一般,牢牢将他的目光吸引过去。
其实荆无命很少有想知道的事情,因为除了杀人的剑法,他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去想。可是自从那个女人喊出“小荆”两个字后,他却不由自主地在脑海里反复地思考,她是谁?她为什么会这样叫我?
明明,这个称呼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被人提起,久远得他也要忘记了。
荆无命捡起了那个女人放在岩石上的那对纸人。很旧的纸,薄且脆,看得出那个女人很爱护它,一直保存得很好。
荆无命闭了闭眼,努力想回忆出这种纸人的折法,可是记忆里唯有模糊的几个动作,无论如何也无法还原全部。
除了剑法,很多事情他都不想再记得,也不愿去回忆。
久而久之,该忘的,不该忘的,他都已想不起来。
但是那个女人并没有走远。
荆无命握着那对纸人,抬起头,远远的,密林的深处,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但他知道,她必定在看他。
此刻,一道惊雷突然响过天际,淅淅沥沥的雨滴落下,紧接着越来越大,很快变成瓢泼大雨。
下雨了。
即便是枝叶茂密的密林,也挡不住如此的雨势。荆无命习惯戴着的斗笠已被那个女人劈成两半,没有了能用来避雨的器具,他的衣裳很快被雨水打湿,包括那对握在他手上的小人,即便他将它放入了袖中,也迅速和袖子一起被雨水打湿,化成了一团。
“我会还你。”
荆无命说。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不立即回去向主上复命,却跟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在密林中冒雨行路。
沉寂得本只有雨声的行走,却被他这一句话打破,前面的女人身形微顿,随即摇了摇头,轻轻道:“不必了,毁了就毁了吧,那本来就是你的。”
这是这么久以来,她说的第二句话,也是最长的一句。和她的样貌不同,她的声音很好听,好听得令荆无命的心神微晃。
——因为实在是太熟悉了。
有一些东西,即使心已经忘了,可是身体依然忘不了,在它出现的那一刻,身体对那种熟悉的感觉产生迅速的反应,以至于他的浑身上下都在叫嚣——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到底是谁!”再响的雨声也盖不住这冰冷的声音,寒气逼人的剑锋抵上女人后背的要害,只要轻轻一刺,她就会命丧黄泉。
女人缓缓转过身来,她的长发已被雨水打湿,狼狈地贴在脸上和身上,但她的眼睛却清澈而温和,美丽得一如初见,她微微朝他笑了一下,再次轻轻唤道:“小荆。”
荆无命的左手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是他握剑的手,是他杀人的手,永远的稳定如磐石,从来也不会抖动!
“这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雨水顺着荆无命的额上发丝淌下,顺着下巴流入衣襟,冷得彻骨,他的额上青筋根根暴起,一双死灰色的眼睛茫然地注视着她,他整个人本来看来就像是用一块灰石刻出来的。
但现在,这双死灰色的眼睛却带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之色。这块灰石,也像是火山喷发、岩浆爆裂之前的石头!
女人用手抓住了他颤抖的剑尖。
剑很锋利,有血从女人修长白皙的手指中渗出,极艳的鲜红,极冷的苍白,形成鲜明的对比。
荆无命的手颤得更厉害。
可是他的眼神却极其茫然,他看着她,又好像没有再看她,他伸出自己的右手,缓缓抚上女人近在咫尺的脸颊,脸上大片大片的花纹熟悉而陌生,他低喃着:“不可能的……她……她很早就死了……”
这话不像是说给她听,更像是说给自己的,低声说了一遍又一遍,似是永无休止。
“笨蛋。”女人的声音里带上了哽咽,雨太大,他不知道她脸上的是雨水还是泪水,可是她这两个字一出口,荆无命连握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任凭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用空空的一只手夺下他最重要的剑,并且毫无顾忌地上前紧紧抱住他。
冰冷的雨水,湿透的衣衫,但紧贴上来的身体却极温暖。
“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要真的以为,你已忘了我。”荆无命听见女人在他的耳边低声呜咽,湿热的气息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