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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浓时情转薄,越是不得相见,越是相思入骨,越是入骨相思,越是害怕相见。
薄云察觉到身边男人的低落心情,吐了吐舌头,歉然道:“对不起啦二哥,你们之间的事,我总是插手太多。老是按照我的想法行事,十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薄云的声音渐渐低下来,最后成了小声的嘀咕,“也不知结果是好是坏,总觉得应该这样做,就做了。”
“何必对我道歉,”李寻欢勉力一笑,“本就是我不好。”
“唉……”薄云叹了口气:“二哥你总是这样,也罢,我帮你到这个地步,你还不争气,可就怪不得我啦。”
“诗音她……”李寻欢沉默片刻,话语顿了顿,提起一件在读信时颇为在意的事:“她在信中几次提及的狗蛋,不知是何人?”
“这个……”薄云的面色忽然变得极为古怪,吞吞吐吐道:“这个待、待你见到她,便能得知。其实、其实……狗蛋他……”薄云欲言又止,忽然间又顿住不言,听得外头的脚步声传来,她眯了眯眼睛,低低道:“若猜得不错,必是他来了。二哥,烦你配合我。”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我旅游回来啦,表示无锡真是个风景优美的好地方,大大激发了我创作的灵感哇咔咔
☆、第 9 章
龙啸云怔怔望着柴房紧闭的大门,伫立良久,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是“铁面无私”赵大爷:“龙四爷,赵某知道你是个长情的汉子,但是林诗音万万不能放走,万一她出去走漏了风声,或者找人劫走李寻欢,我们的事情就功亏一篑了。”
田七捋着花白的胡须,在一旁附和:“不错,龙四爷,今日我们若是不来,你就要酿成大错了啊。放走了梅花盗,林仙儿姑娘可就危险了,她是梅花盗的头一个目标,四爷想让义妹陷入困境?”
龙四爷缓缓摇头:“寻欢决不是梅花盗,我相信他。”
公孙摩云笑了笑:“是或不是,待上了少林再做定夺。但是龙四爷,今日我们是断断不能让你放走柴房里的任何一个人,请你见谅。”
“唉……”龙啸云长长叹息一声,他的声音嘶哑,似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伤:“是我没用,诗音,寻欢,你们怪我吧,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用,不能救你们。兄弟,你受的委曲,我全都知道,但我可以保证,他们绝不会害死你的,你只要见到心湖大师,就会没事了。秦重虽是心湖大师的爱徒,心湖大师也绝不会胡乱
冤枉好人的,何况,百晓生前辈此刻也在少林寺,他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又是一声仰天长叹,龙啸云忽然大力拍着自己的胸膛,大声道:“寻欢,听大哥一句,你尽可放心,身正不怕影子斜,你绝不会被冤枉的!”
“咳咳咳……”柴房内传来李寻欢咳嗽的声音:“大哥,兄弟永远记着你这份情谊,你放心罢。”
柴房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阴冷潮湿的屋子里重新恢复寂静。
“真是令人失望。”薄云幽幽地叹息了一声。
“我本以为,他不救你,也会救走林诗音的,毕竟他曾经爱过她,也需要这个行动来保持他痴情的形象,”嘲讽般的一声冷笑,薄云又道,“谁料他进了柴房,涕泪横流说一大堆,紧接着赵正义他们就赶来阻止,他居然心甘情愿被那群人拉了出去?然后在柴房门口说几句漂亮话,这事就算结束了?”
“主持公道……哈……江湖上哪里有什么公道可言?骗子,龙啸云真是令人恶心的骗子。”薄云的袖中有寒光一闪,袖口一段天蚕丝,极细极韧,乃雪山至宝,短短一段,价值万金,用它可轻松割断普通的兵器。
更何况小小一根绳子。
薄云从稻草堆里站起,活动了一下被绑得麻木的手腕,淡淡道:“可惜了,原本还想着,当龙啸云救我走的时候,我亮出我本来的身份,他的表情想必相当精彩,只可惜他让我失望了。”
“二哥,”薄云低眸,看向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李寻欢,“你早已知道吧?早在龙啸云拉住我的手,让田七点中我穴道的时候,你就知道,他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你。”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李寻欢淡淡道:“我并不怪他,他有他的难处,声望、地位,都不是他能轻易丢弃的东西。况且当年婚礼的事情,的确是我对不起他,让他丢了大脸,失去了爱人。”
这一回轮到薄云沉默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侧头望着挂着蜘蛛网的残破窗户,内力在身体里流转一圈又一圈,手脚渐渐灵便起来。
薄云轻轻道:“你总是这样委屈自己。永远记着别人对你的好,把不好的地方通通忘记,可是真的能忘掉吗?”
李寻欢淡淡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这个答案,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了。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李寻欢就不是李寻欢了。”薄云忽然展颜一笑,伸臂脱去外袍,露出里面的白色劲装,碍事的长发被她高高束起,面巾遮住脸庞,缓缓从阴影里步出:“你且乖乖去少林寺,等着见姐姐,我得去找阿飞,不然他定会为了救你而拼命。”
薄云甩了甩头发,手中只一段天虿丝,没有趁手的弓箭,但她此行只为逃跑,二哥亲自教授的轻功,倒也不至于差得被那群人追上。
“现在内力如何?”薄云躬身,在李寻欢身上的几处穴道点了点:“只解开你右臂穴道,有手在,就有小李飞刀,别说妹妹我弃你不顾。”
李寻欢并不意外她准备逃跑的举动,依薄云的性子,断断不会憋屈着被押去少林寺,只是……“如今正是白天,门口又全是守卫,恐怕离开危险。”
薄云摇头:“危险也管不了啦,我猜阿飞必定会趁白天来劫你,攻敌人之不备,阿飞倒是懂得一点,我若不去阻止他,受伤了可怎么办?他的对敌经验实在太少,呆得要死,简直纯让人操心。”
“早在你告诉我,你和阿飞乃是旧识的时候,我就有些好奇,只是你总不肯和我多说一点。”望着这个年纪最小的妹妹,李寻欢的脸上虽有笑意,目光里却有着丝丝担忧:“万事当心。”
“我知道,不要太小看我。对了,最后必须警告你一句——”薄云躬身,目光直视自家二哥,表情极其严肃且危险:“我好不容易想出一个好办法,能让你和姐姐相见,你不按着我的法子走,错过了姐姐,我饶不了你!”顿了顿,薄云又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身体如何,开心与否,你不想亲眼看一下?”
“我知道了。”李寻欢苦笑一声,看着薄云抛出石头吸引守卫注意,随即快速破窗而出,人影一闪即逝。他独坐在潮湿的柴房里,轻轻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薄云的警告实在是切中要害,他根本不愿诗音万里迢迢来少林寺冒险,本就想押送中途想法子离开,再次消失在人海,既不麻烦龙啸云,也不惊动诗音。
只是……薄云说得不错,他真的不想见那个人?
说不想,都是假的。
李寻欢缓缓闭上眼,十年不见,她的笑靥依旧能够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相思入骨髓,怕见,但更想见。
夜色已深,一条黑影从房顶掠过,后面紧跟着几条黑影,前面一人身形苗条,步法似极轻盈,从一处跃至另一处的时候,竟能堪堪在空中一个转身,入箭在手,三箭齐发,铁箭在月色下闪过三道寒光,同时刺入身后三个追捕的黑影咽喉,连“啊”的一声也没有,三道黑影扑通扑通滚下房顶。
负箭使弓的苗条身影,在城头稳稳停住,城墙高几十丈,虽不是越不过去,但终归得解决掉最后一个碍眼的家伙。
“劳铁笛先生大驾,追捕小女子,薄云深感荣幸。”苗条的黑影转身,面巾取下,易容水洗去后的面貌,半边光洁美丽,半边丑陋可怖,正是薄云的本来面貌。
铁笛先生的年纪已不小,他穿着件很破旧的棉袍子,一张脸很瘦,很黄,胡子很稀疏,看来就象是个营养不良的老学究。
但据说此人武功之高,已不在武林七大宗派的掌门之下。只是如今……薄云扫了一眼他被白布绑住的伤口,拉弓,箭指咽喉:“已被阿飞刺伤,却还能追捕我至此,铁笛先生名不虚传。”
这话看似夸奖,实则嘲讽满满。
“早闻塞外有一女使弓箭,可九箭齐发,箭法之快和准,无人能及,招招寻人咽喉而去。与人对战,对方常常来不及出手,便已命丧黄泉,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铁笛先生微微一笑,也不生气,涵养倒还不错,毕竟月色下看不清他的脸有没有被气得发青。
“过奖,过奖。只是我如今急着去找人,没有多少时间和先生客套,”薄云也笑,“长话短说,据闻铁笛先生一支铁笛扫天下,却不知道这人一老,脑子就首先不好使。你只知道是梅花盗奸污了你的爱妾、又杀了她,却不想想李寻欢要女人,需要用奸/淫的手段吗?”
铁笛先生冷笑:“废话少说,你假扮林诗音混入兴云庄,是何用意?”
“我可不是在说废话,我是要告诉你,谁才是梅花盗,”薄云啧啧两声,打量他片刻,缓缓道,“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得问一句……老先生,你和林仙儿上过床吗?”
☆、第 10 章
月冷如刀。
这个人,很高,很瘦,脸长,脖子也长,脸上发着惨绿色的青光,他的眼睛竟也是青色的,眼球是青色,眼白也是青色,一闪一闪发着光,就像是鬼火。
在夜色中看来,他就像鬼魅。
“别来无恙,伊哭先生。”
清清冷冷的女音响起,纤细苗条的人影从阴影中步入月光之下,伴随着她一同出现的,还有寒光闪闪的箭簇。
弓已拉满,蓄势待发的箭,随时可以射出以取人性命。
伊哭鬼火般的眼睛盯着她,随即缓缓笑了,他的笑也仿佛带着一层骇人的青气:“薄云?”
“您还记得我?真令人受宠若惊,”薄云的双眼微眯,似在感受空气中细微的气流流动,她微微蹙眉,“这种女人的香味……呵……听闻那位林姑娘得了你儿子的青魔手,令他轻易死在了李寻欢刀下,你既已寻到她的住处,为何不杀了她?难道……”薄云的脸上浮现出一贯嘲讽的神情:“和死去的儿子共享一个女人,是不是很有意思?可惜了蓝蝎子,为你——”
她话未说完,空气中平静的气流突然发生改变,一道青影如鬼魅般无声无息逼近。人未至,爪先到,伊哭左臂一直在垂着,大袖飘飘,盖住了他的手,但此刻他的手忽然伸了出来,但见青光一闪,迎面向薄云抓了过来,正是江湖上闻名丧胆的青魔手。
薄云的箭并不出手,整个人朝后轻轻一跃,堪堪避过爪势,但伊哭手中突有一丝青烟射出,“波”的一声,一缕青烟化了满天青雾。
薄云的神色不变,捏住箭尾的两指缓缓松开,隔着层层青雾,望着伊哭,她冷冷道:“你知道毒对我无用。”
伊哭不言,却忽然收势,身体急速向后退去,青袍宽大,竹竿似的身体轻飘飘跃上房顶,看势头竟然是要逃跑。
薄云的手臂抬高,纤细的手臂上肌肉的力量蓄势待发,仰望那个迅速飘走的身影,她低低道:“伊哭,你的赠药之情我已还。我也曾说过,再见之日,必是取你性命之时。”
“嗖”,箭光一闪,在空气中迅速剖开一道气流。
“刺”。
箭簇深入血肉的声音,沉闷而响亮。
青色的人影如落叶般从空中凋零而下,随之竟响起十分凄厉的笑声,远远的,有一人手持铁笛站在房顶之上,注视着倒在地上的伊哭,他只听得伊哭的笑声诡异,那是穷途末路的疯狂:“逃不了?逃不了又如何,老子不怕死!小丫头,就……就算杀了我,你的小情人也回不来啦,他早就死了,那么……咳咳……那么高的悬崖,粉身碎骨,哈哈哈哈!”
“刺”。
又是一道箭光,这次直接射入伊哭受过伤的咽喉,彻底终结了他的笑声。
一双银灰色的冷漠眼睛在薄云的脑海中一闪即逝,她握弓的手缓缓收紧,低低道:“闭嘴。”
伊哭当然已永远闭上了嘴巴。
“咯吱”,轻微的一声响声,小屋的门开了。
一人倚门而立,她静静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却如月光下的女神,绝美的面容纯真而妩媚,只一个站姿,已然风华绝代,没有男人能够抵御她的魅力。
只可惜薄云是个女人,还是一个面目丑陋的女人,同为女人,面对这样的美貌,激起的只可能是嫉妒,绝非痴迷。
屋外那么大的动静,林仙儿怎么能听不到,此时此刻,她的发饰还凌乱着,衣襟也尚未整理好,脸上带着餮足后的慵懒。
看见薄云那张印着奇诡花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