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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华的舞步娴熟而优雅,相比之下,我的战战兢兢显得十分小家子气,反正是分别打分,只要不给天王找麻烦,得不到高分也无所谓。
舞台空间不小,但四对选手同时起舞就略显狭仄,尤其场上选手大都不是专业,对走位无甚概念,稍不留神便要发生碰撞,看起来惊险万状。
“我以为你见到我已不会紧张。”黎华大概对我的心不在焉看不下去,很小声地调侃我。
“抱歉,这不是聊天的好时间,如果你不想被我踩一脚,或者看着我在你眼前栽一个跟头的话……”眼看黎华身后的关古威越来越近,我差一点大声喊出来,“小心……”
黎华带着我做了一个优雅的旋转步,轻巧地避过:“放心,我的水平绝不至于让你出丑,你可以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但是我没法相信自己。”
“听我说,首先,深呼吸,放松你的身体,尤其是你的肩膀。”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不自觉地耸着肩膀。
“很好,然后调整你的表情,微笑,但不要太夸张,而且说话的时候尽量不要动嘴唇。”
“天王大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妖怪的。”能在紧张的比赛中老神在在地闲谈,而且还像戴了一张神情自若的面具。
“可是你也可以做得很好,不是吗?”大概因为我们的距离太近,我清晰地看到他嘴角的弧度上扬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我遇到过很多新人,像你悟性那么好的并不多。”
我不禁想起第一次与他合作广告的情形:“四年前你也夸过我,但我现在依然还是新人,看来你的实力很强,眼光却很普通。”
“至少你有资格来这里参加比赛了。”
我搭着黎华的肩膀做了一个双脚离地的旋转,在相对沉闷的这个环节,全场观众为这个动作欢呼起来,我猛地回过神,吓出一身冷汗,脸上的微笑仍定格着,却说得咬牙切齿:“如果在做这样的动作之前你能给我一点心理准备,我会非常感激的。”
“我是不会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的,你的舞步掌握得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的确,刚才不知不觉地,我的心思转移到了与他的对话中,在黎华的带领下所有舞步都是出自本能,竟未有一点闪失,过去一个月的苦练总算没有白费,几千几万次的重复终究使身体产生了记忆。
音乐临近尾声,身后却有不和谐的争执声:“女人,你敢踩我!”
“是你自己水平差,没这个水准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的。”
是童靖阳和古芊菁,居然不管不顾地直接在舞台上吵了起来。
“别分心。”黎华呵止了我回头去看的动作,自己的眉心却微微蹙起。古芊菁作为他的舞伴,肆意地挥霍了他建立起来的所有优势。
黎华在这个环节得到了99。5分,有两位评委甚至给他打出了100分。我沾了他的光,拿到了97的高分。而古芊菁和童靖阳,分别只得到84分和83。3分。
我和关古威以96。5的平均分获得了第二环节的第一名,稳扎稳打的叶婷婷和高明权以93。5分排在第二,古芊菁和黎华的平均分为91。75分,以不到两分的优势惊险晋级,袁佩琪和童靖阳遭到淘汰。
古芊菁走到晋级选手之中的时候,抬着下巴轻蔑地看了我一眼,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冠军?做梦吧!”
短暂的喜悦烟消云散,我不在意她莫名其妙的敌意,但不表示愿意欣然接受。从前的忍耐是为了林立翔,可她却没有适可而止。
大小X宣布第三轮的细则,最后一轮的舞种将在淘汰的两组选手的自选舞中产生——林妮雯和马智文的桑巴或是袁佩琪和童靖阳的伦巴,三对选手中三轮总分最高的成为最后的冠军。
我在心中做计算题:我和关古威两轮分数相加为190,古芊菁和黎华目前的总分是189。75,叶婷婷和高明权则是186。5。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优势还在我和关古威这里,但这一切取决于接下来我们需要跳的舞,除了恰恰和华尔兹,伦巴的舞步我们最为擅长,而桑巴就一塌糊涂。
小X将抽签的按钮递给我们,我拦在关古威前面把它抢下来。
天堂还是地狱,就由我的运气来决定。
大屏幕定格,袁佩琪和童靖阳,伦巴。
作者有话要说:
☆、舞在朝阳(四)
我换完舞衣走出更衣室,关古威正坐在沙发上,黑色的舞衣领口开得很低,露出胸口不算健硕却很流畅的线条,与他平时清爽休闲的打扮大相径庭。
“换好啦,”他站起来,绽开与性感的着装毫不相称的天真笑容,“没想到能进到最后一轮,so lucky!”
我没有回应他的笑,凝视着他,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阿威,我想赢。”
预料之中的惊讶,他来不及收起笑容,半张着嘴怔怔地看我。
我目不转睛,一字一顿地强调:“我想要冠军。”
是的,在我发自本能地搭着黎华的肩膀做出一个令全场欢呼的腾空旋转之后,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古芊菁挑衅之后,在我们克服了所有伤痛和紧张跻身到决赛之后,我独自站在昏暗的更衣室里穿上最后的舞衣,突然意识到这整个月的付出终于要等来最后的结果。背后的伤还在隐隐作痛,穿着高跟鞋的脚伤痕累累,这一切绝不仅仅只是为了一次潦草的亮相。所谓年龄最小只是我们为自己的失败准备的借口,所谓进到第二轮已经很满意只是我们提前给自己的心理安慰,从一开始就在给自己寻找余地和退路的那个自己是多么矫情和软弱。
“好。”他吐出这个字的时候还是在笑,但是含笑的眼睛里有前所未有的郑重,然后缓缓地向我伸出手。
我把手放进他温热的手心,心中动容。
我们回到准备区,现场正在播放排练花絮,我们便站在电视机前看得津津有味。
那个失败的托举动作播出来的时候,全场的哗然声清晰地传入后台,屏幕中的我大概因为过分的疼痛反而没有表现得太过惊慌,但现在想起那时的情形,依然心有余悸。
“小姑娘,”开口的是即将上场的叶婷婷,“你真坚强,我稍微扭到了脚腕都不得不降低舞蹈难度,你居然可以扛下来。”
莫名地,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叶婷婷和高明权的伦巴发挥得差强人意,两人的舞步稳健,但毕竟是即兴发挥,配合和难度上难免逊色。
古芊菁和黎华跳得完全不像即兴舞,柔中带刚的舞步全无凌乱,身体的贴合与分离天衣无缝,两人之间若即若离的眼神更是引人入胜。
“若绮,”关古威的声音里透着隐约的担忧,“我们……”
“阿威,”我打断道,“这首歌,你会唱的吧?”
背景音乐采用的是一首华语经典老歌《慢慢》,截取了第二段大约一分钟的长度。
“嗯,当然。”
“你怎么跳,我就跟着你。”我坚定地说。
比技巧,我们绝不是黎华和古芊菁的对手,现在的三言两语,也不足以创造出一支完美的舞蹈,倒不如抛开一切,凭我们在千锤百炼中对舞步产生的本能,凭我们对音乐的理解,凭我们对彼此的信任,一起来完成最后一支决定命运的舞。
我们就这样没有任何准备地踏上了舞台。他双手把我的手包裹在手心里,额头与我轻轻相抵。周围的灯光倏然暗下,只有一束光线营造出我们两个人的世界,他的鼻息拂过我的面颊,一种温柔的安心感在心底静静蔓延。
“泪,慢慢流,慢慢收,慢慢变成了朋友,寂寞的夜独自承受。”
相拥共舞之后,两人分开,他向左,我向右,悲伤在眼底一点一点凝聚。
“爱,不能久,不能够,不能太容易拥有,伤人的爱不堪回首。”
一束灯光被分成两束,我们在舞台两端独自舞动,遥遥相望地演绎各自痛苦。
“慢慢,慢慢没有感觉,慢慢,慢慢我被忽略。”
压抑的悲伤无法承受,一步一步,仿佛踩着破碎的记忆,重新向彼此靠近。
“你何忍看我憔悴,没有一点点安慰。”
在一步之遥,踏着往复的方形步,欲进却退,目光纠缠,向对方伸出的手,在空中轻轻颤抖。
“慢慢,慢慢心变成铁,慢慢,慢慢我被拒绝。”
双手终于相触,所有情绪喷薄而出,他将我拉近身前,抱在空中,旋转,旋转,旋转,爱情在最后一刻的燃烧到达极致。
“你何忍远走高飞,要我如何收拾这爱的残缺。”
绝望从他的眼睛里漫出来,割裂我的心,渐渐地,我们转身,背靠着背,再也看不到对方。
音乐静止的刹那,我闭上眼睛,有一滴眼泪从的眼角滑落。
没有音乐的舞台,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下一秒,爆发出空前热烈的掌声。
他转过身,笑容回到了脸上,抬手为我拭去脸颊的泪滴,然后牵着我的手向观众致谢。喧嚣声铺天盖地,而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那么宁静,只有手心相触的温度真实而清晰。
******
坐在夜归的车里,身体的疲惫倾巢而出,精神却依旧亢奋,斑斓的霓虹在窗外飞速掠过,彷如舞台上变幻莫测的光影。
“不开心吗?”关古威问我,带着抱歉的口吻。
“没有,”我回过头,他干净的脸庞浸在绚烂的霓虹里,令我有一瞬间的恍惚,“我会好好保管它的,冠军奖杯太大了,我的柜子大概都放不下,这个刚刚好。”
手中紧紧握着的,是“舞在朝阳”的亚军奖杯。
我们终究是以一分之差,输给了古芊菁和黎华。
宣布结果的那一刻,失望从心头瞬闪而过,而后更为强烈的,是解脱的感觉。
心直口快的林妮雯私底下为我打抱不平,一口咬定黎华有天王头衔护驾,古芊菁有个大有来头的老爸做后盾,冠军早就内定给他们了。
我倒很是释然,根据评委的说法,我们情感占优,而黎华他们的舞蹈功底要胜于我们许多。这的确是事实,古芊菁这样的千金小姐,必然从小练习社交舞,而黎华从来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倘若我们这四个星期的临阵磨枪便能胜过他们,那才是天大的侥幸,尽管我就是抱着这样侥幸的心情,尽力到最后一秒。
“我觉得还是我们跳得比较好。”关古威摩挲着手里的奖杯,嘟嘟囔囔的。
“对不起,如果我跳恰恰的时候没有那么紧张的话……”
“算了啦,黎华一把年纪的也不容易,等哪天他跳不动了,冠军自然就是我们的。”
黎华听到他这番言辞不知是否还能保持优雅,我笑得前仰后合:“你以为你自己真的不会老吗?”
“反正离我变老还有很长的时间呢!”
言谈间车已停在我的公寓门口,我迟疑着,总觉得下车前还有很多话要说,但又好像什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还不下车?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关古威嬉皮笑脸。
“去你的,我走了!”我推开车门,顿了一下,还是别过头正色道,“阿威,谢谢你。”谢谢你请我来参加比赛,谢谢你给我信心站在这个舞台上,谢谢你陪我跳了这样一支刻骨铭心的舞。
他点点头,明亮的眼眸在昏暗的车厢里分外动人,好像我所有说出口的没说出口的,他全部都懂。
“若绮……”阖上车门之前,他突然叫我。
我的心跳有一两下不听使唤:“怎么了?”
“片场见。”他微笑如常。
“嗯,再见。”
深夜冰冷的空气像锐利的刀子一般划过脸颊,缩着脖子走了几步,却总觉牵肠挂肚,转过身,只剩路灯寂寂,停在路灯下的车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我差点忘记,他早已不是那个在路灯下安静地目送我走进宿舍楼的少年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空荡荡的心口好像灌满了寒风,冷得不行,于是一路小跑起来。
没关系,反正离我们变老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下周还是周一和周四更新~~~
☆、摩登时代
《舞在朝阳》落幕后没多久,《六个梦之蝶梦》也要杀青了。
最后一天在片场,我四处乱转忙着跟各个岗位的工作人员告别,关古威不声不响地捧着剧本躲在角落里埋头苦看,跟平时的我们完全调反。
我趁他不备,一把抓过他的剧本,惹得他哇哇乱叫:“哎呀,大姐,别闹别闹,我来不及了。”
“你早干嘛去了,最后一天装用功呢?”
他身高马大,三两下就把剧本抢了回去:“不是啦,明天就要开拍的电视剧,我台词都还没背熟呢。”
他举起剧本向我展示,封面上写着剧名《踏雪》。“你不是歌手吗,怎么转型做电视演员了?”
“新专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