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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震动加铃声震天动地,黎华的名字在屏幕上不停地闪,这个人登场的时机永远那么巧妙。
“喂?”我疑惑地接起电话,脑子里几乎搜刮不出他给我打电话的情形。
“方若绮,我是黎华。”他在电话里的语气跟平时一样,不温不火又透着慵懒。
“我知道,有事吗?”
“这个星期天有空一起吃饭吗?”
“诶?为什么?”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想约你吃饭。”
黎华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心中打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顶风作案吗?Vincent说得对,我不需要这种低劣的炒作,黎华贵为天王更不需要。喜欢我?且不说地位悬殊,就看生活上极其有限的交集都不像。
我一点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关古威对我们的关系怎么看,会不会介意,会不会嫉妒。
“吃饭?好啊,上次你请我吃了顿这么好的,这回换我请吧。”我刻意说得又慢又清楚,一边观察关古威的反应,可是他低头猛吃,脸快要埋进碗里,根本看不见。
黎华无视我的阴阳怪气,仍旧说得不紧不慢:“没关系,请你吃饭我很乐意,星期天我来接你。”
“好,再见。”
挂断电话,我很久没出声,关古威才恋恋不舍地把脸从碗里□□,白净的脸被辣得通红,无辜的眼睛清澈见底,里面什么情绪也没有:“黎华约你吃饭呀?”
“嗯,是啊。”我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继续吃。
“大姐,你就好了,有天王护体,以后要罩着我哦。”
他说得相当自然,我放下手中筷子,定定地望着他:“如果……我是说如果他真的对我有意思,你觉得我应该要接受他吗?”
“这当然要你自己决定……”他捞完锅里的食物,放下筷子回应我的目光,我一阵心悸,“不过黎华地位那么高,平时待人却很好,你如果跟他在一起的话,应该会很幸福吧。”
是吗,是吗,我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他挠了挠头,说得无比诚恳,仿佛字字句句都是发自肺腑地为我着想:“而且大姐,你年纪也不算小了,事业又发展得不错,有好男人在眼前可别错过了,等人老珠黄没人要就惨啦。”
“那你自己呢?你明明比我还大一岁好吗!”
“男人有什么关系嘛,多大年纪都不迟。何况我现在这种情况,谁跟我谁倒霉啊。”
“现在也只是暂时的,等你的经纪合约结束就好了。”
“就算恢复工作,大概也要很长时间才能把自己这一年落下的给追回来,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所以说,”他的目光真诚得让我想躲避,却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若绮,要把握现在的幸福。”
幸福?幸福是什么?我突然想不起来了。“你个混蛋,把肉都吃了!”我抓起筷子往锅子里倒腾,仿佛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
幸好,我已深谙演戏之道,懂得怎样掩饰失落。
关古威在被我抓着洗碗之前迅速闪人,屋子里空空荡荡,弥漫着火锅的辛辣,我推开窗户,夏天的热浪扑面而来,屋里屋外都让人喘不上气。
我在窗前站了很久很久,对面的灯亮了又灭了,月亮出来了又被云遮住了,一个人的夜晚怎么可以这样漫长。
我给经纪人打电话:“Vincent,我下个月的通告是录制新专辑吗?”
他被我吵醒,但没有发脾气:“对,过两天我会把编好曲的歌给你,你再练习一下。”
“你帮我推了吧……PSTV那边好像在找《世界乐园》节目的主持人,我想去应征。”
他的反应如我所料:“……方若绮,你在发什么疯?”
“不,我是认真的,我想去主持《世界乐园》。”
也许我的认真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放软了语气,好言相劝:“你知道那个节目要去什么地方吗?马达加斯加、巴西塞拉多、东非大裂谷……可不是什么度假胜地。不要说是你,对男人来说都是很辛苦的旅途。”
“我知道,但是我想去。”
他沉默了几秒,问道:“是因为绯闻的关系吗?我可以跟黎华商量……”
“不用……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想离开一段时间,如果你真的不同意,那么我只好停工去旅行。”逃避是很懦弱的行为,但是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让自己振作。
他轻叹一声:“我会帮你去PSTV那里找制作人。”他就是这么好的经纪人,容忍我不可理喻的任性。
“谢谢。我这么久没接主持工作,说不定凭这个节目明年能入围金钟奖呢,”我生硬地安慰他,“那么拜托你了,再见。”
“方若绮……”挂断电话前他开口叫我。
“嗯?”
“感情的事,一定要考虑清楚,不要让自己后悔。”
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理智得刀枪不入的经纪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
这个世界我果然越来越看不懂,我想,也是时候该出去看一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海角天涯
我跟着《世界乐园》的摄制组从东半球辗转到西半球,又从北半球来到南半球。
旅途异常艰辛,没有助理没有经纪人没有造型师,一切都要自己来。住过旅馆,也睡过帐篷。大部分时间坐吉普,有时也会暴走好几个小时。被阳光晒掉几层皮,被虫子咬得伤痕累累。发烧烧得神志不清,为了不耽误行程咬牙硬扛过去。
在浩瀚的大自然面前,一切困难都变得微不足道。
草原、雨林、沙漠,世界一次又一次以陌生而震撼的姿态展现在我眼前。
我以为旅行会让我遗忘,忘记压力,忘记感情,忘记烦恼。
原来大自然会带来更多思考,关于世界,关于人生,关于自己。
大部分时候手机都处于关闭状态,更加没有网络,那些纷繁芜杂离得我很远很远。我只需要用眼睛去看,用脚步去丈量,用心去感受,然后对着镜头娓娓道出自己的感受,或在记事本上一字一句写下自己的心情。
天地为家,粗茶淡饭,但在我过去二十多年人生里,从未试过像现在这样富足。
工作人员告诉我,在最后一站纳米比亚沙漠,会有嘉宾加入。
我以为两个月的旅途已令我心静如水,然而,当黎华风尘仆仆地从直升机上走下来,头发被桨叶吹得乱七八糟,嘴角却还是那个熟悉的弧度,我突然觉得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竟很有冲动飞奔过去给他一个拥抱。
总觉得天王高贵优雅的气质与茫茫大漠十分不称,可他却在这里展现出了不假修饰的一面。
我们拍摄侧行蛇,他不顾形象地趴在沙地上,一路紧跟着蛇的爬行轨迹匍匐,把我吓出一身冷汗——侧行蛇虽不会随便攻击人类,但身怀剧毒。
为了直观地感受变色龙捕食,当地地陪要我把虫子抿在唇间让变色龙捕食,我说什么都做不到,黎华自告奋勇地尝试,并且一点也不觉得厌恶。
我们趴在地上观察硕大的蚂蚁,蚂蚁爬到他手上把他的手指咬出血,他却乐在其中,笑得毫无防备。
也许环境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也许我本身就不曾真正了解黎华,但这样的他带给我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感。
傍晚时分,拍摄全部结束,我们爬上红色沙丘,他跑得很快,一个人跑到沙丘顶上,对着无垠的沙漠张开双臂,风扬起他的衣角,高大的背影在苍茫的天空和沙漠中显得格外渺小,我不禁动容,加快脚步跑到他的身边。
无边的沙石层层叠叠,一路绵延到遥远的天脚,将暮未暮的天空一碧如洗,黄昏的阳光温柔地亲吻肌肤,此情此景,内心五味杂陈,有震撼,有感动,有留恋,有不舍。
“方若绮。”
转过头,快门应声响起,黎华捧着相机,狡黠地朝着我笑。我扑过去夺,相机绳差点勒得他喘不上气。
屏幕里的我满脸无辜,但朝气蓬勃,未施粉黛的脸被晒黑了一些,穿T恤扎马尾,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在蓝天红沙的映衬下却美得健康而质朴。
这根本无法与我平日那些衣着光鲜、妆容精致的照片相提并论,但的的确确是我所见过最美的自己。
******
两个月的旅途令我习惯了在陌生环境下入睡,但最后一个夜晚,还是失眠了。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回放着自己走过的地方,索性放弃挣扎,出门看看纳米比亚的夜晚。
沙漠的旅馆十分简陋,但沙漠的天空却美不胜收。深邃而无垠的天幕里,无数的星星绽放着精湛而繁盛的光辉。
大自然其实很诚实,人类善待她,她便给予馈赠。我坐在星空之下,在夜晚无人的大漠里,听夜风飒飒,听虫鸣蛙叫,听自己的心跳与大自然共鸣。
肩头一热,外套堪堪披在我的肩膀,外套的主人顺势在我身边坐下,标志性的琥珀色眼眸里落满了星星,看得我有些发愣。
“又睡不着?”
“嗯,你呢?”
他没有回答,抬头仰望星空:“我真后悔。”
“什么?”
“当时对这个通告考虑再三,最后被你捷足先登。”
“少来,天王放下所有通告跑去不毛之地做纪录片主持?你愿意你那些歌迷影迷都不乐意。”
“说的也是。”他不客气地照单全收。
“你来做嘉宾我都很意外,太屈尊了。”我揶揄他。
“我想来看看你做得怎么样。”
“结果呢?”
“现在的你,比我从前认识的都要好。”
“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又该表达一下‘受宠若惊’?”我漫不经心道。
他却别过头,敛起笑意的眼睛认真得令我心悸:“我是说真的,来之前我都不会想到,你能做到这样好。”
他的目光让我移不开眼,愣愣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声:“谢谢。”
“方若绮,我很抱歉,两个人的绯闻,却要你一个人山长水远躲到这里。”
他根本无需自责,我逃避的也许是绯闻,但远不止绯闻,可突然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入神地看着他装满情绪的眼睛,看着他眼睛里那个茫然的自己。
他缓缓抬手握着我的下巴,干燥微凉的触感令我轻轻一颤,却没有丝毫要逃脱的念头,只觉心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一不小心就会跳出来。
时间仿佛断了弦,将我们定格,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下一秒就会天翻地覆。
肩头的外套很不适时,不,很适时地掉到地上,我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捡起来递给他,抬起头,他已变回那个完美的天王,笑意淡淡,优雅疏离。
什么也没有发生,但什么都变得不同。
即使我和黎华演绎过荡气回肠的爱情,也传过轰轰烈烈的绯闻,我却从来没有想过与他之间的任何可能性。
也许只是夜色太美,醉人心扉。又也许是漫长的旅途让我坚强也让我脆弱。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知道纳米比亚的清晨美得妖娆,我整宿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 天王的纪录片部分我直接把某人在《最後の楽園》里的惊人表现拿出来写了,如果有亲刚好看过那个节目的话会觉得很有即视感吧>_<
☆、真真假假
回来后来不及休息,就投入了更加繁忙的工作,《世界乐园》的旁白录音,代言广告的拍摄,应付不完的访问。Vincent那里筛选的剧本据说已经堆成了山。
我在旅途中零零星星记录了一些心情,回家整理之后,顺利地给关古威送给我的曲子填了词,托Vincent交给周映彤。几天后,我收到周映彤的通知,要我亲自去EAMI一趟。
为了《世界乐园》的主持推掉上一张专辑令周映彤很不高兴,所以我做足了心理准备应对她的脸色,但打开会议室大门看到公司各个部门的总监都在,我还是被惊出一身冷汗。
交上去的三首歌深受周映彤好评,公司决定为我发一张专辑,并且投入最强大的资金和阵容将其打造成EAMI的年度重点专辑。我为关古威扼腕,这样的待遇放在他身上才能体现出最大的价值,放在我身上总觉得太浪费。
各位领导献计献策,我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第一,那三首歌由关古威亲自来编曲,第二,专辑封面照使用黎华在纳米比亚为我拍下的照片。前者被在座全体毫不犹豫地一致否决,在关古威被经纪公司封杀期间,用他的作曲已属冒险,绝不能再节外生枝;后者则因为时间尚早而无定论。
唱片录制前,还有更重要的通告,即是金像奖颁奖典礼。凭借《月光宝盒》,我获得了最佳女演员的提名,并且被外界视为最大热门。不同于金曲奖的玩票,金像奖对我来说意义重大,毕竟成为一名出色的演员才是我一开始进入这个圈子的目标。
颁奖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