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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武功不弱,要不然也不可能护我突围。但是要把我给打晕,那还是差点火候。”萧峰笑道。
耶律彤嘟一嘟嘴,伸手就把易容给撕了了,萧峰定睛一看,只见那女子生得鸭蛋脸面,柳眉杏眼,端鼻樱口,容色俏丽,与前世的阿朱颇有几分神似,只是身着戎装,显得有些古怪。
“难道她是阿朱?”萧峰心道,但是又立刻否定了——先不论韩静姝究竟是不是阿朱,自己在阿骨打帐中屡次提到萧峰,这耶律彤事后竟然问都不问一声,确实也颇为奇怪:“阿朱转世前不是还记得我的名字吧?怎么可能问都不问一声?算了,带上她也许没坏处。不过,我不妨考她一考。”
念及此处,萧峰问道:“我一个大男人,带上你也诸多不便,你且说,我带上你有何好处?”
“我听刚才陛下所说,那个慕容复已经见过你了,你难道要这么一副样子跑到大宋去吗?到时候在武林大会上,那个慕容复要是大吼一声‘契丹胡虏还敢来争夺我大宋武功秘籍’,你喊一百遍‘慕容复已经为女真人效力了’只怕也没人信呐!”耶律彤笑语盈盈,模仿慕容复和萧峰说话的声音也颇为神似。
“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是说你可以帮我易容咯?可是那易容不就是往脸上再贴一张脸吗?你先替我准备好,我带上不就行了。”萧峰不依不饶道。
“还不止这些呢?我听说,这大宋的武林大会都要自报姓名门派,你去了那里,要说什么?”
“我……”耶律彤此话一出,萧峰当真无言以对,谁让他本来就不擅撒谎作戏呢?
“所以说,萧大哥,你这人性情耿直,要你撒谎可不太容易。我跟着你,等你说话说漏嘴的时候,好帮你圆一圆。”耶律彤目光闪亮,让人真不知该如何拒绝。
“那你且说,要自报家门的时候,我该怎么说啊?”萧峰忍俊不禁。
“我先不告诉你,我要是告诉你了,你还会带我去吗?”耶律彤故意把脸瞥向一边,但是眼睛的余光还是忍不住看向萧峰。
“哈哈哈哈哈——”萧峰不禁仰天大笑,“你还真是厉害,我答应你便是。只是你帮我这么多,我该怎么答谢你呢?”
“这个,若能助你夺得那归一剑法,我又没给你添什么麻烦的话,我确有一事相求。”耶律彤似乎面露难色。
“你且先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办得到。”
“我已经听说了,你夺得了武状元。这魏王虽然还未公开把宜城郡主许配给你,但是也是□□不离十了。只是……这宜城郡主乃是我哥哥的心上人,君子不夺人所爱,还望萧大哥你……”
“哈!你说宜城郡主是你哥的心上人?那你哥为何会喜欢宜城郡主?”萧峰也记得从前南宫熠对韩静姝是不是阿朱所提出的疑虑,便想从耶律彤这里确证。
“这个……我哥只跟我说是一面之缘,终身难忘。萧大哥,大丈夫何患无妻……”
“此事先不提!待我拿到归一剑法再说!驾!”
萧峰策马前行,再也不说话了。耶律彤无法,只好紧随其后。
待萧峰耶律彤赶到南京城后不久,南宫熠也赶来了。只见她风尘仆仆,看来是从上京连夜直奔南京城而来。
“阿不哥哥!”见萧峰旁边有个不认识的人,南宫熠立刻改口用契丹话道。
“萧大哥,这个人是……”耶律彤问道。
“耶律姑娘,这是我堂妹,翰林应奉耶律大石的夫人,萧塔不烟。”萧峰介绍到。
“阿不哥哥,我们借一步说话。”说罢,南宫熠立刻把萧峰拉到了个没人的地方。
“大哥,”见四下无人,南宫熠改用汉话道:“我听人说,皇帝要你去中原争夺归一剑法?你怎么不告诉皇帝我手里也有呢?”
“我这不是怕给你惹麻烦吗?你一个深居简出的丞相之女会那么高深的剑法,谁会相信呢?还有,陛下他在意的并不是剑法本身,而是不能让大宋和女真拿到归一剑法。诶,你先告诉我,这归一剑法真的暗含高深的行军阵法吗?”亲眼目睹过南宫熠的剑法,萧峰也觉得颇为奇怪。
“我当真是不知道,这归一剑法的图谱我还抄了一次,真的看不出来啊!”南宫熠突然想到自己帮萧峰翻译的那些契丹兵法,眼前一亮:“我明白了!那归一剑法的图谱上面没有心法,只有简单的图案。八成是什么人把归一剑法的好几页纸叠在一起看,把剑花组合而成的图案当成了什么行军阵法吧?”
“你说的有理!归一剑法高深莫测,我记得刀笔世家的沈怀信说,东方世家的人自从你义兄一代后就世代行医,估计是他们看不懂又不知道其中渊源,江湖上便就以讹传讹了。还有,宜城郡主的事情你打听得怎么样了?这位耶律彤姑娘刚才还跟我说,宜城郡主是他哥哥耶律宁的心上人,求我不要夺人所爱呢!”比起归一剑法,萧峰还是更关心阿朱的事情。
南宫熠面露难色:“还没有消息,不过那耶律宁是不是也要返回上京了?我这就赶回去,软磨硬泡也得从他嘴里套出实情来!”
“那就劳烦二妹了,不过为兄还有一事相求。”萧峰把自己在完颜阿骨打那里胡乱撒的谎告诉了南宫熠。
“嗨!原来大哥你说的是这件事啊!我自从嫁给大石哥以后就偷偷派人去终南山那里打听了,根本没有人发现过终南山内有一男一女四手互握的两具尸体!他们去了那断崖下面也什么都没看到。看来咱们从前的尸首应该是喂了什么野兽了。再说了,这世上除了阿紫,还有谁知道上辈子的萧峰想要把自己埋在哪儿?而且就算武林大会上阿紫在场,她还能带着人跑到小镜湖去看看有没有你上辈子的骨灰不成?”
“说的也是!我这一身武功总算有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了!”
“对了大哥,那位耶律姑娘,是不是也会易容啊?”南宫熠嘴角带着一丝坏笑。
“也会易容?你指什么?”萧峰其实已经会意,故意装作糊涂。
“我指的是……哎呀,我指的是我上辈子不是去辽国偷过军机要务嘛,所以这易容之术我也略懂一二。刚才看到那位耶律姑娘脸上还沾些易容用的面皮,故有此一问。”南宫熠挑了挑眉毛。
“行了,你是不是想说,她有可能是阿朱?可我跟她提了好几次‘萧峰’她却是一点反应的都没有,这个你怎么解释?”
“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不过既然那位耶律姑娘会易容,到时候你们拿到了归一剑法,只管毁掉便是。你们只要扮成其他人的样子,赶紧回大辽就可以了。那归一剑法,如果天祚帝真的要的话,我画下来给他就行。重要的是你得平安回来,要万一真正的阿朱出现了,你有个三长两短她嫁谁去?”
“都成了亲还管不住你这张嘴!”
“也不知道到时候我的好嫂子阿朱,会怎么好好管教你呢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旧约重圆(二)
话说耶律彤给萧峰易了容,自己也扮成了一个南方长相的青年男子,两人分别化名“胡啸天”和“易炜彤”,人前以师兄弟相称。
混入中原以后,两人先四处打听东方世家的比武大会是在何时何地举行。那完颜阿骨打八月起兵攻打黄龙府,耶律宁等人撑了两个来月,弃城而逃。此时萧峰、耶律彤来到中原,已经入冬了。而这东方世家倒也古怪,竟然以“现已入冬,武林高手从各地赶来诸多不便”为由,将比武大会定在来年三月,在姑苏东方世家庄园举行。
“萧大哥,既然他们都不着急,那咱们也别着急了。”入夜以后,耶律彤与萧峰商议对策时说道:“咱们从大辽带来的马好,要是遇险的话跑得比大宋的马快得多,要脱身也方便些。不如咱们就一路游山玩水去姑苏,途中不要换马,你看可好?”
萧峰听罢,深以为然:“你说得对,我堂妹也说咱们拿到剑谱,要速速脱身为妙。只是耶律姑娘,我有一事不明,你和令兄的剑法高明,但似乎是中土的武功路数。敢问你们的师父是谁?”
“你说我们的师父啊?我还真不知道他是谁呢!我和我哥自小在辽西长大,记得是在我六岁那年,来了一个穿得破破烂烂,整个人疯疯癫癫的剑客,抱着我哥就说:‘小和尚,我的家传剑法很好啊!你想不想学啊?’然后,他又‘哇——’地一声大叫说‘我……我打不过你,你别杀我!”
耶律彤学得惟妙惟肖,萧峰看了不禁哈哈大笑:“他不是很怕你们吗?怎么又教了你和令兄剑法呢?”
耶律彤道:“我还没说完呢!然后啊,那个疯剑客一头撞在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起来,又嚷嚷着什么‘啊……童姥来了!童姥来了!’接着他就抱着我哥说‘小子!我教你几招,你替我去打那个老妖婆!’我们兄妹看他疯疯癫癫的,也于心不忍,就跟他学了几招。后来我爹把他接到府中照顾,他似乎神智清醒了一点,就收了我哥和我为徒,把他的剑法全部教给了我们。只是我师父到底是谁,连他自己都从未提过。一年以后我爹过世,我随我哥押送一批西域贡品进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原来如此!只是我也……我师父只怕也没见过剑法如此高明之人。”
“对了,说到你师父我想起来一件事情,你师父不是咱们从前的南院大王吗?难道他从前在也中原是个很有名头的人?那个慕容复说他和你师父齐名呢!”
“也算吧……先师原名乔峰,二十来年前中原武林有‘北乔峰,南慕容’一说。”用旁人的口吻说起自己的生前事,萧峰也觉得有点可笑。
“你师父原先在中原武林很有名?那他会不会剑法啊?我与你师兄弟相称,可我只会剑法,要是被中原武林的人识破了可怎么办?”
“这个啊……这还真有点难办了。我师父他……对了!我师父曾经师承‘剑髯’汪剑通,要不然就说……”
“那我就说师父传了你掌法,然后传了我他从那个什么汪剑通那里学得的剑法,你看这样有破绽吗?”
萧峰心下一想,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江湖上记得恩师武功路数的人想必也不多。恩师当年只传了我降龙廿八掌和打狗棒法,但是有没有传剑法外人也未必知晓。到了武林大会,耶律姑娘也未必要出手,只要她不出手就应该露不出破绽来:“耶律姑娘,你是可以这么说,但是最好不要出手,我担心到时候有人认出你的武功路数,那可就不好办了。”
“萧大哥,有你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出手,还怕抢不到归一剑法吗?”耶律彤咯咯笑道。
二人一路游山玩水,到了姑苏东方世家的时候,离比武大会的时间已经很近了。这一路上,萧峰也一直在观察耶律彤:这耶律姑娘倒是机灵活泼,又懂得易容之术,还真是和我的阿朱很像。可是那宜城郡主也是个娇俏之人,若论性情只怕是不分伯仲。我最想不明白的还是,这耶律姑娘问起我前世的事情,怎么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如果她真的是阿朱,难道是投胎的时候已经把前世的事情都忘了?
萧峰只觉得越想脑子越乱,倒是真想把耶律宁给抓来问问他和韩静姝到底有什么渊源。又想到自己和耶律彤是易容混入中原,哪怕南宫熠那里有了消息也只能等自己回到辽国以后才能得知。但是,毕竟火烧眉毛只顾眼下,萧峰干脆这样劝自己:无论如何,先把归一剑法拿到手才好。不管这剑法是不是暗含行军阵法,它也是一门高深莫测的武学典籍。要是真的落入慕容复手里,以他的武学修为,如果真的练会了这门剑法,将来又不知道要挑起大宋、大辽还有女真之间的什么祸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得逞!
比武大会的日子到了,中原武林众英雄豪杰齐聚东方世家。
萧峰在人群当中仔细搜寻,居然没有二弟虚竹和三弟段誉的影子。一打听才得知,此次武林大会实际上大宋官府的人已经参与其中,为的是一旦决出武林盟主就要立刻从他们手中要来归一剑法。虚竹没来则是因为哲宗赵煦在位期间多次出兵西夏,西夏已向大宋俯首称臣,因此作为西夏驸马,虚竹不好参与中原武林一事。而段誉是大理国皇帝,得知此次武林大会大宋官府已经介入其中,更是不敢前来。
没见到二弟三弟,萧峰也不知是该感到遗憾还是庆幸,想见结义兄弟此话不假,但是以自己那根本编不圆的谎,首先会发现破绽的肯定是他们。再一环顾人群,丐帮所来之人中为首的他倒是认识几个,其中一个手持绿玉棒的青年人该是丐帮的帮主,座下几位长老中有几个似乎是自己任内的八袋或九袋弟子,而另一个须发皓如白雪的人竟然是吴长风!而少林寺派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