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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们要从长计议,人活着,一切才有可能。」她缓缓放下一颗心,抚上越紫非的肩。
他怔怔不语,十指抠在木桌上,竟然抠出血来了。
长夜漫漫,房中的两个人没有人阐眼。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繁德儿叫店小二打了水进来,两人勉强起身梳洗。
「你多歇会儿,我去楼下打探看看有什麽消息……你千万别走开。」
越紫非木然的在窗边看着街心,没有回应。
繁德儿知道他是痛的,只是那种痛不想痛给别人看,要别人也当作他没那种痛。
他太勉强自己了。
关上门,她下了楼,吩咐小二给楼上送早膳,自己也叫了几样早点,却没什麽胃口。
酒楼门开得早,一早来吃饭聊天的客人居然不少,堂上十几张桌子竟然坐了小满。
越氏一族入狱的事情果然沸沸扬扬,成为茶余饭後的热门消息。
小百姓虽然忌讳,但毕竟是天大的消息,加上世族的行径很早就被人诟病着,现下,去了一个大门阀,居然看笑话的人多过同情的。
繁德儿食不知味的嚼着豆仁,她对这些鱼肉人民,不把人当人看的贵族殊无好感,但也不会落井下石。
「大消息、大消息!」门外,大声嚷嚷着的汉子一脸喜色,还喘着气。
「什麽大消息,我们现在正在谈着呢。」食客驳了他一句。
站在大堂中央的汉子用力的挥手,「越氏一门进天牢已经是旧闻了。」
难道还有什麽更新鲜的?
「什麽?」众人都丢下了嘴边的食物。
「里面的人放消息出来,昨晚,皇上亲自下了密令,将入狱的人,包括越当家和他两个公子都给这样了。」他做了砍头的样子。
大堂里的人都沸腾了。
什麽?!繁德儿心里震惊,只觉得所有的血都褪出脑袋,一返头,看见一脸铁青僵硬的越紫非就站在楼梯口,身子摇摇欲坠。
她飞也似的跑上楼,拉住他,「你怎麽下来了?」
他死死的瞪着楼下那些还在议论纷纷的客人。
「小道消息,不可尽信。」她安慰。
他一步步走下楼。
「我记得那越家不是还有个三公子?」客人甲道。
「多年前就被赶出家门了。」客人乙的消息显然比较灵通。
「算他好狗运,逃过一劫。」
「你觉得依照咱们陛下的个性,会放过那个三公子吗?你没听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关我们屁事,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也没把我们当人看过,多一个不如少一个,少一个不如全没有。」
越紫非直直的走出酒楼。
繁德儿赶紧回来结帐,又追着他出去。
「我要去看个明白。」他终於说话了,坚毅回到他明如泉水的眼底。
「嗯,我陪你去,但是你得换个样子。」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她活两辈子得到的教训,一直以来,这样的小心,让她躲过不少危险。
他眼中露出了感激,「谢谢你。」幸好,世界在他脚下崩溃的时候,有她在。
「客气什麽,你忘了,我们可是自己人。」她仿佛不经意又那麽理所当然的说着。
越紫非深深的看着她,眼底升起了大雾。
「如果你想哭就大声的哭,男人流眼泪也是抒发情绪,没什麽好丢脸的。」她拉着他的手,眼神沉静。
他重重的捏了她一把。
「我不哭,我要让我的敌人哭。」
他明明在笑,她却觉得他整个人都空了。
无论他等一下得到的消息如何,面临家族之难,个人的得失已经不重要了。
然而,他们不需要刻意探听周旋,来到西城门,就见城门口血淋淋的挂着好几个人头。
他们也没时间遭受打击,一个像路人的小汉子看似不小心的撞了越紫非一下,掩着脸,低吼了声——
「快走!」然後匆匆没入人群,消失了。
是跟着他进城、先去探查消息的护卫之一。越紫非看了眼手里被塞入的条子,捏紧。
「怎麽?」繁德儿警觉的问。
两人闪到阴暗角落,越紫非摊开手里的条子,上面漂草的写着「有陷阱」三个字。
「莫非……」两人互相对看。
莫非那位盖世王朝的老大砍了越紫非全家还不甘心,还想用他家人的人头引诱越紫非这漏网之鱼,来个赶尽杀绝?
有够阴险。
「他们既然知道我会来,那麽就表示别院那边也出问题了。」
出问题的意思是他们就算想回也回不去了吗?
「你别担心,咱们家再穷,只要我有一碗粥,就分你半碗。」看见繁德儿沉默不语,他以为她在担心自己将来的生活。
这话叫她红了眼眶,但是她戳了戳越紫非的胸膛,「姑奶奶我要吃的可是梦鱼鲍翅,稀饭你自己留着吃顿。」
越紫非终於露出这两日以来比较称得上是真心微笑的笑容了。
「你觉得我们要不要直接摸进皇宫,把皇帝老儿的脑袋摘下来?」有人开始出馊主意。
「砍掉他的项上人头容易,但是去了一个皇帝又会上来一个,这个国家还是不会有所改变。」
「你的意思是……」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翻天覆地……把这块她早就看不顺眼的地方翻一翻?
欸,这可得先括括自己的斤两才行,这可不像玩Gameover後,还可以读档重新再来一遍。
关山万里,血火涤荡,这影响可是很大的。
「他杀了我的家人,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他的声音一分一分的凉下去,在风中冰凉彻骨。
「好吧,但这会儿,咱们先来商量商量逃生路线,出了城再说。」
她繁德儿不是那种志在天下、野心勃勃的人,当初为了在这个王朝活下去,她选择栖息在越紫非的羽翼下,想不到这一回,还是为了活下去。
既然他都豁出去了,她呢,没有第二条路,跟着走就是了。
越紫非凝重的望着城门口,双膝跪地,接着,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
那晚,他们连夜出城。
在这没有红外线、监视器、热感应的古代皇城,也没有动辄百米高的摩天大楼,远距离攻击没有迫击炮、没有狙击枪,以越紫非和她的身手要逃出那座城,难度倒也不算很高。
出城後,越紫非向农家买了两匹马,又买了乾粮肉脯乾果,农马虽然不能拿来当战马用,但是代步暂时没有问题。
两人撒开马蹄,直往北走。
「如果沿着官道绕过翟山,再往前七十里就是大鲧,这是最近的路程。」马背上,越紫非指点着铺在马背上的地图说道。
对於两人目的地不谋而合的事,繁德儿没有什麽话说。
「那为什麽我们舍近求远,委屈自己爬这条山路?」照她算计,这种崎岖山路再走不了多久,就连马都爬不上去,到时候这些行李可都要全部自己扛了。
「就因为这条山路难走,官兵上不来。」
繁德儿继而一想,「你的意思是那些埋伏我们的人万万想不到我们会放弃好好的路不走,选这条动物都爬不过去的山道走?又是在雨季的这个时节?」
时间过得飞快,八月走了,九月来了。
一雨成秋。
她见越紫非露出了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说得也是,自从离开皇城,他们遇袭的次数简直多到数不完。
他们两个势单力薄,正面冲突一点也无利可图,自然能避就要避。
「只要越过这山头,就是大鲧了。」
「听起来你对大鲧很熟。」她没来过大鲧。
她承认自己是个很懒的生意人,她只负责出资,像这种跑来跑去的事情一概交给天青和底下的人。
「嗯,因为生意往返,我在这里住过几年。」他轻描淡写。
繁德儿知道他心情欠佳,也不多问,这几日,他愿意多跟她说上几句话,她都要抚额称庆了。
这晚,他们夜宿在林子里。
他生了火,也如常的吞下乾粮,然後说了声要她早点睡,人就躺下了。
林子里什麽声响都有,尤其夜枭的声音十分扰人,可是一天山路走下来,她实在也累了。
在别院养尊处优这些年,她的骨头不用说早就生锈了。
迷迷糊糊的睡去,一觉醒来,她发现身边是空的。
越紫非不见了。
他睡的那块毯子已经凉透。
她起身,替篝火添上柴,托着腮,目光望向不知名的地方。
她知道越紫非去哪里了。
这不是第一夜,对越紫非来说也许也不会是最後一夜。
这些日子以来,他不能睡,她也只好守着。
夜色浓烈,像是被倒了墨的池子,树影落在寂静的山岰下,浅浅的月光烙在斑驳的丘岭,哀伤得令人不忍迈步。
整个人沉在光影里的越紫非,斑驳而模糊。
失去亲人的痛,她没办法为他抚平,只能漏夜陪着,希望他一回头就能看见,他并不是只有一个人,他是有人陪着的。
山中的寒冷远远超过平地,即使偎着火堆也冷得让人直打哆嗦,没办法,她退而求其次的躲回自己的犁牛盘子里。
当披着满身露水的越紫非回到营地来,看见的就是睡得翻来覆去的那个女子。
他彻夜不睡不是第一次,她陪着他也不是头一夜。
这一路,他睡不好,她也没一天安稳。
赶路时看着她搭拉着眼皮,几次差点掉下马背,他就不忍。
她没道理跟着他吃苦。
他靠了过来。
她的发散了下来,滑满一肩,青丝如水,水如雾。
他挑起小小的一绺。
发是冰的。
难道她又如同他离开营地的每一天,只要他睁眼,她也跟着醒了吗?
一股胀痛充塞在胸口。
他缓缓躺下,在繁德儿惊觉睁眼的同时一臂伸进毯子里把她的身子往自己搂,另一只,将人整个勾了过来,最後将脸埋在她的颈子旁。
「让我抱一下。」他的声音充满疲累。
她没搭话,本来想往外退的身躯不动了。
如果这时候她的体温能带给他一点点慰藉,她不介意分享。
许久,越紫非寂静得像一块石头,繁德儿几乎都要以为他睡着了。
「你好暖。」良久,他吐出一句话。
她像幽兰的体香窜入鼻中,萦绕胸臆。
「两个人怎麽都比一个人的体温……」
「强」字还在她的舌尖,越紫非已经低头寻着她的唇,覆了上去。
因为始料未及,繁德儿瞪大眼睛,脑袋一片空白。
原本这样的索求并不热烈,但是双唇吻上她甜如蜜桃的唇瓣时,那微香,那带温又含着冷的红唇带给他一股欲火。
是的,欲火。
他将舌尖伸进了她的唇。
他从来不知道唇舌吸吮是那麽的缠绵甜蜜,他直接撩高她的棉袄,纵情的在她和男子不一样的曲线中游走,放火。
「叫我停……」越紫非如同烙铁般热烫的唇沿着她的锁骨,移到她圆润美丽的耳垂。
繁德儿听见了,但是她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她像犯懒的小猫,瞄着迷醉的声音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就给。」
越紫非重新掳获她的唇,脱下了自己的大氅,也脱下她的亵衣,然後不敢置信的看见娇羞中带着完美无瑕的一具胴体。
那丰满的双峰,纤窄的腰线,小小的肚脐眼,长发覆盖着的肌肤,若隐若现的私密处,洁白的长腿,看着眼前这双对自己充满爱恋的眼眸,理智抛去,带着她一起陷入欲望的漩涡……
第九章
这一夜,一直不能睡的他终於得到了小半夜的好眠。
淩晨,晨曦镀上山头。
一夜好眠的越紫非甫睁眼,就看见衣着整齐,脸上再也看不见赧色,已经取水回来,正要动手烤肉的那个女子。
但是再细看,两人目光交会的那个刹那,她脸的确红了那麽一下子。
这让他心情没来由的飞扬了起来。
「我打了只獐子,还摘了松茸,又或许你想随便用肉乾应付过去就好了?」她指了指已经掏洗乾净的挥子,目光避开他结实的胸肌,那肌肤泛着抽一般的光亮,令人很想去捅捅看。
他裸着上半身起来,很快着衣束发,又去小溪旁痛快的洗了把脸,这才回到营地。
「我来。」他接过繁德儿的活儿,替獐子抹上盐和香料,再用削好的木头将肉从尾到头穿过,放在烤肉架上。
一边翻转着他们的早饭,忙碌的眼光从繁德儿的脚一直游走到她的脸,然後停在那。
「还好吗?」
「什麽」她一下子没回过神来。
「你的身子。」
繁德儿意会过来,脸上红透,然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好!一点都不好!」
这混蛋好像一副完全忘记不久以前是怎麽让她身陷欲火,又刁钻的对她予取予求。
就算她喊得声音都哑了,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他却仍像吃到糖的孩子,一点也不知道什麽叫恹足,折腾得她一早起来差点软脚倒在溪边。
「嗯,今天的杂事都我来做,你休息。」
「你是男人,本来就应该你做。」
「我会娶你的。」
「哼,你想娶就娶喔,你也得看看我肯不肯嫁。」就算她的上辈子一年到头在民风开放的洋人世界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