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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司命心里疑惑,“月神大人,那个女人是……”
“她是我们阴阳家自创立以来代代追求的目标,十六年前,她最后一次现世的时候,几乎把阴阳家里里外外灭了个干净。除了东皇阁下,没有人是她的对手。十六年前几乎灭门的悲剧就是我们这十六年来努力拼搏的理由。”
“她有那么厉害?”
“在她之前,还有好几位和她差不多的女子出现过,阴阳家和她们每一次的正面交锋都是损失惨重,但像她这样几乎把阴阳家毁得干净倒是头一回。”月神叹了一口气,“所以我们目前暂时还没有想到新的对策。”
“为何我们要和她对战?”
“你如果知道她是什么,你就会知道,为什么阴阳家会拼死也要得到她了。”月神闭眼,似乎不愿和下属们透露过多,“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是。”大司命一鞠躬,退了出去。
在山崖上停了一会儿,秦稞才缓缓飘了下去,天上乌云密布,让她觉得有点淡淡不安。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她沿着山道一路飘飞,路上见到碍事的秦兵随手就了结了他们的性命,正在往机关城的方向走着,突然察觉到了空气当中的异常,似乎有什么人在,气息很隐蔽,稍有不注意就会被忽略,“嗯?”有点好奇,朝那个方向飞去,落在了丛林里。
背着琴,秦稞一步一步朝源头走去,离得越近心跳得越快,掌心一翻,藏在琴中的银剑就出现在了手上,寒光四射。
等到真的近了,秦稞的脸色变了,不是别人,居然是他。
斜躺在树上的男子把头一转,看到了秦稞,然后又把头转了回去,闭眼,似乎不把来人当回事。三条羽带无精打采地随着林风四处打转,昭示着主人的疲惫,可是秦稞却似乎毫无察觉。
她往前走了一步,四周的树林里所有停栖的飞鸟全部受到了惊吓飞得老远,停在相当距离之外的树丛上畏惧地看着那个在翠绿树丛中分外扎眼的纯白人影。
飞鸟是很感性的生灵,它们能轻易地察觉到秦稞的身上波澜起伏的怒气和哀伤。
白凤再次睁眼,不为别的,而是由一把银白的剑抵在他的咽喉,他并没有去看那把剑,仿佛只是一片柔软的羽毛落在了他的颈间,只是淡淡地问:“你想做什么?”
“你杀了蓉儿。”秦稞努力使自己的嗓音听上去正常。
“那又如何?墨家是流沙的敌人,迟早都要死。”白凤漠然地看着秦稞。
秦稞手中的剑一抖,立刻在他的颈间划出了一道血痕,鲜红的色彩立刻染上了锋利的银尖,像是一片被染红的白羽,这感觉,只会让她回忆起端木蓉中了羽箭倒下的场景。秦稞冷着脸,“你应该知道端木蓉是我朋友,你为什么还要杀她!!?”
“为什么你的朋友我就不能杀?”白凤反问,冰蓝色的眼眸微闭,不去管冒着丝丝寒气的银剑,哪怕它下一秒就有可能割破自己的咽喉。
“你……”秦稞胸口压着一股气,被白凤给驳了回去,她确实想不到什么理由他为什么不能杀端木蓉……可是,冥冥之中就是觉得他不能杀她身边的人!
白凤扫了她一眼,见她说不出话,“把你的剑挪开。”就算他再怎么无所谓一把剑抵着自己的喉咙也有点不舒服,更何况现在自己还带着伤。
秦稞气得磨牙,这个人就不能表现出一点忏悔的样子么!举起剑毫不留情地对准他的头就劈下去,却只劈断了他躺的地方,断成两截的树枝哀鸣了一声,落地,迅速转身又是一剑朝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家伙砍去,毫不客气。
鲜血立刻把银白的剑身染得无比妖冶,秦稞的手一晃,脱离了剑柄,“你……”
白凤徒手握住银剑的剑锋,七颗蓝紫色的宝石在如此浓厚的鲜血下低鸣了一声,收敛了自己的锋芒,被殷红浸染。他风轻云淡地说:“这么没有杀意的剑,还真是像你。”冰蓝色的眼眸眯了起来,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
秦稞退了一步,贴上了身后的树干,声音有点颤抖,“你干嘛不躲!”温热的血顺着握住剑柄的手流了下来,似乎烫得吓人。
白凤向前走了一步,说出了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我懒得躲,反正你也不想真的杀我。你想做我的对手,还早得很。”
秦稞的脸霎时变得惨白,她的手和心都在颤抖着,她怎么可以怎么可能对这个人动不了杀意!“我以前真的看错你了!”从天山回来的路上,她对这个白凤一直抱有好感,觉得他是一个很体贴很细心的人,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现在她的想法变了……他不仅杀人,而且杀了人之后毫无愧疚,他的冷酷无情只会让她觉得心寒!
她从一开始就该知道,从张良开始告诉她关于流沙的事实就该知道,从得知卫庄就是杀害燕丹的凶手的真相就该知道,杀手是这个时间最冷酷无情的生物!
她本以为,作为和她有着相似血统的他,身体某处会存有代表着世间祥瑞的凤凰气息。白色,是这个世间最干净的颜色,最纯洁,最无暇,不惹尘埃,可是为什么他却要和流沙这样的杀手集团同流合污,让自己的手上血流成河。他并不像自己一样全无选择,她的敌人远比他的强得多。
相比之下,为什么差距那么大呢?明明都是白的不是吗?难道她在他的身上感觉到的那人的气息只是她的错觉吗?
白凤随手把剑一丢,锋利的剑刃插入脚下的土地,反射出一片寒光,冷漠地开口:“我以前是怎样?”
“以前我只觉得你是个笨蛋,现在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秦稞吸了口气,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闪身落到了地上;拔出插在地上的剑甩手收入琴盒,头也不回地离开。
林间的飞鸟在她离去的方向上四散而去,哀鸣了几声。
如果不追上去,你会后悔。
有个声音在白凤耳边这样说。
可他只看了一眼秦稞消失的方向,哼了一声,继续找棵干净的树躺下来休息,他受了伤,墨家的高渐离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他虽然佯装无事离开了中央大厅,但是他自己清楚自己到底受了怎样程度的重伤。
树枝摇晃不定,掌心的伤口并不深,也许她这一剑挥得并不用力。
等秦稞回到机关城的山脚下,突然听到了城内传来哭声,整座山峰开始晃动,山上的岩石不断滑落,似乎山体的里面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样。不好!她飞身上山,落到了机关城的中央大厅,却只接到因为内力耗尽虚脱的燕丹缓缓倒下的身体,“丹哥哥!”
大厅里的其他人脸色纷纷一变,她怎么回来了?不同的人看到她是不同的神情,有戒备的,有松了口气的,有惊讶的,有惊喜的。
“拂妹……阴阳家的人,已经撤离了吗?”男人虚弱地问,看样子似乎是在弥留之际。
秦稞拼命点头,“我把她们都赶走了!丹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拉过他的手,在脉上一搭,脸色瞬间变得很恐怖,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六!魂!恐!咒!”
“拂妹,你不要这样……”燕丹颇为担忧地看着她,他很清楚如果不拦着秦稞会有什么后果。
“丹哥哥,让我救你!”秦稞说话的声音颤抖起来。
“等等……等等,拂妹,不要救我了!天下只有一种东西凤凰血是无效的,你我都清楚……别做无意义的事。”燕丹额前的虚汗越来越多了。
秦稞充满了悔恨,“对不起,我不该让她们活着离开的……”六魂恐咒是秦稞唯一解决不了的死症!
“拂妹……我的生命早就应该结束……燕国灭亡的时候,我苟且活到了现在……”燕丹的声音渐渐低沉。多年以来,带着亡国的屈辱,他一直暗中积蓄着力量,联合着四面八方的抗秦势力,就是为了能有一天推翻嬴政这个暴君,可是现在……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里逐渐丧失的生机,呵呵,一切都是空谈啊!
秦稞拼命地摇了摇头,紧紧地抓着他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他渐渐消失的生命,“不要……”
心里暗叹了一声,这个时候还去想那些做什么,冷静下来,“拂妹,你听着,机关城内有几百名弟子生还,还有诸子百家的各位英雄,秦国的三万精兵都已经在城外不到十里的地方列阵形成了一个包围网,你要护送他们平安离开。”燕丹的话字字锥心,铿锵有力。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别人……我只想留在你身边……”秦稞的声音沙哑,“我们才刚重逢,我不想离开你……”
“拂妹,别逼我下旨!”燕丹心肠一狠放出了狠话,秦稞算是燕国的臣子,若是拿王命压她她不会不听话的。
秦稞咬着嘴唇,嗫嚅了一声,“遵命……太子……殿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又要失去了。
“虽然我不愿意看到你的手上沾满鲜血,但是这一次,就要拜托你了……”燕丹放下心来,摸了摸秦稞柔顺的头发,拉过她的手如同向众人托孤一样沉声说道,“诸位,她是我燕丹平生最疼爱的小妹秦拂,拂妹虽然有时会很冲动,但是她平素一向都是菩萨心肠。只是她的身世过于沉重,希望以后我不在的日子你们能替我看好她,别让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是……”墨家众人纷纷捏紧了拳,虽然答应了,但是他们的目光还是灼灼地看着自家的巨子。
“拂妹,墨家以后你也帮我照顾着点,墨家弟子人心向善,他们曾经都是燕国的遗民或是世上的忠肝义胆,你可以像对待我一样把他们当做家人,这样,你就不会寂寞了……可惜,有生之年看不到你出嫁了,我的好妹妹……”
“你放心,我会找到一个好的归宿的……”秦稞快要哭了,她讨厌生离死别,讨厌一切会把她身边的人硬生生剥夺的东西。她发誓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阴阳家,她绝对!绝对!绝对跟他们势不两立!
“那我就可以安心地走了……”燕丹心里的大石落了地,秦稞说的话如同她许下的诺言一样具有可信度。
机关城大厅的落石越来越严重,这里就快要坍塌了,燕丹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对墨家的其余人说:“青龙已经启动,你们也快速撤离吧!”
墨家的众位头领纷纷脸上露出了不情愿,“愿与巨子共进退!”
“你们都走吧,没有必要陪我在这里无谓死去,你们还有重要的使命,不可以放弃,好好活下去。”燕丹看着自己这么多年来聚集到一起的江湖才俊,心里由衷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巨子,请跟我们一起走!”高渐离上前走了一步,他这一句话,也是身后全体墨家弟子的希望。
“在到达终点之前,船长是不会离开自己的航船的。”燕丹镇定地说。
巨子……
作者有话要说:
☆、15 羽落成殇
燕丹把视线缓缓转向了因为一时间接受了庞大内力而陷入昏迷的天明,对抱着他的盖聂说:“拜托了!”
盖聂注视着眼前这位曾经轰动了天地的男人,郑重地点了点头,“嗯!”
“拂妹,你也走吧!”燕丹拍了拍一直抱着他的肩膀的秦稞。
“丹哥哥……”秦稞遮掩的白纱再也承载不了多余的泪水,无色的泪花绽开在她清秀的脸庞上。
“走吧……”燕丹推了推她,“有时间去看看燕国,去看看那里的山,去看看那里的水,去看看那里冬天的雪……”
秦稞拼命摇头,“我不要一个人……”
“傻瓜,叫个人陪你好了么!总有一天,你会找到和你一起能走在这片蓝天下的人的,你们会在那条路上走得比我更远,咳咳……”剧烈咳嗽了起来,六魂恐咒正在吞噬他仅剩的生命力。
秦稞还是死活不肯走。
“小跖,你快把她拉走!”燕丹焦急地催促了一声,机关城坚持不了多久了。
盗跖犹犹豫豫地站在秦稞身后,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动作就僵在了半空,“秦……秦姑娘。”
“拉走!”燕丹甩手,他不能让他们看着自己气息停止,到时候就真的一个人都走不了了。
盗跖无奈上前拉住了秦稞的胳膊,拽了一下,“秦姑娘,走吧……”其实他也多么希望能留下……
秦稞被盗跖拖着,万分不舍地松开了手,离开了机关大厅,跟着墨家的其他人往外走。
大厅的外面,是不知所措的墨家弟子,还有诸子百家的其他人。
“秦师……师妹!”风度翩翩的儒生正一脸忧色地看着这边,突然发现走出来了的秦稞,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走上去。
墨家的人很意外张良和秦稞认识,不过这个节骨眼儿上也没有多问。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