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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异常,两小无猜呢。”
“……咳咳……咳咳……”林如海听得直皱眉,听到最后忍不住胸口一窒,竟是要厥了过去。
贾琏也不起身,只等他咳嗽完。
林如海满脸殷红,喘了片刻后,红色从脸上退散了些,他抿紧泛白的嘴唇问道:“琏儿,你可是没说假话?”
贾琏玩味的一笑。“姑父却是爱信不信。”
林如海挥手让贾琏出去,随即他立刻差人叫来雪雁和黛玉的奶嬷嬷,细细问了一通,他不禁怒喝道:“雪雁年纪小,不知好歹深浅,王嬷嬷你也不知吗?先前黛玉在这里的时候,你为何不说这些事情?”
林如海真是气极了。
女儿不知世事,又生性敏感小心,自五六岁就去了贾府,可这王嬷嬷还不懂事吗?她身为黛玉的奶嬷嬷,本身就有教导提醒黛玉的责任在身,虽然不知岳母打了什么主意,但王嬷嬷的错处却并不能饶过。
“你去回家跟着儿子享福罢,待会儿我让林管家放了你们一家出府。咳咳……”林如海咳嗽半天,不愿听王嬷嬷的辩解,让人拽着她出去了。
……
待到第二日,贾琏被林如海再次请入卧房,林如海叹气道:“我竟不知你府上是这般规矩。”他语意未尽,有嘲讽责问之态。
贾琏轻笑:“可除了送表妹到我家,林姑父又能如何,可又有别的可信托之人?我父乃是嫡长子,此时不也居在花园里,旁边不远处挨着马厩呐。林表妹不过是和老太太与他的宝贝疙瘩住在一起,正所谓看重、亲近她呢……哦,我昨日还忘记说了,我那二婶子的妹妹薛家表妹也来我们贾府上住了两年,三人可谓是青梅竹马。可老太太心里还是最喜欢林表妹的,至于二婶么可就说不准了……”
他说到这里停下,唇边的笑容别有深意,他已经说的尽够了,对林如海阐述的也很明白了。
林如海是个聪明人,结合昨日王嬷嬷和雪雁等人说的话,他深知他死后,黛玉如若不能嫁给那宝玉,可就真的名声和活路都没了。
至于他本来打算要留给女儿的家财……却更是要人命的凶煞!
一时间,林如海绝望。
……
“林姑父,你考虑的如何?”贾琏一番话让林如海差点儿生机断绝,却又紧接着“胡言乱语”了一番,直说可以延续他一命,若是出得起代价,未必能早死呢。林如海本不相信,可贾琏嘴里念念有词,手掌贴着他的脑门,这么一按,他只感觉热乎乎的热气从头顶暖到脚心……
事后,林如海差点儿睡熟了过去。
要知道他因病疼痛,只有夜间可以断断续续睡上几刻钟,白日里只是尽熬时间了。
“你修道了?可有了神通?”林如海暂没回答贾琏,只惊奇问道。此时他脸色比之前可谓是天差地别,好上了不少。
“我信仰光明法神。之前说了,林姑父还不信?”贾琏蹙眉,不喜他的质疑。
“这世上什么时候出了一个‘光明法神’?”林如海喃喃叹道,捂着不再乱跳和咳嗽的胸口,心中却也信了。“琏儿,姑父还是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贾琏扬眉,勾起唇角,眼含恶意:“姑父,我信了这法神后,是练就了点滴神通。这事家里人不知道,刚刚用在你这里,也只是我‘可怜’姑父你了。至于,救你——”
轻淡的笑了两声,贾琏眼睛盯着林如海的神色,道:“林姑父,你想付出什么代价,让侄儿救你和表妹两条命呢?”
林如海瞪眼,细细瞅着贾琏。
眼前这人六亲不认,说话直来直去的全是利益交换,竟无一丝亲戚情分,活脱脱一个小人、恶人!
想到黛玉的将来,他心中哀痛,昨日之前更没想到荣国府上下居然无一个对他们父女有善意的人……一切还得靠他这个为父的为黛玉盘算。
林如海只得沉下心,权衡着利弊,更默默琢磨着贾琏此人的品德和脾性,想了许多退路和应对法子,一时委决不下。
贾琏说完那些话却悠然悠然的,还唤了在外间的小丫鬟,让她沏了热茶过来,点名要那西湖的雨前龙井。
好半晌,他惬意的品完一杯茶,问:“林姑父,你可想妥了?”
☆、第十四章
林如海叹口气,他是个谨慎的人,他本不相信贾琏信了一个所谓的法神,就能替他延命,可刚刚身体的感觉又不是作假。
思考了很久,他回道:“只要你真的能救我的命……还有,黛玉的身体——你,想要什么在我这里?”想了想林如海添了一条,贾琏既然号称能救命,那么黛玉从胎里带来的弱症岂不是更容易治好?
贾琏挑高眉毛,道:“自然能,条件是五十万两银子,这对林家来说也不算多,是么?”
林如海点点头,他活了,女儿就能有活路。两条人命,五十万两,不贵!
“还有——”哂笑了一下,贾琏“打趣”的瞅着对方,带些讥意:“林姑父,你该不会以为只五十万两银子就打发了我吧?你可不是一般的病,我看是中毒不轻呢。”
林如海闻言皱眉,他真瞧出他身体的蹊跷了?
自从病重的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怀疑自己中毒,可他请了多少江南名医,甚至有从太医院告老的陆太医,仔细瞧了他的脉,甚至还会诊了几次,都说他沉疴难治,生机断绝。
“我……果真中毒了?”林如海脸色难看起来。
“你身体里的气,黑色缠绕……”贾琏笑笑,并没解释太多。
“这也是信了那法神得到的神通?”林如海笑问,但眼里还是存疑,贾琏右侧眉毛动了一下道:“自然没那么简单,我也只是初窥门径,按照书上说的话,通译过来便是我有‘慧根’或‘灵性’。”
闻言林如海点点头,如时下佛道两教一般,修道有成和高僧大德的出家人毕竟凤毛麟角。
“说罢,你还想要什么?”
贾琏右手中指和无名指在桌面上弹敲几下,挑眉笑道:“林姑父不必担心,只是你将来站在我大房一边,另外算是欠我一个人情,并不会让你做你做不到的事情。”
“……”林如海迟疑一下,点头答应了。
贾琏也不需要准备什么,自看到林府管家第二日递给他的一个装银票的匣子开始,他每日就去林如海的屋内,扔一个祝福术下去。
一连十余日,林如海脸色红润,居然能出门吹风散步了。
贾琏倒是脸色有些苍白,整日里懒懒的,林如海见状略微猜疑,是否治他对贾琏本人身体有所损害……一时他倒是愧疚了些。
“表妹的病,其实不是病。我前几日便传了她一段‘法经’,也不知她每日里念几次。”祝福术毕竟是他现在能做到的极限,贾琏觉得每日施法太耗魔力,决定让黛玉跟着他学一段他给贾瑞的那个祈祷词,不说强身健体,至少宁心静气,她平日里再慢慢调养,没个三两年,身体病症就能全消。
林如海神色感激,此时他心里自然是万分信服贾琏的,自己捡了一命确实是个意外之喜,本来他并没拿贾琏当回事,真没想到……没想到……他还有身子这么轻松的一天。
因担忧女儿不信贾琏的话,他特意唤来黛玉,嘱咐了几句,果然见她神色并没有念那“法经”。林如海神情故意表现的很失望,林黛玉聪明异常,为了孝心,加上也听了琏表哥的神奇之术,每日开始认真念那发音奇怪的“法经”,第一天夜里,她便睡了一个安稳无梦的觉。
见林如海全好了,贾琏揣着五十万两的银票就要赶赴金陵赶考,林如海得知他要考功名,心下有些意外,没想到贾琏有功名之心,敏儿明明说过,贾家只有珠儿那孩子用功,大房的琏儿整日和她大哥一样,花天酒地,贪玩好色……
眯了眯眼睛,林如海对亡妻的话有些怀疑,便主动说要给贾琏说些应试经验。
贾琏自无不可,林如海可是殿试的探花郎,学问自然是极好的,他这人虽然自认古今两朝和地球内外两个世界体系的学识都不差,但本朝土着科考能人的提点,他还是能虚心请教和接受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正经的读书人,与之研讨“学问”,贾家的那个老举人贾代儒他并没放在眼里,只看他从未教出一个秀才来便知道了。至于从前二房的贾珠,那还是单独请的先生呢。
贾琏临走前,林如海态度变化了许多。
他之前考校完贾琏,不得不给他一个“才华横溢”的评价,虽然好像在贴诗方面并不出彩,但考秀才中举并太大无问题。
他本以为听王嬷嬷、雪雁等人对贾府的描述,这荣国府没些年便会没落,却没想到出了贾琏这么一个异数,虽然他这内侄儿心黑手狠了点儿——林如海苦笑,家里的浮财可让这小子给搜刮了大半。
而且,他居然还欠了他好大一个人情承诺。
……
贾琏入了金陵城,他早就知道考秀才并不容易,光是程序就需要走三个步骤。
县试、府试、院试,他一路轻飘飘的通过,只等着榜单贴出来。
兴儿和隆儿从一开始的苦哈哈,到现在简直要乐疯了。二爷居然顺利了过了县试和府试,还是头等的名次——第一名啊,若是院试再来第一,可就是小三元啦!
先前他们可是在金陵度过了一个凄冷的年,中间接到了二奶奶的两封家信,之后府上就没一个人写信或者差人来问候,所幸他们住的是贾家在金陵的老宅,还算有个好的落脚地方。
“你说二爷这回还能考第一吗?”隆儿捅了捅兴儿。
兴儿睨视他:“这还用问吗?当然还是第一啊!”琏二爷可是得了林姑爷的赞啊,林姑爷是谁,活脱脱的探花郎啊。果不其然,二爷在县试和府试上大放异彩。
“可,外面说二爷的成绩是靠关系……”隆儿低语,兴儿撇撇嘴,“一帮穷酸书生嫉妒的话,你也当回事情——二爷才华横溢你不信呐?”
隆儿讪笑了下,“哪里能呐。咱们琏二爷说不得就是状元郎呢,嘿嘿……”
“知道就好。哼。”兴儿对主子挺有信心。
——“出榜了!”“出榜了!”
街上一阵吵吵嚷嚷,兴儿差老宅的一个洒扫小厮出门看看,那小厮没多久就回来,道:“兴儿爷、隆儿爷,外面吵嚷着院试出榜了!”
“走!”兴儿一马当前,赶忙去瞧榜单,等不及官府报信。
慢半拍的隆儿则在后面直喊“等等我”……
贾琏此时安然的坐在书房,他正百无聊赖的看着琏二奶奶给他的信——这是他接到的第二封信。
第一封信是年前到的,她只说东府的蓉哥儿媳妇秦氏病重,大概是不好了。
这封信呢,贾琏倒是认真的看了看。
信上说,本来以为秦氏过不了这个年,但不知怎么,贾珍居然从贾瑞那里淘弄到一个什么法门、还是咒语的,每日让秦氏念,还派丫鬟和婆子去她的病床边念,而秦氏居然意外的挺到现在,只是身体病症仍旧没消除。
贾琏看到这里轻笑了下,这秦氏本就是和公公贾珍有不可言说的秘密,可她又逃不过内心谴责,自然精神不好,夜里也不能安眠,她本身的身体却是没甚么问题,得了他给贾瑞的祈祷词,自然能安神静心,拖上个一年半载的。
低头,贾琏继续看,王熙凤的字仍旧没什么进步,但写的还算清晰,只问贾琏考试如何,何时归京,孩子可快要生了。信的末尾她又提到王氏那里……的桌布,和说让他放心,她这胎孕相很好,还觉得这回可能是个小子。
这不出贾琏的意料之外,染了麝香的桌布那事是他在船上写信给她,隐晦的提醒过的,若是王熙凤心大或者太蠢笨,这孩子不生也罢!
生与不生,贾琏没觉得有什么心疼的。
不过,养来做个挡箭牌,还是不错的。他不想贾母和贾赦,或者等他做了钦天监的官后,外人也来干涉他的子嗣问题。
“二爷——二爷——中了!中了!”贾琏把信封还,就听兴儿大呼小叫,隆儿也跟在后面跑,也跟着喊:“中了!中了!二爷是头名禀生!”
唇角勾出笑意,贾琏虽然觉得第一名本就应是他的,但此时得了确切消息,再一次证明了他大魔法师到哪个世界里,都是最优秀的一拨人,心里还是特别的高兴。
“赏你们每人十两银子。”贾琏笑道。
兴儿和隆儿乐呵呵:“谢二爷的赏!”
他们跪下磕头道谢,嘴里又再次道喜,恭贺夸赞的词并不比读书人少。
片刻,兴儿问:“二爷,咱们是不是应该在老宅这儿办几桌啊?”金陵这边还有族人呐,这等喜事不仅得通报京城那边,这边也须顾及到。
“不必!”贾琏听完瞟了他一眼,“前几月让你们一直办的事情,你和隆儿办完了吗?”
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