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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客们一听有利可图,加上这贾府对他们也宽厚大方,平时和贾政一起也甚是清闲,三四个人竟然一同和贾政、贾琏两人去了学堂。
一来一回等到了学堂,此时宝玉和秦钟等四人早就喝完那茶了,因着贾代儒没来,贾瑞下堂课只要他们自习,中间的休息时间按例比往日贾代儒在时还宽泛了一刻钟。
正这一刻钟里宝玉和秦钟,怜香与那玉爱,两对有情人坐在一起,互相瞄了几眼,个个眼泛秋水,眉目含情,竟觉得心下痒痒,不由拉起对方的手。
贾宝玉和秦钟早就有过在一起的经验,竟不是头一回,学堂里连年纪小的贾兰早就看出了苗头,贾环更是知道,他又没有贴身伺候的小厮服侍,课间休息的时候,也没人陪他玩耍,只能干坐在屋内,此时瞧见前头这私人肉麻兮兮,不由厌恶大声道:“鸳鸯戏水还找个树荫下呢,而有的人却像饿狗见了肉骨头,不分场合就要去啃!”
贾宝玉和秦钟两人都不是蠢人,自然听出了贾环话中的意思,秦钟气得脸通红,宝玉也“嚯”的站起身,回头怒视着贾环。
贾环心里不由一虚,可随即想到昨晚太太又找了他和他姨娘的麻烦,害得姨娘绣花绣到了大半夜,早晨起床姨娘的眼白都是红的。他心里冷冷的,故意挺了挺身子,眼神挑衅的看着宝玉,眼里的不忿一点儿都没掩饰。
宝玉就要发脾气,可秦钟性子腼腆,又被人戳中心窝,被贾环的那一番话给臊得不行,他手拉了拉宝玉的衣襟。宝玉一看,知他不想多事,只好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似的,挪开视线,不再瞧环儿。只对秦钟温言温语道:“这屋内竟是浊气逼人得很!鲸卿,咱们外面待会儿,还有小一刻钟呢,再说就是晚回来会儿子,瑞兄弟也不会多说些什么的……”
秦钟点点头,和宝玉一同又去了后院,找个寂静单独的地方,两人单独坐靠在一起。剩下的怜香和玉爱此时也互相看了一眼,俱是不耐烦在屋内,也寻到了后院另一隅隐蔽处。
贾政和贾琏,并着清客们一行人,进了族学里的前院,居然见院子里不仅坐着贾府的陪读贴身小厮们,几个此时应当在书桌前坐下用功的正经学生,正在院子里的中心空地上互相顽呢。
贾政皱眉,脸“唰”的一下阴沉下来,呵斥道:“都坐在这里成何体统!还不快进屋温书去!”
学生们见了政老爷一窝蜂地飞进屋内做好,小厮们个个缩脖躬身,贾政进屋,瞧了瞧。贾瑞禀告道,说贾代儒访友,下午才回学里,因此他上午管的松些,这堂课只让他们自己温习功课。
言毕,贾瑞脸色有些赧色。贾政也不好责备些什么。
他瞧了瞧空余座位,质问面前的其他学子:“宝玉呢?”
屋内没人答话。
贾政看向贾瑞,贾瑞也一脸不知的样子。贾政心里哀叹。这个孽畜肯定又是逃学了!今天早晨还特意嘱咐他要好好和秦钟那孩子用功读书,一转眼他偶然间来了,居然连他的一抹人影子都不见——“宝玉去哪了?环儿你说。”
贾政点名贾环。
贾环摇头不知,“宝二哥和秦钟一同出去了……”说完他心里想跟老爷再说那两人的腤臜事情,可又忆起太太那里成堆的佛经和只点着一盏油灯的黑屋——他退缩了,闭口不言。
贾政见贾环瑟缩的模样,心中十分不喜,也就没再多关注他。
屋子里缺了五个人的座位,除了宝玉和秦钟,怜香和玉爱,薛蟠不知道何时踮着脚要从院子里钻出去。
他是真没想到姨父贾政会来这里,原本他给宝玉下药,也只是为了看他和那秦钟,在光天化日下做那事出丑出丑,可谁承想……唉,要是被人发觉是他动的手脚,不仅妈妈会打死他,估摸着姨父和他那未曾谋一面的舅舅王子腾也会揍死他。
薛蟠想到这里浑身不禁一哆嗦,脚下虚虚就要成功的迈出学堂的院子了,可此时贾琏笑眯眯的喊道:“蟠兄弟,你这是——”
贾政闻言,眼睛一下子就落在薛蟠身上。这又是个不省心的,若是宝玉不上进,这薛蟠就更不可救药。
贾政只是碍于亲戚的情面让薛蟠到学里读书,有道是有教无类,心里还是期望着他能改好。“蟠儿,你这是又要逃学?”
“没,没……姨父,我是家里商号有点儿事情,所以正要回去处理呢。”薛蟠被点名只好站到贾政跟前。
“真的?”贾政狐疑。
“真的。”薛蟠点头,恨不得举手发誓。“我真的是要去铺子里见掌柜。”
“那你可瞧见你宝兄弟?”贾政随意问问,他也没期待薛蟠能知道宝玉去哪里,估摸着不是出去逛街玩去了,就还是在房里躲懒。
可薛蟠急着走,心虚兼心急之下,脱口而出:“宝玉不就在后——”到底他舌头硬是转了一下,“在、在屋里呢。呵呵。”
贾政虽然不善于察言观色,但看薛蟠这等“鲁直天真”之人,还是看的出他在说谎。“蟠儿,宝玉在哪里?你休得替他遮掩——”他厉色厉声,故意吓唬他。
薛蟠从未见过贾政这般模样对他,竟然有些看到从前拿着大棒子要揍自己的父亲的影子,他喏喏的吐出真言:“在那里——”手指指向后院。
贾政冷哼了一声,放过了薛蟠,抬腿径直往后院走去。
宝玉的小厮院子里只有三人,只茗烟一人总是跟着宝玉走。
侍候宝玉的双瑞和双寿早就想往后院去通风报信,好通知宝二爷避一避,可这学堂的前院太过空旷,他们刚刚又站在院子的另一侧,而贾政不仅仅带着琏二爷,又带着一帮清客站在院子里,如若他们走动到后院那里,却是太明显了。双瑞、双寿两人向来胆小,否则茗烟也不会一家独大,连最先侍候宝二爷的锄药现今也不得不退避二线。
三个小厮脸色此时苦哈哈,贾琏此时喝斥了他们一声:“还不快跟上!宝玉这个主子去哪里,你们岂不是应该就在哪里侍候。”
然后贾琏也跟着贾政往后院去了,一帮子清客面面相觑,有那聪明的想躲开,可转而一想,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主家跟儿子发脾气呵斥打骂了,以往见了他们也能从中劝说贾政一二,事后主家的夫人听了,还会私下里备份不薄的礼送到家里……若不是耐不住清苦,短些银钱,他们也不会做清客。
所以,单聘仁这回先“严肃”的说:“咱们还是劝劝政公吧,那宝玉年纪还小着呢,恐政公会下狠手呢。”
“正是。”“正是。”
“咱们就该一同去劝劝……”
贾政此时一人先进了后院,他先是瞧见了正百无聊赖替宝玉把风的茗烟,一脚踹倒他,喝斥他噤声,并跪在地上不许动弹。然后贾政继续疾步前行,他非要看看这个孽障此时到底做些什么,跟后面的贾琏倒是气定神闲的踱步,不见一丝慌乱,只偶尔唇边会泄露出几丝嘲讽的笑意。
王熙凤现在是他的妻子,肚子里的未出世的孩子也是他接收的,既然自己没想他们消失,那王夫人又有什么权利想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多次动手呢?不自量力!
法师向来是以牙还牙,以暴制暴的性子,遇到眼前的这等现成的机会,只让那王氏的宝贝疙瘩只在学里丢脸一次,哪里能满足他的呢。
贾琏两根手指摩挲着,抬眼看到了一棵树后,两个露出股间白花花皮肉的人影……
他默默收敛了笑意,悄声站在贾政后面。
贾政此时,他真是睚眦欲裂!
“你这个孽畜——”
☆、第十八章
贾宝玉此刻和那秦钟正值关键时刻,听见父亲的声音,他先是一呆,身下的秦钟更是身子一哆嗦,浑身冒着冷汗。
两人连忙分开身子,急急整理凌乱不堪的下裳。
这时后面的清客四人也跟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形,都不禁一愣。
“还不给我滚出来!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孽畜!”贾政满脸通红,听身后的脚步声,其他人恐已瞧得这孽障儿子的丑事,他想到这里脑袋一阵阵发懵。
贾琏低声轻唤了一句:“二叔。”伸手轻扶住贾政,贾政的身子仍然气得颤抖:“孽畜,你真气煞死我!”
“二叔,保重啊!”贾琏在他耳边建议道:“二叔,这里人多嘈杂,咱们先让宝玉他们穿好衣裳,等回府了,再做处置不晚。”
贾政头晕目眩,定了定神儿,清客们也只纷纷一拱手,告辞的话也不敢多说,默默的退场,让主家处置自家的家事,只是他们心里怎么想的,从他们每个人的脸色上就能看出不少精彩内容。贾琏唇角微微勾起。
贾政见后院只剩下自家人,心里犹自气得厉害,他往左右一看,抄起一把倚在墙角的扫帚,照着贾宝玉的身子上就是抽打。
宝玉和秦钟躲着,到底贾政虽然也深恨那秦家小子,但也顾忌着亲戚情面,只追着宝玉打,宝玉抱着头脸色惨白,冷不丁的被抽打了两回,实在受不了疼,一股风儿的跑到贾琏身后躲起来。
贾政怒着脸,喘着气,骂道:“孽畜!你个淫虫!色棍!我今日非要打死你这个孽畜!”
“老爷——”宝玉被喝吓的颤抖,双手禁不住揪住他身前贾琏的衣袍后襟。
贾琏沉目,当即心里不太舒服,他最讨厌被人碰自己的衣裳,何况还是他不怎么喜欢的贾宝玉。
“宝玉!看你把二叔气的!”他也没转过身,只伸出一只胳膊,一转手腕紧抓住宝玉的手腕,一提溜儿的拽了他到前面过来。
宝玉只觉得手腕生疼,没反应过来呢,就直面看见父亲贾政,眼睛正闪着寒光望着他呢。
他嘴巴张了张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钟此时仍在贾政后面的树下弯腰躲着呢,他心里替宝玉担忧,但又见宝玉身后的贾琏突然抬眼看了他一下,还嘴边带着笑意——秦钟身上一冷,歉意地看了一眼宝玉,悄声无息的快速从后院的角门出去了。
宝玉望见,心里既欢喜,又有些空落落的。
“孽畜,你还不给我跪下!”贾政眼睛又没瞎,见眼前这个冤家孽障,此时竟然还往伸手看,他心里恨得不行,更是迁怒了那秦小子,可等他回头一看,背后还哪里有人。
贾琏右手食指抚压了下左边略微叠起的衣袖边角,听见宝玉扑通一声跪下,贾政伸腿就踹了他两脚:“你看看你交的什么朋友!净是些狐朋狗友,我竟然以为你最近爱去学堂读书了,没想到你是确实真‘爱’呀!”说罢,他还没解气,就要继续踹带宝玉。贾琏却伸手阻了。
“琏儿,你别护着他。”贾政停下手说道。
呵呵,他哪里想真护着他?只不过这里的扫帚太不趁手了些,而贾政的院子里什么样的打人板子都没有。
遂贾琏非常“尽责尽力”的劝说:“二叔还是回家罢。宝玉到底年纪小,不懂轻重,这事也算不了什么不是吗?”
这一路贾宝玉耷拉个脑袋在后边走,心里想跑也不敢跑,前面是贾政和贾琏,众小厮在宝玉身后,神色也萎靡,心里俱是忐忑回去之后恐怕得跟着宝二爷一起吃挂落了。
先不提回到荣禧堂后,贾政叫人起了板子,褪了宝玉的下裳,让人下狠手打了三十板子,重重的打!
后院的贾母和王夫人在宝玉一进府挨打,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王夫人一看宝玉的臀部红肿紫胀,心痛的大声啼哭,并道:“你这是要了我儿的命啊!也是要了我的命根儿啊!”她抹着眼泪,红着眼眶,怒视着贾政。
贾政看了来气,多少次了,只要碰到这孽畜的事情,王氏就干直言顶撞他,偏偏一旁还有贾母护着,十次有九次他都无可奈何。
贾母此时也加入批判儿子的战场,她在贾政的描述下知道了宝玉和那秦钟的事情,心里也很气宝玉的不争气,可听见宝玉睁眼睛看他,嘴里还念叨着“老祖宗”“老祖宗”的,她心里一软,不由强制命令贾政罢手,贾政撂下一句:“儿子是管不了他了,往后让我多看他一眼我都嫌碍事!”
贾母叹口气,看来政儿是真的伤心了,心里又对她们有了怨气。
她让王夫人扶着宝玉回屋休养,又问贾琏事件起因,贾琏本着据实以告的精神,全部“细细”的述说了宝玉和秦钟是怎么“行事”的……
贾母听了都脸红,也埋怨贾琏怎么说话的,和他爹一个德行。
“你去族学哪里作甚?”贾母眯起眼睛问。
贾琏微笑:“老祖宗,我只是想问问二叔考举人的细节,二叔说后院里的族叔最是清楚,所以……”
贾母直觉其中有问题,可贾琏的理由很光明正大。“考举人?”
“嗯,孙儿是有下场一试的意思。”贾琏低眉。
贾母这才想到贾琏已经是一等禀生了,是可以按月领钱粮的秀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