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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去那儿之前,却应该先去亡灵聚集最多的地方。
仅仅简单地思考了一下,他便有了令自己信服的答案。
虽然此时已没有什么东西敢再接近他,不过他还是凭借超强的感知能力,一路向着那些黑暗原住民们不断靠拢聚集的深处走去。
最后呈现在眼前的,竟是一处在这座到处是丛林灌木的岛屿上堪称最为开阔的地方。
一个近乎虚无却又切实存在着的女人漂浮在中心圆盘的上空,当卡尔萨斯走到她面前时,她便立即用那双没有瞳孔的眸子看向了他。
虚空的声音在上方响起:“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会去拥抱死亡,卡尔萨斯?”
“···我别无选择,”他毫不惊讶地回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这座岛上的西部祭坛,与一座东部祭坛共同维系这岛上的力量,但这座岛的历史和这些黑暗力量背后的故事实在已经无迹可寻,我也无意继续追究。你只需告诉我,如何进入那最终的禁地,掌握住最核心的力量源头。”
“呵呵···”西部祭坛笑了起来,竟似乎有些许欣赏,“不愧是卡尔萨斯···”她将头偏向一边,“在那里,暗影岛的最深处,穿过重重泥沼与死亡之地,躲过另一位的统治者的阻拦,便是命中注定的王者······死亡最终的主宰之人·······”
“另一位统治者是······”他还想再问些什么,然而祭坛只是摇了摇头,便任由下方延伸上的锁链捆住自己,陷入沉睡。
卡尔萨斯静默地在原地站了许久,便向着祭坛所指引的方向走去。
果然···越往那里去,气氛就越加安静得诡异,沼泽和腐烂的枝叶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他屏住呼吸,镇定的避开危险区域——其实就算避不开,也没什么要紧,但突然一道光线却让他闪躲不及。
只见一把泛着荧荧绿色的长钩迎面劈来,卡尔萨斯立刻以魔力幻化出护盾抵挡,却惊异地发现那长钩居然径直穿过自己的身体,紧接着一个同样发着绿光的怪物呼啸而过,停在了另一边对他露出阴惨惨的笑。
刚才那一瞬···就仿佛灵魂被灼烧一般令人难受,卡尔萨斯暗自调整着,然后冷冷地打量着那个一手提灯一手握着长钩的怪物。
这想必就是那个所谓另一位统治者······
·····手下的喽啰。
“看来我低估你了啊···”那怪物用十分难听的声音说道,“原以为能一击就收走你的灵魂···却没想到你早已不是个···真正的人类了。”
“那又怎样?”卡尔萨斯高傲地抬起头;“回去告诉你的主人,让他亲自来对付我。”
“你不要得意太早!”对方显然被激怒了,“就算你真能成为那片区域的统治者,主人照样能想办法解决掉你!”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他又何必担心些什么呢,”卡尔萨斯轻笑一声,“你是以灵魂为生的收割者,你的主人能提供于你的,我也可以。”
他带着一丝玩味的表情看着那个怪物,而对方在听了他的话之后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接着立刻恶狠狠地说道:“少自以为是了,臭小子!”随即如阵风般离开了这里。
“···并不像表面那样那么受手下的爱戴,得到的忠诚与支持大半原因是出于对其的畏惧······”仅凭着几句话几个动作,就足以看清那位统治者获得拥护的真正原因了,卡尔萨斯牵了牵嘴角,然后蹲下身子,捂住心口,露出痛苦的表情。
灵魂的灼烧感还没有完全消逝,而捂住某一处也只是象征性的安抚而已。
已经不是个真正的人类······那么现在的他,到底算什么呢。
不断异化的身体,逝去的体温与血色,他伸出手臂,看着婆娑树影下白到几乎透明的皮肤,无比苍凉地,笑了一下。
还是···继续前行吧。
毕竟都已经退不回去了。
不知疲倦地走着,一路捏死了几只杂碎,他却突然惊愕地睁大了眼睛在一处停了下来。
离源头···看来不远了,那种因魔力而产生的气流已经强大到将这片区域完全封锁的地步,就连行进···都似乎变得困难了许多。
而这片区域,似乎除了他,也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到处是暗紫色的光晕,而中心似乎就是光线最为集中的地方,卡尔萨斯长吁一口气,一步步向那里走去。
不经意间,他踏入一个小的光点。
接着,尖利的声音响过整片区域,他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耳朵,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不受控制的飞速被卷入一本破旧不堪的书里去。
而那本书的所在,就是最为中心的地方。
深彻到每一处的刻骨的痛楚如此真切,但同时他却又像是漂浮在空中的幽灵一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那本书完全吸收,接着化成一段段光条向天空散开去,在那光条上,他看到了自己身为人类短暂而复杂的一生。
父亲、母亲、哥哥、露西安、艾伦···和他自己,他们的脸都出现在那里,仿佛在提醒他过去的一切都真实存在过。
“啊——————————!!!”因负荷太多而无法承受地喊出了一声,却没有产生任何动静。
大段大段的黑暗,大片大片的空白。
在圣洁如同天堂一般的白色场景里,卡尔萨斯看见他所珍视所爱着的人们全都聚集在那里,对他静静地微笑着。
真好。他这么想着,终于,能和他们在一起了。
比起这样,力量之类···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向那里走去,才发现无论走多少步,他与他们之间,永远隔着那样长的距离。
再也无法跨越的距离。
睁开眼,仍旧是暗影岛的黑暗与阴晦。
他躺在地上,自嘲地笑了笑,是啊,这么一个沾满血腥与罪恶的人,怎么有资格与他们在一起。
试图用手撑着坐起来时,他才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极为缓慢地举到眼前。
他看到的,是生生白骨。
颤抖着起身,附近恰有一汪污浊的水,卡尔萨斯借着这岛上不明的光源,只看见映出的两点幽蓝萤火,以及模糊的而又陌生的身影。
···巫妖以自己的力量用非自然的方法延续生命,为了强大而放弃了生命。通常他们有黑色的深邃眼窝,那里面是空洞的,只有两点微光···
想到曾在书上看过的,他不禁跌倒在地,良久,却笑出了声。
“······这就是···我最后换来的一切···哈哈·····不死之身···无穷无尽的力量···可是这些的意义···又是什么······”
“···您,您的书······”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
卡尔萨斯猛地回过头去,那个声音的主人立刻踉跄几步,紧接着一个东西滚落到他面前。
弯下腰捡起,正是方才被卷进的那本书。
他挥挥手,将封面上的灰尘除尽,逐渐显现出的字母却让他怔住了。
——Requiemmass。
“怎么会·······”
先前的声音又颤抖着响起:“这本死亡之书记载着远古时期的禁术——魂之挽歌,只有强大到吸收尽万灵与这片沼泽的力量的人才能驾驭···我们,我们已经在无边黑暗中等了许多年了······等待着像您这样的领导者的出现···”
卡尔萨斯想要深吸一口气理清思绪,但却发现自己已不再需要呼吸,他实际已死,却又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世界之上,且,不会再有任何变化。
而也就在此时,周围渐渐亮起了星星点点的萤火——那是亡灵与巫妖以及骷髅人们的眼睛,他们纷纷感受到力量的号召,从四处赶来,踏入这片已不知有多少年未有生物涉足的领域。
卡尔萨斯合上书,将它夹在已为枯骨的手臂下,慢慢站起身来,感觉到露西安和艾伦的记名石正在自己空荡荡的胸腔内晃动。
“你叫什么名字?”他俯视着最先与他说话的生物——一个裹着层层破布干瘪瘦小的骷髅人。
“菲,菲亚斯···”
就这样,从这一天起,暗影岛西部有了新的统治者,原本四处游荡的不死生物开始被团结到一起,而菲亚斯则成为随侍在卡尔萨斯身边的的忠实奴仆。这些消息自力量源引爆之始就迅速传遍了整个暗影岛,就连瓦罗兰大陆内部也有所知晓。
然而卡尔萨斯心里清楚得很,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平静,暗影岛东部的领主绝不会毫无反应,他们之间需要一场战争,或,一场交易。
PS:这章祭坛的话取自3V3地图彩蛋,那些彩蛋里有很多隐晦的对于暗影岛局势的透露,所以接下来的内容也会从那里入手。
第十六章 暗影
更新时间2015…4…24 17:25:04 字数:2968
Nownothingcanchangeme;foever。——Karthus
通过部下提供的信息,卡尔萨斯逐渐了解了暗影岛东部领主——莫德凯撒。
即使是死亡···也没有办法从他手中逃脱,而他的真实来历、从何时存在,更无人知晓。
那些弱小的幽魂和亡灵为了保证自己最后一丝的存在,不得不为其效力,而岛上另一位强者——赫卡里姆,看似听从他的命令,实则与之有着十分微妙的关系,他们彼此之间都保留着一丝猜忌,更多是为了达成彼此的目的才形成联合。
卡尔萨斯身为由人转变的巫妖,并没有实际可被收割的灵魂,他的手下也大都如此,这也正是暗影岛东西部居民属性相差极大的原因之一。莫德凯撒因而无法倚仗自己的能力统治整个岛屿,但显然他的势力已足够大。
彼时,卡尔萨斯已修习完那本死亡之书上全部的内容,他在扉页上用魔法刻下一行小字:“总有一天,人类会想起死亡的好处。”
然后他用纤细修长的指骨,将最后一页翻过。
那一刻,他与身边随侍着的菲亚斯都愣住了。
最后一页上,是一个有着金色长发和湛蓝眼眸的少年,发丝随风轻轻扬起,嘴角含着一丝浅笑,温和地看着前方。
但,仅迟疑数秒,卡尔萨斯便合上了那一页。
“王···?为什么···属下还想再看看·····”作为一个不知何时开始存在的骷髅人,菲亚斯生来便在暗影岛上度过,那个少年的模样和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美好。
卡尔萨斯低下头,眼窝中幽幽地闪烁着幽光,复又嗤笑一声看向身边一脸好奇的小骷髅:“有什么好看的···那是···我再也回不到的过去和无法迄望的曾经······”
菲亚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有些话不该多问,这一点他很清楚。
而对于卡尔萨斯而言,那些往事都已如同上辈子那样遥远,如今的他,没有爱,亦感觉不到恨。
在暗影岛的日子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漫长的,因为这里没有白天,只有黑夜,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实际上,亡灵们也不需要时间这个概念,西部的一切,都在卡尔萨斯的统治下显得格外安详宁静。
每当有新的成员加入,他都能够感知到对方过去的一切,哪怕是拼凑出的产物,也能根据记忆的碎片唱出一首歌,每到那时,所有的居民都会赶来虔诚地伏在他身边聆听。
对于他们来说,那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这一天——
“王。”菲亚斯从前厅走过来,唤了一声便规矩地站到一边。
“···什么事?”卡尔萨斯没有转身,指骨轻轻抚过自己修剪的枯萎荆棘。
“莫德凯撒,派人来了。”
“···哦?”他深深地笑了,这一天他果然没有等太久。
“是,已经在正殿候着了呢,”菲亚斯脸上有一丝掩不住的骄傲,“王这一招按兵不动用的真好,果然对方沉不住气了·····”接下来的话硬生生被卡尔萨斯面无表情的一眼给吓了回去。
不紧不慢地到了正殿,卡尔萨斯轻轻打了个响指,殿堂中全部的骷髅灯顿时全部亮起来,他缓缓踱步到王座上,打量着来者,不禁又意味深长地笑起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你啊···怎么,当日没有成功杀了我,回去可有受到责罚?”
台阶下的那位明显气到了极点,却还是故作平静到:“卡尔萨斯大人,过去的恩怨就不要再提了吧···如今,我的主人是真心想与您交好的···”
“不知是如何交好?”他漫不经心地用指节敲打着座椅的扶手道。
对方忍住不满,一字一句道:“结盟,共同统治暗影,并将瓦罗兰大陆的亡灵召集到一起,之后的事···再议···”
卡尔萨斯内心冷笑一声,他倒是低估了莫德凯撒的野心,看来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