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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匹马实在漂亮,处在青色的草原上一抹全无瑕疵的白,它身上的毛发无一丝杂色。
白绘坐在原处一动不动注视着这匹罕见的白马。
它也一动不动注视着白绘。
对视了好久,白绘忽然对它有些好奇了。它看起来挺温顺的样子,应该不会伤害她?
白绘咽了口口水,大着胆子逼近它,稍微碰了它的背,有点粗糙。它似乎没什么不愉快,也没用蹄子踹白绘,于是她就萌生了更深一层的“野心”,踩着马镫,骑到它背上。
马儿有些不自然的一动,白绘屏着气,心扑通扑通乱跳。一双手僵僵地,不知道该放在哪儿。最终,居然身子一倾,险些跌落,猛然抓住它的鬃毛!这一抓非同小可,马儿一声嘶吼,前蹄扬起。白绘一声低呼,就快摔下去。
“小心点。”
那少年扶住了她的腰,突然出现的少年,出现得如此及时,让多年后她曾不止一次在想,兴许那少年先前就看了许久的了。
他又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才让白绘僵持在没有掉落的姿势。马儿应当是受过训练的,在鬃毛危机解除了之后,就把蹄子放下了。白绘的心跳漏了一拍,穿着粗重的气。她定了定神,坐得稳了。少年又赶紧安抚那匹马,说着:“雪丸,你吓着人家了。”那匹马想必也是性子温和,才没有一受惊就撒开蹄子狂奔,也没有非要把白绘从它背上摔下去的大刀阔斧挣扎。
穿着骑马装的少年,一头赤发,却也不全赤,略带蔷薇色。发梢千缕,风吹微乱。白绘的注意力集中在这抹红色上面,即使是过完这辈子,她都不会忘记这抹红给她带来的震撼。这抹红在她心里埋下了影子,就如几年后她在空白纸上随意写的:我曾经做过很多关于那年的梦,梦里我记不清他的样子,却能够看清那烙在我记忆力的红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话
“你没事吧?”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白绘还没回过神来。
少女面对耀眼的少年,心中被那突如其来的英雄崇拜感弄得有些慌乱。
他抚了抚这匹马的头:“你这么抓它的鬃毛,它可是会很疼的。”
“对……对不起!”白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这是别人的马,她居然坐上来了还抓疼了人家的马,啊!好丢人啊!可是想下马来,腿又麻了,根本动不了。
他自然是发现对方的难堪,这个时候若是责怪或者强迫对方下马也太不近人情,“想学吗?”他问。浅赤色的双眸望着她,唇角弯成柔和的弧度。
“想。”那些红色侵乱了她的意识,包括说话都有些胡乱。
然后少年骑上了另一匹马,一手拉着白绘那匹马的缰绳,循循,十分有耐心的一步步指导。虽然在很多个方面她总显笨拙,但他也能十分温柔的说:“第一次学的话,这样已经很好了。”
却没人能知道青池白绘复杂的心情,她尽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学习骑马上面,可面对眼前的人又无法安下慌乱的心。缰绳上那只骨骼分明的手,可能是常做球类的运动而留有一些痕迹——并不影响美观,手指修长得又好像是用来弹琴的。那双手就这样刻在她的视线力,除之不去,更无法视若无睹,她想不脸红不心跳加速,实在是太难了。
而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该死,她生理期。
偏偏这匹马是雪白的。
当她的视线被另一抹红入侵的时候,她脑子险些空白。
“那个……需不需要……”少年的脸也有些微赫。毕竟这种事情,还真是,意料不到。
“不用了……!我有可以换的衣服!”她全无章法的从马上跳下来,匆匆忙想跑回接待处。不过又想到什么似的僵在原地,看着马背上的羞人痕迹,眉毛微微皱起来,有些羞愧与难色。
还不等她说,他就讲,会叫某个阿姨处理的。
她的脸顿时红得快要熟掉,说了抱歉,跑去了接待处的换衣室。
当这种难堪外露让异性发觉的时候,尴尬羞耻的心一定会让她血管都膨胀快要爆掉。但是同时,他们的关系也会陷入一层拉扯不清的暧昧,就算不如此,于她也会比别人更特殊一些。从而,会使她觉得更亲近。
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
她站在可以看见整片草原的屋檐下,骑马奔向很远处的少年打了一个回旋正往这里来。她心下不好,大雨一定把他淋个透彻。她觉得担心,同时看着雨中骑马的少年又觉得很有朝气。看得有些痴痴。
白绘想出去叫他快些,远处的少年好像发觉了她的动静,忙招手叫她进去。她顿了顿,只好停住脚步。
“幸好幸好,没有淋到雨!”
“啊!妹妹啊,妹妹回来了没有?”
更衣室走出来的一家子看见了白绘,舒了口气后相视一笑。
绿川杏子对白绘说:“快点快点,有观光车来载我们去大门口。”
白绘一愣,看着距离这里还有一些的少年,“可……可是……”
可是他还没来呢!就这样走了,实在是太……
“快点啦,不然它可不等人了。”绿川杏子上来拉了白绘的手。
白绘的目光眷恋在那里,那少年,他看见了这一幕,停下了马,在雨中。雨水沉重了他的头发,他挥手,跟她告别。
他不再继续前进,她也就无需等待。
只是,好不舍得。
如果说少年对她的影响是什么,那就是他使她变得奇怪了。
她回到千叶县后开始无法专心学习,开始不能回到从前完全没有心思的状态。
偶尔想起一个人会脸红心跳,走在街上常异想天开的想着会不会他恰巧来了这里,偶然相遇?下一个街角转过来的人?
感觉像生病了一样,动不动快乐,动不动难受。
啊,神啊,请救救我吧!
她不止一次的向天呐喊。
初二年,记忆的疼痛有所减缓,时不时仍会卷起涟漪。
学校里的男生开始传篮球报刊,口里说的都是“好厉害啊,奇迹的世代!”“帝光的!”“东京帝光中学啊!”“真的只是初中生吗?”
被他们的吵闹声吸引去了目光,她的目光定格在了崭新的页面上。惊讶,心跳。好久没有过的这种感觉,又来。
“那个!借我看一下!”白绘扑到那本杂志面前,那股突然的热情劲儿让周围的男生吓了一跳。
她看着页面上的人物,熟悉的面孔,却比去年多了冷峻,似乎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快溢出这个页面。
视线左移,看见了那行名字:赤司征十郎。
他的名字。
她在心里默念。
她翻动了其他页面,快速扫过其他几名成员的介绍,然后看见了最重要的线索:东京帝光中学。
原来他是东京帝光中学,篮球队的队长,叫赤司征十郎。
这真是天大的惊喜,她从未想过会知道关于他的这么多,她曾经在想,哪怕只知道名字也是好的。也许后来再去东京,东京那么大,要遇见一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人简直是奢求。于是她想,就算是距离更近一点也很满足。
而现在,她知道了他的名字、学校,以及是篮球队的。
盛夏的炎热使得她的内心更加躁郁。她期盼着假期来临,好像那一天是什么重大日子。
她穿的是清凉的吊带裙,带了一个草帽,在她尚处于纯真的岁月里,她能够这样贴切自然的装着。若是换作现在,白衬衫与黑色高腰裙才是她的风格。
在独自一人坐上地铁之后,窗外景致清风和色。她在心里想:偷偷看一眼就好,几分钟便足够。
青池白绘独自一人,坐了地铁到东京,搭着公交车转了好几圈,迷失在很多个路口。找到帝光中学的时候,已是从清晨到中午,烈日炎炎,汗水顺着发梢滚下,粘粘地贴在脸颊上。她不时用手把发丝顺到耳根后,没多久头发又会一绺儿自己落下来。
走进帝光中学的时候,很多人的目光都被这个外来人吸引了。该怎么说呢,对于帝光的学生来说,那样的姑娘,清凉的吊带裙大胆地露出自己的肤色,并不像城里人刻意的张显暴露,而是拥有最具活力的少女气息。就好像宫崎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
她在这样的目光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自然的按了按自己头上的草编帽,表情不算在笑也不算硬冷,顺着学生们的指引去找体育馆。
去了又得知篮球部现在在操场上打公开赛,于是顺着人流往操场那边去。
原来奇迹的世代粉丝有那么多,铁网外面,人群黑压压的,一层挤着一层。男生女生都有,嘴里都在为喜欢的人加油。她没有去挤人群,而是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她擦了擦汗水,这个位置虽然不能看得近,但是也算清楚,好歹能看到全场。
场上打球的有紫毛青毛黄毛绿毛等家伙,都是很耀眼的角色。但白绘的目光只急于寻找那熟悉的红。
旋即她看到了,站在一旁观赛的人。
她一触,眼神飘忽,手抓了抓树干。
他托着下巴,脸还是略稚嫩的脸,却面无表情的看着队员们的比赛,从他的双眼里没看见任何情绪的波澜。纵然围观群众声音再大,他也不受影响,仿若世界里只剩下他与这个篮球赛。
白绘大着胆子注视他,享受午后能如此接近的距离。
只几分钟,马上。
她并没有忘记提醒自己这句话。
蓦然间,那道目光警觉地朝她扫来。四目竟然对上。她一惊,对方也是微愕。
赛场气氛有些动摇,奇迹的世代这几个人,有某种预感都导致片刻分心。黄濑也是这时才注意到那个后来被队员们定义为“居然让赤司盯了一分钟的女生”!
她忽觉脸上烧热,忙躲到树后去,背部贴着冰凉的树干,心脏跳动的声音从固体中传出来,清楚得犹如就在耳边作响。
深吸了一口气,呼吸急促紊乱,不知如何让浮乱的心平静。
人群依旧喧闹。
她聆听自己的心跳,以及人群的谈论,只是迟迟没敢再走出这棵树。
后来一阵骚动,破天荒的欢喝声,不知道是哪一队获胜了。
铁网门打开,人群呼叫他们的名字,声音渐行渐远,燥人的气息渐散。一些人闲谈着比赛后留下的震撼,越来越不可听清。几乎临近安静了,她僵持不动的身子才愣了愣又探出脑袋,操场上已经没人。
没看见他了。
反正,说好的,就几分钟。
“走掉了……”她的睫毛低低垂下,还是会,有些失落。
“咳咳。”
随即某个声音突然的响起,她讶异的抬头。那份意外的惊喜,感觉好似风从脚边卷起他们的头发,然后世界好安静,只剩他与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话
这样热气的午后在这一年是温馨的回忆,在多年后是一首哀歌。嘛,取决于当事人的心情。
少年轮廓更分明了一点,比之去年更显成熟。而她呢,貌似头发长了一些,却无多大变化。
“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路过?”她都不相信自己这么蠢的借口,弯了弯脚:“好吧,我是特意来……看你的,只想看一下,没有要……打扰你的意思……”
她的头一直低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所以她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只知道对方很长时间沉默。
“你从别的地方来?”
他可以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不属于这里,是一种会令人舒服、到最后会有留恋的气息。
“嗯,从千叶县。”
他大概怔了半晌,知道了对方特意从别处来看自己,心内,多少有点波澜吧。
“一个人,很辛苦吧?”
“不,不辛苦!”她抬头摆了摆手,“坐地铁很快就到了!”对上他的眼,白绘又匆忙把头低下。
该死的夏天,真热。
知了叫个不停,心好乱。
她撩了撩再度粘在脸颊上的发丝。
少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到她眼前,“手工课随意做的,很廉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是一个黑色的发夹,半蝴蝶形的,上面嵌了数十颗小水晶。
上手工课的时候,他觉得做这样的发夹似乎更具难度,意外的却做得很好。
怔愣片刻,迟疑地从他手中接过,然后对他粲然一笑:“谢谢你。”她将发夹别到头上,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尖绽开,大抵是一首温婉的歌,如现在广播站放起的音乐。
这首音乐相当熟悉,她内心能唱出旋律,好像是那首《温柔的忘却》。
谢谢你。
多年后,也是这三个字,终了了忘却。
这个午后,一路随着这首歌,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话、答话。
到了校门口,没等他问下句话,她就突然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