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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的木炭熊熊地燃烧着,汤汁也在沸腾,房间里暖气也充足,窗户上居然蒙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正是真正的“室暖如春”。
一个铜火锅,周围围了八个人,有点挤了,不过既然是在家里吃,那也无所谓的,当然,除了荆紫菱和荆俊伟,其他人陈太忠都不熟北京的冬天,对北漂们来说,其实并不好熬,能在荆总这儿凑一顿,顺便聊一聊艺术,还是不错的。
“冬天还是在北京舒服,”可是偏偏地,荆紫菱的认识与众不同,“咱们天南虽然靠南,可是比北京还冷。”
“这是你哥会过,”接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荆俊伟喊他魏老师,听说是画得一手好画,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也算小有名气的“青年画家”,“有的地方暖气不好,可就惨了,再说你看看他吃火锅的做派……还专门接个烟e,荆总是最会享受的。”
“人家小紫菱,现在也是荆总呢,”有个女孩儿笑着接话了,她跟魏老师关系不错,女孩身材不错相貌也还成,就是脸上青春痘多了一点。
反正在这个小圈子里,荆总的地位那是显而易见的,虽然文化人不擅长拍人马屁,但是尊重之意还是一览无遗。
既然叫外卖了,吃过饭自然有人收拾,荆紫菱坐在她哥的沙上就睡着了,其他的五个人走了俩还剩下三个,大家坐在一起喝茶闲聊。
正聊着呢,楼下的门“砰”地一声被推开,“老板呢?买货。”
荆俊伟这工作室不是开在闹市,基本上算口口相传的,一听有人上门,他站起身子下去了,不多时,楼下就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接着就是“砰”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陈太忠本来正眯着眼,舒服地消食儿呢,听到这动静,老大不高兴了,站起身走下楼,却见一个年轻人正指着荆俊伟的鼻子大骂,倒是一口京腔,“你的买卖想不想开了?”
陈太忠听得片刻,才搞清楚因果,敢情这年轻人打听到荆俊伟这儿有一幅明代苏绣,十来天前上门看了货,不过荆老板开价五十万,那位身上没带够钱,说是回去取了钱来买。
谁想这厮一去就不回头了,到了现在才来,结果荆俊伟已经把货卖了,这就不高兴了,非要吵吵着让荆老板给他个说法。
荆俊伟倒是好脾气,“我说兄弟,年关了,买货送领导的人多了去啦,你又没给我定金,凭什么我给你留着?”
掉到第十四了,不过跟前面的差距不大,风笑依旧保持冲前六的决心,晚上两更,恳请大家投票。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七十章
一千三百六十九章石局长
年轻人如此愤怒,非是无因,苏绣还是明代的这种古玩,真的是太少见了,布帛这东西保存不易,一般的古玩市场很少能见到品相好的明代苏竹。
他来买荆俊伟的东西,也有那么两三次了,心说我这也算是熟人了,既然放下话要买,你怎么还不得给我留着?
可是,这道理同样适用于荆俊伟,苏绣好,没错吧?可是这玩意儿没什么人玩儿,虽然字画并不比布帛更容易保管,可是写字画的,都是文人大家,只冲着那名气,就值得玩,至于说刺绣的,那不过就是一帮工人而已。
正是因为玩的人少,好品相的刺绣活儿就少见,又由于布帛终究不比石头、陶瓷什么的无机物能历尽千万年的风霜,所以越地没人玩了。
这种东西卖不:去就一文不值,真要卖得出去,那价钱就不会低了,喜欢的不会在意价钱,但是三五十年内你碰不到那喜欢的,不也就压箱子底儿了?
所以,既是有人要买,荆俊:肯定要卖,当然,他断断不会告诉面前这位,说那幅苏竹你五十万出不起,但我却是开价八十万,七十二万卖掉的卖都卖了,就不用再打击这家伙了吧?
“哼,领导?我旁边这也是领导,”年轻人里冒着浓烈的酒气,显然,这家伙刚喝过酒,他一指身边的中年人,“我们花钱买东西还得看你的脸色……你让我怎么跟石局长交待?”
“哼,才是一个局长啊,也是领?”魏老师听得就是轻声嘀咕一句,他站得远,所以也没人注意,倒是陈太忠在他身边,听了一个真又真。
“老魏,还有副部级别的局,”陈太忠不得不纠正一下他的思维误区,他轻拍一下对方的肩头,低声笑着解释,“你不能认为,局长就是县处或厅级,国家气象局、地震局,那都是副部。”
“这个我能不道?”魏老师瞥他一点。颇有一点哭笑不得地意思。“问题是这个卜帅。他就不可能认识这种人物。小卜能接触地。也就是个县处了……”
敢情。魏老师是认识前这个年轻人地。这个叫卜帅地家伙。他爷爷是干革命工作出身。昔年也是北京地中层干部。不过死于文革。现在平反了。但是家道也就此中落。
卜家再也没出现过什么像样地人物。卜帅地大伯算混得最好地了。也不过是法院地一个法官。还是中院。小卜现在。基本上就是靠北京地人脉在玩。也是一个不务正业地主儿。
哦。原来是这样啊。陈太忠明白了。这家伙跟管志军一样。其实也是个破落户。眼下做地这点事情。骨子里也是跟南宫毛毛、于总和苏文馨一回事。吃地无非就是关系饭。
不过。有一点不同地是。真要吃起这关系饭来。这卜帅还不够专业。或。是身上有点小架子放不下来吧。总之。这厮接触地人地档次。还不如南宫毛毛等人。
荆俊伟是做生意地。自然回答得客客气气。可是这卜帅觉得自己领了领导来。居然就这么被涮了面子。绝对不肯干休。再加上又喝了一点酒。折腾得越地凶了。“荆老板。别把自己当个腕儿。信不信我真砸了你这店?”
“行了行了,”魏老师见势不妙,也走上去劝说,“卜帅你折腾什么呢,东西已经没了,荆总也解释清楚了不是?总得给荆家留点面子吧?”
“荆家……不过就是个荆以远,很大吗?”卜帅听到这话越地不忿了,“我卜某人没啥本事,爷爷也是埋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的,别扯那些吓唬人。”
“喂喂,你说什么呢?”难得的,荆紫菱也被惊醒了,不过她那雷打不动的午睡,对睡眠长度要求不高,长点个把小时,短一点二十分钟也行。
下面折腾得这么厉害,她肯定就醒了,耳听得有人居然敢对她的爷爷口出不逊,禁不住一时大怒,伸手一推陈太忠,“我说……你就这么看着?”
“要我打他?”陈太忠听得也是一愣,伸手一指卜帅,眼睛却是惑地望着天才美少女,“他那小身板……吃得住吗?”
“你的嘴不是很厉害的吗?”荆紫菱有点哭笑不得,她见他远远地站在后面,探头探脑地观望,当然就有点生气,不过却也没要他动粗的意思起码眼下是没有。
“你说什么?”那个卜帅的精神在亢奋中,耳朵却不是一般地好用,听说有人要揍自己,这火气越地忍不住了,挺着小胸脯就要凑过来,却不防被身边的“石局长”和另一个小年轻拉住了。
他挣扎两下,只是酒劲儿上头身子骨有点软,又现陈太忠高高大大的,估计动起手来也不是对方的对手,这挣动就越地小了一点。
“好了,荆老板,多的我也不说了,”石局长缓缓开口,嗓音中带着浑厚的磁性,又不知道带着一点哪儿的口音,他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要是价钱的问题,那都好商量,对这幅苏绣,我有必得之心。”
“抱歉,那东西我确实卖了,”荆俊伟也见不得别人辱及家长他后妈除外,而且他刚才也喝了一点小酒,话就不客气了,“当初连定金都下不起,现在折腾……有意思吗?”
“小子你欺人太甚,”卜帅又要往前冲,但凡是破落户,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不行,不过这次,陈太忠不干了,身子一晃就从人群后面蹿了出来,大手一伸,劈头就住了他的脖领子。
石局长身边的年轻人来捉他的手,被他抬开,同时身子一动,旋风一般地冲到门口,将手里的卜帅轻轻地放下,“小子,敢再进门,我打断你的腿。”
他这几个动作兔起鹘落,做得干净利落,偏偏不带一丝烟火气,直看得一干人大跌眼镜,那卜帅当然不肯服气,见他转身,就要抬脚再次进门,谁想一时间只觉得两腿沉重无比,根本无法迈步。
这当然是陈某人玩的小把戏,这里毕竟是京城,天子脚下,这厮的爷爷居然还能在八宝山里
,估计也不会差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混个坑和上骨灰墙的区别,反正说怕他肯定不怕,但是既然是在荆俊伟的店子里,他多少还是要替主人考虑一下,所以说不得将他两腿定在了那里。
然而,别人却是不这么想,大家只当卜帅被陈太忠吓住了,所以站在门口不敢进来,不过这也不奇怪,北京的爷们儿嘴皮子灵光,但是敢上手动粗的,还真不多见。
石局长看陈太忠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眼中却是冰冷无比,“天南口音……身手倒是不错,我说,这么待客有点过了吧?”
陈太忠哼一声才待作,荆紫菱已经走了过来,“行了太忠哥,就这么着吧,”一边说她一边转头看向那石局长,微微一笑,“我哥说了,东西卖了,你们可以走了。”
“哦,原来是荆老孙女,”石局长点点头,脸上的微笑也变得和蔼了起来,“好了,既然卖了就算了,不过我大老远赶来,总是有点失望……你们兄妹俩能不能给个面子,晚上一起喝两杯?”
这说的倒像是句人话,荆伟点点头刚要答应,谁想做妹妹的笑着摇头,“不好意思,石局长,晚上我有饭局了。”
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隐藏得深的,看这个,天才美少女再拿手不过了,这个人给她的印象极不好,在他的笑容背后,明显地包容着巨大的野心,偏偏是被冷静所压制住了这人应该是非常嚣张的一个人。
“哦,那改天吧,”石局长何尝看出她的警惕来?他原本也是心思缜密之辈,不过,眼前的少女真的是太动人了,倾国倾城的美艳中,还夹杂些许的青春明媚,他可是没想到,在这家小店里能遇到这么漂亮的女孩。
尤其是,女孩还是荆以远孙女,这个身份也是很吸引人的,他不想放弃,于是转头看看荆俊伟,笑着摇一摇头,“荆老板,今天失礼了,还麻烦你帮着再收集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收集一幅差不多的苏绣,我会常来看看的。”
看着他带着人和卜帅扬长而去,荆紫菱不屑地撇一撇嘴,“哥,我挺讨厌这家伙的眼神。”
“不用理他,十有进京跑官的,”荆俊伟十八岁就进京独立打拼,做的又是古玩生意,接触的权贵并不少,眼皮子驳杂无比,“而且,很可能是政法系统的。”
“外地的局长啊,”魏老师一听这话,笑着摇摇头,他虽然是北漂,但是在京城住得久了,倒也不怎么把外地的官儿放在眼里,“怎么这么气粗?”
“在自己的地盘上养出的脾气,”荆俊伟也笑着摇摇头,他并不怎么在意对方,在他看来,这么一个局长能带给他的困惑,甚至还不如那个卜帅更多一些,“咱们上楼说话吧。”
第一千三百七十章引见
事实上,荆俊伟的心里对那个石局长相当地不感冒,此人不但善于隐忍,说话不温不火,更是能拉下脸皮来,说什么“回头再来”的话。
跑官的人荆总也很是见过一些,深深知道里面可是什么人都有,以他对人心的了解,他甚至非常怀疑,这个石局长接近紫菱都未必是想自己得亲芳泽,更可能还存了拱手送人的心思比这更污秽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听说过。
不过,他终究是做哥哥的,这些话实在不方便说,总算是自己的妹子也聪明无比,撇开荆家的身份不谈,现在跟黄家关系也不错,深得黄老和黄汉祥的喜爱,真要遇到什么事情,打出黄家这块牌子,倒也肯定好用。
其实,这点可能,陈太忠也想到了,只是他也不合适说,不过陈某人已经将神识丢在那三个人身上了,想打小紫菱的主意?哼,等哥们儿得空了,慢慢地收拾你们。
又聊了一阵之后,黄汉祥居然打来了电话,“小陈,老爷子听说紫菱来了,想见见她,不过……你就不用来了。”
“我就不用来了?”陈太忠放下电话,呲牙咧嘴地嘀咕一句,“紫菱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嘛,电话打到我手机上,居然不让我去。”
“哏儿,”荆紫菱高兴得咯咯笑了起来,好半天才止住笑声,“那还不是正常?看到你,万一让黄老想起夏言冰,气出个毛病可怎么办?”
啧,也是哦,陈太忠悻悻地咳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