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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钟胤天点点头,心里这个痛快。真是没办法说了”
见一群人走了,门也关上了,陈太忠才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一眼王启斌,“王处,你倒是真行,我做恶人,你偷悄悄地当好人。”
以他的耳力,当然能听见一些东西。王处长悄悄地吩咐自己的女婿了:注册资金这东西,要是真的改了,你这就难免遭人记恨了,断人财路可是大罪过。
反正小陈已经帮你出了这口气了,关于远达的事情,你就可以借此卖个人情,咱倒未必怕那远达,但是你得在局里做人不是?
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指点,钟胤天才会很干脆地跟了出去,而不是留在包间,他确实也不想总麻烦陈太忠一撇开韵秋的因素不提。人活在世上总是要自己努力才对,总借助外力养成依赖性的话,并不利于我的成长。
对陈太忠的诘问,王处长也不在意,他甚至认为这是陈家人自己猜到而不是听到的,于是微微一笑,“啧,我总有管不了胤天的那一天
一边说,他一边漫不经心地扫一眼田甜,“呵呵,反正你也希望他好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是故意送个人情让他卖,只是想着小钟太老实没准反应不过来,我才点拨他一下,”
我”我对你是相当地无语啊,陈太忠听到这话,真的没办法回答了,他是很认真地做出这个交待的,至于让对方回去商量,那也是不怕远达公司不服气,大不了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好好地斗一斗,谁还怕谁不成?
不成想,他这一番心思,看在王启斌眼里,直接就变味儿了,人家还赞自己想得周全,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嘛。
当然,以他的虚荣心,是断断不肯承认自己没想到这些的,说不得只能长叹一声,一脸沉痛的样子,“唉,其实我对他们偷税漏税恨之入骨。真的不想这么放过他们”
好小子啊太忠,跟我都这么说;王处长微微一笑,我只当你是有点心机的年轻人,可不知道你红口白牙地说起套话来,也能皮厚到这介。地步,说不得附和着点点头,旋即脸色一整。
“你是说到我心里去了,要不是惦记胤天将来在局里吃亏,影响了小艳的家庭生活,我才不会这么坐视这帮蠢虫横行。”
“也不知道这远达是怎么赚钱的”。赵明博有点受不了这二位了,心说大家都不是外人,就不要这样了吧?“轴承卖不动,天南轴承厂效益这么差,他们怎么就能赚了钱
“再卖不动,轴承也是有人买的”难得地,田甜接话了,她做新闻的,类似的事情遇到过,也就不难推断出远达是怎么做生意的了。
“他们既然有关系,从厂里以低于成本价的价格拿到货,稍微加一点就能卖,甚至比出厂价还低”在定价权上,国有企业控制得还是比较死的,又有厂里人通风报信,甚至能直接领人到远达去购货,用我同事的说法,这叫销售二部,当然效益不会差了。”
“倒也是”赵明博点点头,他是警察,熟人遍素波,也认识天南轴承厂几个人,刚才没主动出面帮小钟摆平事情,只是因为他接触的圈子层次不够高,难以插手罢了。
他没资格像陈太忠那样收拾远达,但是说一点数据还是没问题的,“反正每年轴承厂销售额十来个亿,漏那么一两个亿出去,不算特别过分
“”当,怪不得这个公司不敢往大里注册”。王启斌听得就是一声冷哼。“这显然不是偷税漏税那么简单的问题
不管远达在轴承厂有多么大能。辛双林在厂里多么吃得开,可是见不得光的事情,终究是见不得光的,那么,低调一点也是必然的了。
三个男人说的时候,田甜摸出了一权电话,挂掉电话正好插嘴,“陈主任,晓菲做过一期调查,”
她说的晓荷,自然是《天南商报》的记者刘晓荷,自从她安然无恙地自“被精神病”案脱身,并且成功地揭露戒毒中心贩毒案之后,就成了商报的头牌名记。老总见了她都要客客气气的,生恐刘记者恼了之后愤而离职。
这也是民办报纸的悲哀了,你解决不了人家的编制问题。也不能提供给人家更宽广的舞台,又不能通过行政命令来约束人身自由,所以手下一旦有扛得住事儿的名记者冒头,有的是媒体来抢。
刘晓菲前一阵做过关于“三角债。的系列分析报道一这也属于商报的报导范围,只是,由于挖掘得越来越深,矛头隐隐地指向政府了。结果有人找到《天南商报》给出了警告,老总苦口婆心地给她做工作,这个系列最终才无疾而终。
但是她手上还乏有不少素材的,对天南轴承厂也有一些相关资料,比如说,给轴承厂供应原材料或者设备设施的商家,很多时候就拿不到货款,拖得乙方直吐血。
不过有些有办法的乙方,能找出变通的法子,那就是顶账既然钱紧那我不要钱了。你不是轴承卖不动吗?顶给我轴承好了。
顶账的轴承,未必都是按出厂价走,视关系的远近,有人顶账的价格甚至是市场价,就这样,他还得谢天谢地有多少人想顶账,人家厂里都不答应呢,肯让你顶账已经很给面子了。
当然,轴承种类众多,有俏销的有滞销的,这就是细节问题了这里不做探讨,总之,乙方本来是想赚钱的,有利润空间的话,顶账也不失为一条路子,将手里的轴承便宜销售出去,货款不就回来了?运作得好了,不但能保本没准还可以赚出开销的费用来。
不过,天南轴承厂是专做轴承的,名气相当地大,他们自己的货都销售不动,那些乙方又不是做这个的,专业不对口渠道不畅通,拿到轴承怎么能卖出去也是咋。问题。
刘晓菲了解到这个环节的时候,现那有关系的乙方,能通过天南轴承厂的某些人,把手上积压的轴承卖了,他们甚至不需要把货提出轴承厂仓库,手里攥着提货单就行,过一段时间,自然有人去提货仓库是认单子不认人的。
不过,她的了解也就到这里为止了,因为接下来,就出三角债的范畴了,而且也没什么文章可做了左右不过是那些销售人员拿了乙方的高额返点,先卖外人的,再卖厂里的呗。
无非是个别人的职业操守不够好,这不具备多么强的社会意义,她是这么认为的?
口刀两难
刘晓荷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田甜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结合一下今天遇到的事情,就明白顶账一事,或者并不是刘记者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事实在那里摆着,赵明博都反应了过来,“啧,敢情这远达公司走到处吃啊,一边吃厂里,一边吃那些顶账的人一他们巴不得三角债泛滥?。
这话有点想当然。但是令人郁闷的是,这想当然的想像极有可能是“理所当然”乙方着急将货物出手,给远达的价格,甚至可能比远达从厂里拿货的价格还要低否则的话,远达凭什么要帮你卖货呢?嫌价钱低的话,你可以自己卖嘛。
这么运作的话,远达公司当然希望三角债越多越好了,便宜啊,而且还不用付款购买,直接在仓库里放着,卖出去了就是钱一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远达公司别说五十万的注册资金了,一分钱的注册资金都够玩了。
那么受盘录的,肯定就是乙方了,还是多重盘录,你想卖给厂里东西,那得公关;要不到货款想顶账,那也得公关;你想求着人家远达帮你卖?那还得公关!
再联想一下,辛双林是天南轴承厂的财务部部长,一桌子四个人相互交换一下眼神,谁也没了说话的兴趣这种情况,不是重要关,账卜有钱辛部长也不能给不是好半天,田甜才苦笑一声,“我一直以为,三角债的产生,是有人挪用公款干这干那的,可是没想到,有人还在推波助澜地推高三角债”,因为他们能从中获利
“人的适应能力,总是很强的”。王启斌淡淡地一笑,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一旦有新东西出来,马上就会有人琢磨其中的挣钱门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们这算是抢钱了”。赵明博听得就是一声苦笑,“偏偏地,那些商家还要感激他们,这日子过得太滋润了”简直比我们警察还会敲诈人啊
“老赵看你这张破嘴吧”陈太忠被他的话逗乐了,“行了,不说他们了,反正处置权交给胤天了,咱们就不管了,也省得为这点耗子屎坏了咱们喝汤的心情”
第二天中午,陈太忠见的是王浩波和陈放天,陈放天只是素波建委的主任,正处级别,不过建委的权力实在太大了,对上王书记这种副厅也根本不带含糊的。
当然,大家既然都是好朋友,谁也不会跟谁计较,去年建委陈主任吃科委陈主任的引见,结识了许纯良,还拨了一点活给许处长的工程队,今年许省长上了台阶成了许书记,陈放天就靠得更扎实了,现在数起来,他算旗帜鲜明的许系人马了?
陈太忠找王浩波是单纯地坐一坐,找陈放天就有点缘故了,丁宁手上的那两块地,进入实质性的操作阶段了蒋省长已经通过省政府秘书长肖劲松传下了话来,今年省里还要上高,要钱没有,要地你就拿走吧。
时下是九九年,各级政府卖地,远没有像几年之后卖到丧心病狂的程度,不过随着亚洲金融风波的影响逐渐消退,国内市场的日渐复苏,大家也都知道,卖地其实是一桩好买卖。不过由于暴利时代尚未到来,又没人带头,各级政府卖地的行为也没有蔚然成风。
所以,凭良心讲,蒋省长这咋。表态,虽然是不得已的,却也没有故意为难的嫌疑,毕竟那地就是钱,目前还在哗哗地升值,要不是省财政实在捉襟见肘还不了欠款,一般人想弄这么两块地也不容易这也就是蒋世方知道此事涉及了凤凰科委,不愿意刁难丁小宁,否则拖你咋,一年半载的又算什么?不信杜毅会为这点事冒头出来。
现在是地的名义有了,那羔要考虑建设问题了,这些就离不开建委和国土资源局,天南省国土资源厅正在组建当中,下面地市的国土局还没进入实质性操作阶段,这种情况下抓紧运作,只公关建委即可?
对陈放天来说。这件事没什么难的也不会犯什么错误,丁小宁的获得的土地使用权来历清白,省政府的抵押物,谁也不能说什么,“下面那帮兔崽子,你随便招呼一下就行了,有谁不开眼的,你跟我说,太忠你要做什么尽快啊”国土局马上就要组建了?”
下午考完最后一门,陈太忠就轻松多了,要不是晚上约了蒙勤勤一起吃饭,他甚至可以转头回凤凰了。
吃饭的地点,还是在锦园,两人相识之初,就是在这里吃的饭,六点半的时候,秦科长准时出现在了包间门口,奶白色的短袖衬衣衬得她的皮肤越地黑了一点,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灵动在里面,偏偏的,下身裁剪合体的浅灰色筒裙却又显出几分端庄出来。
蒙勤勤一进包间门就是一愣,因为在包间里的不止是陈太忠,荆紫菱居然也在场,略一错愕之后,她笑着点点头,“好久不见了啊小紫菱
“最近一直忙着北京素波两头跑”。荆紫菱已经是堂堂的易网公司的董事长了,却是难掩那份少女的青春气息,她站起身来扯着对方的手包细看,“呀,好漂亮的包包,在哪儿买的?”
女人在一起。就只有这样的话题吗?陈太忠听得微微扬一下眉毛;却不防秦科长有意无意地瞥来一眼,眼神淡淡的,却似乎又有很多东西在里面。
你是怪我不诚心请客吗?陈太忠心里也只有苦笑了,小紫菱临时找我有事。我又不会未卜先知,而且我也很久没有见她了,大家一起坐坐就不行?
更何况,你不是也带着俩人来的吗?说不得他站起身子,笑着话了,“这二位是什么人?秦科长也不介绍一下?”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女孩儿的身高跟蒙勤勤相仿,却丰满了很多,一张脸略带点婴儿肥,相貌只能说是端庄,男人就高大帅气多了,个头只略略比陈太忠低一点,笑起来很阳光的样子。
女孩儿叫宋颖,是蒙勤勤的大学校友,男孩儿是宋颖的男朋友曾宪鸿。原本就职于北京某网络公司,两人来天南,是找蒙同学办事来了。
办什么事?就是找活儿,宋颖的父亲也是部委某司的副司长,不过。京官不外放,那就实在没什么意思,这一对儿就商量着搞个什么公司开夫妻店。
这公司是开起来了,手里可怜的积蓄也花得七七八八了,可是找不到什么活儿,前一阵宋颖偶然遇到其他同学,知道蒙勤勤的老爹在天南当省委书记,就捡起了这条线儿。
蒙勤勤是很少揽这种事情的,当时蒙艺又二:二讨刻,就婉言拒绝了。结果倒好。蒙书记调到碧空之二。对儿索性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