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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大抵还是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杜书记打算再看一看,若是中视那边表示出不满的话,他再找张汇狠尅一顿也不晚——一省的书记,这点气都沉不住,那成什么了?
与此同时,张汇也得到了消息,他对薛时风的反应颇有一点无语,这倒是顶住了,但是这个顶住的方式,为什么我总觉得……怪怪的呢?
不管怎么说,这是没给老板掉链子,张秘书长认为是这样的,然而,紧接着就从中视传来了消息,有人觉得这个薛时风……有点过分——居然敢说中视的曝光节目是“特务政治”
张汇在京城没太多熟惯的人,但是他好歹是一正厅了,想打听点消息,也能找到一些渠道——当然,他找渠道的能力,以及消息的反应速度,远远比不上杜老板。
可是饶是如此,他也打听到了,省里有主要领导已经跟中视打过招呼了,不要无限拔高此事——这领导不是杜老板,还能是谁?
倒是杜毅不确定,节目组的人将这薛时风的冥顽不灵反应上去了没有——他打听消息的能力,远强于张汇,但是他的身份在那儿摆着,不能随便打听,倒是张秘书长实力虽然不济,但是……人家放得下身段不是?
不过,张汇现在想联系薛时风,也是真不方便,总算是薛书记在躲藏之际,也记得紧盯着张秘书长,于是,两人又通过夫人联系上了。
“他……让我去主动谈明白?”薛时风听到夫人传来的话,一时间真的是心酸无比,没想到扛来扛去,最终,还是难免被牺牲的下场
杜老板不负我,我自然也不会负他此刻的张汇,心里也是百感交集,他咬牙切齿地嘀咕着,“陈太忠……哼,陈太忠……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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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1章路尽是黄家(上)
张汇对薛时风的授意,在一开始时出现了点偏差,不过,随着他对杜老板举措的了解,就明白自己这个“顶住”的叮嘱太笼统,以至于薛书记选择了一种很糟糕的方式。(手打小说)
按说,这是不碍事的,他相信自己的连襟会做出明智的决定——只要他张某人不倒,你薛时风这个官不做,也照样能活得很滋润。
紧接着,薛时风确实是主动去找市委宣教部了,他决定,配合热点访谈的人做采访——只要我能端正态度,也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吧?
然而,张秘书长是算无遗策了,但是薛时风在短短的半天里,态度出现根本性的转变,这一异常现象,却是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高度关注。
张汇吃不住陈太忠了,不得不牺牲他的连襟了——这种逻辑,是个人就猜得到。
但是偏偏地没人知道,张秘书长前后矛盾的安排,都是为了获得杜老板的谅解,同时也是在向老板表忠心——没办法,杜毅为了面子,将消息封锁得很死,除了王毅单一个人,再也没人知道,杜书记这两天根本不见张汇。
所以大家都以为,薛时风在很短的时间里,做出如此大的转变,必然是受到了张汇的压力,而整个天南,能给张汇施加这种压力的,除了杜老板还能有谁?
陈太忠居然搞定了老杜,吃住了张汇——鉴于这种现象,大家实在无法不这么想,甚至,连当事的某副主任都在琢磨:这是老杜人品爆发,想要公平地就事论事?
不得不说,他历经官场这么久,居然会考虑有“公平地就事论事”的可能,还是太嫩了一点,这是情商严重不足的表现。
然而话说回来,他这么想,也不是一点理论依据都没有,起码他认识的人里,还有这么几个人,是愿意单纯地就事论事的。
像疾风车落自分厂老总李天锋,就是以铁面无私出名,像原凤凰纺织厂武装部部长杨华,也愿意率领群众同不良现象做斗争,眼下杨华正是建福公司的副总。
不过这俩例子,似乎……咳咳,似乎也不是啥好例子,陈太忠很悲哀地发现,若是这俩人遇不到自己,怕是……怕是也没啥可以值得提及的地方,李天锋的儿子肯定还会因为自己老爹不肯卖图纸,而导致其无钱结婚而耿耿于怀。
但是,段卫华……老段总是个一心为老百姓着想的主儿吧?虽然段家老2喜欢女人,可他的哥哥总是无辜的。
陈太忠正在放飞自己的思维——其实就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值得一提的是,响的不是他的手机,而是张爱国的手机,疾风厂生产厂长漏夜从凤凰赶到了素波。
陈主任的手机,实在没办法开机,不过真跟他关系好的主儿,就知道他曾经有过那么一个通讯员——找到张厂长,没准就能联系到陈主任。
蒙勤勤昨天打电话,纯粹是乱撞的,而许纯良也是联系张爱国之后,发现依旧找不到太忠,才打个电话给宋敏,撞一撞运气——宋主任下一步要素波凤凰两边跑,联系太忠,应该是其工作的重中之重。
所以张爱国就撇下工作,及时赶了过来,为陈主任做传声筒——至于那些连张厂长的联系电话都不知道的主儿,也没必要跟陈主任聊。
其实,张爱国赶来,还有一个重要职能,就是帮着传递凤凰的消息,以便最新进展能及时传进领导耳中。
虽然他在凤凰也小有能力,这样离开,会导致凤凰帮陈太忠出力的人少了,但是,说句良心话……他眼下这点能力和人脉,跟他叔叔张智慧比,真的屁也不是,来素波作用反倒大一点。
更别说,操持此事的是刘望男,刘大堂在陈太忠的女人中,一向低调,但是谁要小看了她,那真的是要追悔莫及,交际花这三个字不是白叫的,而且十七、马疯子等道上的人——甚至包括铁手,谁敢小看了她?
张厂长赶来献殷勤,不过这次打电话过来的,却是一个不认识张爱国的主儿,叫得倒是挺亲切的,“是爱国吧?我是党史办张晓文,许纯良许主任说,你跟太忠在一块儿呢?”
这张晓文是党史办主任,是见过陈太忠一面的,当时因为他的师兄古城西砸了陈太忠的车,他出面关说了一下。
张晓文是前辽原地区行署副专员,现在是正厅,在党史办做一个高配的主任……关于党史办的性质,那已经说得太多了,何况他还是高配。
但是,张晓文跟李英瑞家的关系好,原本,许绍辉跟李英瑞的老爹就是一个大院出来的,更别说李英瑞跟许纯良的关系,那是超越了一般友谊的。
按说,许绍辉现在在天南强势崛起了,以他跟许家的关系,走出党史办也不是梦想,但是他身上还有些别的因果纠缠,官场,并不是简单的壹加壹等于二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别看张主任是天南省众所周知的仆街货色,可偏偏是这么个仆街货,还就敢找陈太忠求情——由他和薛时风的遭遇,可为例证,官场上再一蹶不振的主儿,也不是可以轻侮的,你知道人家背后还站着谁呢?
尤为可笑的是,张晓文求情的对象,也不是什么当红的主儿,他是为四监的常政委求情,当然,他敢把老脸拿出来,除了李英瑞这层关系,也有相当的道理,“……小常一向嫉恶如仇,这次也敢说真话,他的党性和原则……我愿意为他担保。”
正厅的担保,真的是有点份量,还是那句话,船破还有三千钉,再仆街的正厅,也不是可以轻侮的——就算是以杜毅的能力,想要弄下去一个正厅,不付出一点代价也是不可能的。
陈太忠当然也知道了四监发生的事情,省委书记的秘书被一个处级干部活生生顶回去,搁到哪个省的官场,都是轰动的新闻了。
但是他更关心的是,老张你怎么就确定,我有能力帮着常政委缓颊?你要知道,我跟王毅单还不对付呢,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回答——对于这种仆街人物,太客气和太傲慢都不好。
“张主任你客气了,都是朋友,有话好说,不过我觉得,常政委该跟省委好好地沟通一下,省里领导的水平,都比我高啊,道理不辩不明,说清楚也就好了。”
张晓文虽然仆街,但那是运气使然,听话的水平还是不错的,一听就明白,陈太忠这是在问,你为啥就想起找我救急了呢?
这还用问吗?凤凰那边的事情,明摆着的,于是张主任婉转地表示一下,薛时风都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该配合中视的采访了,那个啥……小陈,咱们不是外人哈,你不看我面子,也得看小许的面子吧?
张晓文的电话刚挂,蒙勤勤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太忠,夏叔叔不是外人,帮我一把,实在不行,我跟老爹说一声,把你弄到碧空干副厅,你帮着保一下吴朝晖……直说了吧,给不给我这个面子?
保了吴朝晖,夏大力自然就更没事了,两人都很清楚这个道理。
不过,这俩电话不打还不要紧,一旦打了,陈太忠心里的那份遐思,登时就膨胀起来了,看起来大家都能确定,是杜毅跟我服软了?
当然,这确实只是一个误会,可真的能品尝得出其中滋味的人,还真的不多,反正,陈太忠可以不给张晓文面子,但是蒙勤勤的账,他必须要买。
至于说夏大力驭下不严、管理不善的问题,那都可以再说的,当务之急,是把夏书记解出这个套去,于是他犹豫一下发话,“嗯,行,我让北京那边再加点油。”
原本,他让这个热点访谈的节目组继续做下去,就是存了边做边看的心思,因为他很清楚,老杜跟当初的蒙艺一样,表面按兵不动,实则只等一剑封喉的机会呢——毕竟,天南的老大姓杜,不姓陈。
但是,既然杜毅在“重重压力下”服软了,退缩了,他自然就不介意前进一步,官场中原本也就如此,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当然,陈某人是行动派,既然决定推进了,就不会呆在那里不动,于是索性打个电话给苏文馨,“苏姐,你弄过来的这个节目组……是两边拿钱的吧?”
“你这么说,我还真的寒心……一点不夸张地告诉你,别人敢这么跟我说,我就翻脸了,”苏总打个哈欠,懒洋洋地回答,从那慵懒的语气听起来,她昨天的夜生活依旧比较丰富。
“肯定是自己人,但是人家正式在编,也要讲个绩效,也要有自己的人情,”苏总回答得理直气壮,“太忠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跟我绕那些圈子。”
“我觉得他们采访的时候,束手束脚的,好像顾忌很多,”陈太忠干笑一声,“苏总,这好歹也是自己人呢,咋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唉……相对的公平还是要有的,”苏文馨一听,也知道这家伙要说什么了,于是叹口气苦笑一声,“《热点访谈》名气太大了,腰板比别的栏目硬,栽在他们手上的省部级也不是三五个了,这么说吧,你想搞点什么?”
2432章惊动黄家(下)
想搞点什么?陈太忠想让《热点访谈》的人讲一讲精神文明建设,薛时风老实了一点,只是第一步,他受阻于张汇的稽查办的方案,目前还没人谈。
这个问题,是必须要解决的,要不然他根本就算不上赢了这一场——那薛时风帮龚亮活动,违规保外就医,本来就是不对的,现在规矩了下来,也不过是认清了形势罢了。
可是,怎么让杜毅松开这个口风,那也是满为难人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陈太忠这边该做出明确暗示才对。
但是苏文馨很明白,这个要求真的太过分了,别说是热点访谈栏目了,就算是普通的一些新闻采访,节目组的人一旦下去,该怎么采访是有很大自主性的。
上面的相关领导可以圈定框框、划出红线,但是在采访中做出指导就不太合适了,更别说还要干涉过程,做出详细的授意。
“我只能让他们挖得狠一点,”在做了解释之后,苏总最后如此表态。
采访中发掘的力度,这是上级可以建议的,而且下来的人对度的把握,也具有较高的自主性,好死不死的是,热点访谈的人对薛时风已经抱有了一定的厌恶心理,加大点力度,并不是什么为难事。
到了下午的时候,北京那边也终于找到了龚亮——这是必然的,不管这保外就医是不是违规,保到外面的人必然要跟狱方保持联系,若是联系不上,那性质就更严重了。
龚亮在北京养病的地方,是一家私人医院,据说也有一定的背景,不过可信度就难讲了——可以肯定的是,他在这里的花费不会低了。
医院对中视记者来访,也比较排斥,不过,在做了一些工作之后,院方还是比较痛快地拿出了龚亮的病历记录,病人是乙肝患者,入院时伴有一些并发症,但是远没有到了肝衰竭那个程度。
龚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