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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虽然让他有点成就感,但是……你不能太缠人啊。
“那你……那你晚点过来,总可以吧?”林莹退而求其次,不过她的声音听起来,是越地委屈了。
“今天晚上,我的屋子里会有……很多人,”陈太忠说不得又哄她两句,这才挂了电话,不过再走进包间的时候,他脸上就难免有点悻悻——这藤缠得有点紧啊。
马小雅最先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但是她不能说不是?倒是李无锋随后也注意到了,要说李厅长还真是实在人,他就笑着问了,“遇到麻烦了?要帮忙不?”
“也不是,只是今天《天南商报》登了一篇文章,那记者我认识……”说不得,陈太忠就把公墓的事儿扯出来,胡1uan抵挡一下。
说完之后,他又侧头看一眼马小雅,“马总在北京熟人多,回头找到民政部给帮着问一问,看这公墓二十年之后,又会是什么说法。”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能打听到,”马小雅笑着摇摇头,她自然知道,这是自家情人在李厅长面前帮自己绷场面呢,部里对政策的解释,哪里是那么容易能打听到的?尤其是这个规定还有点古怪,“不过听起来……是想限制殡仪馆借此敛财?”
“恐怕不会那么简单,”李无锋摇摇头,他的地位跟凌洛类似,头上是国家林业局,“你没问问凌洛是怎么回事?”
陈太忠苦笑一声,又将跟凌厅长的jiao谈复述一遍,李厅长听得频频点头,最后深有感触地叹口气,“其实部里有时候做出的决定,真的是狗屁不通。”
不是吧?陈太忠可是没想到,能引出这么个评价来,虽然对上一般人他很少有敬畏之心,但是对这个森严的体制,他真的时常会生出无力感。
所以他就觉得,部委这种档次的机关,一些污秽或者龌龊的东西是有的,但是能形成统一认识,并以文件形式下的通知——怎么可能会狗屁不通?
不成想,这次是马小雅率先点点头,她毕竟在中视干过一段主播,在地方上也干过主播,对有些文件和规定的荒唐,还真的是很清楚。
“李厅长说得一点都没错,尤其系统内部的文件,经常前后矛盾,像你说的这个通知,里面有个‘原则上’二十年,那就是没完全说死,万一有人有意见,也是进可攻退可守。”
嗯?也是啊,陈太忠听得点点头,不过想到进可攻退可守,他就越地愤懑了,“但是上面有这个通知,有心人就难保做文章。”
“你好像很痛恨的样子,”李无锋看着他就笑,说句实话,李厅长也觉得这个二十年期限有点过分——人家不续费,莫非你还把骨灰盒挖出来,再卖那块地?但还是那句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年头不公平的事儿多了,真要计较,谁计较得过来。
眼看陈太忠如此为难,他除了感慨后生可畏之外,也要禁不住提个建议出来,“其实啊太忠,你跟民政部叫真,实在没这个必要,是以己之短攻人所长,换个思路想一想,比如说……你在天南认识的,可不止是民政厅的人。”
可纪检委也不管这一块儿啊,陈太忠最近跟纪检委打jiao道太多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部门,然后他猛地眉头一皱,似乎捕捉住了什么思路。
再看一看李无锋若有所思的笑容,他的记忆猛地复苏,禁不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您说的是这个……树葬?”
“是啊,”李厅长笑眯眯地点头,“树葬这个建议,是早就有了,前几年在《群众日报》上我就见过,这个东西是作为一种思路提出来的……”
树葬的建议是有了,但是有树的地方多归林业局管,殡葬这一块,又是归民政局管,两家协商不出什么来,那也就只能是一种思路了。
陈太忠能想到这个,还要多亏了前一阵高云风和田强去辽原买林场,据高公子说,那里有人买了山地之后,直接把坟就迁到了那里。
“手续上,会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皱一皱眉头,又若有所思地看李无锋一眼,“到时候,还得请李厅长大力支持了。”
“还是你多费心吧,我只管配合,”李无锋笑着摇摇头,并且毫不客气地点出其中关窍,“说实话,不是看你愁成这样,我都懒得提这个建议,你当我林业厅把这点事儿看在眼里?”
28o7章另辟蹊径(下)
陈太忠听到这话也笑了,一开始他还真是有点担心林业厅强cha一杠子,在他的印象中,行业利益是哪个部门都愿意干涉一下的,李无锋此人还真的有担当,就敢这么说出来。
事实上,他并不反对林业厅参与此事——不是那么太过分就行,想做好事情,利益均沾才是王道,不过某些人若是想在享受利益的同时,还盘算让文明办傻不啦叽地冲在前面,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跟痛快人说话就是省心!陈太忠表示,自己也是个痛快人,“那怎么可以?要占的是你林业厅的林地,而且……你这厅里、农场的家属和子弟,不也得有个去处?”
“你要真有这个心,那行,我陪你闯一下,”李无锋端起酒杯,轻磕一下桌面,“不瞒你说,厅里早有一点这样的设想……来,先干一杯。”
干完这杯酒,他就细细地解释了起来,一直以来,林业厅的职能确实削减得厉害,下放给地方不少权力,像辽原那里居然能将国有林场分拆开卖给私人,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更有甚者,比如说朱秉松在素波的时候,直接就将林业厅名下的永泰林场拿到了市建委手里,再然后,这个林场居然归了永泰旅游区管委会管理——只是接受林业厅监督罢了。
当然,风景区管委会cao心林木管理,也不能说就不合适,不过由此可见,林业厅的影响力在日渐地弱化——当然,像林木采伐许可指标的权力,那是绝对放不下去的。
原本,林业厅的影响是日渐弱化的,九八年初的时候,国家林业部都由组成部门调整为直属机构,改名叫国家林业局了——正部成了副部。
好死不死的是,三个多月后,一场大洪水生了,you因很多,但是水土严重流失就是其中重点之一——没错,这场洪水实在太无情了,不但对人民群众无情,对领导干部也无情。
于是,林业厅的行情有所回升,起码他们不用担心降为二级局了,但是这影响力的挽回也不是一朝一夕的,而林业系统又是老系统,家属和子女的就业需求不少,拓展就业渠道的压力,确实也很重。
然而,就业压力再大,厅里也没指望着树葬这一块儿,这跟民政厅真的不好协调,还不如搞个胶合板厂、家具厂之类的,靠山吃山也方便。
所以李无锋真不在乎这一块,但是小陈既然许给林业厅好处,他不争取也是不可能的——事实上,哪怕从一个外人的角度上看,那二十年期限也太恶心人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管出人出地皮……我这儿的三产里,闲得没事的人太多了,管三五十个公墓,根本没问题。”
“哈,”陈太忠爽朗一笑,“您这修辞手法,真的夸张……刚才您好像说您不在乎来的。”
“我是不在乎,”李无锋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还能干几天呢?在乎这些做什么,不跟民政家合作,林子还是我们的,跟他们合作,最后连林子都不是我们的了……上杆子求别人霸占我的产业,我犯得着吗?”
事实上,他这话也有点偏颇,林业和民政真的合作的话,吃亏的也未必就是林业厅,保不定还是民政厅大亏呢,具体还是要看事情怎么cao作,但是李厅长也呆不了多久了,没必要为未来某人的慷慨而买单,他不想赌——稳定大于一切。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没有想法,要是能保证可以从民政手里抢过这一块,他也不介意在临退休之前,在自己的业绩上再增加一笔。
所以,他的话说得很坦白,“我跟凌洛去争,那是半斤八两,都有自己的利益需求,只有太忠你出头,你代表文明办……这关系到精神文明建设,谁家是主体,你说了就算。”
“可我只是挂职,挂职完了以后,继任者能不能坚持认账,那我不能保证,”陈太忠苦笑,看起来是有点无奈的样子。
“萧规曹随,路子是你趟出来的,在体制里,敢贸然破坏规矩的……不多,”李无锋正色回答,然后他又耐心解释,“其实我们并不指望这个挣钱……起码不指望他致富,只要树活着,就没有期限一说。”
“那树要是死了呢?”马小雅听得感兴趣,禁不住cha一句嘴,“而且说得离谱一点,这个树……可以是非正常死亡的。”
“那你就太小看我们的cao守了,”李无锋眉头一扬,似乎有作的迹象,最后还是硬生生地按捺了下去,“补种……可以吧?一段内补种,就可以把期限延续下去,当然,这个事儿不许频繁生,照看长辈的墓子,你不能太疏忽,嗯,这些就是细节问题了。”
这个……也挺复杂的啊,陈太忠听得皱一皱眉头,想到一棵树的树冠面积肯定不止三五个平米,他就更挠头了,这不是更占地方吗?
当然,这占的地方是绿色植被覆盖的地方,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占地,但是……它终究还是跟活人抢地方不是?
他琢磨半天,正想着怎么落实一下这些顾忌,李无锋却是又话了,“太忠你要是认真的,明天我就让人把树葬的一整套设想拿给你,这些我们都考虑过……”
“包括上香烧纸必须在指定地点,不许进山,进山只能放祭品,墓碑不许出地面三十厘米,树木可以自己栽培,由人代管就要jiao代维费,尤其在那些水土不怎么好的地方,他们愿意托人代维,我们还节省了绿化的费用……”
“我就说嘛,”陈太忠狠狠地一拍大腿,他一直觉得,这里面有文章可做,但是死活想不出文章在哪里,听到这里才反应过来,“李厅长,咱天南沙漠化或者石漠化的地方……有多少?”
“对嘛,这你就跟我想到一起了,”李无锋听得也是狠狠一拍桌子,声音顿时大了起来,“那些地方我们都有植树造林的任务呢,有人树葬在那里,这不是很好吗,没树我就不认这坟……哪怕给他们十来二十个平米,那又怎么样呢?”
“但是这地方……有人愿意去吗?”马小雅的眉头皱一皱,轻声问,“我猜,很多是要代维的,搁给我都这么选,现在人的生活节奏这么快,你说的沙漠这些的,离城市一定不近,做子女的,也就清明、重阳之类的时候,去看一看。”
“你愿意jiao钱,我帮你维护嘛,”李无锋不屑地笑一笑。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幼稚到不能再幼稚的问题,事实上,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你以为,城市周围就没有荒芜的山地了吗?不怕跟你说,半沙漠化或者石漠化的地方……照样有!”
“有,这个我确定,”陈太忠点点头,他就是想起了自己曾经工作和战斗过的东临水,才觉得这个建议真的太好了,那里就是典型的石漠化地区,真要在那里建个公墓,村民们确实是有事儿干了——只有真正痛过的,才能理解到,这个建议好在哪里。
“所以我的意思就是说,文明办真想做点实事儿,我配合,”李无锋很满意陈太忠的回答,这证明小陈并不是对基层工作一无所知,所以他继续大包大揽,“真要是有人来找我沽名钓誉,嘿……我还真不稀罕。”
“那行,明天吧……明天周末了,周一吧,我叫人来您这儿拿资料,”陈太忠也一拍桌子,“合适的话,咱林业厅的三产,就搞这个树葬了。”
“凌洛那儿,可就归你做工作了啊,”李无锋听得就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一只老狐狸,从表情上很难想像得到,他居然也是打算做点实事的人——所以说,正义感和狡诈,其实并不冲突的。
“资料也得过关才行,”陈太忠轻描淡写地回答一句,这就是亲兄弟明算账的意思,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老李你不要太过分就行。
做人最怕的,就是跟自己切身利益有了共鸣,要是说陈主任一开始抓这个事儿,还是冲着精神文明建设去的,想要尽一点本分的话,那眼下就已经涉及到改善东临水或者说类似村镇的建设了,他已经不能视作可有可无的事了。
“资料没问题,但是财权要掌握在我们手里,”李无锋也痛快地表态,分润民政厅一点不打紧——人家管审批的嘛,但是主体得nong明白了,必须是林业厅。
“嘿,您倒是不吃亏,”陈太忠笑一笑,不过这赚死人钱的买卖,他真没兴趣沾,“我只强调一点,文明办既然出头了,那就要监管。”
“我还巴不得你监管呢,”李无锋笑一笑,很有点意味深长。
说说笑笑地,就八点钟了,正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