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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逃跑肯定会被抓回来,后果是相当严重,最可恨的是,孩子们好不容易跑出来,看到前面有个警察叔叔,他们赶紧上前求助,结果那警察叔叔就把他们拎回去。孩子们对社会的认识并没有大人一般深刻,看到连警察叔叔都帮这些坏人。他们真的是既不敢反抗。又不敢逃跑。
被抓的妇女中,有人参与得不深。想积极地坦白从宽,她供述说,说有孩子逃跑被抓回来之后,当着其他孩子面,被活生生地打死。
而考验孩子过关的程序,就是把孩子放在闹市的一个墙角,周围就是来来往往的人潮,孩子坐在那里一天一夜不敢动——以后这孩子就比较令他们放心了。
经过这一番摧残,可想而知,大妮儿为什么会对她的老爸如此地害怕了,她害怕自己再遭受毒打,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抓自己的这帮人是无所不能的,她下意识地跟父亲划清界限。
年轻人解说完这些,杨大嫂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陈太忠听得叹口气,低声嘀咕一句,“穷凶极恶灭绝人性,这种手段残忍、有组织有预谋的犯罪,我怎么能不祸及他们的妻儿?”
所幸的是,警方对这种比较低级的心理暗示,也提供了解决的思路,所以他们希望孩子的母亲按着警方的建议去认孩子,而不是简单地冲上去就认,然后抱头痛哭。
杨大嫂一开始很排斥听这个,但是渐渐地,她感觉到警察确实是为自己好,是为孩子好,建议也很专业,于是她擦干眼泪点点头。
其实这解除心理暗示的手段,也非常简单,把关着孩子的门打开,杨大嫂先从屋外路过一遍,过不久又路过一遍,探头看一看里面,第三次路过的时候,她可以看得时间久一点。
第四次的话,她可以更仔细地看一看……
她一遍又一遍地路过,孩子看到母亲来了,又走了,又来了,又走了——母亲很安全,看来是坏人不在。
杨大嫂在一个半小时内,来回走了五趟,第五次她拿着一瓶矿泉水,一边喝一边走进去,嘴里用北崇话轻声嘀咕一句,“大妮儿不在,你把弟弟推在地上,头都破了。”
可怜的母亲喝的哪里是水?她喝的是自己的泪。
“我没有,”杨紫萱终于肯接话了,她哆哆嗦嗦地小声发话,“弟弟的头不是我弄破的。”
“不是你干的,你偷跑个啥?”母亲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害得你爸爸跟坏人打一架,打死好几个坏蛋。”
“这他妈的我看不下去了,”陈太忠在隔壁开始骂娘了,他看一眼身边的何魁星,“何局长,这个案子我北崇接了,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唉,”何局长叹口气,好半天才低声嘀咕一句,“案子发在通达,孩子也来自四面八方……你北崇接过去,不利于快速破案。”
“不交是吧?”陈太忠摸出手机,翻了一阵之后,打通了电话,“你好,我是前天南文明办副主任陈太忠,想向腾行健书记反应点事情。”
3524…3525 合作
3524章合作(上)
腾行健是地北省党委的书记,真真正正的地北第一人。
陈太忠和腾书记没有交情,但是前文说过,他在泥石流中救人之后,尚在昏迷中的时候,腾书记就到医院看望过他一次。
在陈主任伤势转好打算转院的时候,腾书记虽然没有再来,可省党委秘书长前来关心了一下,秘书长很明确地强调,我是受腾书记的委托,专程来看你的,腾书记非常关心你。
这个话可能是套话,但是毫无疑问,陈太忠在腾书记的心目中,印象分并不低。
按说那是堂堂的省委书记,陈区长为这种小事求腾行健,真的是有点划不来,不过陈某人心里明白得很,再大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去找腾书记了——两人根本就没这交情。
就是这种小事,腾书记愿意不愿意管,那还是两说呢——没错,对杨家来说,这是惊天动地影响一生的大事,但是对一省的书记而言,真的是眼皮子都未必扫得到的小事。
不过陈区长现在已经决定了,无论如何要把这个案子带回北崇,那这个电话就算冒失,他也必须打了——你腾行健要是不管,我就打电话给贾自明!
接电话的这位听到这样的自报家门,也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说一句,“你稍等。”
此人不知道陈太忠,但是腾书记身边的人多了去啦,不多时又换了一个人来接电话,这位很和气地发话,“陈主任你好,最近身体恢复怎么样?”
“早就好了,就是阴天下雨的时候,头骨和肩胛骨有点疼,”陈区长沉声回答,“感谢腾书记的关心……他在忙?”
“腾书记在参加一个会议,”这位说话和气归和气,但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刻板和距离感,下一刻他就直接发话,“陈主任你可以先跟我说,我帮你转告。”
腾行健未必是没空吧?陈太忠心里明白得很,不过他也无意去琢磨这个,因为他要谈的真是一件小事,“是这样的,我去年被选为恒北省阳州市北崇区区长,昨天一个北崇人在通达街头正当防卫,杀死一人重伤两人,引出了一起特大的、团伙性拐卖儿童的案件……”
陈区长的陈述,还是相当简洁的,而且他也不去形容那孩子和家长的具体表现,因为这没有意义,他只需要客观地陈述一下惨样即可——大家都是当官多少年了,他说得太煽情的话,反倒是显得他幼稚了。
电话那边的那位也沉得住气,静静地听他说完,又等了大约两秒钟,才非常客气地回答,“我确认一下,你们区……北崇是想接手这个案子,是这样吧?”
“没错,”陈太忠很明白地表示,“这个案子在北崇,也引起了民众极大的关注,我必须给老百姓一个交待。”
“那好,我知道了,”那位很干脆地表示,当然,他也没权力决定什么,“还有事吗?”
“还有就是……我希望你能尽快地向腾书记汇报,”陈区长也真的有个性,居然敢催促腾行健的人,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接电话的这位,说话做事都是四平八稳的,他若是不催促一下,此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答复,他可是等不了太久。
不过光是催促也不合适,他还得暗示一下,“我得尽快处理掉此事,马上就两会了,我手里还有很多事,还要往首都赶。”
他本来是暗示自己在京齤城有人——别逼我哦,结果那边登时就听得拧了,“哦,原来您也是会议代表……我会尽快向腾书记汇报的。”
我可没这么说,陈太忠很无语地将手机收起,侧头看一眼何局长,“我说了,这个案子我要定了,谁要反对,就是不给我面子。”
“您这个爱民如子的心情,我能理解,”何魁星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人家都把腾行健扯出来了,他还能计较什么?
不过同时,何局长心里也不无嘀咕,为了这点事情……值得吗?省委书记的人情,可是不该用在这样的小事上——这个机会要是给了我,我起码也把副局长的“副”字去掉。
又等一阵,陈太忠又接到一个电话,却是北崇支援的警力到了,带队的不是朱奋起——警齤察局最近的事不少,不过来的这位比朱局长还大,北崇的政法委书记祁泰山。
祁书记一共带来了五辆车,一辆捷达一辆松花江面包,其他的都是依维柯——这里面又有一辆是从市医院借来的急救车。
时间虽然仓促,但是准备还是很充分的,警齤察来了差不多二十个,不过北崇分局人太少,来的不全是警齤察局的干警,有法院的也有检察院的——祁书记可是公检法司都能管。
援兵总是在尘埃落定的时候才蹒跚赶到!陈区长真的有点无语了,你们要是能早来俩小时,我就直接带你们来这儿抢人了。
不过这话想一想可以,说出来就太伤人了,尤其是这次来的不是陈系人马朱奋起,而是书记会上能投票的祁泰山,没错,祁泰山是区党委的四个副书记之一。
那么陈太忠就要客气一点了,虽然他还没有搞清楚祁书记是哪一系的人马,但是人家做事也算周到,不但警齤察来了,医护人员也到位了,“泰山书记你们先去武齤警医院,区里的大巴在那边,上面很多嫌疑人……我尽快赶回去。”
挂了电话之后,他又等一等,却是死活等不到腾行健的回电,不过他也知道省委书记事务繁忙,这回电不是那么好等的,于是冲何局长点点头,“武齤警医院那儿还有一摊,我先走一步……这个案子我接定了,你帮我把嫌疑人看好。”
一个小小的区长,能嚣张成这样,也真的罕见,何魁星心里有点无奈,但是他早早地就跟韩乐闻沟通过,知道陈太忠不但是烟云山泥石流的救人者,跟省委诸多人有联系,而且真要不讲理起来,也敢动手。
这么彪悍的主儿,一般人真的不愿意招惹,何局长跟韩乐闻了解陈太忠的作风,并没有为难韩队长的意思,他只是考虑换了自己上来,该如何应对此人。
所以现在他虽然心里不服,却是不敢有半分的不满——人家能手眼通天到直接给腾书记打电话,那打他一顿也是白打,于是他提出自己的建议,“嗯,你最好还是让省委尽快打个招呼,这次是综治办牵头搞的,公检法司的力量都调动起来了。”
他说的综治办是旧称,其实该称之为综治委,就像韩队长说的那样,这个委员会是挂在政法委名下,公检法司都可以协调。
说白了就是一条龙服务,像这个拐卖儿童的案子,破案的时候是警齤察局,破了案就移交检察院,检察院提交公诉,法院判决,然后司法局负责安排房间。
对通达警方来说,这个案子是业绩,对检察院和法院来说,做好了同样也是业绩。
就像素波中级人民法院,对开车来回碾压儿童的王从判处了死刑,这个案子充分地考虑了各方的因素,大家一致公认判得非常漂亮,成为了标准案例,而且由这个案例,援引出了新的司法解释——虽然这跟黄老的关注不无关系,但是素波的检察院和法院也因此露脸。
公检法司的力量?陈太忠心里暗哼,他还真的不在乎这个,不过他也懒得多说,抬腿就待向外走去,不成想就在这个时候,杨大嫂抱着杨紫萱走了进来。
杨大嫂的眼里还在流泪——这女人还真是水做的,不过她都不敢出声,因为她的大妮儿正靠在她的肩头,呜呜呜地轻声抽泣着。
“陈区长,您帮大妮儿联系一下医院吧,”她那红肿的眼皮,冲陈太忠挤一挤,“帮她看一看,您不是答应我了,说她的腿治得好吗?该花多少钱……我们出了。”
我说……我答应过你这个事儿?陈区长眨巴一下眼睛,就愣在了那里。
“那个陈区长,咱们慢慢说,”杨仲亮将他拽到一边,低声地发话了,“那个啥,大妮儿……这精神还是有点问题,委屈您老了,配合我们哄一哄……”
合着这杨紫萱这两年受大委屈了,她确定了自己的老妈来接自己了,老爸把坏人都打死了——眼下在住院,心里多少是有点放松……其实她还没敢全信。
但是不管信多信少,她的腿是瘸了,想到自己也许能回家了,但是身体不正常了,一时间,她真是无限的悲哀涌上心头——七岁的女孩儿,已经懂得爱美了。
她心里难受,可是还不敢说,她甚至都不能正确地判断,自己是否真的得救了,永远地脱离了那个火坑,所以她只能趴在妈妈身上,默默地啜泣,她是如此地悲伤,不多时,眼泪竟然浸湿了母亲的肩头。
杨大嫂也在哭,不过她还是非常关心女儿的动向,发现这个情况,她就抱着女儿问,“大妮儿……你咋啦,有啥话跟妈说啊。”
杨紫萱听到这话,哭得更厉害了,杨仲亮见到情况不对,也过来相劝,两人问了半天,她才抽抽搭搭地回答,“腿腿,大妮儿的腿腿……断了,呜呜呜……”
3525章合作(下)
杨家叔嫂早就知道这个了,他们不但知道,受到警方的心理学家提醒,都不主动提这个,可是眼下大妮儿提出来,他们也无法回避这个问题。
警齤察说了,被拐卖的儿童回到家里之后,有些是更珍惜家庭的团圆了,有些却是对家里生出了怨怼之心,尤其是那些身体残疾了,而家里又出现了弟弟妹妹的那种……他们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当初自己若是受到重视,也落不到这般田地。
更有那要强的孩子,在人贩子那里还能顽强地活着,但是回了家之后,反倒是因为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主动寻死了——这种极端的例子,成功的并不是不多,孩子多半是怕死的,但是因为心里落差,屡屡寻死觅活的绝对不少。
由此可见,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