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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苗我们出了,”陈太忠傲然回答,他对自己这个灵机一动的反应,很是引以为傲。
“还有呢,”蒙艺不以为然地问一句,苗种确实是关键,不管从成本还是从产业化的角度上将,真的很关键,但是他认为只考虑到这一点的话,绝对不够。
“还有就是我们负责回购,散养的苗种做好编号和记录,”陈太忠并没有跟徐瑞麟做过类似的沟通,但是两个人的想法出奇地一致,“这样一来,农户也不发愁自己的产品卖不出去…···我们只是委托他们代养。”
“所有权不变,委托建设,”蒙艺轻声嘀咕一句·这个模式似乎让他想到了点别的,然后他又点点头·“不错,算是有点新意,嗯……还有什么事情吗?”
“还有个七八十亿的项目·”陈太忠终于心一横,打算说出油页岩了·“也很有……”
“小那你安排人送他回去·”蒙艺一挥手,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还得去政协那边看一看,七八十亿…···碧空多少这样的项目还等着我牵线。”
陈太忠见老蒙强行送客,也就没脸再呆着了,不过在临出门的时候,他再次落实一下,“老书记……娃娃鱼没问题,那我就先张罗了?”
蒙艺本不待理他了,入耳老书记三个字·又是有点无奈,说不得冷哼一声,“根本不是他分管的内容,你还担什么心?”
“那厅·这个话,我有点听不懂啊·”陈太忠在门外跟那帕里低声嘀咕,“你跟老板这么久了,得指点我一下。”
“唐总理分管的是科教文卫,农林水不归他管,”那厅长迟疑着做出了指点,眉头却是紧皱,似乎也是有什么问题想不通。
“那我就想不清楚,我为什么不用担心,”陈太忠觉得,这样的逻辑有点混淆自己的认知,但是他不认为是蒙艺说错了——想必总有一点我不懂的东西在里面。
“明白了,”直到来到停车场,那帕里才狠狠一拍双手,“你这个事情真的太小了。”
“重点,你说重点,”陈太忠觉得头皮有点发麻,尼玛,我知道我的事情不大,但是······你没必要一遍又一遍的强调吧?
“因为实在太小了,所以……怎么说呢?隔着分管内容他也能打招呼,别人不买帐,他还可以再催一下,”看起来,那帕里真的是体会到了什么,他眉飞色舞地回答,“但是搁在他分管的内容里,这个事情小到他不便问第二次。”
“还真是太小了啊,”陈太忠苦笑一声,不再言语,然后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木盒子,“这是我给领导捎的一副围棋,你带上去吧。”
“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是这样,我掉头就走,”那主任笑一笑,也不伸手去接,“不过这个节骨眼上你真要送,东西得充公了。”
“充公吧,蒙老板知道我的心意就行,”陈太忠不介意地一摆手,区区几千块钱的东西,也就是表示一下心意,随便你怎么处理。
第二天一大早,陈区长和徐区长来到了国家林业局野生动植物保护司,综合处的人一听是这种事,想也不想不想就把他们推到了动管处——这个事情不归我们管。
动管处的人一听,也是待理不待理的,表示这个事情应该让综合处来协调。
综合处让我们来这里的,陈太忠也是有点无奈,部委里面从下往上办事,就是这种效率,没有人打招呼的话,处室里的人就胡乱糊弄你。
娃娃鱼养殖,现在不是我们能批的,动管处的人还是往外推,这个管控得很严,先去跟我们司长联系一下吧,领导说能收,我们才能收。
那司长办公室怎么走呢?陈太忠又问,反正折腾了好一阵,动管处的人最后表示了,你最好通过其他途径找一下司长,现在马上两会了,这些工作都暂停受理了。
我们这也是挂个号,递个文件存档,你行个方便,陈区长终于忍受不住了,上面万一有首长过问下来,证明我们来过了。
“哪位首长会过问?”动管处的人扯了半天皮,也觉得对方有点不对劲,敢惦记这样项目的,还不听人劝的,不是傻瓜就是多少有点来路,他们也不愿意得罪。
而且两会召开在即,各路豪杰云集首都,这种情况下,他们虽然不担心对方闹事,却也不想平白地招惹来麻烦,所以这个问题算中规中矩。
“你确定要知道?”陈太忠不动声色地发问,他还真是没想到,总局的人会问出这么低级的问题来。
“你说明白了,我们也就知道怎么处理了,”这边的回答却是理直气壮,“咱们都是事情很多的人,没必要打这个马虎眼,还影响工作效率。”
“唐首长会过问国务院那个,”陈太忠见对方这么说也就报出字号,“说实话,我们过来就是先挂个号接下来走程序。
“你早说嘛,”接待的这位拿过文件资料顺手从旁边扯下一张便笺贴上去拿笔写上“国唐”两个字,然后放到手边“也不至于耽误这么长时间。”
“一来就打首长旗号的话,我那还叫走程序吗?”陈太忠笑着问一句。
“好了,你有理,”这位哭笑不得地摆一下手,心说北崇这小地方的人,做事也算有章法——有首长关照,却还知道规规矩矩走程序,也不拿乔。
这个项目立了的话想必对方也不是不懂事,“你走吧,我给你归类,等首长关注。”
两人就此离开在车上,徐瑞麟感慨一句“这首长的名字,真是好用。”
“有时候也未必那么好用,”陈太忠低声嘀咕一句,老唐要主动过问的话,这件事好办,若是等动管处的人递上去——那根本不要指望。
徐瑞麟笑一笑,也不做声,心说这话也就是你敢说,他并不知道,陈区长是怎么请动唐总理的,不过对于区长的大能,他现在已经有点麻木了,于是他说起了另一件事,“隋彪跟着恒北代表团,前天晚上到了。”
“有事你跟他联系吧,我就不联系了,”陈太忠很随意地回答,“我马上得回去。”
他出来这么久,本来也就该回去了,更别说现在的北崇,不但政府一把手不在,党委一把手也不在,更有甚者…···北崇的区政府里,居然没有常务副。
可饶是如此,他还是给海角省委书记郑文彬的秘书谢思仁打个电话,想知道郑书记这两天有没有时间,有时间的话,他想拜会一下。
“老板这两天可不是一般的忙,”谢大秘轻声回答,“你要是有事,我可以帮你转告一下。”
“倒也没什么大事,”陈区长笑一笑,心说没事我怎么可能随便打电话?只不过眼下会议是大事,他也不再多说,“就是拜会一下郑书记,忙就算了。”
“过几天没准有空闲,”谢大秘也不想让他误解,就建议一下,“开会嘛,会头会尾比较忙,中间问题不大。”
“我可不开会,再不走,区里要瘫痪了,”陈太忠干笑一声挂了电话。
他这次来首都的两大任务,就都算是敲定了,剩下的只是时间和程序问题,想一想周瑞那儿还能办点事情,又有一点犹豫。
不过想来想去,油页岩的事情怕是有点大,他一时又找不到更合适的项目,不得不悻悻离开,心里却是暗暗下定决心,回去尽快找个项目——这种人情拖得久了,味道就淡了。
陈区长紧赶慢赶,终于在五号凌晨的四点钟赶回了北崇,随便洗个澡眯一会儿,就到了凌晨六点半,王媛媛送上来早餐的时候,卧室门还紧关着。
小王犹豫一下,还是走上前轻轻叩一叩门,隔一阵又叩两声,可是里面死活没有反应,她又等了半分钟,终于心一横,轻轻推开了卧室门。
陈区长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这次他又是钻进行李舱才赶上最后一趟飞机,身心疲惫得很,睡得迷迷糊糊的,猛地觉得有人轻推自己,闻一闻是女子身上的体香,说不得伸手一揽。
王媛媛可是没有想到,区长会来这么一下,措不及防之下,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床上,她穿的是紧身的保暖秋裤,只觉得自己的大腿下,有个东西硬硬地,很硌人。
陈区长是习惯了各种晨练,尤其是这次在京城,沉迷在粉臂玉股之间流连忘返,他一探手,就奔此女的胸前而去,不过下一刻,他就是一怔—这是谁啊,怎么还穿着衣服?
睁开眼睛一看,发现是王媛媛倒在床上,她的腿还压着昂扬的小太忠,陈太忠先是一错愕,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来了,说不得哼一声,“怎么你又进来了?”
“今天开大会······您醒得晚了,”王媛媛的脸红红的······
3569…3570 见微防着
开会啊,陈太忠反应过来了,他紧赶紧地往回跑,可不就是要回来组织大家观看人大会?
看来是起得晚了,陈区长摆一摆手,要王媛媛出去,然后才起床穿衣,嘴里轻声嘟囔着,“这种形式主义,真是耽误工夫。”
抱怨归抱怨,该做的还是得做,约莫是七点钟整,陈区长来到区政府,了解一下准备工作,然后又去区党委走一遭,至于区人大他就不去了他这个区长,是区党委第一副书记,跟人大可是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隋彪在离开之前,已经布置下去了不少工作,不过同时他也跟陈太忠说了,希望我不在的时候,陈区长你能把党委的工作抓起来。
按道理来说,这个工作,陈太忠可以抓也可以不抓,不抓的话,区党委在这十来天里,就是党群书记赵根正说了算一隋书记和赵书记很不对眼,所以他宁可邀请陈区长来坐镇。
但是陈太忠哪是一般人能忖度的?他知道隋彪做出这个决定,算是一定程度上对自己的让步,可是这样的让步,陈区长还真的不稀罕一哥们儿现在主要的心思,都是放在政府事务上,那些人事上的事……暂时没必要争。
所以他来到干部培训中心转一转,发现布置得井井有条,就叫来了赵根正,“赵书记,会场秩序的维护,就交给你了,我只强调一点,学习的心得……,大家一定要用心写要态度端正言之有物。”
指望那些小干部言之有的…”这真是扯淡,赵书记有点哭笑不得,这种学习,照猫画虎地借鉴才是王道,不过他也没想到,陈区长居然把担子直接丢给自己了。
所以他有点犹豫,停得一停方始发话,“班长不在,还得靠您来掌舵。”
“我政府那边还有一摊呢这里就交给你了,”陈区长不以为然地一挥手,又低声嘀咕一句,“这种务虚的事情你还担心什么?”
合着你也知道,这是务虚的事情啊?赵根正对自家的区长真是无语了,明明是走个过场,你偏偏让大家言之有物,咱不能这么考验自己的同志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区长能放开这个权力的口子赵书记没理由不接,党委一把手不在的时候政府一把手插手党委是天经地义,陈区长这个姿态很高。
这是拉拢我一起对付隋彪?赵根正不能不这么想,可是再想一想,他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陈区长虽然只来了北崇三个月,却是搞得风生水起。
现在走到北崇街上问一声,不管是在干部还是在群众眼中,陈区长的名头比隋书记响亮得多虽然这优势尚未化作胜势但北崇早晚要迎来个陈太忠时代,只是时间问题。
这还是陈太忠无心党务,否则隋彪的日子更难过
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隋书记基本上已经放弃了跟陈区长叫真的念头所以党委和政府,目前能相安无事。
陈太忠不需要拉拢我也能把隋彪干掉,赵根正很清楚这一点,而他往日里被隋彪压得比较死,自然也愿意借这个机会,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
所以他又请示一句,“那么,对那些没有到场的同志……,该怎么处理?”
“这种事情,也敢有人无故不到场?”陈太忠听得冷哼一声,连哥们儿这堂堂的区长,都是赶时间爬飞机轱辘回来的,谁敢不到场?
“我只是未雨绸谬,”赵书记不动声色地回答,他太清楚隋彪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那厮对势力范围看重得很,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儿不容别人染指,之所以没有跟新来的区长发生大摩擦,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一陈区长对人事方面是彻底辙手的,否则真的难说。
不过这个话,他不能随便说,所以他只能摆一摆事实,“隋书记去年开会的时候,张区长代为主持工作,出现过几个人临时请假的情况。”
在他看来,隋彪玩两个小花样来恶心人,那是一定的别说我赵某人主持了,陈区长你来坐镇,依旧会有意外发生。
“这些心思……,用在什么上面不行呢?”年轻的区长听明白了,说不得低声嘀咕一句,然后才又指示,“不来的,挨个查明原因MM只要你愿意查,我就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