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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看看。”九阿哥回首看着黛玉,温声笑道。
院子的正中间是一株老树,那树干粗的怕是双手合抱也抱不过来的,树冠好似一把大伞遮在这院子的上方,因为是入秋时节,所以满树都是金黄色的树叶。
树下一方不规则的白玉石桌,是依着玉石原来的样子只稍加打磨了一下而已。白玉石桌的周边,零散置着五个石凳,石料材质看着与石桌一样。
再往里走几步,就是三间相连的正房了。
“这屋子的后头也有一个温泉汤子,晚上咱们一道儿去泡泡。”九阿哥附在黛玉耳边低语道。
想起那个赌约,还有那人的暗示,黛玉脸上顿时燥热了起来。瞥了一眼九阿哥,黛玉心想着自己有没有可能先偷偷溜走呢……
第二天清晨,九阿哥留恋不舍的在黛玉脸上身上印下了无数的亲吻,这才叹息了一声,翻身起床自己穿衣裳去了。
要不是老十两口子跟着,自己又答应了老十今早一道儿去林子里打猎,自己真不想离开床上的温香软玉。
唉!怪道古人说的呢,“芙蓉帐暖度*”“君王从此不早朝”。
九阿哥穿戴整齐之后,又回到床前依着床沿坐下。修长的手指在那张微肿的樱唇上来回摩挲了几下,九阿哥低头在黛玉的唇上印下一吻,这才起身离开。
在去与十阿哥汇合的路上,九阿哥还盘算着好久没有跟老十摔角了,等着打猎回来是不是该好好切磋切磋之类的呢。
黛玉是被博尔济吉特氏给扯着嗓子喊起来的。
看着自己身上布满的红红紫紫的印子,黛玉情不自禁的就回想起昨天夜里那人在自己身上的疯狂索取。黛玉羞赧的将头埋在锦被里,小兽一样哼哼叫了两声。
雪雁雪莺在外头听见屋里头有动静,忙敲门问黛玉要不要她们进去伺候。
黛玉看着自己这一身的印子,想着要是叫丫头们见着了,自己可是不用做人了,当下便喊了一声“等等”。
黛玉忍着身上的酸痛,哆嗦着手脚穿好了里衣,这才喘吁着扬声唤了雪雁雪莺进来伺候。
“先别忙这些了,”见雪雁雪莺拿着衣裳要伺候自己穿上,黛玉忙摆手道:“扶我去后头的温泉汤子泡泡。”
想起博尔济吉特氏还在外头候着自己,黛玉又道:“雪莺,你等下出去问问十福晋可用过早饭没,若是没用过,只管伺候了十福晋先用早饭,就说我梳洗还需要一些时间,叫十福晋不用等我的。”
等着黛玉把自己收拾利落了,再出现在博尔济吉特氏跟前儿的时候,就见博尔济吉特氏眼神暧/昧的坐在那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自己,最后视线落在了自己脖颈那里。
“九哥可真疼嫂子。”博尔济吉特氏嘻嘻的笑道,说着还拿肩膀碰了碰黛玉,又凑在黛玉耳边叽叽咕咕的小声说道:“只是,把嫂子累成这样,九哥未免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了吧……”
黛玉的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博尔济吉特氏。无意间黛玉瞥见博尔济吉特氏脖子上的印子,好像似曾相识一般,顿时反笑了回去,“你也不用说我的,十弟难道就不疼你了?”
说着,黛玉看着博尔济吉特氏的脖颈出处,又用手点点了自己的脖子那里,眼睛里全是“咱们家都一样”的意思。
博尔济吉特氏先是脸上一红,不过转瞬就又恢复了常色,只一脸平常的拉着黛玉在那里继续打趣,直到黛玉又羞又恼的作势要捶她,方才罢休转而软言细语的跟黛玉讨饶。
九阿哥和十阿哥回来的时候,黛玉这里刚撤了早饭。
“爷跟十弟可用过早饭了?”黛玉问着,手上动作不停的帮九阿哥解护手上的绳结。
九阿哥回道一声吃过了。
十阿哥却跟着咋乎道:“好嫂子,要是还有什么吃的,给弟弟弄些来。刚被九哥拉着摔角,这会儿可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了……”
听见这话,黛玉忙命人去厨房看看,可有什么热乎现成的东西可以端上来的。
很快的,厨房送了两碗面上来,一碗排骨面,一碗鸡汤面。
“爷也跟着一道儿用些吧。”黛玉递上一双筷子给九阿哥,劝道:“这又是打猎又是摔角的,总是费了力气的。好歹吃两口也成……”
九阿哥自然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儿就违逆了黛玉的心思,便接过筷子,道了一声好。
九阿哥一手拉着黛玉坐到桌边,一手拿筷子捞了两口面吃下,又道:“这里离着京城有半天的路程呢。咱们不过午就要往回赶了,中午早些叫厨房摆饭吧。”
“好。”黛玉点了点头,温顺的道。
☆、339、名花有主
九阿哥一行人收拾好行装,有下人来报车马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了。
就在几人准备动身的时候,庄子上的管事抹着一脑门子的汗珠子小跑着过来,“九爷,咱们庄子外头来了一位自称是工部侍郎年大人家的公子。那位公子说他们家的马车坏了,因为有女眷在,所以想借九爷您府上的马车一道儿回京城去。”
年家的人?
十阿哥凑到九阿哥跟前儿嘀咕道:“年家的人没事儿跑这儿来做什么?”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便是最近的大相国寺也还隔着一座山头呢。
今儿个清晨出去打猎的时候,十阿哥就发现了这个庄子的位置实在是好。庄子依着山建的,问了九阿哥才知道翻了山头出去就是往关外去的官道,另有一条水路,是通往运河可以往南下去的。
而且就十阿哥自己的观察,这个庄子的位置算得上是隐秘的了。且庄子外头看着不显,又有林子遮挡着,等闲儿还真不怎么好找。
想着自己跟九哥不过是在这里住了一晚,年家的人第二天就找过来了。想着年家是跟老四交好的,十阿哥心里头不免就阴谋了。“该不会是老四又想怎么着了吧……”
九阿哥垂眸想了想,没有理会十阿哥的问题,反是去问庄子上的管事,知不知道外头是年家的老大还是老二。
“是年家的二公子。”管事回道。
年羹尧?
黛玉眉心一蹙。突然就想起了四阿哥府里的那个年氏,还有那年生日府上摆宴时毓敏跟自己含含糊糊说的那些话。
九阿哥桃花眼半眯着,不自觉的转起了拇指上的扳指。
十阿哥嗤笑了一声。道:“这个年羹尧面儿上倒是不与老四亲近,可年家的女孩子在老四府里头待着呢,年遐龄跟年家老大都在工部,和老四的关系也不错……”年家这是打算跟佟家一样,打着几家讨好的盘算呢。
九阿哥倒是没往四阿哥的身上去想。自从因为乌雅氏的事情被八旗亲贵们当朝下了面子给了难堪之后,这些日子以来,老四着实是深居浅出了起来。听说。老四最近开始念佛了,还打算写本书来着。再说了。年羹尧当年也是瞧中了玉儿的……
“年家的女孩子,不就是那时候在大相国寺冲撞了我们,还说什么日后能掌咱们生死富贵的那个女人?”博尔济吉特氏扭过头问黛玉道。
黛玉点了点头,“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还记着?人如今已经在四哥的府里了。”
博尔济吉特氏皱了皱鼻子,撇嘴道:“我原是不记得了的。只是听见十爷刚刚一说,我又想起来了。”
又道:“四哥也是,那时候为着年家的女孩子跟着多少人拧着干,还话里话外的说是八嫂子冤枉了年家的女孩子。而我,就是个不明是非被人一挑拨就甩鞭子抽人的没脑子……嘁!我那时候还以为四哥是看上了年家的女孩子了呢,还想着是不是等着选秀的时候,四哥会给年家的女孩子请封个侧福晋什么的呢……没想到,最后也就给了一个格格的位份罢了。”四阿哥的所作所为。真是叫人看不懂。
黛玉自然不会说四阿哥当年那么维护年诗音是因为错认了人的缘故,只好拿着别的事情给四阿哥开脱了一番,又劝解了博尔济吉特氏一回。
“九嫂你就是性子太好了。年家的那个死丫头可是弄伤了你的,你也不计较。”博尔济吉特氏都替黛玉叫屈。
“以前从没听有人说过我性子好。”黛玉抿嘴笑了笑,道,“倒是有人说我刻薄小性儿不容人来着……”
博尔济吉特氏一双杏眼直接瞪起来了,“说这话的,一准儿都是嫉妒九嫂的。”
“好了好了。听说年家的姑娘打小就没了亲娘,年大人也一直没有续弦。年家的姑娘少了长辈在上头看着,性子难免乖张了一些。”黛玉拉着博尔济吉特氏劝慰道,“我虽然性子不是很好,做不来什么以德报怨的事情。可年氏如今跟着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何必为着那么一个不相干的人浪费咱们自己的时间?有那份功夫,做什么不好?再者说了,老是想那些叫自己不痛快的事情,到头来难为的还不是咱们自己吗?……”
黛玉跟博尔济吉特氏说话的这会功夫,九阿哥和十阿哥也已经有了决定。
“既然人家都已经求上门来了,总不能真的放着不理的。要不然,回头指不定要传出你我什么话来了呢?”九阿哥的笑容叫人捉摸不透他真正的心思,“叫下人们腾出一辆车子来,给年家的女眷用。”
管你年羹尧打的什么主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庄子外头,年羹尧一边打量着周围的景致一边等着庄子上管事的回信。
“二爷,这庄子里的人也太不拿咱们当回事儿了。不过就是跟他们主家借一辆马车吗?就这样推三阻四的。亏得二爷还说,可以付车资什么的。”年羹尧身边的一个叫六子的小子对着庄子方向的轻啐了一口,极是不满的说道。
“闭嘴!”年羹尧冷着脸斥责道,“出门在外不说收敛一些,反倒是张狂起来了。咱家的规矩就是这样子的?再说了,你是个什么身份,爷还没有不满的呢,你倒是先抱怨上了!”
六子脸色一白,不过仍旧没觉得自己有错,“奴才也是为二爷抱屈。二爷是什么身份,那人不过一个庄头,也敢给二爷甩脸子的……”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年羹尧一掌打翻到了地上,一张脸直接就肿了半边。六子倒在地上,手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年羹尧,“二爷……”
年羹尧狠狠的瞪了六子一眼,“不知死活的狗奴才!一点儿眼力劲儿没有也就罢了,居然还张狂跋扈的什么话都敢说。爷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可你这个奴才认清了你自己的身份没有?”
年羹尧伸手一指庄子前头停着的那三辆马车,冷笑道:“能坐在那种车子里的人,不说爷了,就是家里的老爷、大爷,也只有恭恭敬敬的陪在末座的份儿。”
啊?!
六子一脸吃惊的扭头往马车的方向看了看,心里顿时惶惶不安了起来。难道说,那个庄子里住着的还是哪位贵人不成?可这深山老林的,要不是自己一行人迷了路,也找不到这儿来啊。哪家的贵人,有这份闲心雅致的,跑这鬼地方住着啊……
年羹尧的脸色阴沉沉的,鼻子冷哼了一声出来,“你这个性子,爷是不敢再用了的。回头自个儿收拾了包袱,找你老子娘去。”
许是年羹尧的眼神太过凶恶,或是自己心里头实在是被自己的想法给吓着了,总之六子哭丧着一张脸,却也没敢再吱一声出来。
这时候,一个模样清丽的丫鬟袅袅娜娜的走过来,先是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六子,心里冷笑了一声,然后才端着一张可人的小脸对年羹尧福了一礼,道:“太太打发奴婢过来问问二爷,那个车子什么时候能得?太太还说,身上觉得不爽利,回头要打发人请了太医过府瞧瞧……”
说完,那丫鬟冲年羹尧飞了一眼,又含羞带怯的低下头去,露出衣领后一段粉嫩的脖颈。
这个丫鬟名唤珠儿。她口中说的太太,是年羹尧的继室,辅国公苏燕膝下的一个庶女。原先的纳喇氏过门没有两年,就因为难产去了,还是一尸两命。年羹尧守了一年的妻孝,之后为了挣一个前程求娶到了这位。虽说模样还行,但是因着其庶女的出身,在见识上就短浅了一些,且动不动就爱那娘家的身份说事,所以并不得年羹尧的喜欢。
“回去告诉你们太太,叫她再等等。”年羹尧口气淡淡的说道,“安分些。”
要不是她闹着要看什么景儿之类的,自己一行人也不会迷了路绕到了这里,更不会坏了马车,在穷乡僻壤的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了。
珠儿咬了咬唇,睃了一眼年羹尧的脸色,不甘心的应了一声“是”。
打发走了珠儿和六子,年羹尧转身又看了看那三辆乌木马车,以及护卫在周围的侍卫。年羹尧没有在马车上找到家徽标记,不过想着能在这种不年不节的时候跑出来玩儿的,满京城也就那位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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