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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从很久之前就已经伤害到她,所以慢慢地不在意下一次行为会不会造成伤害。
之后发现她会独自忍受,再之后,就习惯了她一言不发的包容。
记忆中西原理央的样子好像有一瞬间模糊,又好像前所未有的清晰起来。神户奈美问,幸村你能相信吗?她竟然没有一样在意的事情。
那么,你能相信吗?这个世上包括亲人,竟然没有一个愿意对她温柔的人。
“西原先生,”至少应该有人为她说些什么,幸村直视着眼前的男人,眼底的锐意没有丝毫妥协,“不论怎么解释,你的行为都不会被原谅。”
“这些年我们的确疏忽了,等她痊愈之后,我会加倍补偿理央。”
补偿意味着什么,幸村精市很快反应过来,“你还是不打算公布西原理央的身份。”
西原雄真平静地回视少年,“我很抱歉。”
不单只是西原理央的身份,突然出现一个女儿或许会让媒体兴风作浪一会,但一旦查出她出事的原因,真正会受到伤害的人,是西原孝。
幸村精市离开后,幽深的庭院又恢复一片寂静,只有水滴声规律死板的重复。过了一会,佣人拿着座机走来。
“先生,是医院的电话。”
西原雄真接过电话。
“情况怎么样?是,我知道了……不论如何,请尽力照顾她。过段时间我会过去看看。”
他抿了一口茶,水温冰冷,突然想起少年如有实质的目光。
“这对理央公平吗?”那少年这样质问。
“公平?”西原雄真苦笑着重复了一遍,“假若你处在我的位置上,你能想出别的方案吗?”
他或许不是称职的父亲,但绝不能把曾经加诸在女儿身上的痛苦,全数还给年幼的儿子。
——然后,他听到幸村精市这样的回答。
“我从一开始,就不会伤害她。”
少年的语气分明冰冷,却有着不可忽视的温暖。
神奈川街头。
人群喧嚣,幸村精市站在路的中央,鲁莽的小孩子直冲冲的撞上来,家长忙不迭过来道歉,然后牵着小孩走远,回头奇怪地看着那个始终沉默的少年。
“你的表情很不妙。”站在他面前几步之遥的西原理央歪头,“要去医院看看心理科吗?”
“……”幸村精市挫败,“你怎么在这里?”
“喂喂不要若无其事的说出我的台词好不好?”西原理央指了指他身后,“怎么看你都是从我家里走出来的吧?”
“你在这个时候才想起家在哪里我应该高兴吗?”幸村精市抽了抽嘴角。
“不。”
“我也觉得。”
“我很早就想起来了。”
“……”
“西原理央,你是在耍我吗?”少年一字一顿,黯淡的夕阳映在他脸上,已经看不到时常出现的笑容,“既然想起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交谈间已经从繁华的街道走进陌生小巷,早春的樱花在道路两旁盛开。
比起这个话题,女生似乎对零星飘落的花瓣更感兴趣。
“你不也瞒着我调查了阿孝吗?”
“那不一样。”
女生的眼睛冷清而淡漠,被注视时却有种无处藏匿的错觉。幸村精市移开视线,“不要扯开话题。”
西原理央轻笑。
“别心虚呀,我又没有怪你。”
“……”
“真相不美好吧。”女生歪头笑着,“所以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
“很遗憾我们都比对方预计的要聪明一些。”
残阳破碎,洒落千倾光芒,仿佛一片火红的玫瑰花田,从天边蔓延而来。
幸村侧头望去,女生苍白的脸上映着淡淡的胭脂色。那些来自家人的伤害分明发生在她身上,却好像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西原理央,如果你想哭我不会嘲笑你的。”
“……”
女生的表情有些惊讶,表情凝滞了一瞬间,又笑了起来。
“我不想。”
幸村精市想起缱绻在音乐室角落的身影,皱眉,“你小时候比现在诚实。”
“是吗?那么我已经有一个悲伤的童年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脚步,侧头观望空中飞舞的花瓣。春风拂面,道路两旁的樱花簌簌如雪,模糊了唇角的弧度。
这画面在视线中铺成一卷长轴,缓慢定格。
“幸村,我当然可以为一件事哭泣,但不可能为它哭泣十多年。”
莫名的情绪攥住少年的心脏,慢慢染出忧伤的色彩。
这是他一生中,见过最令人难过的笑容。
“你真是一个……”幸村精市想了想,说,“越深入了解,越让人疲惫的家伙。”
“喂喂,不要若无其事吐槽我。”
夕阳渐渐隐去,月光爬上枝梢,路灯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很长。
幸村精市推开家门,意外地发现妹妹没有像往常一样扑上来,而是在一旁用复杂的眼光打量着自己。
少年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哇——你这是威胁我的意思吧!”幸村梨纱跳脚,“我我我我什么都没说啊!”
“我也什么都没说呢。”幸村精市拍了拍妹妹的头,“这么说来,你有事情想告诉我?”
“好、好像是有!”幸村梨纱执着地问,“我的巧克力呢?”
幸村精市看了她一眼,拿出手机。
“你要给我订巧克力吗?”
“想什么呢,”少年温柔地笑着说,“我先给牙医打个电话,问问他哪天有空,我带你吃完之后就去找他。”
“……………………别打了,我说。”
幸村精市从善如流的挂断电话,“我开玩笑的。”
“……”一点都看不出开玩笑的样子!幸村梨纱愤恨地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这是西原孝让我转交给你的。”
从看到盒子开始,西原理央的脸色就呈现一种难以表述的状态。
“西原孝这家伙……很有前途……”
“恩?你在嘀咕什么?”
西原理央望天,“我想出去走走。”
“哦。”幸村精市关上房门。
西原理央抽搐着嘴角,额角滑下三道黑线,“我随便说说而已,你不用那么在意。”
“我在表达不安。”
西原理央一副出现幻听的表情,“什么?”
幸村轻描淡写的说,“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又不会跑,切……”
“你的语气听上去一点都不虚。”
西原理央耸肩,坐到桌子上,“随便你。”
“理央。”幸村把盒子放在她旁边,撑着桌子认真盯着她双眸,“你真的觉得这样消失也没关系吗?”
“……”
“我一直很好奇。”
“唔。”
西原理央回视着少年,日月星辰仿佛都在他的眼眸里,宽广而明亮。
我是觉得这样消失也没有关系。
——在遇到你之前。
女生思索了一下,回答。
“幸村精市,你知道我害怕什么吗?”
“反正不是死亡。”
“恩,我害怕的东西比这个复杂一点,非要说的话应该是爱、恨和依赖。”
“……”幸村精市渐渐站直,抵在桌上的手有些僵硬,他松开力气,垂下的睫毛在如玉般完美的脸庞上留下细细的阴影。
“我知道了。”
你所排斥的,除了这个世界,还有我对你产生的一切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一场注定的离别
转眼已经是春末夏初。
暖融的阳光从窗外大片的投落进来,幸村精市撑着下巴光明正大的走神,直到最后一道下课铃响起,也没有要回神的意思。
光线在他眼里,呈现出一种忧郁而温暖的色彩。
路过的柳莲二忍无可忍,决定拉着他做点什么。
“于是就去摧残我们可怜的后辈么?”幸村精市跟在他身后,同情地摇头,“莲二我看错你了,一直以为你以人性教育为主,剥削压迫为辅,没想到是反过来的……”
柳莲二想堵住耳朵。
不过考虑到幸村最近不太正常的状态,还是开口解释,“赤也已经被连续留堂三天了,肯定又闯了什么祸不敢告诉我们。”
幸村精市没怎么在意,随口道,“孩子大了,打一顿就好。”
柳莲二:“……”
幸村精市:“……”
相对无言了一会,少年轻笑。
阳光毫不吝啬的照亮这条走廊,像记忆中她出现时的画面。幸村精市闭了闭眼,想躲开这铺满视线的光线就像避开突兀而来的回忆。
“你笑什么?”
“这句话的语气很像一个人,我有点被吓到了。”
“这就是你被吓到的反应吗……”柳莲二拿出笔记本,在上面飞快地写些什么。
他对隐藏情绪一向很拿手,就像天赋一样自幼懂得如何把尖锐的情绪都包裹起来,只露出对不熟悉他的人而言温和的表情。
不像西原理央,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二十四小时都在告诉你‘生人勿近’这个道理。
空荡的教室内,切原赤也靠着墙壁,英语书倒盖在他脸上,睡的正香。
柳莲二抽了抽嘴角,想跟幸村精市讨论一下怎么打孩子的问题,转头却找不到部长的身影。他走出去,幸村精市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隔壁教室,单手抵着最后一张桌子,垂首在思考着什么。
他推开门,幸村似乎听到了动静,侧头,第一个反应竟然是,“理央。”
“……让你失望了真是对不起。”柳莲二抽了抽嘴角,“这是西原学妹的位置?她还是没来上课吗?”
“恩。”幸村精市缓慢的应道,好像才从神游天外的状态脱离出来。
“说起来,精市你跟西原学妹很熟吗?”
“与其说熟悉,不如说是我单方面观察了她很多年。”
“咳、咳咳——”柳莲二感受到重磅炸弹的刺激,但是秉持着对资料的追求,继续问道,“后来呢?”
“后来觉得不能离她太近。”
柳莲二:“……”
大概是什么时候下的结论呢?
国小的某场比赛之后,拿着优胜的他们在镜头前露出笑容。摄影师似乎不满意,寻找了一会角度,才慢悠悠按下快门。
“我觉得我笑的快僵了……”队友在身后说。
“忍住,不要动,为了留下我们的英姿。”
“哈。”幸村精市忍不住笑出声,“那个……西原学妹……”
“怎么了?”
女生放下单反,露出一双冷漠到极点的眼睛。
没有因为他们赢得比赛而高兴,也没有因为他们不专业的配合而生气,只是一种非常寒冷的漠视。
“那个时候我觉得她实在是太……伤人了。”幸村精市轻声说,“而我还没做好准备。”
柳莲二问,“什么准备?”
“哈。大概是被伤害的准备吧。”
“……”
幸村精市在家门口抬起头。
夕阳的碎金里,西原理央正坐在他房间的阳台栏杆上,看到他,漫不经心的晃了晃脚。
“这算打招呼的方式吗?”
“不够隆重?”
幸村失笑,推门走了进去,“你打算在家里赖到什么时候。”
“我是幽灵啊,怕光。”
“……扯。”
“喂喂喂你是要换衣服吗?敢不敢拉一下窗帘。”
“你不是背对着我嘛……”
听到窗帘被拉动的声音,西原理央松了一口气,对着阳光的方向张开手掌,光线穿过掌纹,落在她身后的窗上。
虽然不知道幸村精市的眼中她是什么样子,但在她自己看来,她已经快透明成一团空气了。
“一点都不觉得解脱是怎么回事……”
她自嘲的轻笑,顺着那道光线回首望去,深色窗帘阻隔了她的视线。
黑暗铺满了房间,幸村精市站在阴影之中,凝视着西原理央的方向。
她越来越懒散,像是随时都在等待既定的命运。
少年皱着眉,松开已经变形的窗帘一角,突然看到被扫到角落里的盒子。
虽然是弟弟送来的东西,但西原理央却表现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出于不想窥探隐私的心理,他也没有打开过。
灰色的盒子像要融入黑暗,幸村精市伸手拿起来,一点重量都没有。
“不会是刀片吧。”怀着这样荒谬的想法和被压在心底一丁点儿的罪恶感,幸村精市拿开了盒盖。
他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里面放着的是时光久远的照片。
“幸村,你换衣服的时候把自己卡在袖子里了吗?”门外传来女生的调侃。
幸村精市拉开窗帘,阳光大片的洒在他身上和地上空荡的盒子。
西原理央移开视线,眼神漂移。
“你的道德观呢幸村精市?”
“我思考了三秒,西原孝送来的时候说的是给我。”幸村精市扬了扬手中的照片,“而且我也没有问你追讨肖像权。”
“没记错的话,当时是你们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