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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器里是鸫元气满满的回复:“收到!正在入侵主系统。”
无比自然地接上方才的话头,涯露出假笑将签好字的文件递给警卫后,别有意味地说道:“这里的时限可是很严格呢,必须要快点。”
警卫们退出了会议室。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在木制的桌子上,涯像是等待着什么,缓缓开口:
“。。。。。。已经可以开始说话了吗?”
“摄像头和麦克风都已经关闭。随时可以开始。”
听到通讯器里鸫的声音,他终于敛起让集浑身不舒服的假笑,恢复了往日的冷肃模样。
“全员待命。”
完全出乎集意料的发展,他这么说着一把扯开律师装扮的正装,露出了黑红相间的葬仪社头目的制服,双眉微挑,锐利的眼锋睨着集,毫不客气地嘲笑道:“真是活该。”
集终于从怔愣中回神,却已失去了反击的第一时机。
看上去,涯也并不在意集的想法,惯常地以不可违逆理所当然的口吻命令道:“待会儿,趁着大云发起攻击潜入地下牢房,和那里的同伴会合,取出城户的武化——”
“我不是你的部下!”集仿佛被他的语气激怒了,忍无可忍地爆发,“而且,这里可是医院啊!AP病毒进化到第四阶段的病人都在这里接受治疗啊!竟然要攻击这里?!”
“啧。”涯蹙眉,淡色的瞳仁里透出几分不耐,夹杂着几不可察的讶异冷冷回道:“不是医院。”
“不、不是医院?”集瞪大了眼睛,不能接受似的愣愣重复道。
“不知道你被灌输了怎样的思想。但这里并不是什么医院。实验室而已。进化到第四阶段的钢皮病人已经无法被治愈,全身上下慢慢矿物化,精神在病毒侵蚀下变得异常。。。。。只能等死而已。”涯站起身居高临下地逼视着集,耐着性子解释道。
“可、可是,谷寻他——”集的思维搅成一团,一副迷茫混乱失去判断能力的样子。
“还不明白吗?”双手撑在桌子上,涯斜睇着垂下头的集,冷淡的眸光似乎含着笑意又讥诮十足,“家属们都被愚弄了。欺骗这群可怜人,等着他们倾家荡产也好,违法犯罪也好,送来天价的‘治疗费’。这可是GHQ的拿手好戏。在六本木你也看到了吧,他们把居民当做人质要挟我们。”
是、是啊。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大家的生命,而且谷寻他不就是被逼着贩卖那些东西吗?原本被嘘界说服的集慢慢动摇了,他低头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冷色的高光霎时间熄灭,继而颤巍巍地亮起夺目的红光,警报也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没有时间了。涯瞥了眼仍不知所措一脸状况之外的集,对着通讯器凝声宣告:“作战开始!”
集攥紧了手心,依旧无法抉择,一片混乱中仿佛听到了祈的声音。祈。他默念着叹口气。
“集——”
不是幻觉吗?哑然抬头,涯的通讯器里似乎真的传出了祈的呼唤。他屏息凝神,却只听到了涯有条不紊地调整计划,一条一条发布下新的命令。
祈,真的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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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座大楼的底层正是嘘界口中的“为天启病毒感染者建立的隔离病房”。横向延伸的玻璃内鳞次栉比地排列着几十张白色床铺。病入膏肓的患者丧失了意识安静地躺在那里,外侧的医疗人员步履匆匆地走过,无人向里面扫过一眼。
遽然间,病房内整齐一致地响起了拖长的蜂鸣声。寒川谷寻盯住弟弟润变成直线的心电图,目眦尽裂,喉中涌出的呜咽尚未从唇间溢出,心电图图像又恢复了往日无规则的扰动。只是,所有病人身上结晶体的覆盖面似乎扩展了一些。在几秒之间心脏激荡数次的寒川谷寻是无法注意到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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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下载了集一小时前所在的位置,单枪匹马闯进目的地。
【不在那里。】
【它们说集不在那里。】
似乎有人轻飘飘地说着什么,细微飘忽的声线如同空气中的蛛网难以捕捉也无法摆脱。心心念念着集的祈甩了甩头,像是要挣脱无形的束缚,加速向前方奔去。
【不行了吗。】依旧是平淡无起伏的口吻,若隐若现的樱色身影从祈身上飘出。像是被剥离了情绪的玩偶,樱发少女低垂着眼睫,维持着祈祷的姿势屏息感受着它们传输过来的信息。
【重犯牢房。。。。。。GOCE。。。。。。那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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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状况啊!”坐在斯坦纳里的筱宫绫瀬利落地抓起追赶着集的一台GOCE丢出去,不自觉地抱怨出声。
真是的!安排的计划全被祈的闯入打乱了,完全就是混战嘛。祈那孩子怎么回事,竟然违抗了涯的命令。
止不住心里纷繁的思绪,晃神之间,集又被一台GOCE牵制住了。
正要举起实弹,集身前突然凭空出现了樱色的身影,集被她一把推出了危险区域。劲风之间,她转过身抬眼对上了筱宫绫瀬震惊的目光。
那是——朦朦胧胧的想法尚未成形,那道身影转瞬间消融在空气里。
筱宫绫瀬反复眨眼,原地只有几台执着追击的GOCE,集也不见了,想必是已经逃脱了。不过,那个。。。。。。是幻觉吗?
无人注意的高空中,蓝色的光线错乱扭曲着凝成一道人影——那是个看上去年幼不谙世事的少年人。粗短的眉毛高高挑起,金发少年抱臂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提前苏醒了吗?”他眯起眼,嘴角绽开意味不明的笑意。
“如您所见~”
意料之外听到旁人的回答,他侧眸寻向声源。
半米外,褐发褐眼看上去再平凡不过的幼女正借助环绕着周身的红色孢子浮上来。
“呀嘞呀嘞,真是越来越精彩了。”暗自思忖了一会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偏头凝视着小女孩,愉悦地感叹道。
小姑娘似乎不在意他方才失礼的沉默,可爱地歪头对上达特守墓者审视的视线,她撒娇一般娇娇俏俏地说道:“很棒的礼物哦!小杏准备了好久呢!”
“哈~”他弯身如同绅士般向她行礼,一手伸出,“那么,您想要什么作为回礼呢,我的小小姐?”
“只是结盟哦~毕竟——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啊~”女孩提裙屈膝,琉璃色的眼睛穿过卷翘的睫毛闪过晦暗不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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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潜伏在顶部平台一侧的螺旋楼梯旁,狙击炮搭在扶手上瞄准下方的电梯门。
透过弥漫的硝烟,涯看到集踉踉跄跄地走过来。那么,现在只剩下研二了。
如同回应他的想法,电梯门缓缓打开,一群白服抬着城户研二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扣动扳机,尚未反应过来的白服来不及抵抗就死掉了,而担架则慢慢划过来,好巧不巧地停在集的附近。
取出武化吗?集看着眼前被裹成木乃伊的城户想起了涯的命令。可是,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窗外飞来更多的GOCE,它们瞄准了里面的人准备发射。涯翻身迅速转移逃脱GOCE的追击。
“没有时间了,集!”
集咬咬牙伸手放在了城户胸前,意料之中地没有收到阻隔,白色螺旋状的光芒围绕着集取出的枪型武化。福至心灵地,他扣下扳机,周围立刻轻飘飘的水泡,它们包围着集,产生的巨大浮力似乎连重力都抵消掉了。
涯靠在通道的墙壁上忍不住轻笑:“发现了吗?”城户研二的武化有操纵重力的能力。
蓦地感受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涯敛起笑意,握紧狙击炮,向外逡巡。
樱发少女立于楼梯井的边沿,俯瞰着下层激战中的他们,眼神中含着居高临下般优越的漠然。
涯一贯波澜不惊的神情消失了,有一瞬间他几乎忘记了正在潜伏的事实,凌厉逼人的气场毫无掩饰地释放出来。
少女矜贵冷淡的神情隐约间松动了一下,涯看到她唇瓣开合似乎说了什么。来不及进一步思索,女孩纵身跳下,他猛地一震,条件反射地松开枪炮伸出手臂。
切实的重量落入臂间,他垂下眼睫,怀中的少女睁开眼睛,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Triton。”
之前戴着面具般的表情依然消失。一时间,不知道是愤怒担忧无奈哪一个更多一点,涯慢慢合起眼眸,强制压下起伏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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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看起来失败了呢。”浮于半空中,达特守墓者耸肩笑得唯恐天下不乱。
女孩死死盯着浮在水泡之间抱住真名的涯,指甲深陷入皮肉而不自知。
“。。。。。。没有人能阻止我。”半饷,她压低声音,软糯的童音夹着危险的压迫感显得分外诡异。
仿佛无意听他的回答,女孩后退转身,在话音落下之际,随着周身的孢子消散在少年的视野里。
作者有话要说: 混乱的一章。大概可以归纳为:
快看,有蛇精病!
你家妹子被痴汉了!
以及,大概没人留意到的真名一闪而逝的实体化。
☆、Sunrise
你愿意用一生去守护这么一点荧光吗?即使它注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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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奔跑在寂静的长廊里,夹着金色浮光的夏风穿过敞开的小窗拂过来,带着琐碎清亮的温柔。地毯上卷曲柔软的绒毛掠过脚心,她弯着眉眼咯咯地笑出来,兴冲冲地推开廊间尽头的门,跑过去抱住里面躺在摇椅上的女人。
被时光模糊了眉目的妇人似是无奈似是宠溺地嘱咐:“不要这么冒失啦,真名。已经要做姐姐了哦。”
柔软上扬的语调像林间擦过叶片的清风,一下子让真名的心安定下来。她舒服地叹息着,脸颊轻轻贴在妇人的小腹上,半饷才抬起头,对着一直纵容地凝睇着她的冴子妈妈撒娇一般地解释道:“人家急着来看集嘛~”
“集一直在这里,很乖很乖。”祗条冴子一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轻柔地抚着腹部,脸上露出的笑容足以让所有耀目的光芒暗淡失色。那是独属于母亲的微笑。
“总觉得有一点点嫉妒。”真名低下头,脚尖一下一下地转着,“被妈妈这么宠爱着的集。”女孩子的声音不复方才的元气满满,像浸水的海绵一般慢慢沉重下来。
祗条冴子有一瞬怔愣,又不禁失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呢。她还在思索着怎么安抚突然别扭起来的长女,真名便再次开口了。
“不过,能让妈妈这么开心地笑出来,忍不住也会产生‘真不愧是我弟弟呢’这样的想法。”女孩子抬起头,明亮灿烂如矢车菊的笑颜里含着掩不住的狡黠。
意识到自己被小小戏弄了的祗条冴子无奈地扶额,出口的话也绵软纵容不带斥责:“好啦,妈妈知道真名一定会是个好姐姐的。”微微一顿,冴子偏头望了望眼前的女孩,口吻渐渐沉肃起来:“真名一定会承担起做姐姐的责任。”
“真名会一直守护着弟弟的。”被母亲的语调感染了,真名收起笑容,努力板起小脸显示自己的严肃。
祗条冴子没有再说话,她一如既往地沉默着微笑,以一个轻柔的拥抱作为回应。那是真名最难以拒绝的方式,作为母亲的她深知这一点,只是胸前晕染开的湿润让她有些讶异。
“真名也会守护妈妈的。”怀里传出了真名有些变调的嗓音。祗条冴子忍俊不禁,伸出手覆上女孩柔软的发顶。
“没有关系哦。妈妈并不需要,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小孩子做呢。”嘴角依然挂着真名最喜欢的微笑,温柔而坚定地回绝了女孩祈愿般的决心。
“为什么?!”从她怀里退出来的女孩以近乎哀痛的语调发问。
祗条冴子垂眼,视线跌入一片雾茫茫的珍珠色里。那双眼眸里夹杂了太多东西,望进去就像陷入了大雾中的沼泽地,无始无终地徘徊,无始无终地腐朽,无始无终地等待,却有一点细微纤细却并不衰竭的荧光漂浮着,围绕指引着失足者。
仿佛所有最深沉压抑的负面情绪都聚集在这里,但仍有那些细碎温润的美好如同一朵早已枯萎却化为永恒留影的白日菊,缱绻温柔地盘旋着,等待着也许会到来的救赎。
这绝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眼神。祗条冴子轻轻开口:“是未来发生了什么吗?”
对面的真名仍哀伤地看着她,缄默不语间她的身形抽长,变成了十二三岁的模样。与此同时却更为缓慢地,祗条冴子如同一幅油画,掉落着色彩,很快更加模糊不清。
真名扑过来抱紧她,依然无法阻止。迥异于真名的恐慌,冴子却波澜不惊地笑着,喃喃道:“时间到了吗?”
她说到这里,苍白如纸的双手抚上真名的脸颊,从容温柔地凝望着豆蔻年华的女孩,如同注视着最璀璨的珍宝:“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最大的愿望都是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够获得幸福,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所以,不要为我感到愧疚,真名,勇敢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