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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无名的怒火自心底油然而生,我背对着卡卢比,双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到颤抖。我恨我自己的不争气,没出息,但更恨卡卢比的一厢情愿,全盘付出!我已经分不清心里是在为他不平还是为自己不平,总之这一刻我真想拔剑相向,我想把他打醒!
但我终归还是没有那么做,仅仅是忍下了心头的怒气,和卡卢比道了一声保重便离开了龙门客栈。这次的不欢而散之后,下一次的见面还是个未知数。但他若执意如此,我又该如何自处?师姐的心意瞧着并未有分毫改变,反而是时间的流逝之后,渐渐变得淡然,没有那么放不下了。而我和卡卢比,却是各自都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一个追逐一个,究竟还有没有能够停下来的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
☆、一战
带着胸中无法缓解的郁结之气,我连夜赶回了纯阳宫。和卡卢比见面的事情,我并未和师姐提起,对于现在的师姐来说,提不提起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回到纯阳宫之后我依旧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企图平静一下自己的心态。但我终究对当年之事太过于介怀,几月已过,却还是想起卡卢比在龙门的那句话就气愤不已。除了气愤,还不免有一种决绝的心态。我和卡卢比,是不是真的该有个了断?对于我,他或许未放在心上多少,但我却因为他日日寝食难安,躁动不已。情这个东西,果然是人这一辈子最大的弱点。枉我活过五十载的岁月,却依旧入了障再出不来。
没成想了结一切的机会来得那么突然,但又非常合理。自从那次和卡卢比龙门见面之后,已经过了七个月,转眼间又是一年冰雪开始消融的时刻。近来江湖中的局势越发动荡,明教因为想要光明正大的在武林中称霸,时不时有弟子在各地引发一些过激行为。终于,皇室大怒,下令全歼明教。对于我来说,这并不是个好消息。因为这一次,皇室派出消灭明教的是有名的“东都之狼”天策府。天策放出消息,但凡举报明教消息的人都给予一定奖励,并且请到了少林武僧助阵,这一次,就连纯阳宫都没有再坐视不理。
虽然不是举派出动对付明教,但是也派出一部分弟子清理明教“邪教徒”。更有甚者,此次天策府收到明教叛教弟子密报,三月二十五夜晚,明教的主要人物都会在大光明寺聚会,他们在策划一场大事件,想要通过自身影响力向唐王朝进宫逼谏。而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个秘密,是因为我也在纯阳出动的帮助天策府剿灭明教教众的弟子之列。除了我,就连师姐也会亲自去大光明寺助阵。
此行我本不该去,但是我却主动申请入列。我相信,卡卢比也一定会去大光明寺。这一次我们真的是要战场相见了吧。武林局势,让我们彻底的站在了对立的局面上。天策府的威名和厉害我是听过不少的,明教这次又无防备,恐怕凶多吉少。我虽然个人和卡卢比有私交,却也断不会为了这个而去明教告密,毕竟我的个人立场并不在皇室,也不在明教。有些事情,不该是我能影响的,我自然不会去做。
而我之所以会去大光明寺的原因,只是因为想和卡卢比做一个了断。快刀斩乱麻,我苦苦思索了数月,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样一个孤注一掷的方法。以我引以为傲的剑术做个决断,若我赢了就算不惜饮下江湖中盛传的忘忧散也要逼迫自己忘掉他,若我输了……惟愿伤在甚至死在他的匕首之下才好,好叫我有怨他的原因,从此他的一切与我不相干,亦或……彻底断了这段尘缘。
很快,我期待却又感到紧张的三月二十五日到来了。是夜,天策府全员出动,加上少林武僧和纯阳弟子以及别的门派的一些弟子,在大光明寺打好了埋伏。只等明教高层议事开始,防备最薄弱的那一刻行动。
本来像我和师姐这样派中身份较高的弟子是不用亲自上战场的,但我却坚持要去。坐镇后方的师姐看我坚定的神色,也只是犹豫了几番便随我而去。我不知道以她的睿智是否能猜出其中端倪,但即便是能,也改变不了我的主意。
时机终于是到来了……天策府一声号令,埋伏在光明寺周围的各派弟子倾巢而出,把寺内的明教高层和许多弟子围困其中。其实,我从未见过这样厮杀的场面,但我不怕,反而是一种铁血之情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定。双方交锋的战场,虽然很乱,但以我的身手还是可以轻松的游荡在战场之中。战况并不用多言,如同我预料的一般,天策府的将士们都非常善于应对江湖人士,几乎就是一面倒的场面。看样子,不用多久,这场战争就能够结束。
我要寻找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很快就被我发现了。他此刻全身被阴冷的月色笼罩,散发出不同于往日的清冷的那种叫人心寒的气息。暗夜一击,果然不负杀手的盛名,快准狠!看着看着,竟然有种并不熟悉的陌生感。毕竟认识卡卢比已经数载,却从未见过他真正嗜杀的姿态……而此时此刻,我已了然。
运起轻功,我飞速的掠到了卡卢比的面前。他四周的血腥气息正浓,但是看到是我,却还是硬生生的蓦然顿住了动作。四周尸体堆积,血流成河,却仿佛正把我和他的周围隔离了出来那般的静默。
与他对视,耳边明明响彻云霄的刀光剑影之声,尽数离我远去。
既不回头,何需不忘;若是无缘,何来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今夕何夕,君已陌路。
不知何时看过的一句话,就这样浮现在我的脑海当中。几番波折,虽不至君已陌路,可却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恋心,你……”卡卢比看着我,有些惊讶的开口,似是不愿和我动手,快速退后了几步。
“是我来了。看来,当日的预言果然成真。不过,当日我在龙门的戏言,希望你不要当真。既然现在你我是敌人了,那么就请出招吧!而我,定当为了纯阳全力一战,也当成……决出我们那日未完的胜负!”是不是为了纯阳而战,我心里清楚。但是我的确不希望他手下留情,希望我们能够真正的一战!
“恋心……”卡卢比有些无奈,像是诉说着他不可能和我认真。“我当日说过,不会伤你分毫。战场危险,你还是离开这里吧。”
“我既已站在这里,难道你以为我会没有考虑?”心里升腾起的小小火苗开始肆虐,我拔出了佩剑,做好战斗的姿态。
“……她,也来了?”卡卢比却是蓦然神色一暗,开口问我。
我知道他在问师姐,可我并不想回答。“先顾好你自己!”说罢我剑走如龙,飞快的朝着卡卢比攻去。这次是带了十二分的认真,百分百的决意,竟然不自觉的,在凌厉的剑意上面带着本该不属于我的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
☆、伤
卡卢比没有机会再开口,因为我的攻击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应付过去的。他也需得集中精神,小心出招,但见我招招致命,他也渐渐认真了起来。可以感受得到,他那种作为杀手的本能带给我的森冷寒意。虽然他可能不明白我为何生气,又为何这么认真的跟他打,但他应对高手的本能也足够让他用上真本事。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样。决一死战,方能断掉我的执念!然而实力或许真的是在伯仲之间,又或许他还是让着我说不定,打了许久依旧未能分出胜负。我们俩的战争,周围的人都仿佛很自觉那般让了出去。虽然是混战,但以我们的身手,旁人却是再不好插手进来。
我心中信念笃定,丝毫不会松懈手上的动作。就这样出了多少招,打了多久,我根本就不知道。几次剑尖险险划过卡卢比的衣服,但他却又总能安然无事的避开。直到……
借着阴冷的月色,我看清楚了那从卡卢比背后偷袭而来的人。速度如此之快,我完全无法开口提醒卡卢比。我和他的决战,只能由我亲手完成,却是绝对不允许旁人偷袭而助我取胜的!而且,那偷袭之人的位置,如若真的让他得逞,卡卢比绝无生还的可能!
想到卡卢比会死,心里瞬间弥漫出无边无际的恐惧,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助,比起那时候看着澈跌落悬崖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来不及做多余的思考,便剑尖一挑,逼得卡卢比突然换了个动作,然后我合身上前,挡下了仿佛没有看到的那偷袭之人迎面而来的攻击……
由于我的突然改变动作,收不住的偷袭和卡卢比的匕首都很不幸的招呼到了我身上。已经不记得利器入体的时候那种痛楚,仅仅,在看到卡卢比无事的时候松了口气。然后是鲜血的味道,抬头只见漆黑的月色,意识渐渐模糊,却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心神一下子变得安宁。这一次,我和他,是真的要有个了断了吧……
( ̄▽ ̄”)以下由于女主陷入昏迷,改用上帝视角描述一段剧情思密达。
看着面前急速坠落的那道纤细的身影身上深深刺入的长剑,以及余光中瞄到的已经失手的那个偷袭之人,卡卢比很快就明白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了。
她一向和于睿不一样,喜欢着一身深色简洁的衣裙,而今日却特意一身如雪的白衣,和卡卢比与暗夜融为一体的黑色衣袍对比是那样鲜明。
但如今,白色被鲜血染就,成了那样刺目的一片红。刀剑无眼,纵然他说过不会伤她分毫,但却还是……食言了。快速解决了背后那个一击不成就再没机会的偷袭之人,卡卢比只来得及紧急为恋心处理了一下伤口,便抱着已然昏迷的女子飞速的离开原地。
明教是被偷袭的一方,自然没有救援措施。但他相信,天策府并前来的几大门派内肯定有。以他的身份并不适合光明正大的带着恋心去找人救命,但好在战场混乱不堪,他可以凭借无双的身法偷偷潜入几大门派坐镇的后方,将恋心放下。
东方恋心伤的很重,替卡卢比挡下的那一剑,位置贴近心口,流血的速度只是在简单的处理之下变得缓慢,并未停止。而此时,明教和几大门派之间战况之激烈,卡卢比早已明了。他,绝对不能在此刻离开教主身边。唯独……这个对他那么执着的女子是无论如何都放心不下。
轻轻将恋心放在庭院的显眼处,随手甩出几枚暗器吸引屋内人的注意力,在听到开门的声音之后,卡卢比转身飞掠上了屋檐。
“是谁?!啊……恋心!”温婉好听的声音从门内传出,让卡卢比准备远遁的身影滞凝了一下。那是……于睿的声音。无时不刻都刻印在脑海中的声音,即便化成灰也能认出的身影。但是……想到义无反顾扑上去以命相救而生死未卜的恋心,卡卢比仅仅是握紧双手强迫自己不转过身看那声音的主人一眼。
他若留下,不过是徒生是非罢了。念及此,卡卢比重新运起轻功,远远离开了这个院子。
那日的大战,留给明教的不过是满目苍夷。除却教主陆危楼,明教几乎全灭,现任四大护法殉教了三人,仅存活的龙王也在离去之时被少林武僧生擒。卡卢比除却恋心为他挡掉的致命一击之外,仅仅是受了轻伤,跟随陆危楼连夜离开了大光明寺这个是非之地。
光明寺一役之后,明教由于受到毁灭性打击,陆危楼决定暂时离开中原这个是非之地,向着故土波斯撤离一段距离,将整个明教残部向西迁移。卡卢比自然是跟随明教离开,但是自那一日开始,他就在有意无意的打探得胜而回的诸门派的消息,尤其是纯阳。他想知道,恋心的伤究竟是好是坏,也想知道,心里一直挂念的那个人,究竟又过着怎样的生活。
于睿的医术,他相信。但是,恋心毕竟受了那么重的伤,就连他都没有把握觉得能够毫无损伤的救回。然而明教的诸多事务让他走不开,尤其是自从决定西迁开始,陆危楼就将卡卢比升任为新的四大护法之一。
忙碌之间,转眼半月已过。这一日,卡卢比照例在处理教中琐事,手下弟子打探消息而回,进门禀报。明教现在岌岌可危,不得不更加敏感,把中原诸派的行动都牢牢看在眼里,以保全教内不会遭到进一步打击。连日以来,明教派出去打探的弟子,事无巨细,将外面的消息全部报告给上层。
那弟子这一回,带给卡卢比的却是个他意想不到的消息——纯阳老祖最后一个记名弟子在大光明寺一战中不幸身受重伤,不治而亡,年仅22岁。卡卢比自然知晓纯阳派中上层弟子排位之事,于睿和恋心都曾给他讲过。他也知道,这消息说的,就是年龄也吻合的恋心。
是么……再也不会见到那笑容俏皮的女子了么。她终于,还是为了他而死?
“护法大人?”那弟子见卡卢比似乎出神,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