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班导山本惠忆及自己看到投票结果的那刻,至今仍旧觉得哭笑不得。
这帮孩子难不成是以为可以去迪士尼玩乐?
话是这么说,提倡民主的山本惠也没法推翻结果让他们重选,只得和学校分配的保健室老师一同坐上巴士。
自三年级以来就鲜少有集体活动的A组学生显得十分激动,车子尚未发动就叽叽喳喳地打开话匣子。车上唯一安静的地带要算班长真田弦一郎周围,因为没人敢冒着被班长训斥的危险,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与此同时,坐在真田前后与隔着一条过道的学生们虽饱受真田淫威所迫,但依然庆幸自己没坐到真田身边。
藤井绘瑠承受着同学们遮遮掩掩的视线,颇有些无可奈何。
坐在这个位置而已,有那么夸张吗?
何况,这个位置还是她费了点心计才得来的呢。
且说,藤井的亲友之一酒井美咲今早的遭遇。
许是和一向运气不佳的藤井呆得久了,酒井的运气也连带得糟糕起来。今早临行前被生理期突袭得措手不及的她,拖着藤井和久濑在洗手间折腾了半晌。
三人耽搁的时间有些长,等到上了巴士才发现同学们已经各自挑选好位置坐下。
当时巴士上剩下的位置只有前排留给两位老师的,以及真田身边那一个。
因为真田与藤井都不希望双方交往的事弄得众人皆知,因此藤井花费了些功夫才做出“此位置非我所愿”的假象。
汽车启动,发动机产生的轰鸣覆盖了学生噪杂的说话声。
原本靠在椅背上假寐的真田睁开眼,藤井刚要与他炫耀自己的聪明才智,随身携带的手机欢快地震动起来。
看着屏幕上充满悲情的叮嘱,藤井“噗嗤”一声笑出来。
“怎么了?”
藤井绘瑠将屏幕上的信息复述一遍。
“有人对我说【节哀顺变】。”
“哼。”
不用藤井坦白,真田也知道这种信息是谁发来的。
除了酒井美咲还会有谁?
方才三人在驾驶座旁的空地猜拳的情境可是历历在目。
真田没好气地瞥了一眼藤井,问道:
“你猜拳很不在行?”
藤井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真田说的是“猜拳输掉的那个就坐到班长身边去”这回事,她不大正经地戳了戳真田的胳膊,感受到手下肌肉的紧绷,才笑眯眯地回答:
“要不是我总晚了那么几秒出手,怎么可能输。”
言下之意就是藤井为了坐到真田身边故意输给美咲与小遥了。
她想起久濑遥临行前意味不明的一瞥,猜想小遥可能是猜出了什么。
难道是作弊作得太明显?
久濑遥总是能察觉到旁人发现不了的细枝末节,就算被她知道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样想着,藤井便心安理得地继续和真田说话。
藤井这一说话不要紧,要紧的是说话对象有点特殊。
原本过道一旁专心扒零食的学生A一回头看见与真田说得起劲的藤井绘瑠,霎时惊呆了。
和班长聊天什么的,真是难以想象。
学生A决定以后要以藤井绘瑠马首是瞻,尽管他的国中生活时日无多。
藤井绘瑠显然不晓得自己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从无名小卒变成了别人的榜样,她正掏出一卷水果味的口香糖,取出一支递给真田。
“前几天给丸井君挑礼物的时候,多买了一点。”
真田点点头,对情人节的回忆清晰如同昨日一般。
据丸井说,唯有他的礼物里附加了别的的东西。
“你和丸井很熟?”
藤井把口香糖外的锡箔纸剥掉,送进嘴中。
“不熟,就是听说他很天才,又听说他喜欢嚼口香糖,就多买了一点送给他。我对天才这种可望不可即的生物向来抱有十二分敬仰。”
“……”
“还有就是听说他很会用口香糖吹出泡泡,我小时候学了很久都没学会。”
“丸井打比赛的时候,有几次口香糖黏在了脸上,很久才弄干净。”
藤井绘瑠咀嚼着口香糖,嘴中念叨:
“那可真够糟糕,我还是不要学了……”
突如其来的一个急刹车,毫无准备的藤井绘瑠向前冲去。
真田弦一郎眼见冲势不可挡,赶紧把手覆在前面座位的椅背上。
“啊啊啊,抱歉。前面有人在遛牛。”
众人哗然纷纷隔着玻璃张望,确实看见眼前一群身形壮硕的牛排着队慢吞吞地向对面走去。
一直沉浸于聊天中的学生们这才发现巴士已经驶入一个崭新的天地,入目所及是绿油油的麦田和随风飘扬的油菜花。
油菜花是千叶县的县花,这不足为奇。
奇怪的是,这绵延的路分明是乡间小道。
学校这是让他们种田来了?
真田弦一郎却管不了许多,他担忧地看着从刚才开始就一声不吭的藤井绘瑠,寻思着那一撞是不是给她留下了阴影。
小半会儿,藤井才哭丧着脸拉下真田放在椅背上的左手,用双手握住。
“弦一郎,我把口香糖吞下去了。”
“……”
真田弦一郎看着自己手上还没拆开的口香糖,默默地把它放进上衣口袋。
之后的时间,巴士朝着既定路线开往不知名的目的地,藤井则因为受到口香糖的打击安静地靠在真田肩膀上打着瞌睡。
于是,她在学生A心目中的形象又拔高了一个等级。
敢靠着班长睡着的人,肯定是绝无仅有啊!
“这里就是我们此次修学旅行的目的地………千叶市的武井农场。”
忽略学生们难以置信的表情,山本惠故我地继续介绍道:
“托教务主任的福,农场的负责人愿意将农场开放给同学们进行参观和采摘。因为农场内的蔬菜种类繁多,因此学校决定之后三天,我们的食物就不另外提供了。”
“……山本这话什么意思?”
“大概是让我们自给自足的意思。”
久濑遥好意地给一旁佝偻着背的酒井美咲解释,美咲脸上最后一点血色褪尽,她的腿一软……
藤井绘瑠同样被事实打击得回不过神,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美咲下滑趋势已经无法挽回。
“酒井,你当心一点。”
酒井美咲虚弱地看了一眼头顶上方光溜溜的脑门,借着对方手臂的力量站起来。
“谢谢桑原君。”
到达农场的时候是午间时分,既然得知学校不会供给食物,获取食材便成为当务之急。
学生们一改之前兴致盎然的模样,有气无力地在山本老师的指导下分成小组。
去农场采摘蔬菜的、去湖里抓鱼的、负责把大米煮熟的……
一番分配下来,竟是谁也得不了空闲。
然而,现下气若游丝的酒井美咲是派不上任何作用的。藤井绘瑠和久濑遥即使被委派了任务,但也不忍心就此抛下美咲不管,一时之间就有些迈不开脚。
“你们就坐在岸边钓鱼吧。”
来人是真田、柳生和桑原。
藤井绘瑠愣愣地接过真田递来的鱼竿,柳生与桑原便依样画瓢把鱼竿和假饵交给剩下的美咲和小遥。
平心而论钓鱼难度虽然高了一点,但相比山本分配的捡拾柴火的任务,运动量要少了很多。
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更加适合美咲的这种身体情况。
藤井绘瑠意识到这是真田有意帮忙,心中感激,恨不得扑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惜,周围还有其他同学,她只好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连道谢。
真田颇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三人走了一段路,仍旧能听见身后的女生窃窃私语的声音。
“美咲,你会钓鱼吗?”
“不会,小遥你会吗?”
“咳,不会啊。但我钓过鱼!”
真田听见藤井信誓旦旦的声音,暗觉好笑。
他想起藤井原先在自己身边钓鱼时昏昏欲睡的情景,忍不住露出浅笑。
绘瑠你,不要掉进湖里就好。
A组的学生多是神奈川本地的,平日与父母居住在一起,对厨房事宜不太关注。偏巧被分配负责煮饭的三个女生在家都是十指不碰阳春水的典型,是以米饭半生不熟就被端上了桌。
另外,负责炒菜的几位同学虽然宣称自己有过经验。
但是,所谓的经验在调味料不贴标签的情况下,几乎等同于零……
众人的午餐吃得分外艰难,连同负责带队的老师也只能囫囵吞枣。
学生们满腹怨言,除了少数几个冷眼旁观的,更多的人则加入到推诿责任的行列里。
导师山本惠对这种状况始料未及,花了许久都无法说服学生们握手言和。
最后,还是在保健老师的建议下提出了轮值的策略。
根据班级的人数分配,煮饭与炒菜这两项最艰巨的任务每个人都会轮到一次。
学生的争执这才暂时消停下来……
午饭过后,学生们乘车前往距离农场不远的千叶港塔。
登上眺望台,千叶市的风貌全收眼底。
拂面而过的那阵凉风夹杂着樱花的香味,深深地吸上一口气,将肺中的浊气排出去,心情仿佛也愉快了许多。
与此同时,负责晚饭的学生们下定决心,要让别人刮目相看。
不知道是否因为祈祷产生了作用,晚上的食物要比中午稍微能入口一些。
虽然,米饭硬得难以下咽。但是,好歹它熟了。
藤井绘瑠平日吃惯了真田妈妈拿手的各色美食,对这样的饭菜自然多少有些不满意。
可当她将视线转向一旁面不改色的真田弦一郎,立刻歇了埋怨的心思。
如果让自己来做,未必能尽如人意。
藤井绘瑠决定要宽以待人,宽以待己。
大概是先前午饭的经历太过惨痛,学生们对晚饭没有什么过多的期待。
于是,这顿超乎前者水平的晚饭成了学生们关系的调和剂。
现在的他们正坐在火堆前,进行着夜晚的惯例节目………怪谈大会。
“她盯着门上的猫眼只看见猩红一片,原来……咦,柳生你不听了?”
“我先回房间去了,失陪。”
将兴致盎然的众人抛在身后,柳生比吕士挺直脊梁独自走向宿舍方向。
“你们说,柳生他是不是害怕了?”
》》》
真田弦一郎躺在床上,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宿舍是双人床制的,真田身边那张床上的枕被整齐地叠好,没有睡过的痕迹。
今天的他仍旧没能问出藤井关于升学志愿的事情。
自从那次游乐园的争执之后,双方像是达成某种默契一般闭口不提。
真田有些气馁,坐以待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然而,藤井已经做出的决定又是无法挽回的。
他叹了口气,侧过身准备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咚咚咚。”
这么晚了,哪个欠教训的敢敲自己的房门?
真田翻身下床,穿着拖鞋走去开门。
穿着睡衣的藤井站在门口,笑眯眯地望着真田。她晶晶亮的瞳孔好似黑夜里的明珠,吸引了真田所有的注意力。
藤井的嘴唇轻启,她幽幽地说道:
“弦一郎,我是来献身的。”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下一章就献身,各位会觉得很雷吗?
欢迎留言告诉我哦~
☆、Ch28。修学旅行(下篇)
未及六点的清晨时分,窗外是晦暗不明。天空中的云乌压压地一片接着一片,云团中的雨滴聚集在一起,使得原本洁白的云彩染上浑浊的颜色。
“轰隆隆。”
猛地一声惊雷在天与地之间炸响起来。那睡眼惺忪的,随时准备啼鸣的公鸡被这一声平地而起的惊雷吓得毫无章法地扑腾起翅膀,身上的鸡毛因它剧烈的动作落了一地,远远望去,模样十分狼狈。
睡梦里的真田皱了皱眉头,悠悠转醒。真田昨夜睡得迟,这会儿已经过了他平日晨练的时间,却犹自迷糊着。他伸手想要取放置在床头柜上的腕表,左臂麻木不堪,就连小幅度地抬起都成为问题。大概是被绘瑠枕了一整晚的缘故,真田想起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不免有些羞赧,黝黑的面庞罕见地红了个通透,这才转头寻觅藤井的身影。
可身边床单的褶皱早就与真田臂弯的温度一般成为过去式。平整的床单上,唯有一滩干涸的血迹格外惹人注目。真田愣愣地望着那渗进床单的暗红色发呆。
真田弦一郎的目光呆滞,床单上的那摊暗红色倒映进他无神的眼眸里,仿佛世界上只剩下这一种鲜艳到刺眼的颜色一般。
他想,如果不是这摊暗红色的血迹以这样直白的方式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都不相信自己居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真田弦一郎在昨晚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成人仪式,当然这和藤井绘瑠也脱不开关系。
然而,时至今日,虽然真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