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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田裟罗抿了抿唇,面沉如水,握着手中的扇子步出医疗部,唯有她的话语随着风轻轻飘来:“不要慌,你们照着部署行动。”
吉田裟罗大力的握着手中的扇子,知道手掌感觉到微微的刺痛,方才放松些力道。不会错的,是那个天人,是那个当初带队带走父亲的天人,是那个他们一直视为罪魁祸首的天人。(那个天人在天人中的地位看着其他天人对其的态度,必定极高,甚至有可能就是最高的领导者。吉田裟罗等人一致认为幕府是因为天人的胁迫才会带走吉田松阳,所以视其为罪魁祸首。)
脚下的步伐交错,越来越快的向前奔跑着。吉田裟罗怎么能不担忧焦虑?松下私塾的每一个人,在吉田松阳被杀害后,都想手刃那个天人。只是,那个天人的实力当年尚且幼小的她亲眼见过,哪怕是凭借如今的高杉晋助和坂田银时联手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吉田裟罗要怎么才能放心?那两人实在是太乱来了。吉田裟罗轻轻叹了口气,可其实她也清楚自己没资格这么评判他们,自己不也是听到那个消息便这般赶来了吗?
是那个天人当年的话将他们引上战场,而今他们势必要在这个战场上终结那个天人,以此作为他们送给恩师吉田松阳的镇魂歌。
高杉晋助单膝跪在地上,单手捂着左眼,有鲜血从指缝间不断的淌下。坂田银时半跪在高杉晋助身边,身上不少地方挂了彩,微微喘息着。而两人对面站着的那个天人虽然身上多处挂彩,却都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他轻蔑的弯起嘴角,如同看着蝼蚁般居高临下的看了面前的两人一眼,朝着两人走去,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刀刃。
突然,那个天人眯了眯眼,朝后跃开一大步,他适才所站的那个位置之上,一排排银针闪着寒光。天人饶有趣味的看向暗器袭来的方向,黑发黑眸的少女,手握精致的扇子如同踏着月光走来,那双墨色的剪水秋眸而今如同两汪寒潭,冰寒刺骨。
“呵呵——”天人一一扫过面前的几人,突兀的放声大笑:“鬼兵队总督,白夜叉,还有……药师。呵,谁曾想到药师竟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战成名的那场战役,打得可真精彩。吉田松阳,可真真是养了一批不可小视的野兽啊。”
“不是野兽是桂。”桂小太郎持刀从另一个方向出现,显然也是听到了消息匆匆赶来。高杉晋助和坂田银时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四个人成包围之势困住了那个天人。
那个天人漫不经心的扫了四人一个,丝毫未放在心上:“狂乱的贵公子吗?看来除了已经死去的清水月姬,那天的小鬼倒是都到齐了。”
坂田银时瞳孔一缩,清水月姬这个名字,吉田裟罗等人怕坂田银时难过已经许久未提了。这个天人,这个罪魁祸首竟然敢这般大大咧咧的提出来,坂田银时猩红色的眸子眯了眯:“你还真敢说,银桑要把你的脑袋看下来献给老师和月姬做祭品。”
“哼。”高杉晋助冷哼一声,“滚开,我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个天人。”
……
最后的最后,坂田银时一刀砍下了那个天人的脑袋,高杉晋助一刀刺穿了那个天人的心脏。正如同他们所说的那样“砍下脑袋”和“亲手杀了”,只是四人的情况也并不好,都受了不轻的伤。高杉晋助的左眼还在不断的淌血,坂田银时正面承受了天人砍下腹部的那一刀,白色的和服被染红了一大块,吉田裟罗背部被砍了一刀,相比之下反倒是桂小太郎受伤最轻。
只是四人的表情都不大好,压抑低沉,眼底翻腾着的情绪复杂难辨。
“呵——背弃了你们的从来都是你们所保护的幕府。吉田松阳从一开始就不是我们天人主张抓捕的,而是幕府请求我们去抓的,为的是让攘夷志士站上战场。是为了削弱攘夷志士的势力排除对幕府政权的干扰,更重要的是为了和我们天人谈判时有更多的筹码。你们的攘夷就像是一场笑话。真真可笑。”
那个天人临死之前所暴露出来的真相如此的不堪,如此的让他们难受。那无数的牺牲,不过是如今幕府当权者手中的筹码,为了利益安抚众人,留着吉田松阳,资助军饷。一旦一切尘埃落地,毫不犹豫的对那些戎马一生的攘夷志士痛下杀手。我们就是在保护着这样的国家吗?
“回去吧,这里离军营不远,你们的伤势都需要尽快处理。”吉田裟罗开口说道,打破了这一片沉寂,她的声音因为伤势的疼痛而显得有些压抑,她搭着高杉晋助伸出的手,站起身。四人互相搀扶着走回军营。
军营适才也刚击退敌人的进攻,伤员不少,医疗部内也是忙得人仰马翻。桂小太郎伤势不重,自告奋勇拉着坂田银时到一旁包扎去了。吉田裟罗按着高杉晋助坐下,拿来药材和绑带就要为高杉晋助处理伤势,却被高杉晋助按住了手:“裟罗,你先处理自己的伤势吧。”
吉田裟罗蹙了蹙眉头,固执的看着高杉晋助:“我先为你处理伤势。晋助,你知不知道,你的伤势再拖下去另一只眼睛也可能保不住。”她看着他,眼神澄澈而坚持。高杉晋助眼角瞥见吉田裟罗背后不断晕开的血迹,叹了口气,妥协了。吉田裟罗坚持的事情是不会轻易罢休的。他懂。
鬼兵队的情况现今已经是很艰难了,很多药材都有所欠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吉田裟罗费劲全力也只是保住了高杉晋助的右眼,左眼已是彻底废了。吉田裟罗伸手抚上高杉晋助被绷带包扎着的左眼,垂下眸子,沉默不语。片刻后起身,她背对着高杉晋助:“我……回房包扎伤口了。”而后便快步走开。
高杉晋助看着吉田裟罗的背影,伸手抚上左眼,他知道吉田裟罗不希望自己的难过自责让他看见,继而让他难过。可他是真的不在意,用一只左眼换那个天人的一条命很划算。只是……想起吉田裟罗眸子里压抑的悲伤,高杉晋助最终还是追着吉田裟罗而去。他从来不舍得让她难过。
回到屋内,吉田裟罗便靠着门扉滑坐在地,滚烫的泪珠滴落在掌心的纹路上。她向来自负医术,多少彷徨在鬼门关的人她都能拉回来,而今却救不了高杉晋助的一只左眼。若是缺了药材,那样的伤势她本是能救的,可却只能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只能保留下高杉晋助的另一只眼。吉田裟罗用力的攥紧手中的衣服,她不恨幕府,她恨的只是现今幕府的当权人,那个导演了这一切悲剧的狼心狗肺的人。
“裟罗,不要恨。”吉田松阳的那句话仿佛在耳边响起,吉田裟罗甚至能想象出说着这句话时他脸上一如既往温暖和煦的笑容。
吉田裟罗闭上眼,缓缓松开紧握的手掌,不断的对自己说着,要记得父亲的遗言,不能恨。良久,吉田裟罗再睁开眸子之时,那些复杂阴暗的情绪尽数掩去。她忍着伤口的疼痛,挪到桌边坐下,拿出备用的剪刀准备将后背之上与凝固的血液一起黏在伤口上的衣物想办法剪下来,高杉晋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裟罗,你在吗?”
“你怎么会来?”吉田裟罗柔和的微笑着,语调平缓,丝毫不见异样。高杉晋助不语,盯着吉田裟罗墨色的眸子看了一会儿后,眼中划过几分笑意:“我来帮你处理伤口,怎么你一个人可以?”
吉田裟罗鼓了鼓腮帮,嗔怪的望了高杉晋助一眼,背过身子。那不是废话吗?要是处理的来,她刚刚就不用对着剪刀纠结这么久了。不过说起来,如今鬼兵队之中除了她没有女子,除了未婚夫高杉晋助还真没谁适合帮她处理伤势来着。
饶是高杉晋助动作轻柔,可粘着深深伤口的衣物在除下之时,却还是让吉田裟罗忍不住抽了口气,这大概是她这么久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高杉晋助总是在力所能及的保护着她。高杉晋助沉下眸子,清隽的面容之上带着些许的怒意,手下的动作却越发的轻柔,若不是那个天人已经死了,他倒还真想再砍那个混蛋一次。
感受着高杉晋助手指触在身上的温度,吉田裟罗脸颊泛起些微的粉色,男子身上的温度总是比女子高半度,这样细微的温差让她有些不自在,情不自禁的想找些话缓解自己的尴尬:“晋助,你有没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既视感?还记得那时候初遇,是我为你上的药,而今倒是角色逆转了。”
吉田裟罗回眸望了高杉晋助一眼,眸子里水光洌滟却带着满满温暖的笑意,她本是为了缓解一些尴尬才提起当年那件事,可一想起便不自觉的回忆起初见之时男孩略带敌意的目光,故作凶狠的话语以及最后好似落荒而逃的身影,便不由心中皆是笑意。
高杉晋助低下头,在吉田裟罗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脸上神色柔和,全然没了方才的狠戾。她能开心便好,他一直都担心裟罗太过介意未能医好他左眼的事,却又怕他担心而隐忍不提。高杉晋助不擅长安慰别人,往往那些安慰的话都是别扭傲娇转了好多个弯,能气到不少人的,而高杉晋助从不用那样的带着些讽意的话语去与吉田裟罗交谈。
坂田银时哄清水月姬的话语,高杉晋助常常都是嗤之以鼻的,而今他却希望自己能说上几句也好。似乎面对吉田裟罗,高杉晋助就特别的嘴笨。他知道吉田裟罗没有释怀,可实在不知该怎么说,最终说出的唯有这样的话语:“裟罗,不要介意,你在我身边比什么都重要。”可就是这样简单的话语,却让吉田裟罗眼眶微红,一滴泪水‘啪’的落到高杉晋助手上。
唯有面对你最在乎的人之时,你的巧舌如簧仿佛都变成了不善言辞,你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说出那样未经装饰的话语,可就是这样的话语才显得真实无比,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所以我才如此感动,如此失态。
……
那一日,吉田裟罗蹲在河边,细心的洗着手中的衣物。桂小太郎突然满脸扭捏的走到了吉田裟罗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活计,面对吉田裟罗疑惑的目光,桂小太郎显得十分不好意思:“裟罗,银时说,就是因为你每天都要洗这么多我们的衣物,最近才会郁郁寡欢的。而且冬天,女孩子的手长期泡在水里也不好。以后我来帮你洗衣服吧。”
银时?吉田裟罗温柔的摸了摸桂小太郎的头,目光越过桂小太郎,横了坂田银时一眼:当着我的面欺负我闺蜜,银时你嫌药里加的黄连太少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接下来几天负责洗衣服的是你,少来诓骗小太郎。
坂田银时被吉田裟罗望了一眼,立刻整理衣襟,义正言辞的训斥桂小太郎:“假发,你怎么能乱说呢?多伤银桑感情啊。裟罗明显是因为担心矮杉变丑了,才这么不开心的。”这理由更加不靠谱。
“不是假发是桂。”桂小太郎歪了歪脑袋:“是吗?裟罗你别担心,隔壁村子很多姑娘都喜欢晋助,银时还常常在屋子里抱怨……唔唔。”坂田银时立马捂住桂小太郎的嘴巴:“混蛋,别乱说话啊。银桑这么正直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背后腹诽别人的事情呢。”坂田银时先生,看来你已经选择性忘记了当初寄了一份包含各种抱怨不满信件的人是你这个事实了。
坂田银时望了吉田裟罗一眼,装作看向远方:“恩,总之,裟罗没什么好担心的。看在你心情这么不好的份上,银桑就勉为其难承认矮杉那家伙半折绷带的模样比银桑帅那么一丢丢好了。真的只有一丢丢哦。”吉田裟罗愣了愣随即弯了弯嘴角笑了起来,他们这是在安慰她,虽说这方式实在是有些……桂小太郎在努力的挣扎下,终于挣脱了坂田银时的手,凑到吉田裟罗身边小声对她说:“裟罗,你不知道昨天晋助去拜托银时,吓得银时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坂田银时一巴掌把桂小太郎拍到地板上:“假发你还是闭嘴吧。”
“不是假发是桂。”
“管你是什么呢。”坂田银时抓了抓满头乱发,有些不自在的开口:“矮杉那家伙那么说话,真是不习惯死了,让人听得浑身都难受,千万不要再有下一次了。”(银时,难道你是抖m吗?一天没被刺,浑身不舒服?)说着便拖着桂小太郎退场了,背对着吉田裟罗,坂田银时遥遥的指了一个方向。
吉田裟罗顺着坂田银时所指的方向望去,便看到高杉晋助站在远处望着这里,吉田裟罗蓦地就觉得心中柔软温暖。她朝着高杉晋助的方向跑去,伸手抱住了对方。有太多的话,无从说起,最后只有这简单的两句:“对不起,谢谢你。”心中的结被轻巧的化解了。
……
这样的战争已经没有了打下去的必要了,可高杉晋助却也不能让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伙伴们白白丧命,于是他们将这些士兵们伪装成普通人一点一点的送走。几日后,幕府和天人会有一场针对鬼兵队的大行动,他们四人做饵,兵分三路逃亡,吸引幕府和天人的注意力,毕竟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他们。逃亡路线从一开始就制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