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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襄将剑送回剑鞘,便走回去换衣裳。
“公主在哪儿?”
“在前厅。”
换完衣裳,进得前厅,便见一位少女端坐在明堂之上,也不喝茶,双手放于膝上,目光沉静如水,清秀端丽,望之令人心生爱敬。旁边站着以为雍容的中年妇人,正是公主的奶娘郑嬷嬷。
郭襄微微一矮身:“郭襄向公主见礼了。”
“快请起!”公主的声音意外地清嫩好听,如同雨后春茶一般鲜嫩。她起身伸出手来,将郭襄扶起,脸上竟有些羞涩,但行动言语甚是大方。
郭襄忍不住赞叹,果然是金枝玉叶,大家闺秀的典范。
她不知的是,周汉国公主赵明静也在打量着她。她见郭襄面容明净,目光灵动,一袭轻薄黄衫,不流于俗,仿若跳入人间的精灵一般,真是出尘绝艳,令人见之难忘。
郑嬷嬷看了也不觉得喜欢,笑言:“县主舟车劳顿,原本是不该这么快上门叨扰的,但公主实在十分感念县主的救命之恩,是以迫不及待上门来访,还望县主见谅。”
果然是宫里的嬷嬷,说话客套热情,滴水不漏。
郭襄笑道:“嬷嬷见笑了,江湖之人,四处游历是难免的,谈不上舟车劳顿。至于救命之恩,并不是我亲自出手,公主亲自登门造访之大礼,实在是惭愧。”
郑嬷嬷便与赵明静相视一笑,郑嬷嬷未见郭襄前,总以为郭襄出身武林,性子未免跋扈,不好相与,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虽然父亲是武林盟主,但身上毫无骄矜之色。这恰恰合了赵明静的心意。
“是呢,我见县主气色甚好,简直不像是刚刚赶过路的人。”郑嬷嬷笑言。
寒暄几句,便拉近了距离。
郑嬷嬷往郭襄周围瞧了几眼,只见到两个丫鬟打扮的人,便好奇地问道:“不知那位华少侠何在?”
赵明静听闻,也向郭襄投来询问的目光。
“呃……”郭襄沉吟片刻,“因为丐帮中有事,他便随着众兄弟去外地了。”
郑嬷嬷无不遗憾地点点头,感叹道:“真是多亏了那位少侠,当日的境况真是十分凶险啊!哎呦呦……”想起来,便忍不住捂着胸口。又见郭襄笑眼望着她,便有些赧然地道:“让县主见笑了。老奴啊,虽然见过不少少人不见血的,但还真没见过这杀人见血的,想想还真是挺可怕的。”
这郑嬷嬷心直口快,倒是个及其爽利的性子。
“嬷嬷客气了。不知,你所见到的那位少侠长得什么样子?”见两人投来疑问,郭襄便道,“哦,是因为我有十位贴身侍卫,但其中并没有一位名叫华巅的,我也知道他们常常在外,假托姓名,不知这一次为何将我的姓名透露,让我错受公主厚爱,实在惭愧。他们又都不肯说出是谁……”
“哦!县主不必解释了,老奴明白,江湖之人行好事都不爱留姓名。”郑嬷嬷拍手道,抬眼望天边思索边说,“那位少年似乎是十四五岁左右,眼睛大大的,但长得气宇轩昂,很是沉稳;拿着一个包裹,也没带身上没什么武器,轻功那叫一个高!三两下就把那贼人给撂倒了。”
郭襄点点头,笑道:“我想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又寒暄了两句,见郑嬷嬷忽然间脸色凝重起来,走到郭襄面前径直跪下:“按理说,咱们公主跟县主是头一次见面,不该说这些话,但而今公主和贵妃娘娘处境艰难,老奴有一件事情想要求县主。”
郭襄连忙将她扶起,“嬷嬷快请起,敢问嬷嬷是何事?若是不平之事,郭襄自然会答应。”郭襄不是傻子,临安不比襄阳,皇亲贵胄一抓一大把,她虽然对周汉国公主有好感,但也知道宫廷斗争的厉害,她不想无缘无故地卷入宫廷斗争当中,给人当棋子。
郑嬷嬷感激地道:“县主,奴婢想让那位壮士入宫当侍卫保护公主,免得被那宵小给害了去,而且之后,也要请求县主多多帮衬公主……”
公主要请君宝入宫当侍卫?郭襄一愣。
“嬷嬷,”赵明静突然间站起身来,因为有些微激动地,脸皮有些泛红,道:“我身边侍卫多不可数,何必非得要让那位少侠?我原本请县主来,就只是为了与县主做朋友的。其他的,嬷嬷不必多言了。”
“公主,你……你怎知事情凶险啊!那一次若不是那位少侠出手相救,老奴的命不值钱,但公主可是金枝玉叶,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跟贵妃娘娘交代?!难道我们就由着那阎王欺负公主不成?!”郑嬷嬷只好叹口气,坐下不言。
郭襄思忖,她口中的阎王大概就是皇帝宠爱的闫贵妃罢。
赵明静微微苦笑:“县主,宫闱之事让你见笑了。”清秀的脸庞中带着些许的无奈,她站得离着
郭襄很近,近的能够闻得见她身上的淡淡兰香。
郭襄见她怅然的目光,不由得笑道:“公主才是说笑,郭襄我虽然是从乡野长大,但也知道不少宫闱秘事,打打杀杀,看来难分对错。但对于郭襄我而言,若是有人无缘无故想要害公主你,那郭襄我自然是要管一管的。至于那名侍卫,我虽是他的主人,但他却不是我的奴婢,他愿不愿意入宫当侍卫,需得问一问他自己的意思,我是做不了主的。”
闻言,郑嬷嬷的眼睛一亮。
赵明静见她果然心地敞亮,不拘小节,不由得心生欢喜。“县主果然是豪侠,是明净一直佩服向往的人,故而求了父皇,一道圣旨将县主请了来。”
郭襄见她眉间郁积稍解,神色真诚,脸带微笑,便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嬷嬷和公主不用老是叫我县主了,我听得怪不习惯,只叫我郭襄就好了。”
赵明静见她言语,抿嘴一笑,“听得县主长我一岁,我便称呼你为襄姐了,我表字明静,私下里襄姐称呼我为明静便可。”
两人年龄相近,不多时便热络了。
赵明静喜爱听闻狭义故事,郭襄便给她将江湖上的事情,赵明静听得那种铁马冰刀鲜血淋漓的江湖生活,一双秀眼瞪的溜圆,一会儿吓得咬牙皱眉,这会儿,郭襄正心底发笑,想着不敢外表多么端庄,她到底还是一个妙龄少女。
两人聊得投机,中午饭便在这府邸一起用了。
席间,郭襄才知道方才郑嬷嬷让她保护帮衬公主的缘由。
原来她还纳闷,像周汉国公主这样绝无仅有的地位,那个据说没什么根基的闫贵妃怎么能够踩到她头上来了?还屡屡暗害她呢?
郭襄命令风陵和绮陌驻守在门外,上菜之后,房间内只有郭襄、赵明静、郑嬷嬷三人。
“郭姑娘您不知道,这后宫之内啊,猫猫腻腻的多了。”
郭襄知道有八卦要听,便竖起耳朵来听,手下的筷子下手便慢了许多。
“而今后宫中,人人都说贾贵妃娘娘是妖妃,可有谁知道贵妃娘娘的苦啊!”郑嬷嬷大叹一声。
郭襄听了半晌,夹杂着郑嬷嬷的抱怨,再加上之前自己听来的,总算在脑海中,构造起了一个大致的后宫格局。
“闫贵妃攀上了大宦官董宋臣”,故而能够跟贾贵妃娘娘抗衡。
而“丞相虽然是公主的舅舅,可他跟贵妃娘娘不是同胞所出”,贾贵妃是嫡女,而贾似道是庶子,贾似道的娘只是一个侍妾,死因不明,他一直怀疑是贾贵妃的嫡母所为,因此一直深恨贾妃,是以,这两人在皇帝面前看起来是姐弟情深,但实则面和心不合。这一点郭襄倒是头一次听说。
这么说,外传盛宠的贾妃的地位,实在是岌岌可危。
第一,她有皇帝位她大兴土木的恶名声。
第二,她所谓的娘家依仗贾似道其实不但没有助益,反而很可能会落井下石。她唯一的优势在于她有赵明静这样一个端庄的公主。
这么说来,闫贵妃显然比她更有前途,因为她更年轻,更貌美,唯一令闫贵妃的忌惮的便是周汉国公主了。
所以,她才要千方百计地害了赵明静。
郭襄登时为赵明静担心起来,“那么,皇后,太后呢?”有人暗害公主,皇后太后不可能置之不理吧!
郑嬷嬷放下了筷子,长叹一声。
“皇后和太后只知道吃斋念佛,又怎么会管素有妖妃之名的贵妃娘娘呢?连跟公主也是疏远的很。一个人,若是真心喜爱孙女,又怎么会表现不出来。可恨那闫贵妃,屡次派人暗害公主,连这一次出来……”
“嬷嬷别说了。”
郭襄瞅了瞅赵明静,见原本听她说江湖之事的眸光暗淡了下去,显得楚楚可怜。
原来贾妃在后宫是如此的孤立无援,能养出这样的女儿,郭襄真得不相信贾妃是外界盛传的妖妃。
而传闻中的贤后谢道请,还有曾经垂帘数年的慈爱杨太后……
郭襄正思索着,忽然门外风陵探进门来,抬头望了一眼房顶,冲着郭襄使了一个眼色。
郭襄会意,四下一听,只听得屋顶上细微的声响,郭襄两手分别抓住赵明静和郑嬷嬷,将她们两人一丢,郑嬷嬷和赵明静的惊呼还没来得及出口,风陵便即使抓住了她。
只见一瞬间,“哗啦”一下,一大堆浓稠的浓稠液体,迅速掉落下来,正冲着赵明静的座位。
郭襄迅速抽起桌布,连带着杯盏盘碟“哗啦啦”一阵响,将那一大堆液体团团裹住,扔到地上。
紧接着,便听到“滋滋啦啦”地声音,那原本绣着淡雅牡丹纹的秋色海棠,已经成了黑漆一团,连带着毛毡地毯也被灼成了黑色,边缘卷曲起来。
与此同时,郑嬷嬷和赵明静听得“嗖嗖”两声,只看见两个黑影窜出房门,不一会儿房顶上便传来打斗声。
郑嬷嬷已经吓得哆嗦了,说不出话来。
赵明静一张小脸吓得煞白,嘴巴闭得死死的。
挪到隔间,喝茶压惊,两人过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那……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郑嬷嬷颤抖着问。
“是石胆练出的化尸水,可以腐蚀任何东西。”郭襄回答。
这人实在太过残忍了,不是想要将公主即刻杀死,而是想要将让她毁容。
试想,公主娇花一般的年龄容颜,如果毁了容,那么接下来的日子那可怎么过?
郑嬷嬷忍不住将公主搂在怀里,抱着心肝肉儿般的落泪。“我苦命的公主啊!”
公主在郭襄的府邸出了事,皇帝会对郭襄这个新晋县主怎么看?
郭襄觉得是自己疏忽了,她来到临安,虽然对宫斗之事有所耳闻,但从未见过这等血腥残酷的场面。
以往仗着自己父母亲人在武林中的地位,在外面,江湖之人几乎没人敢动她一根指头。呆在郭府内更是十分安全。所以,来到这里实在是有些大意了。
郭襄叹口气,自己已经踏进了宫斗的漩涡了。但也没什么好怕的,既然她来了,便把这乱七八糟的后廷搅一个天翻地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宫斗模式了!三五水合硫酸铜(古代叫石胆)加热分解,生成氧化铜、三氧化硫和水蒸气,三氧化硫和水蒸气的白烟被扇入另一炉里,冷凝就成硫酸。
这里的化尸水指的是浓硫酸。
宫廷斗争的残酷性,小郭襄才意识到,所以虽然说是郭襄得了周汉国公主的赏识,但其实郭襄也是周汉国公主的贵人。
至于制造这场奇遇的那个自称贴身侍卫的某人,咳咳,他下下章就回来啦~
☆、反击
“姑娘,那两名贼人,已经咬了毒囊自尽了。”风陵走进门来报告。
郑嬷嬷气的浑身乱战,怒道:“一定是那个阎王!一定是她!这么狠毒的招数一定是她想出来的!她已经害了我们多少次?!这一次,一定不能饶了她!”
“嬷嬷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让母亲生受一场气罢了,回去,可千万不能告诉母亲。”赵明静虽然眼里泛着泪光,但她强忍着不哭出来。看起来着实令人可怜。
郭襄奇道:“这是为何?难道是皇上?”
郑嬷嬷一阵气苦地道:“那个闫贵妃,简直是蛇蝎心肠,平时在皇帝面前装的连老鼠虫子都怕,背地里做的这些勾当有谁知道?!有谁信?!无论她说些什么,皇上都信她。哪里会信我们,说多了几次,便说我们娘娘故意挑拨争宠了!”
郭襄沉吟片刻,对两人道:“公主,嬷嬷,你们不必心焦,恶人自有天照,她既然如此心肠,想必也绝不会走太远,我这里有两名暗卫,从今日起,他们便日夜保护你的安全。”
“便是方才看到的那两名黑衣壮士?”郑嬷嬷惊喜地道。
郭襄点头。郑嬷嬷下地便拜,“郭姑娘今日大恩,我们公主绝不相忘。”
赵明静的眼睛里也泛着感激的泪光。
郭襄连忙扶住她,“嬷嬷,这事情既然让我碰上了,我便得管一管。”说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阎王么?让你好好尝一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