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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笃定?别忘了我曾经欺骗过你,你会去相信一个曾经欺骗过你的男人吗?”
柯焰的手往前伸,以惊人的准确紧握她的衣衫,徒然将她拉入怀里,逼近她的脸庞,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让我告诉你,那个跟着我来到这里的女秘书,就是第二年的牺牲者。这个消息有没有让你害怕?我是一个丑陋的男人,说不定连心都扭曲了,成为一个嗜血的恶魔。”
“你不是会残害无辜的人。”浣纱挣扎着,想要避开跟他的接触。但是他的力量仍是强大的,她无法拒绝,只能别无选择的被拉近他的胸膛。当两人的身躯紧紧相贴时,她的心闪过巨大的冲击。
淡淡的烟草味融合在熟悉的气息里,环绕在她的四周,这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身躯,曾经拥抱着她,给予她激情或是安慰,在黑暗里低语着会永远守护她。
她突然间有着欲泪的冲动,在他面前始终是脆弱的,那些冷静的言词,无法弥补她心中的颤抖。
“不要相信我,我不值得相信。”他低吼着,那声音里带着痛苦与绝望。
她的心被撼动了,他话语里的哀伤,沉重得让她难以承受。她当然知道他不能够相信,但是为什么在看着他时,她的心会如此的疼痛?水雾瀰漫在眼前,她看不清他的容貌,恍惚中彷佛回到了六年前。
柯焰黝黑的手顺着她的衣衫,缓慢的抚过她的颈项,探索那儿的细致肌肤,感受她的轻颤。在她惊慌得想退开时,他反而伸手将她拉近,另一手坚定的环绕着她的腰,不许她退开。
“不要动,别走,就这么一次,我只求片刻,让我感觉你。”他的语气恳求,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渴望,伸手将她拥入怀里。多年来的残缺被填补,他已经幻想此刻太久太久了。
浣纱无法动弹,只能仰望着他的脸庞,接受他的触摸。那专注的模样,以及轻柔的抚触,温柔得让她想落泪。他不是狠心的欺骗与遗弃她吗?为何在今日又会有那么深刻的温柔?倘若他真的对她还有一些情意,那时为何又要如此绝情?
她的呼吸急促着,抗拒着投入他怀里哭泣的冲动。光阴在此时没有意义,她只能想起,他的怀抱是她最依恋的港湾,她只想被他拥抱在怀里,忘却那些伤害以及过往。理智在此刻消失无踪,她甚至不在乎再被重重伤害,为了他,宁可付出灵魂。
“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要那么残忍的对待我?”浣纱颤抖的询问着,泪水滑落脸庞,再也克制不住,任由伤痛的情绪蔓延。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
“别问,我求你。”他沙哑的说,只能痛苦的摇头,无法说出真相。这一生不曾恳求过什么人,他提出恳求,是因为有着难言之隐。
柯焰的手缓慢地抚上她的脸庞,小心翼翼的态度像是在对待最珍贵的瓷器,他的表情专注,轻柔的触摸着她的肌肤,滑过敏感的颈项,划过她五官的轮廓,描绘着她的眉与眼,用触感来温习她的容貌,紧绷的表情在此刻变得温柔,那是一种温柔得接近心痛的表情,流露出最赤裸的情感。
黝黑的掌穿过她柔细的长发,探索着黑发的长度,缓慢的下移到她的臀际,接着再以同样缓慢的速度,抚回她的颈项。“你留起长发了,六年前你对长发厌恶极了。我无法想象你长发的模样。”他喃喃说道,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的肌肤。
“在台湾,我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疏于打理外表,不知不觉头发就留长了。”浣纱轻颤着,因为他的靠近而不知所措。心跳得好快,她几乎无法呼吸,即使在如今,他还是能轻易的影响她的反应。
“你在发抖。”他的手轻抚着她的肌肤,失去视力的黑眸里闪过一丝痛苦。“是因为我的丑陋吓着你了?”
浣纱激烈的摇头否认,而喉间却彷佛塞着棉花,说不出半句话。当她看见他露出悲哀而绝望的微笑时,明了他并不相信她的回答。
他仍在抚摸着她,用触觉来感受她的改变。他好想看看她,几乎愿意用剩余的生命,向上天祈求,给予他一分或是一秒的视力也好,让他能亲眼看看她如今的模样。
“我没有资格,但是却又忍不住。我不断猜测着,你到底有哪些不同了,那些猜测几乎要杀死我。愿上天惩罚我,我不该见你,更不该碰你,但是我无法克制。”柯焰叹息着,向来稳定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当初那场意外,毁去了他留在她身边的资格,他知道她无法忍受惨不忍睹的他。他始终记得她曾说过的话语,他一再的被提醒,他是残破不全的,是一个瑕疵品。
我不会要一个瑕疵品,我无法忍受。我只要最好、最棒,最完整无缺的。
是的,浣纱绝对无法容忍瑕疵品,就算再重要的东西,一旦有了瑕疵,也会被她无情舍弃。他怎么能够要求她守着一个满是伤痕,又失去视力的丈夫?
他自惭形秽,躲藏在这个小岛上,没有一天忘怀过她。因为失明以及过分想念她,还有那宛如毒虫般蚕食他内心的思念,让他变得暴躁而尖锐,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
当她出现,他脆弱的心彷佛受到煎熬,用疯狂尖锐的言语伤害她,只想要吓退她,将她远远的推开,他的心太脆弱,承受不了轻微的撩拨。
他还记得曾经对她许下的承诺,而他并没有遵从。他是个违背誓言的男人,而她的出现,残忍的提醒他,他无法遵守的那个诺言。
但是,激烈的情绪冲破理智,他无法再忍耐。当她已在他怀中,他怎么能够拒绝多年来所希冀的美好?他的手环绕着她的娇小身躯,感受着她的软玉温香,用她的温软填补这些年来空虚冰冷的心。就算是短暂的片刻,就算是要被她恨得再深也好,他失去理智的想夺取些什么,好在将来如行尸走肉般的孤独岁月里细细温习。
柯焰低下头,炽热的唇在她细致的脸庞上移动着,舔吮过每寸已经怀念得太久的肌肤,吻干她的泪水,之后准确的吻上她娇嫩的唇,吞没她略微惊慌的呼唤。
他的舌探入她口中,纠缠着她的甜蜜。多年来残缺的心,终于得到完满的温柔,他听见她的唇在被封缄前所低唤的,是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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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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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气息充斥着她的所有感官,如此强烈而霸道,如同六年前的每一次激情,他给予全部,同样也要求她毫无保留的响应。
浣纱无法思考,双手攀附上他宽阔的肩,承受着他热烈的吻。心中已经空寂了那么久,此刻才真正知道,她一直在等待着他,那些激烈的恨意,其实只是掩盖着难耐的思念。
爱的反面不是恨,而是漠不关心。如果由爱生恨,热烈的恨着一个人,不能云淡风清的忘怀他,是否代表对他仍旧余情未了?怨恨若来自于爱恋,那么要恨也得讲缘分,若是缘分未断,纵使相隔千山万水、重重险阻,总还是会遇上的。
她与他的缘分,不曾断绝过,那阵记忆的风,从台湾而来,混合着她所熟悉的气息。
那些属于他的气息,飘散吹拂着她的生命,来到这个海岛上,将流散的缘分再细细的牵连上。
他们的吻热烈得不可思议,纠缠着对方的舌,像是要探索对方分别已久的灵魂,是否还烙印着当初的情感。深切而绵长,同时想起最初相见时的炽热情绪。
他的霸道与她的任性,在六年的岁月里流散了,在今日相对时,只剩残存的记忆,以及不曾消褪的深情,在一次次的针锋相对后,终于徒然迸发。
柯焰旁若无人的吻着怀里的浣纱,灵活的手圈绕着她的腰,悄然往上移动,覆盖着她胸前敏感的浑圆,她美好的身段,是他多年来魂牵梦系的。他吞下她颤抖的细微呻吟,炽热的唇宛如烙印,游走在她精致的脸庞,以及敏感的雪白颈项。
她的记忆被唤醒,逐渐以他教导的方式,给予他反应。她不再能控制自己,宛如一朵花,只会在他的碰触下绽放。只有他熟悉她的身子,探索过无人知悉的隐蔽,窃取她的颤抖,以及不可告人的欢愉。
“浣纱,我好想你。”他的唇抵着她喉间柔软的肌肤,低唤着她的名字,简单的句子里流泄最赤裸的情感。
他的内心与身体都因为她而疼痛着,从离开她的那一天起,疼痛就与日俱增,缓慢的累积,将他往崩溃的边缘逼去。他无法忘记她,更无法封闭起浓烈的情感,他今生的深情早已给了她,只有她是他的妻。
他轻吮着她的肌肤,专注的模样,像是死刑犯在细细享用着死亡前的盛宴。高大的身躯颤抖着,珍惜的触碰她,即使上天在此时收回他的性命,他也毫无怨悔。
他拥抱着她,却想起当初一切的起因。
六年前他在与浣纱争吵后,盛怒的前往台湾南部,车子却发生可怕的意外。当他从生死边缘醒来时,可怕的疼痛瀰漫了他全身。因为双目失明,他无法看见,只能从李韬步嘴里,听见他变得有多么丑陋。
是的,李韬步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他甚至设计了这一切。是他最先赶到医院,在柯焰昏迷的期间决定掩盖消息,找来楚依人治疗垂死的柯焰。是他制造了当初那场经营者带着秘书私奔的假象,企图断了浣纱的念头,让她恨着他,就此忘了他。
柯焰当然也不愿意如此,要他离开浣纱,对他而言几乎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但是李韬步的话说服了他。
“你以为,要是当浣纱瞧见你如今的模样时,她能够接受吗?身为你的妻子,她享受着其它女人垂涎你的虚荣。她已经习惯了最完美的,无法容许不美好的存在。你现在像是个破碎后再缝合的布偶,全身都是疤痕,甚至还失去了视力,你以为她能够接受吗?
说来,你看不见自己的容貌也是好的,现在这张脸可怕得会让人作噩梦,你会吓坏她的。“
李韬步语重心长的说。
从激烈的口吻里,柯焰可以听出,在李韬步眼里,他如今的模样是多么的可怕。
他曾经怒吼过,也曾经撑着尚未恢复的身子,疯狂的揪紧李韬步的衣领,激烈的摇晃着,逼着对方去告诉浣纱真相。
但是李韬步一次又一次的说服,一次又一次的告知,让他尚未恢复的身心软弱了,在冷静之后,他因为无法亲眼目睹,而变得极端自卑。他的手在夜里摸索着身上的疤痕,扯掉带血的纱布,在空荡荡的医院里发出野兽般的悲鸣。
他记得浣纱所说的话。她只要最好的,她无法容忍瑕疵品。而那些话成为戕害他内心的利刃,撕裂了他残存的希望。他不愿意吓着她,更不愿意让她看见自己此时的丑态,而让她深深的恨着他,是让她远离他的最好办法。
李韬步安排他居住在安德罗斯岛,定期送来凤家的烟草,以及凤家的消息,关于浣纱的消息总是会让他心痛。他不断的听见她的名字跟其它的企业家,或是青年才俊一起被提起。听得久了,因为痛苦太深,心也麻木了,他逐渐相信他是被遗忘的人,浣纱已经彻底忘了他。
在绝望的日子里,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千里迢迢的前来。就算是真的来向他索取那笔去向不明的金钱也好,至少他再度见到她了,那对他而言,已经是上苍给予他的最大恩赐。
他的手轻捧着她的脸庞,用唇吻过每一寸的肌肤,贪恋着她的芬芳。他能够感受到她的颤抖,心痛的怀疑是他的丑陋吓坏她,但是他太过迷恋,自私得无法放开她。
倏地,一声惊慌的尖叫划破小镇的宁静,拥吻的两人像是被从美梦中震醒,在彼此的怀里僵硬。
浣纱在听见尖叫声时,直觉的靠向他高大的身躯。当危险发生,她下意识的选择依赖他,信任他会带给她安全。
她循声转过头去,因为看见的景况而瞪大双眸。
原本停在斜坡顶的那部老旧货车,或许是因为年久失修,所以手煞车徒然松脱。小孩们原本在四周踢着足球,其中一个小男孩踩着地上散落的绳索,而绳索的另一端则牢牢的系在货车上,当货车徒然滑下斜坡时,绳索无情的缠绕住小男孩细瘦的脚踝,将他往下拖去。
惊慌失措的母亲在后面追赶,一边尖叫着,喊着旁人前来援救。但是货车下滑的速度太快,众人根本没有时间可以靠近,只能惊骇的看着小男孩哭叫,在石板步道上拖行着,笔直的冲向斜坡底的悬崖。
货车以惊人的速度经过小酒馆,男人们束手无策,只能大声喊叫着。小男孩因为被拖行的疼痛而哭叫着,怎么也挣扎不了绳索的束缚。
柯焰与浣纱站在避雨棚下,货车飞快的经过他们身旁,他直觉的拥紧她,想将她带离危险。但是浣纱在看见那名小男孩时,震惊的倒吸一口气,认出对方是当初在她面前踢着足球玩的孩子。
母性的本能在她体内爆发,她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