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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虚弱无力的南宫越身手俐落地闪开,以一记掌风挥开她的攻势。「想杀我也要有本事,光是嘴巴说说可是会惹人笑话的。」
她再扬手,白缎如流云飞出,腾空卷成杀伤力极强的漩涡。「你果然学过武功,看你还能瞒到几时,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北越清雪不再手下留情,一想到惨死异国的挚友,她的愤怒油然而生,出手也更为狠厉,使尽全力要他命丧黄泉。
只见她十指有如织娘的纺线,弹拉间变幻出令人眼花撩乱的招式,看似轻软递送,却又暗藏软劲,白光掠过,一截垂穗落地。
白缎强韧不易断裂,一般刀剑削减不了它分毫,可在使用者输入内劲,它锐利如薄刀,削铁如泥,稍一碰触人体便是碗大的口子,鲜血直流。
「我会武又怎样,你认为皇兄信你还是信我,婚礼前夕到男子房里的人是你,我看你先想个理由替自己开脱吧!」他笑着闪过一波攻击,但掠过脸颊的气劲划出一条血痕。
「你以为你真的做得天衣无缝吗?真病假病再找个大夫瞧瞧便知,谁说一定要宫中太医。」百密一疏,不可能完全没有破绽。
他心惊,面色阴沉。「看来你小有才智,我低估你了。」
南宫越自认没有不如人的地方,举凡是孪生兄长所拥有的,他都想抢过来,乍见自己送上门的北越清雪,他是有点见猎心喜,想来个一夜风流,不过见识到她超凡的武艺,以及听闻她此时口中的威胁,他顿时改变王意,她的存在是一大阻碍。
任何挡在他登基之路上的小石子,他都会一一剔除。
「少废话,纳命来。」她再次扬袖,满天白花飞舞,风旋趋狂,化为致命之击。
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招式,以白缎变化出万千姿态,看似虚幻缥缈,让人眼花撩乱,分不清真假,恍似在花海之中。
手无寸铁的南宫越虽然有不错的武学造诣,可一再的闪躲终究不是办法,身上已有多处被风舞划开的伤口,不甚严重,但……令人发火。
他眼神一沉,射出冷冷幽光,眼角往床头的竹管一瞄,微露一丝阴狡笑纹。
「哎哟!我又流血了,皇嫂你手下留情,我认错了,别真的赶尽杀绝,看在皇兄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他边闪边求饶,一副无力招架的样子。
手中的白缎一顿,北越清雪神色复杂地盯着和南宫狂一模一样的脸,心中犹豫。「跟我到你皇兄面前说明真相,由他仲裁你该不该死。」这是她唯一的退让。
「好好好,皇嫂怎麽说怎麽是,玉玮不敢违背,不过我腿软了,可不可以扶我一下?」他脸色潮红,喘得快断气。
她看了一眼,走了过去。「你最好别玩花样,我最痛恨不知悔改的人。」
「你功夫这麽好,我哪敢……不对你出手。」眸光一闪,他阴笑地朝她使缎的右肩插上一物,再一掌拍向胸口,将她击飞。
「你……你居然使诈?!」她呕出一口血,面色由惊愕转为大怒。
南宫越得意地笑着,双手一劈,从竹管中取出一把锋利斜刀。「啧!兵不厌诈,皇嫂竟然天真如童稚,北越国交到你手中实在堪虑。」
「本想给你一个机会悔过,可惜我的仁慈感化不了没有人性的禽兽,你死吧!」他不值得信任。
受了伤的北越清雪这下铁了心,不再对他有丝毫留情,指间的翻动更为快速,白缎一分为二如两条交缠白蛇,直取他咽喉。
但是受创的右肩多少受到影响,加上南宫越多了兵刀肋阵,两人互有消长,各自负伤在身。
只是卑鄙的南宫越惯使阴招,一再用下流的招式偷袭,因此一时半刻之间,北越清雪未能取他首级,反而渐落下风,伤处流出的血染红一身白衣。
「皇嫂,人生苦短,何不快意今宵,看着我这张脸,你不会想起和皇兄快活风流的时候,我不介意当他的替身,与你来场畅快欢爱。」他刻意调戏,好让她松懈。
「我想听的是你的丧钟。」见势于己不利,她使出最后绝招。
她已经被仇恨蒙敝了理智,忘记北越、忘记百姓、忘记自身的责任,脑海里满是替好友报仇的念头,不杀他誓不甘心。
于是她用了「同归于尽」的招式,软缎如蛇缠上刀锋,她以身喂剑向上一滑,再将插在肩上的一物拔出,尖处反手刺向他左胸。
没料到她会出此险招的南宫越蓦地睁大眼,瞪向没入肉里的青玉发簪,没想到收集的物品会成了凶器,悔恨已晚末看出她的心思,流出的鲜红红了双眼。
打斗不可能毫无声响,很快的引来巡逻的侍卫,并惊动正在准备大婚的西帝,他匆忙赶至时,正好目睹北越清雪拔出一支带血的发簪,而胞弟却倒在血泊中。
「救……救我,皇兄……我……我不想死……」只剩一口气的南宫越惊慌不已,拚命地喘气。
「你……你杀了玉玮?!」这是怎麽回事?他的妻子杀了他的胞弟?!
不敢相信眼见的事实,南宫狂抱住血流不止的皇弟,一边按住他的胸口,一边命人快传太医,狂乱的黑瞳死瞪着面无表情的人儿。
「他该死,他才是奸杀璃儿的真凶,我们都被他骗了。」握着手中的发簪,她笑了。这是璃儿的发簪,她为自己报了仇。
「胡说,玉玮连个碗都拿不稳,怎麽有能力杀人,元凶早就伏法受裁了。」父皇临终前授命他保护皇弟,可是他却……
「那是装的,他根本没病,不然我一身伤从哪里来,就连你几次遇刺也是他安排的,他连你也不放过,想置你于死地。」如此手足情份,不要也罢。
一心护弟的南宫狂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他看到的是气若游丝的皇弟,而不是身上带伤的妻子。「清雪,为什麽?为什麽要让我恨你?」
「恨我?」她神色一白,抽痛了心窝。「你不相信我,我是你的妻子呀!」
「是,你是我的妻子,可是玉玮是我同胞兄弟,你竟然狠得下心杀他,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他痛心,难以置信锺爱的她竞心如蛇蠍,毒辣无比。
急召而来的刘太医正在诊治二殿下,他把起脉,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神色,内心挣扎了一下,他向西帝摇摇头,表示没救了。
其实若用上大量珍贵药材吊着命,还有一线希望,但是想起二殿下的种种恶行,不想再受其威胁的刘太医决定放手,任由南宫越流血至死。
「这是璃儿的发簪,从他手中得来,证明我所言不假……」她忽地失去声音,美目圆睁,瞪向递向她右胸的一剑。
「清雪,我爱你,我多麽欢喜自己的妻子是你,你让我了解到爱一个人的心情。」他的妻子,他的爱呵!好美的一场梦。
「烈云……」她眼眶含着泪,不愿接受他竟然如此对她。
「玉玮不是凶手,他没害死任何人,也无与人争强的野心,你错了,错得让人无法原谅。」南宫狂狠心地抽剑,不去看剑尖滴落的血。
他不知道北越清雪已经受伤不轻,以为她白衣上染的都是皇弟的血,而这一剑他其实算准力道,不致有性命之虞。
抚着胸,她血色骤失地连退好几步。「说到底……你就是不信我……」
涌出的血代替了她流不出的泪,结冰的心在枯萎,再也开不出一朵鲜艳的花儿。
「你走吧!北越清雪,从今以后我们夫妻情份恩断义绝,了无瓜葛。」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挚爱,他两相拉扯,为了弭平纷争保她一命,他步得下亲手刺她一剑。
随后赶至的众大臣及北越侍卫,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好,那就恩断义绝,我北越清雪不再是你南宫狂的妻,北越与西临将是永不来往来的对立国家。」她将记住今日的羞辱。
心碎欲绝的北越清雪在北越侍卫的搀扶下,走出西临皇宫,一次也没回头。
「君上,你的伤……」
「伤?」盈满哀伤的眼黯了下来。「这世上有真正相爱的人吗?」
她的伤在心上,不是身上,没人看见它在流血,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莫丧志呀!君上,你还有我们,还有北越,还有成千上万拥戴你的百姓。」她不是孤单一人,他们永远是她的后盾。
面色苍冷的北越女皇睇视跟随她来西临国的亲信,心中苦涩万分。「是呀!我还有你们,还有北越,还有我无数的子民,我怎能忘了。」
十人来,死了六个,包含她仰赖有加的军师。
她做了什麽,做了什麽呀!以为能够替百姓谋求更好的生活以身犯险来到西临国,结果赔了身又失了心,还损失数名亲信,最后落得什麽也没有。
这是她该承受的磨难吗?老天特意要考验她为帝的能耐,让她狠狠栽了个大跟斗。
不了,她不再轻信于人,除了与她患难与共的臣于,她不相信任何人。
负伤而定的北越清雪决定关上心门,封锁爱人的能力,南宫狂那一刺虽然不致命,却深深划破她的心,让她后悔为了爱他而付出的代价。
「君上,我们接下来该往哪里走?」西临国是不能待了,协议也夭折了。
「接下来……」她眼神先是茫然,不自觉地往身侧一瞧,但能告诉她方向的人已经不在了,她顿时神色一黯。
「回北越吧!红雁、黄樱、李忠,咱们的家在北越,回家了。」
她的王朝在等着她。
「是的,君上。」
红雁、黄樱、李忠同声一应,当初的侍卫如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个个带着伤,神色憔悴。
不过他们并未因此丧志,矢志追随北君,她活着,他们便保护到底,不畏生死、不怕苦,永不退缩。
「璃儿,回北越了,你要跟紧,别走丢了。」北方的天空好蓝。
抚着手心里青玉发簪的北越清雪,低声轻唤挚友的名字,眼中多了落寞。
一对有情人因为误会分开了,面对已经风云变色的此越国,北越清雪该如何力挽狂澜?最精彩动人的烽火情缘,请锁定花园1522——二娶西帝——下
第十一章
「元将军,这是宫军师的遗体,请择日下葬,入土为安。」
千盼万盼盼了多年,等来的不是心爱女子披嫁衣的娇羞样,而是她的死讯,教人情何以堪。
一身戎装的元寄阳望着冰冷的棺木,里头躺的是他末过门的妻子,他再看不见如花的娇靥,也听不到她轻唤他的甜嗓,一切都随着她的死去而远离。
为什么是她?
她的聪慧与历练不下于男子,甚至有过之而不及,深受女皇赏识,为何才离宫一段时日竟尽魂归离恨天。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谁来告诉他。
无法承受的悲痛令元寄阳晕眩地一晃身体,他咬牙地撑住,不让旁人看见他心底的伤,一滴英雄泪咬在眼底,红了眼眶。
即使看到了棺木,他仍然无法相信未婚妻已经死了,他心里存着一丝希冀,这不是真的,他的璃妹还活在某个地方,等他前去寻她。
直到宫家两老抚棺痛哭,坚持开棺见女儿最后一面,已经腐烂的屍身犹可见生前的模样,他这才接受事实。
「将军,请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副将斐骞在一旁安慰,希望他别太过伤心。
「你说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突然就死了?她还那么年轻,神采飞扬的像草原上的云鹞,广大的天际任她翱翔,她却……」他哽咽得说不出话。
「这种事很难说,出兵打仗难免有死伤……」人哪有不死的道理,只在于早或晚而已。
元寄阳心中有怨怒,大声一喝,「她不是行军作战,她只是陪女皇上圣山祭天。」
若死于战场上,他尚能理解,刀剑无眼,谁都有可能死于非命。
可她却是死在西临国,由西临士兵运送棺木回北越,要他如何冷静看待芳魂早逝的横祸,她不该死,不该死得不明不白,让生者哀恸逾恒。
「将军,你别太激动,有话好好说,没有人愿意发生这种事,你……你要看开呀!」他欲言又止,暗自苦笑。
宫军师遭到奸杀一事,至今没有人敢告诉将军和宫家两老,伯他们承受不了这个残酷的打击。
「我很平静。」他还得处理璃妹的后事,不能感情用事。
鬼才相信他很平静,明明握着拳头的手臂青筋贲起。「将军,有件事我不得不问,女王呢?为什么没见她回宫?」
斐骞因为要带兵操练,所以未陪同迎驾。
「女皇?」怔了一下,元寄阳这才想起原先的任务,表情木然。
过度的悲痛让他忘了自己为人臣子的身份。
「太后不是命你接回圣驾,怎么你还在这里?」他未免太大胆了,不怕人头落地。
「我去过了。」他口气漠然,仍然沉浸在未婚妻横死的打击中。
「去过了?」他微讶。
「看守圣山的将领说她并未出现。」他白走了一遭。
「没出现?」那是什么意思,是中途有事变更了路线,或是遭逢了意外?
更甚者,祭天是假,前往西临国才是真,女皇曾经提过要与西帝协商,以粮食换取铁器。
「或者说她根本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