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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罗兰生在相对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催生孩子,还是感到难为情。他们两个根本就还没有圆过房,更别说生孩子了。
将柏笙和罗兰的这一系列微妙表情被三姨娘尽收眼底。三姨娘越看两人的表情越觉得蹊跷,以她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是瞒着大家的。三姨娘决心以后多留意一下,说不定可以抓到他们的把柄。
“哎呀,老爷,在饭席上你说这些做什么?你看,让孩子们怪难为情的。”将夫人为二人解围道,“都是孝顺孩子,他们肯定知道你的心愿,会努力的。是吧?柏笙?”
将夫人唤了一声将柏笙,给他使了个眼神。
“是,是的,父亲。我们会努力的。”将柏笙尴尬地应道。
“好!哈哈,我就盼着你们给我生孙子的那一天!”将老爷听了两个儿子的承诺,开心得大笑起来。
“祝老爷早日抱上大胖孙子。”四姨娘趁势恭维着。其他姨娘也都纷纷附和。
虽然将老爷娶了八个老婆,但却只有将夫人和三姨太为他生了两个儿子而已。对于将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来说,未免人丁太稀薄了些。在封建家庭的观念中,将老爷始终认为,人丁兴旺才代表家族的兴旺。他现在是有心无力了,所以只有将希望都寄托在他的两个儿子身上。希望他们可以为将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用过晚膳,将老爷又率全家来到庭院里。
管家刘东早已安排人在这里布置好了一切。新鲜的瓜果自然是少不了的,还有花生葵花籽和各类糕点。中秋节,自然是要赏月的。
虽然将家是做生意的,但是将老爷读的书多,也算是一个儒商了,所以也会附庸风雅一番,每年的八月十五都会在庭院里,和家人一起赏赏月,喝喝酒。高兴的时候,将老爷还会吟诗作对。
而这个时候,也是小辈们向长辈献礼表达美好祝福的时候。
待将老爷和众位姨娘坐定,将其生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白氏站在了庭院的中央。
“父亲,大娘,娘亲以及各位姨娘,其生携妻子白氏给各位长辈问好。时值中秋,本应精心为各位长辈准备中秋贺仪,但其生一直忙于照看将家各个铺面,而白氏也忙着学习面膜制作和筹备分店的事宜,因此未能有时间□□替长辈们挑选礼物。不过,我们特意在首饰铺给各位精心挑选了一份精美首饰,还请各位长辈笑纳。”
将其生说完,白氏从随身丫鬟手上接过一个托盘,托盘上摆放着七份礼物,在皎洁的月光下,这七份礼物倒显得熠熠生辉。
将其生从白氏托着的托盘里取出第一件礼物,面带得意之色来到将老爷面前。
“父亲,这是孩儿为您精心挑选的‘称心如意’玉珊瑚,听首饰店掌柜的说,这个可是我们这个镇独一无二的收藏品,是他们店的镇店之宝!孩儿为了能让父亲高兴,不惜花费重金从首饰店把它给买了下来,请父亲笑纳,希望父亲能够喜欢,也希望父亲在以后的日子里能事事都称心如意。”将其生拍须溜马的功夫真是了得。
“其生你有心了。”将老爷面带笑容的接过将其生递过来的礼物,“不过,以后可不要轻信那些店家的什么独一无二、镇店之宝之类的话,免得花冤枉钱。你有这份心,为父就开心了。”将老爷叮嘱道。
“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将其生面露喜色的躬身答道,看来这份礼物算是选对了,他心中暗喜。这哪里是什么独一无二的镇店之宝啊,还不是他在首饰店随意挑选的一件玉珊瑚首饰。至于称心如意这个名称,不过是他临时起意为讨将老爷高兴而起的。这算是捡到一个大便宜了。
将其生转过身,又从托盘里取过一只造型别致的发钗来到将夫人面前。
“大娘,这是白氏为您挑选的发钗,她说如果您戴上这个发钗一定会显得更年轻。”将其生自顾自地说着,却没有注意到将夫人眼里一瞬间闪过的不满。
“还望大娘不要介意其生和白氏准备不足,也希望大娘永远年轻。”将其生继续拍马溜须。
将夫人接过将其生递过来的发钗,不动声色地说了声,“谢谢,你也有心了。大娘很喜欢,以后不要这样破费了。”
将夫人的语气里并不能听出什么来,只是从将其生手中接过发钗的时候,动作却是生硬得很。这微小的动作,只有将其生能捕捉到。
这倒让将其生有点莫名了。在他看来,虽然礼物不算很贵重,但是自己祝福大娘永远年轻应该会让她高兴才是。只是他怎么会明白将夫人此刻的心理呢?
将夫人虽然贵为将老爷发妻,可是在不可抗拒的岁月面前,她再如何养尊处优也忽视不了韶华逝去的事实。因此,将其生的无心之言在她听来却变成了刺耳的嘲讽。更为恶意的揣度,她甚至怀疑是三姨太故意教唆将其生当着大家的面送自己发钗然后祝福自己青春常驻,从而让大家尤其是让将老爷意识到她将夫人已经是昨日黄花。
作者有话要说:
☆、第77章
将夫人的心理将其生自然无从知晓,他也不在乎将夫人的态度。稍稍拱手,将其生退身到白氏身边,从托盘里再次拿出一份礼物来到三姨太面前。
“娘,这是孩儿和白氏共同为您挑选的礼物,以感谢您平日对我们的教导和包容。”难得的,将其生的语气无比诚挚,“孩儿平日多有惹娘亲生气,孩儿日后一定改正,希望在娘亲和父亲的教导下,变得像父亲一样强大,能支撑起整个将家的未来。”
三姨太转首看了一眼将老爷,但是将老爷的目光一直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仿佛并没在意将其生说了些什么。三姨太不禁轻叹一声,“其儿,对娘亲而言,看着你一步一步的成长,慢慢地变得懂事,能替你父亲分忧解难,就是你给为娘、给将家最好的礼物。”三姨太有些不甘地提高了音量,只是将老爷并没有从自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
将其生眼见父亲陷入沉思,他仿佛对剩下的礼物也失去了之前的热情,只是草草地把礼物送到各个姨娘手中,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完事了。
当将其生和托着已经派发一空的托盘的白氏回到庭院中央时,将其生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整个庭院后落在将柏笙的身上。
“二弟,不知你今年为长辈们准备了什么礼物呢?往年你不需要准备,只是今年你已成亲,要是不准备礼物的话可就失了礼数。哎,也怪大哥平日忙于家族事务没时间提醒你。”将其生一脸的自责,可是任谁都看得出这种装出来的自责里有多少的幸灾乐祸。
将其生别的不行,但是这种小聪明倒是得到他娘亲的全部真传。他暗地里让人打探过将柏笙这几天是否有外出购买过贵重礼物,但是手下回复说不曾见将柏笙和罗兰出入过首饰店,也不曾在其他地方购买过任何贵重物品。在他看来,肯定是将柏笙根本就没有准备任何的礼物。所以一开始他才急着给将老爷敬献礼物,最后又不怀好意的“提醒”将柏笙。
将柏笙看着一脸自得的将其生,淡然道:“有劳大哥费心了,小弟夫妇二人也给各位长辈准备了礼物,虽然不及大哥的贵重,但也是一片心意,还望各位长辈不要嫌弃。”将柏笙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划过。“罗兰此时应该在取礼物回来的路上,还请各位长辈稍等片刻。”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但皎洁的月光还是将整个夜晚照得如水般清亮。罗兰小心翼翼的端着今天下午自己和将柏笙一起制作完成的冰皮月饼,因为是刚从冰窖里取出来,月饼晶莹的表皮冒着丝丝凉气,混合着南瓜馅特别的香甜气息,不禁让她悄悄地吞咽了几口口水。
待罗兰端着月饼出现在庭院,将柏笙有些紧张地望着各位长辈。这是他第一次和罗兰联手合作,瞒着众人而制作的一个新鲜玩意。虽说礼轻情意重,但是在人情世故这方面,他人心意确实不好揣测。将柏笙实在没有把握,在场的每一个人会喜欢这样一个小点心。
将柏笙见罗兰出现,与她对视了一眼,在得到罗兰的一个肯定的眼神示意后清了清嗓子说道:“父亲,母亲以及各位姨娘,这是柏笙和兰儿这几日亲自研制的一种新的点心,名叫‘月饼’。请各位长辈品尝。”
“哦?月饼?月饼为何物?”将老爷似乎对月饼很感兴趣,一脸的兴致盎然。
“关于月饼的由来,还是让兰儿为大家讲讲吧。”将柏笙笑着回答。
“哈哈,原来又是兰丫头这个鬼精灵的主意,想来是非常有趣的。兰丫头,快跟我们讲讲吧。”将老爷兴致被调了起来,在如此皎洁的月光之下,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听故事,也未尝不是一件赏心悦目之事。
罗兰不慌不忙地将月饼一一分发到将老爷和其他人手中,“父亲,母亲,各位姨娘们,你们大可以一边品尝这月饼的味道,一边听我细细道来。”
于是,罗兰退至将柏笙的身侧,将之前编给将柏笙听的那个美丽姑娘和小时候的罗兰之间的故事,再次复述出来。
大概是这清寂朦胧的月色渲染了一种清冷的气氛,竟生生将这故事衬托得越发感人,听得将老爷一阵唏嘘感慨,各姨娘们也都陷入了沉思。更有甚者,感情细腻如将夫人、七姨娘,竟泪眼婆娑。
自从嫁进将家,又有何时是与娘家人共同度过?更多的时候,唯有遥望天上的明月,以此来寄托对家人和家乡的思念。
“是啊,出门在外的游子每每到了这传统佳节,总是特别的思念家乡。若能有这样一件家乡美食,亦能以此慰藉心中的愁绪。”将老爷感慨道。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罗兰款款走出,从托盘中拿起一枚月饼,递与将柏笙,“无论是远在他乡的游子,还是分隔两地的恋人,每当明月高悬于苍穹,这种思念便如这明月洒下的光辉,照亮心底每一个角落。”
念完这一段,罗兰鸡皮疙瘩掉落一地。穿越之前,自己并非文艺女青年啊,怎的在这个地方竟生出这样的感慨?
说着说着,罗兰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也开始想念那个再也回不去的世界。声音不禁开始变得悲凉、哽咽。
将柏笙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罗兰,发现她的神色不同于往常的明媚。心里寻思着罗兰大概是想念自己的娘亲和父亲了。于是,他伸手捉住罗兰有些冰凉的小手,用力地握了握。
罗兰感受着将柏笙充满爱意和温暖的关怀,心里一阵暖流涌过。穿越而来既成事实,她心知无法再回去,好在这里有将柏笙这样的人如此厚待她,深爱她,便也放开了心怀,给将柏笙一个放心的眼神,用力地回握住将柏笙温暖的大手,表示自己还好。
那一刻,罗兰感觉到自己和将柏笙的心,从未如此贴近过。
“老爷,这月饼实在太好吃了!冰冰凉凉的,又香又甜,奴家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糕点。”就在众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情绪之中时,六姨娘脆生生的惊呼打破了此时的宁静。
于是,众人立即收拾起自己的回忆,将目光齐齐关注到月饼这件事情上来。
刚才光顾着听罗兰讲述“月饼”的故事,而后又随她一起陷入了思念之中,大家都忘记了这月饼吃在口中对味觉带来的震撼。听到六姨娘这样一说,大家又纷纷夸赞了一番月饼味道的鲜美。
此时,心中最美的应该就是将夫人了。
“兰丫头,你这月饼是怎么做出来的?快与为娘说说。”将夫人语气里掩饰不住地喜悦和骄傲。那神色明显是做给三姨娘看的。
三姨娘内心窝火,却又发作不得,只能鼻子轻哼一声,撇过脸去不看将夫人的得意神色,眼不见心不烦。
“这月饼做起来其实也是非常的简单。只因之前我并未尝试,所以这几日与柏笙一齐研究,制作,很是费了些功夫,才终于将这月饼做出来。”罗兰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将柏笙,这几日确实是费了些时间和心血的,倒辛苦了将柏笙一直陪着自己。
“是啊,我和兰儿原本还担心,我们这第一次尝试的月饼会不合大家的口味。”将柏笙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哪里的话,我看这月饼好吃得很。”四姨娘难得夸赞一个糕点好吃,在她眼里,唯有茶才是最爱。
“四姨娘喜欢就好。”将柏笙对四姨娘也喜欢月饼感到十分惊奇。这么多年来,真没见过四姨娘喜欢吃糕点。
“谢谢四姨娘的谬赞。兰儿以为,这月饼若是配了四姨娘用露水煮的茶,定然会更加可口。”
“嗯,老夫也是这样觉得。兰芷,你现在就去泡一壶茶让我们品尝品尝。”将老爷吩咐道。
得了将老爷的吩咐,四姨娘有些受宠若惊地起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