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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的车是一辆能容纳多人的面包车,有些旧,里面充斥着难闻的油味和一股子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味道,总之闻了就令人很不舒服。
柳河平日晕车不严重,不过这一次,她恐怕会晕了。不光是她,对于养尊处优的安重森来说,坐这样的车也是一种考验。
柳河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带着手表的胳膊搭在窗户上,森绿的幽光正好对着车外。
“安安,天冷,把车子摇上吧。”安重森坐在副驾驶上,殷殷嘱咐道。
“我晕车”,柳河皱着眉头,不耐地说道。
安重森也有些不适,所以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车子发动,并没有走宽敞的大路,专门捡狭窄坑洼的泥土小路走。透过车窗向外看,看到的也只是暗黑的夜和隐匿在暗黑的夜中的一丛一丛树影。
车子晃晃悠悠。车里的人也便跟着晃悠,不多一会儿,柳河便难受的呕起来。
助理早有准备,在柳河呕之前就递给了章静怡一个塑料袋。章静怡也不嫌脏,双手帮柳河撑着塑料袋。
柳河吐过一回。感觉好了很多。对章静怡扯出一个抱歉的笑容,章静怡也回以一笑。
柳河转过头,面朝着车窗外,眼神越来越凝重。
省城到d市的路途可不近,若是这么一路穿山越岭的走过去,她的身体肯定受不了。
“重森先生。这一路要走多久,我恐怕坚持不住,你直接把我放下车吧。”想到这里,柳河便任性地说道。
安重森还没开口说话,助理便代为回道。“柳小姐,您再坚持坚持,再走不远,我们就换车,走大路,到时候您就不会再晕车了。”
“还有人接应?”柳河惊疑地问道。
这回没有人回答她,她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中途还要换车。这是不是一个机会呢?
车辆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行了足有三个多小时,零点过后不多一会儿,车子便突然停了下来。
车灯照亮的地方。依然十分荒凉,根本没看到其他车的影子。
“柳小姐您慢一点儿”,助理先下了车,伸手要扶柳河。
柳河躲开他的手,不高兴地问道:“哪有人来接我们?你刚才全都是骗我的!”
“柳小姐,前面这段路不好走。车上不来,您坚持坚持。走一段路就到了。”助理好脾气地解释道。
走一段路……
柳河心下一动,面上依然不情愿。心里却有了别的打算。
路确实很难走,很陡的一个上坡,路面坑洼且狭窄,别说是面包车,就是山地越野,也不一定能上来。
助理拿着手电走在最前面,章静怡扶着柳河走在中间,安重森垫后。
走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爬上陡坡,接下来便是长长的一段下坡路。
柳河实在疲倦,便提议道:“歇一会儿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安重森也已经气喘吁吁,便答应了柳河的请求。
几个人就随意地坐在路边,不说话,周围除了风吹树枝发出的沙沙声,便没了别的声响。
“我想去方便一下”,歇了一会儿,柳河缓过一些,对安重森说道。
生理问题,不管在什么时候该解决都要解决,安重森也不能阻止。
“让静怡陪你一起去,不要走太远,有事就叫一声。”安重森嘱咐道,然后把手电筒递给了章静怡。
柳河轻轻应了一声,拉着章静怡就往树丛里钻。
枯叶掉落在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走在上面,难免发出声响。
“柳河,就在这里吧,往里走不安全”,章静怡突然拉住柳河的胳膊,怯怯地说道。
柳河伸手夺过章静怡的手里的手电筒,对她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再往里走两步,你在旁边,我不好意思。”
章静怡抓住柳河的胳膊不松手,“不行,这样不行。”
“那这样吧,我不往里面走,你背对着我。”柳河退了一步。
章静怡松了一口气,就按柳河说的,背过身去。
柳河是真的想方便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尴尬,解了裤子蹲在地上。
与此同时,她握紧手电筒,对着天空,用另外一只手遮住光源,如此几次,像是在玩耍。
手电筒的发射出去的光,可要比电子表发出的光传播的更远,求救的效果当然也更好。
她在赌,赌章静怡忘记当年彭煜城教给他们的野外求救办法。若是章静怡没有忘记,那她就赌之前多番帮助章静怡,此时章静怡能放她一码,假装不懂。
早之前,若不是想着章静怡兴许关键的时候还有用处,柳河哪有心情一次又一次的帮她。在别人绝望的时候伸把手,那人也会格外的感激吧。
从始至终,章静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柳河提着裤子艰难地站起来,把手电递还给章静怡。
往回走的时候,章静怡突然开口对柳河道:“柳河,跟着重森先生出国也没有什么不好,你别想那么多了,没有用的。”
她是想说,挣扎求救没有用吗?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柳河的小心思。不过,她不戳破柳河,不是因为要还她人情,而是因为她认为柳河这样做——没有用。
柳河不说话,有没有用,也只有做过才知道,她很感激章静怡,至少,她没有阻拦她,她猜想,一会儿回到安重森身边,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果然,回去之后,章静怡也保持了沉默。
他们又歇了一会儿,便再次出发。
磕磕绊绊地走了有半个多小时,终于影影绰绰地看到前方有两辆车子停在那里。
走近了,前头的车子里走下来一个中年女人,身材不多好,偏偏还要穿修身的旗袍,腰腹间的赘肉,全都凸显了出来。
柳河惊讶地看着这个女人,转眼想到了什么,身子往章静怡身后躲了躲。
“不要让那个女人看到我!”柳河紧张地悄声说道。
章静怡不明所以,没有把柳河从伸手拉出来,却也没有刻意地帮柳河隐藏。
章静怡身量很高,可偏偏太瘦,哪里能遮挡住柳河的身形。
“聂二夫人怎么亲自过来了?”安重森大步迎前,主动和女人握手。
这个中年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聂绍辉的二婶,还曾经在疗养院里与柳河有过一面之缘。
“重森先生这一走,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也兴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我当然要来送一送。”聂二婶笑意盈盈地说道,一点儿也没有深夜助通缉要犯逃跑的紧张感。
“聂二夫人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等我回到m国,马上把钱转给聂二夫人。”安重森松开聂二婶的手,含笑说道。
原来两个人之间存在金钱交易!
也是,聂二叔升职无望,因为聂父被查的事情,仕途也受到了影响。人的贪婪之心就是一个无底洞,聂二叔和聂二婶怎么甘心就在那个高不高、低不低,一点前途都没有的位置上混到退休呢,如果有机会,他们当然还想着捞到更多。而显然,帮助安重森,他们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
“重森先生办事我当然放心,我只是听说,重森先生还要带一个人走。你也知道,现在外面查的严,我托了不少门路才帮重森先生想到办法,这突然不声不响的多出一个人来,我也不好交代不是。”聂二婶的目光在几个人的身上打转,最后终于落到章静怡身上,准确的说,是落到章静怡身后的柳河身上。
柳河紧张的不行,聂二婶那天在疗养院见到她时的样子让她心生狐疑,回去问了彭煜城才知道,聂二婶已经知道有她的存在,只是一直没见过罢了。
当时在疗养院见面,话虽然都没有明说,但是以聂二婶细致的心思,应该能猜出她就是聂家当年丢失的那个孩子!
万一,不对,聂二婶看到她,肯定会揭穿她!这个时候被聂二婶揭穿,安重森怎么可能会绕过她。
不过几息之间,柳河已经急出了一脑门的汗,抓着章静怡的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候,旁边的林子里传出细微的沙沙的声响,柳河下意识朝那面侧了侧头。
枯草丛里,静静地躺着一把瓷柄钢头的勺子。
是她的勺子,什么时候掉的?
不对,那把勺子就算是掉了,也不该出现在那里!她刚才,根本没去过那片枯草边。
那里,有人!
☆、第251章 安安,辛苦你了
柳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隐隐猜到隐匿在暗处的人,就算不是彭煜城,也是彭煜城的人。
她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不过,只要一想到身边就潜伏着能够救她的人,她的一颗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是我的女儿,”安重森开口对聂二婶解释道:“就凭咱们之间的交情,我带着亲生女儿走,应该没有问题吧。”
聂二婶的表情一滞,显然,她没想到安重森要带走的人是他的女儿,事实上,她根本没听说过安重森还有个女儿。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镇定,“既然是重森先生的爱女,那当然没有问题。时间不早,重森先生请吧。”
她亲手为安重森打开车门,请安重森上车。
车只有四个座位,其中一个还要留给知道具体路线的司机,剩下的三个座位要坐下四个人,肯定有些挤。
所以,安重森并没有着急上车,而是安排道:“安安,你坐副驾,我们三个在后面挤一挤。”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柳河身上,她心知躲不过去,必然要走出来面对聂二婶了。
不过此时,她也不想躲了,黑暗的夜,隐匿在树林草丛里的狼,最喜欢的,恐怕就是别人的恐惧和慌乱了吧。
她从章静怡的身后走出来,微仰着头,一张脸完全暴露在聂二婶的视线里。
“是你!”聂二婶惊呼一声,转头看向安重森,“她怎么可能是你的女儿,她是聂家二十多年前丢失的孩子。我百分之一百确定,她是聂家的孩子!”
众人都惊讶的看着柳河,想不明白她怎么一下子从安重森的女儿变成了聂家的孩子了。
安重森更是,他定定的看着柳河,似乎是在权衡聂二婶此话的可信度。
在这件事情上。聂二婶绝对没有理由欺骗他。所以,柳河很可能,真的不是他的女儿。
“你给我说清……”安重森单手探入腰后,要去拔枪,只他的枪还没拔出来,话还没有说完。忽然一声枪响,惊骇了所有人。
柳河已然想到有这种可能,所以枪声一响,她便急急朝旁边的树丛跑去。
只她光顾着蒙头跑,忘了看脚下。她一脚绊到一块儿大石头上,脚趾头好像被生生的折断般的疼。
“啊……”向前跌去的一瞬间,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可是,有什么用?如果跌倒,她八个月的硕大的肚子,肯定要收到严重的挤压啊。
柳河几乎是万念俱灰,她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啊……
可是。除了脚上,其他的地方并没有疼痛袭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她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因为她的脸被紧紧地按在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里。
此时,她的鼻尖充满了熟悉又怀念的味道,她贪婪地吸了一大口,明明是这样危急的时候,她的嘴角却噙上了笑意。
耳边依然有枪声。可是她却觉得分外安心。
她缓缓闭上眼睛,任由这个男人抱着她隐匿到安全的地方。
过了有两三分钟。女人的惊叫和震耳的枪声才停下来。
而从始至终,男人始终没有松开她。一直把她紧紧的护在怀里,好像生怕她消失不见似的。而外面的一起,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老大,安全了。”正这时候,外面传来了申信的声音。
“安安,还好吧?”头顶上,男人粗噶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轻轻地点点头,微仰着头,只能够看到男人吐着油彩的下巴。
男人垂头,视线和她的交织在一起。然后,吻上她的唇。
那么思念,那么恐惧,那么难熬……
他的安安,终于平安了。
这个吻很短暂,浅尝辄止。
“安安,我们出去,我这就带你回家。”彭煜城在她耳边低声喃喃。
柳河点头,继而,她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彭煜城,我,我刚才吐了。”
而且,吐完之后没漱口……
彭煜城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不嫌弃你。”
说完之后,揽着柳河水桶似的腰从隐蔽处走出来。
此时,外面已经被几盏应急灯照的通明,两辆车的司机和助理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他们的身下,是不断扩散开来的鲜红。
彭煜城想挡住她的眼睛,柳河却对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不是第一次见血,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她的目光从倒在血泊中的几个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到抱头蹲在地上的安重森、章静怡和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