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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吧。〃裴澈见她脸色微微发白,绕到她前面蹲下,〃我背你。〃
〃这……〃若映竹望了一眼还有一段距离的山顶,有点犹豫,〃不好吧,你应该也走得很累了,而且还有那么远的路,你又背着我,会……〃
下一刻却落到了男人温暖的背上,若映竹刚想挣扎,却听到他低低的声音,〃老婆,关于我体力好不好的问题,我们晚上回去再慢慢讨论。〃
若映竹的脸又因为这个男人赤果果调戏的话不争气地红了,伸手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拧了几下,才解气地趴在他背上,任他背着自己上山。
教室是用木板拼凑起来的,全校只有校长和副校长两个老师,他们身兼数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乎算得上是全能,孩子们正在上课,朗朗的读书声,在清新的空气里飘出好远好远……
若映竹注意到那些专业的摄影人员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何晴手里拿了一叠资料也不知道在跟裴澈说着什么,两位董事看着眼前破败荒凉的情景,疲累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课间休息时间,教室里的孩子们似乎比较不怕生,从破烂的窗户中伸出小小的脑袋,张着大大的黑眼睛,看着教室外的一群陌生人。
若映竹和老师打了声招呼,慢慢走进教室,从包里抓出一把奶糖递了出去,微微笑看着这一帮孩子。
许久之后,才有几个稍微比较大的女孩子走前来,伸出黑乎乎的小手,从若映竹手里把糖果接了过去,不一会儿,糖就分完了。
小孩子一开始还是比较拘谨的,可是吃完糖果后有几个竟然主动来到若映竹身旁,小脸脏脏的,嘴角的笑容却是极其诚挚,〃姐姐,糖糖很好吃,〃小手指了指门外的人,〃老师说要过来跟你说谢谢。〃
若映竹弯下‘身,轻轻摸了摸他们的头,温柔笑了笑,〃不用客气。〃
下一节课是音乐课,推脱不过校长的热情,若映竹慢慢走上讲台,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音乐软件,开始教孩子们唱起歌来。
电脑对这些孩子们来说非常稀奇,他们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小手不停地摸着白色电脑上缺了一个口的苹果。
那个苹果,被上帝咬了一口,却成就了一段人间的传奇,而这些孩子们,是被上帝遗忘在角落的一朵小花,虽然阳光没有直接照到他们身上,但是他们心里,已经深深感受到了它轻柔的爱抚。
欢快的歌声飘荡在炙热活泼的空气中:推开窗看天边白色的鸟……我们都是好孩子,最最善良的孩子……
站在教室门口的男人,看着那个被一张张幸福笑颜围着的女子,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眸光不可思议地柔和起来。
64 坦白身世
教室的屋顶是用茅草铺成的;很破,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进来,打在孩子们稚嫩的小脑袋上,绕了圈圈柔和的光芒。
然而,他们此刻的笑容却如夏花般绚烂;坐在若映竹旁边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子;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唱得尤为起劲……只是缺了几颗门牙;发音不是很准。
饶是这些上得起学的孩子,其实家里也很穷;小小年纪就成了家中的小顶梁柱;别人盖房子的时候;他们就去帮忙搬石头;赚些微薄的钱来补贴家用……可是那些大石头对小小的他们而言实在太重,那个男孩子的门牙,就是不小心磕在石头上碰掉的。
孩子们的衣服和鞋子很破很旧,他们每天天未亮就起床,走很久的路,爬很高的山才能到学校,中午只吃从家里带来的干粮,放学回家,左手拉着右手,男孩子拉着女孩子,唱着勇敢的歌经过一条底下流水湍急的老旧独木桥……
音乐课结束后,下一节的上课铃响了,若映竹还被一群孩子们围着,回答他们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比如外面的月亮有这里的大吗?听说外面的孩子每天上学,老师都会帮他们剥巧克力吃……
在这些天真孩子的心里,他们用一个〃外面〃就概括了那个遥远而辉煌文明的世界,有向往,更多的,是迷茫。
他们生在这里,死在这里,活的过程中,孕育出一个个希望,然而,对于山的那一边,却只能世代仰望,他们不知道这是一个悲剧,他们把它叫做……宿命。
若映竹从教室里走了出来,慢慢向高大茂盛的香樟树下那个清俊的身影走近,然后在他旁边坐下。
〃课上完了?〃裴澈看了她一眼,笑得眉眼柔和,几缕碎发闪着树隙的阳光,整个人看起来清和了几分。
〃嗯。〃若映竹轻笑了出来,众人都在忙着自己手上的事,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干脆靠在他肩上,把全身的大部分重量交给他,戳着手指如数家珍,〃他们的笑容很纯净,他们唱的歌很好听,这些孩子都很可*。〃说着说着,声音似乎染上了莫名的情绪,〃只是,他们原本应该比这样更好的……〃
裴澈的心也受到了触动,搭在她肩上的手渐渐收紧,低沉的声音带着某种笃定,〃嗯,他们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副校长是一个中年妇女,年纪大概四十多岁,额上有着深深的皱纹,或许是操碎了心的缘故,鬓发早已微白,犹豫地看着树下的两人,笑容似乎有点不自然,〃裴先生,你们好,〃她指了指不远处摄影的几个人,〃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们给孩子们拍张照?〃
若映竹回过头,看见孩子们一脸期待地从破旧的窗户里探出小脑袋,迅速代替裴澈作了回答,〃当然可以!〃
最兴奋的无疑是一群孩子们,他们像快乐的小鸟一样吱吱喳喳,许久才安静下来,对着那个他们同样陌生的摄像头,定格了他们生命中最纯真最美好的一瞬间。
拍完了照,孩子们却不肯继续回教室上课了,校长想了一个折中的方法,把后天的手工制作课提前上了,做些小礼物当作答谢,这个决定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欢欣的,小小的教室又成了一片快乐的海洋……
半个小时后,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孩子们送的小礼物,脸上的表情虽然不一,但却有着一种感慨颇深的共觉。
若映竹收到了许多小卡片,上面有他们歪歪斜斜的字迹,都是满满的祝福语,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手工折纸也很简单,却是一片诚挚的心意,每一份小小的礼物,她都很喜欢。
不知道是哪个妙笔生花的孩子,竟然画了一幅庄董事和贾董事相对聊天的画面,线条简约,却别出心裁地勾画出了重点,格外栩栩如生。
从孩子们小小的手中接过那幅画像的时候,两位董事的脸上不约而同有着一种类似感动的神情,他们澄澈分明的眼睛里,是生的希望、恳切,还有许多他们此刻无法读懂的情绪。
两位从来不轻易与人亲近的董事,竟然微微颤抖着握紧了孩子们的小手,连声说着感谢。
此情此景,若映竹和裴澈对视一笑,她隐隐觉得,站在孩子们中间笑得一脸和色的两位董事,凸起的大肚子和泛油光的脑门看起来也似乎有点可*了。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藏在山间的太阳已经是柔和的一团橘红色,半边的天空早已被落日余晖染红,两人拉着手开始往不远处一座小山坡走。
淡淡的云层,突然变得无比绚烂多彩,余光柔和,连青翠的树梢都悄悄染上了羞红的颜色。林中倦怠的飞鸟,此刻正是返巢时,成双成对,比翼齐飞,瞬间便消失在林间深处,只有愉悦的啾鸣声,还久久回荡在这一个美丽的黄昏中……
〃好美啊!〃若映竹挣开男人的手跑向前去,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裴澈双手滑入兜里,柔柔的光把他的脸映得更为俊美,深邃幽沉的目光似乎含了慵懒的笑意,静静看着前方披了一层红色的白衣女子,温柔的眼底分明带上了某种不自觉的情愫。
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裴澈从背后轻轻抱住那个沉浸在落日暇思中的女孩子,柔和了线条的下巴抵在她香软的肩上,吻了一缕发香,一脸惬意地慢慢闭上了眼睛。
时光似乎知情重,流得慢了些,仿佛,这个世间,只是他们此刻天荒地老的相拥。
月光淡淡地从浅薄的云里浮上来,遥远的天边,只镶嵌了一颗冷冷的星,两人背对着背坐在一堆茅草边,听着彼此胸腔的跳动,感受着彼此的体温,若映竹想起那些可*而天真的孩子,童年的记忆恍若流水般在心间流过,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却很淡很淡,〃澈,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母亲?〃
她突然开口提起这些,倒是让裴澈微微一怔,点点头,〃有。〃脑中自然浮现墓碑上那一张淡然自若的脸孔,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神色也凝重了起来。
〃那,我跟你说说我的父亲吧。〃若映竹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很轻,像脆弱的游丝般散在寒风里,却让男人浑身一震,隐隐觉得她似乎要跟自己说什么了,〃在我很小的时候,他就不要我了,听外婆说,他是因为受不了我妈妈太过清高,又太过沉迷自己的事业,那个时候似乎刚好有另外一个女人出现,据说她家里很有钱,能满足他想要的一切……〃
〃我妈妈出生书香世家,受外公外婆耳濡目染,淡泊名利,而她*上的那个男人,半生为名利奔波,他们只能注定越走越远……〃
听到这里,裴澈转过身,轻轻环住她微颤的肩,若映竹也乖顺地抱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前柔软的布料上,似乎又有了开口的勇气,〃后来他们就离婚了,可是讽刺的是,那份离婚协议却是另一个女人拿给我妈妈签的,听说她很阔绰地给我妈妈甩了一张数额很大的支票……〃
〃那个女人,就是那个男人现在的妻子,安雅如。〃
裴澈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被纠紧,心底深处蔓延开阵阵疼痛,若映竹先前平静无波的声音已经难掩激动,〃我妈妈从小就是个那么高傲的人,而且为了那个男人,她的心早已脆弱不堪,何况又是……她怎么受得了这种侮辱……〃
停了好一会儿,若映竹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后来妈妈就精神错乱了,连连对外公外婆发脾气,砸东西,再后来的一个雨夜,她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冒着大雨闯了出去……在镇口的公路上,出了车祸,外公外婆带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她头骨碎裂,快不行了,让我们抓紧时间进去和她见最后一面,外婆一听到这个就晕倒了,我留下来照顾她……所以,外公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见的唯一也是最后一个人……〃
她平静的声音,听在裴澈耳里,却宛若刀割般疼,他的手贴上她的脸颊,却如想象中触到一阵冰凉的液体,心下又一紧,却听到怀里执拗的小女人又说,〃可是,那个时候我很勇敢、没有哭……〃
裴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小女人有多坚强,可是他听外婆说,听闻母亲去世的消息,她的确一滴眼泪都没掉,可是送葬那天,她却双眼通红地出现,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抱着黑色而冰冷的墓碑哭得撕心裂肺,怎么拉都不肯走……
先是父亲的无言抛弃,后来又是母亲离世,再后来,受不了这个打击的外公重病了一场,不久后也去世了,家庭分崩离析,阴霾和悲伤紧紧环绕,相依为命的祖孙俩守着悲凉而无眠的长夜,那个小小的孩子,从那个时候起,就深深感受到了生命的严寒,从此封闭了自己的心,好几个月没有跟别人说过一句话。
裴澈把怀里的人拥得更紧了些,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记得上一次她在他面前流泪,他许诺她一生的*情,可是这一次,他要给她什么呢?他的全世界吗?可是,她已经是他的全世界了啊!
〃澈,你知道吗?〃若映竹抬起头,清冷的月光下,脸颊依然有着淡淡的泪痕,〃真正让我难过的,是我母亲的一句话,她说,我是她生命中最大的错误。〃
即使这一生,她遇到了错误的人,有了一段错误的婚姻,但是,她不应该这样否定她的啊。虽然知道那个时候她早已神志不清,可正是因为这样无心的话,无形中却伤人最深。
从此若映竹深谙世事,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淡薄冷漠,原本以为自己就这样度过微凉的余生,却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出现,给了她太多太多原本只能奢望的东西。
〃好了,不要哭了。〃裴澈柔声道,轻柔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说出的话更加煽情,〃你现在有我了,不是吗?〃
这些话埋在心里太久太深,说出来后竟然觉得莫名轻松,若映竹重重点点头笑了笑,脸在他胸前蹭了蹭,感觉到温暖把自己环绕,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原来,有些生命的疼痛不需要自己一个人背,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愿意给她一个可停靠一世的肩膀。
深蓝色的苍穹仿佛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