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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门再次被打开,天已经有些泛亮,东边的天色被一抹红霞染成了火一样的颜色。
西厂统领走过去低声询问后,走到北棠妖面前躬身道:“殿下,钦天监江大人之子江虎儿求见。”
鱼儿紧闭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一定是爹爹收到消息了,一定是。
“请。”
没多久,身高一丈九的江虎儿就冲了进来,瞧见正被穿着琵琶骨的鱼儿一下就红了眼,一下子就扑了上去。
“滚开!你们在做什么?”
太监们没有立即还手,只是安静的等待着北棠妖的吩咐。
“鱼儿,鱼儿怎么样?是哥哥。。哥哥来救你了。。”江虎儿的声音有些哽咽,看着满身血痕的江鱼儿颤抖不已。
有力的手臂使劲扯动捆住鱼儿的铁链,整个刑架都开始晃动,只可惜,西厂的东西可不是都是精铁打造,可不是随随便便的边角废料。
准备了一路的措辞和神态,终究是在见到自己妹妹这一刻,化为虚无。
“哥哥。。”鱼儿睁开眼。
江虎儿这个体态威猛的男人一瞬间就红了眼圈:“鱼儿,别怕,哥哥来救你了。。”
鱼儿用力的点着头,勉强扯出一丝难看的笑意。
过了半晌,江虎儿回过神来,稳住心神,恭敬的跪在北棠妖面前:“求九殿下放过家妹一命,鱼儿年少无知,还请九殿下大人大量,饶她一次。”
“若是本宫说不,你要如何?”好听的声音却带着说不尽的残忍。
江虎儿身躯一震,目光悲切;一头重重磕在地上:“九殿下!我江虎儿愿为你做牛做马,只要能饶过鱼儿一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肯做!”
北棠妖不再看他,抬眸看向西厂统领:“继续。”
“是。”
太监手中力气一大,整个铁钩已经扣在了鱼儿的锁骨上,一声沙哑的叫声传来:“哥哥。。哥。。。救我。。。”
江虎儿红了眼,却没有被冲动冲昏头脑:“住手!”
太监的动作微微一顿,只听江虎儿继续道:“九殿下做这一切只怕是为了挽妃娘娘,若是今日鱼儿出了半点岔子,想必我江府中人会不惜以身犯险,改了挽妃娘娘的命盘!”
整间地牢一瞬间就静了下来,危险的气息从面前这个高贵的不染纤尘的男人身上一点点扩散开来,充斥到每一个角落。
江虎儿虽然也感到恐惧,却深知挽妃是他致命的弱点,当即底气更足了一些:“末将深知宫中戒备森严,挽妃娘娘身边必定高手如云,末将也知自己力量微薄,无法不能伤及挽妃娘娘分毫,可是殿下不要忘了,家父并非常人,我江家世代能人无数,想要改变一个人的命格虽为难事,却并非做不到,如果家妹出事,末将以血立誓,定要挽妃娘娘命丧黄泉!”
江虎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一番话的,只知道说完的时候,周身的血液仿佛都僵住了,肌肤能清楚的感受到血管里拔凉的血液,恐惧深入每一个毛孔,蔓延至自己的四肢百骸,冷汗顺着脖子就那么淌了下来。
北棠妖坐起了身子,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眸色很淡很淡,有一种刻入骨髓的凉薄,红唇微勾:“给江姑娘松绑。”
西厂统领扫过地上的江虎儿,应声给江鱼儿松开了铁链。
因着没人搀扶,少了铁链桎梏的鱼儿一瞬间摔落在地,贴着冰凉的地面,身上的痛瞬间被放大了百倍。
手中的银针也因着这剧烈的撞击,再次深深没入指尖。
鱼儿微张着嘴,噙着泪水,将一只手指里的银针拔了出来,银白色的细针上被血迹染红了一寸多长,鱼儿看着银针上的血迹,泪水再次不控制的落了下来。
好疼,真的好疼。。。疼的她的灵魂都在颤抖。
“多谢九殿下大恩大德。”江虎儿松了口气,果然,人都是有弱点的,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九殿下又如何?看来这挽妃倒真是好大的本事。
北棠妖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蹲在鱼儿面前看着那张斑驳的小脸,浅笑道:“你有一个好哥哥。”
鱼儿哆嗦着没敢回话,此刻这个男人在她眼里就是魔鬼,北棠妖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一旁的西厂统领迅速带人将鱼儿扯了起来,不等江虎儿反应过来,鱼儿已经被拖到了十米开外的一个大凹槽。
惊恐之中,鱼儿向下看了一眼,瞳孔骤缩,整个人险些直接昏厥过去。
西厂统领冷笑一声,直接将她的身子甩了下去,鱼儿扑腾着两只扭曲的手,拼命的抓着西厂统领的手不肯松手:“不要。。不要。。。求求你。。。求求你。。。”
“哼。”
西厂统领一点点扒开她的手指,可刚扒开了这只,鱼儿却拼命的又抓住那只,整个身子悬空的吊在凹槽上面,唯有两只手始终扯着西厂统领不放。
一个不慎,西厂统领险些被她一并拽了下去,看着凹槽里的那些东西,头皮一麻,一个眼色过去。
一旁的太监再次拿来了烙铁,毫不犹豫的烙在了鱼儿的两只手上。“啊!”随着这声,是一声落地声。
江虎儿瞳孔一缩,大步冲了过去,看着凹槽里的东西,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一条条花斑蛇缠绕在鱼儿身上,张着铁钳的蝎子看不见眼睛,两只钳子却在一点点嵌食着鱼儿的皮肉。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蜈蚣和手掌大小的老鼠,在鱼儿身上穿梭而过。
江虎儿捂住嘴,险些吐了出来。
鱼儿在下面疯了一般的惊叫着,一双眼里是说不出的恐惧,两脚拼命的踢开那些蠕动的东西。
“魔鬼。。你这个魔鬼。。”
江虎儿对着北棠妖嘶吼道。
北棠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轻轻勾起嘴角道:“我一向不喜欢别人的威胁。”
江虎儿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他自幼历经坎坷,在边关更是见过尸横遍野,也知道什么叫血流成河。
可是却从没有一刻,如此恐惧,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这一辈子都将屈服在这个男人面前。
不是诚服,而是因为畏惧,这畏惧将会让他一生都不敢生出叛逆之心。
鱼儿的皮肉被一点点啃食掉,尤其那些散发着淡淡腥气的伤口更是成了这些毒物的觊觎的美食。
“啊。。。!哥哥。。哥。。救我。。”
江虎儿看着那成片成片的,让人头皮发麻的东西,看着那被撕扯的痛不欲生的妹妹,捏紧了拳头,想要跳下去。
西厂太监立即上前将他拦住,北棠妖却开口道:“让他去。”
江虎儿看了北棠妖一眼,握紧手中的刀,只听男人再次道:“上来,就可以活着出去。”
江虎儿不再犹豫,纵身跳了下去,刀光剑影在地牢的墙壁上倒映出来,美艳至极。
北棠妖只是浅浅的喝着茶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盏茶的时间后,一只血淋淋的手扒在凹槽的边缘上正费力的向上爬。
西厂统领向下扫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这江虎儿倒是真的爬了上来,还将江鱼儿背在身后,倒是个人物,再向下一点看去,却发现江虎儿的一只脚已经被啃食的只剩半只脚掌,甚至一条鲜红的花斑蛇还挂在上面。
北棠妖不为所动,似乎对于他能爬上来的结果早有所料。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江虎儿的大半个身子终于探出了凹槽,两条手臂上缺了不少皮肉,血淋淋的,是生生被扯下去的。
江虎儿一下将鱼儿甩了出来,自己一刀斩断脚上的红斑蛇和蝎子,也爬了上来,重重的喘着粗气。
鱼儿已经彻底昏迷过去,白嫩的脸蛋此刻已经面目全非,被咬的地方也开始发黑,明显下面的这些东西有毒。
“解药给他。”
北棠妖淡淡的开口。
江虎儿有些诧异,却还是接住西厂统领扔来的解药,先给鱼儿服下两颗丹药,而后自己也吞下两颗,暂时压制毒性。
拍了拍鱼儿的脸颊,唤了几声,鱼儿缓缓转醒,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庞,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看样子吓的不轻。
江虎儿低声道:“快走。”
鱼儿回过神来,一点点从地上爬起来,却始终站不起来来,看向江虎儿少了半只的脚掌,整个人如遭雷劈。
看看自己身上,虽然伤口不少,可是因为哥哥的保护,却一切安好,眼泪噙在眼眶,却没有再落下来。
周身的剧痛,在这一刻,都变得麻木起来。
就这样,在震惊中,鱼儿竟然顺利的站起身来,瞪着一双眸子,将江虎儿搀扶起来,一点点走向门外,目光落在北棠妖的背影上,蠕动着唇,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江虎儿却是对北棠妖踉跄道:“多谢九殿下不杀之恩。”
“好好活着,从今日起,挽妃若是少一根头发,本宫都会算在你们江家头上。”
幽幽的话比地牢更阴森,让所有人心头一紧。
鱼儿含住喉间的鲜血,搀扶着少了半只脚掌的江虎儿走了出去。
两人一路走出,没有人阻拦。
鱼儿咬着牙,拔下指尖的银针,甚者面目全非的手指搀着江虎儿,一步步走向江府,虞挽歌,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若非是你,我不会是这样的命运!
天色微亮,初阳洒在两人身上,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偶尔有早起的行人见着,还以为是见了鬼,吓的不轻。
留下一路血迹,当两人蹒跚着走到江府时,江府夫人直接昏了过去,江不寿瞧见自己儿子失去的脚掌,垂眸不语,满眼悲痛,强要留下一条命,又怎么会不付出代价,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代价这么快就报应在自己儿子的身上,祸福尚可避,可是天命难为啊。。。
而此刻,北棠妖依旧坐在地牢中的软椅上,神色晦暗莫测。
斩草不除根并非是他的作风,只是江府的推演之道确实不容小觑,若是真的赶尽杀绝,他不得不担心江虎儿的话,江不寿真的豁出性命去,狗急跳墙,去动挽挽的命盘,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心中恼火。
若是今日江虎儿说的是改动他的命格,他一定一举将他们都送上黄泉!
可偏生江家拿挽挽的命来威胁他,他就觉得怒不可遏!
手中的茶盏被男人捏的炸裂开来,鲜血横流,北棠妖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每当想到一个人可以左右别人的命运,他就觉得荒诞可笑,更可笑的是,他还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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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参与围猎!
艳骨欢,阴毒孽妃;155 参与围猎!
虞挽歌尚未醒来,金镯和银环便轻声走了进来,对视一眼后,轻声唤道:“主子,天大亮了。ai琥嘎璩”
好看的黛眉微微蹙起,一双黑眸缓缓睁开,侧着头,看了看投射进帐篷里的阳光,这才坐了起来。
收拾妥当后,换上一身黑裙,覆上一张面纱,便匆匆前往了校场。
今日狩猎正式开始,她并不打算入林,只要在北燕帝身边说说话,想必时间也就过去了。
虞挽歌到达校场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到了,不参加狩猎的人大多坐在桌案前,相互攀谈着,桌前一壶佳酿,几盘瓜果,糕点芬芳,倒是乐得自在逍遥焘。
准备参加狩猎的大多是些年轻气盛的男子,偶有几名老当益壮不肯服输的汉子,还穿插着几抹英姿飒爽的英气姑娘,打闹声,嬉笑声,跃跃欲试声,倒是为这春色添了几分盎然。
这些人大多身着骑装,瞪着干净利落的长靴,裤腿被掖的严严实实的,站在地上,反复调整着弓箭,测试着弓弦的松紧,脚边凌乱的散放着几只带着不同颜色标记的箭矢,时不时的拉弓搭弦向远处瞄准着。
也有一些人抬手轻摸着马儿,低声安抚,或是捧起一捧青草,送到马儿嘴边,打点好一切桫。
“挽挽来了。。”北燕帝瞧见那一抹黑色,站起身来,神色间多了一分喜意。
虞挽歌坐在了北燕帝一侧的桌案旁笑着道:“臣妾来迟了,还请陛下恕罪。”
“哎?何必说这个。。你脸色不好,莫不是没有休息好?”北燕帝关切的拍着虞挽歌的手,看着那双尽是倦意的眼睛,蹙眉道。
虞挽歌轻笑道:“许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听着山林中的豺狼虎啸,有些毛骨悚然,怕是吓破了胆子。”
皇后插嘴道:“妹妹的胆子素来是极大的,如今竟是也怕了这猛兽。”
“皇后娘娘说笑了,臣妾不过一个弱质女子,又怎么会不惧豺狼?更何况,万物本属自然,在自然面前,又有何人不会畏惧?”虞挽歌语气平淡。
“那依照挽妃妹妹的话,这狩猎岂不是有违天意,如此一来,这四国围猎岂不是要遭到天谴?”皇后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