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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挽歌轻轻颔首,没有开口。
待到宫人都退下后,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一身海蓝色的宫装,梳整了发髻。
北棠海回到寝宫换了身装束,便听见有人通报道:“武郡王,陛下和朝臣们都在议事殿,正在等您过去。”
北棠海眸子一沉,心中已经知晓是所谓何事:“知道了。”
换上一身黑袍,胸口撒下一片银河,身影挺拔,直奔议事殿而去。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北棠海屈膝,对着坐在上首的东陵老皇帝行了个大礼。
“海儿回来了,快起来快起来。。快让外公来看看。。”老皇帝有些瘦弱,气色并不是很好,看起来如同一名平凡的老人,没有什么不同。
老皇帝慈祥的看向下首身姿挺拔的北棠海,目光中流露着难以抑制的喜爱,起身走到北棠海身前,双手抚上他的双臂,上下打量着他。
北棠海上前一步,眼中涌动过一抹暖意:“外公不必挂心,外孙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啊!”
就在这时,一旁的太子发难道:“本宫当初听闻海儿你坠落悬崖,一直忧心不已,如今瞧见你安然无恙,总算是能了去一件心事。”
“多谢舅舅挂念,海儿一切安好。”北棠海垂眸道。
另一旁的阳山王开口道:“海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本王怎么听说你同那北燕老儿的女人私通,甚至为了她夜闯天牢,乃至于遭到北棠妖的追杀,一起坠落山崖。”
太子眼中划过一抹流光:“依本宫看并非如此,想来海儿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过海儿,同你一起回来的那位女子难道真的是那名动一时的挽妃娘娘?”
面对接二连三的发难,北棠海始终冷着一张脸,开口道:“我并未同挽妃私通,不过是遭人嫁祸而已,至于夜袭天牢,不过是因为遭人设计,背水一战罢了,恰巧挽妃当时也在筹谋逃出天牢,机缘巧合之下便将她救了出来。”
众臣的眉头纷纷蹙起:“这么说,武郡王您是起兵失败,一路逃到东陵来?”
北棠海冷冷的扫过开口之人,那人只觉得万仞孤山皆化作凛冽的刀芒。
北棠海不屑的收回目光,对着老皇帝开口道:“确实如此,本王未曾料到北棠妖会突然间痛下杀手,仓促之间,溃败如山。”
老皇帝脸色也不大好,想必北棠海的消息众人早就听说了,可是如今却偏生要在这大殿之上问出来,摆明是要给他一个难堪。
北棠海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这些人咄咄逼人,就是为了逼着他承认他是以逃亡者的身份前来寻求东陵庇佑,而不是当初那个手握重兵的北燕皇子。
归根结底,这些人不过是怕他这个深受宠爱的外孙,分走他们手中的权势。
众臣议论纷纷,片刻后,一人上前一步开口道:“启禀陛下,如今北燕新帝一路追杀武郡王,若是我们公然庇佑,只怕会惹来那北燕新帝的不快,只怕会让北燕同东陵结仇,对我东陵实在不利。”
“是啊陛下。。若是北燕新帝发兵前来讨要武郡王,我们该当如何啊。。。”
太子和阳山王等人沉默不语,只是冷眼旁观着众臣的声讨。
“够了!”
‘啪!’一声,老皇帝一掌拍在桌案上,脸色不善,眉宇间掀起一片波澜。
台下一片沉寂,纷纷低头,老皇帝冷声道:“我东陵怎么养了你们这样一群废物!海儿是朕的血脉,若是因为他北燕的威胁,就将朕的外孙拱手相让,苟且偷生,同废物有何不同!”
“可是陛下,武郡王虽然是您的外孙,可是他更是北燕的血脉啊。。我们东陵皇室血脉纯正,怎么可以与他国混淆。”一名大臣不甘的开口道。
“是啊,陛下,退一步讲,武郡王确实我东陵的血脉,可那挽妃娘娘该当如何?那挽妃可是北燕先帝的女人,北燕新帝更是全力抓捕于她,如今武郡王将她带到我东陵,一旦北燕新帝追究起来,我们该如何自处?只怕是会激发两国战事啊!”
“确实,武郡王毕竟是玲珑公主之子,保护武郡王微臣在所不惜,可那挽妃娘娘同我们实在没有半点联系,我们若是将她留在东陵,只会受到声讨,更是坐实了武郡王同她私通一说啊!到时若是因此而战,只怕将士们也会心有不甘啊,百姓更是会痛骂武郡王的啊。。。”
“这挽妃在北燕的名声似乎也并不好,身为北燕帝的女人,竟然同武郡王和北燕新帝都瓜葛不轻,想来怕是个放,荡的女人。”
大臣们一个个义正言辞,大抵都是拒绝接受虞挽歌的存在。
老皇帝面色也有些难看,虽然他们各藏心思,可是有些话确实是对的,对于挽妃,他们东陵实在没有任何立场,除此之外,若真是这样做了,只怕会影响海儿的声誉,大为不妙。
北棠海攥起拳头,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纵然早就知道会面对这些,可看着这些人声讨挽挽之时,心头却抑制不住的想要发怒。
宫婢为虞挽歌梳整之后,便退了下去。
虞挽歌坐在梳妆台前轻描着黛眉,没多久,便有一名太监出现在玲珑殿的外间。
“奴才吴顺,听从主子吩咐。”平淡的声音中隐藏着一抹激动。
“东陵所有朝臣的资料,越快越后。”虞挽歌没有转身,铜镜里清楚的倒映着珠帘外跪着的身影。
太监没有抬头,听着那沙哑心头悸动,恭敬的回道:“奴才这就去办。”
太监退了出去后,虞挽歌提笔在眉心画了一盏金莲,金光闪烁,如从九天之上而来。
她在马车帷幔的角落上绘制了一把猎人所特有的弯弓,弯弓之上一只精致的蛟龙盘旋,马车一路驶过东陵皇宫,相信只要居于东陵的猎人们瞧见,一定会有人寻上她来。
猎人的势力不小,短短片刻,太监就将虞挽歌要的东西送到了她的手上,虞挽歌快速的翻过,浏览而过,扫过每一张画像后,将他们一一记在心中。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虞挽歌甩手将手中一摞子厚厚的资料扔进了火盆,纸张张狂的燃烧,准瞬间化为一片灰烬,虞挽歌合上眸子,静默了片刻。
蝶舞进来的时候,正碰上虞挽歌离开,看着她的背影喊道:“你去哪?”
“议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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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有力反击!
阴毒狠妃;228 有力反击!
议事殿
就在众人争论不休的时候,门外的太监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陛下,同武郡王一道回来的那位姑娘请求觐见。ai悫鹉琻”
老皇帝微微蹙起眉头,几名大臣纷纷对视一眼:“是挽妃?”
北棠海的眉头也蹙成了一团,目光看向大门的方向。
“宣。”老皇帝将北棠海的反应收在眼底,开口道罘。
众人纷纷侧身,看向大门的方向。
光影之中,一道海蓝色的身影缓缓浮现,因为背光的缘故,女子的脸颊大多都处在阴影之中,众人都眯起眸子想要看一看让他们东陵皇子赞不绝口的倾城绝色。
待到虞挽歌完全出现在议事殿里,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飙。
有一身海蓝色的长裙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神秘宽阔的蓝色衬得女子的皮肤如雪一般白皙,狭长的凤眼里是死一般的沉寂,折射出的光彩仿若天边的银河。
眉心一朵金莲仿若九天玄女,踏着满地涌动的水波缓缓而来,白鹤为骑,彩云为裳,流云皓月为华冠,千里追星为玉履。
艳若芙蓉,灿若春晓,偏这无尽秀色之中仿佛深藏着一把屠戮百万的刀,一刀劈星斩月,一刀横扫山河,一刀揽尽天下。
众人的眼中纷纷闪过一抹惊艳,只道是怎一个妙字了得?
“参见陛下。”虞挽歌施然停在老皇帝面前,坦然面对众人的打量。
东陵老皇帝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见了自己只是微微福身的女子,不论姿容,这气度却是十分了得。
他倒是一直都想要见见,这让海儿不惜舍了江山社稷,背负上***通奸罪名也要相救的女子到底有什么不同。
“果然是天香国色。”老皇帝半晌后开口。
看着突然出现的虞挽歌,北棠海的目光中闪过一抹不赞同,依照挽挽如今的身份,出现在这里只会惹得群起攻之。
随着老皇帝的开口,众臣也纷纷回过神来。
“这不是北燕的挽妃娘娘么,怎么会屈尊于我东陵?我东陵庙小,怕是容不下挽妃娘娘这尊大佛。”一人冷笑着开口。
虞挽歌的目光落在此人身上,方脸宽鼻,有几分凶相。
“容不容得下,不是你一个小小的三品侍郎就能说的算的。虽然本宫不知道这东陵是大是小,不过你冯大人你心胸狭隘,气量如鼠本宫倒是看的清楚。”虞挽歌含笑开口,一双黑眸宛若两把冰刀,牢牢的扎在男人身上。
此言一出,男人大怒不已:“好大的胆子!这里是议事殿,岂容你一介妇道人家在此胡言乱语?”
虞挽歌轻笑道:“别说是议事殿,就是皇帝的金銮殿本宫又不是没坐过,冯大人未免有些少见多怪。”
聪明的人敏锐的发现虞挽歌对于他的官职姓氏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迟缓一些的则也想到了当年北燕帝拥着她同坐龙椅的传闻。
“哼,那是你们北燕皇帝昏庸,竟然拉着女人做龙椅,简直是胡闹!”冯大人怒声开口,言辞中带着不屑。
“冯大人这是在挑起北燕同东陵的战事么?依照冯大人的意思,似乎对我北燕先皇多有不满,言辞凿凿辱我先皇,相信若是北燕如今的陛下听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虞挽歌淡淡的开口。
男子心头一凛,这才发觉中了虞挽歌的圈套,竟然公然指责北燕的先帝,抬头看向东陵皇帝,一时间涨红了脸,有些语塞。
众人本以为男人的沉默,会让虞挽歌作罢,却不想虞挽歌上前一步继续道:“冯大人心高气傲可以理解,只是既然身为官员,就要为自己的言辞负责,我北燕先皇虽然不算千古明君,可统领被北燕之时,北燕之强盛却是前所未有,更是使得北燕的地位在四国之中高居首位,冯大人说我北燕先帝昏庸,不知何出此言?”
男子脸色由红变紫,他为官多年,何时在众人面前被一个女子逼得哑口无言,看着周遭投来的目光,男子终于忍不住怒气:“哼!好一张伶牙俐齿,龙椅乃是神圣不可侵犯之物,北燕帝允许你坐在龙椅之上,就是不成体统!”
虞挽歌眼中露出一抹冷意:“冯大人几次出言想要挑起东陵和北燕的战事,不知到底是何居心?若是真的爆发了战事,不知冯大人是否担当的起?”
男子额前青筋暴起,眼中凶光毕露,正要开口,就在这时,东陵皇帝怒声道:“够了!你是还嫌丢人丢的不够么!竟敢出言妄论旁国先皇,将北燕置于何地?来人,将他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陛下!”不少人看向东陵老皇帝,老皇帝不为所动。
而这短短的交锋,却让人清楚的明白,这位来自北燕的挽妃娘娘并非是一个可以随意拿捏的女子,一个个心中不由得少了几分之前的轻视。
可是纵然如此,这些在宦海中沉浮数年的官员,却依旧不认为一介女流能够翻起什么风浪。
看着冯大人被拖了下去,另一人开口道:“陛下,微臣依旧保留原来的看法,这挽妃娘娘并非我东陵皇室血脉,我们不能将他留在此处,将她留下只会为东陵招惹祸患。”
北棠海上前一步急于说些什么,老皇帝抬手阻止,并没有让他说下去。
虞挽歌神色不变,甚至没有一丝起伏,看向咄咄逼人的大臣开口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孙大人的祖母可是奴籍出身,若是孙大人想要论及血脉,那么依照孙大人的出身,如今应该在给人洗脚,怎么配出现在这金钻玉瓦的楼阁之中?”
虞挽歌的话惹起一阵轻笑,孙大人的脸色一瞬间就难看起来:“你终非我东陵人士,凭什么在我东陵的殿堂里指手画脚,你不要太过分!”
虞挽歌莞尔一笑:“你终是奴籍出身,凭什么在殿堂里同达官显贵共事,凭什么同世族大夫相交,又凭什么站在我面前同本宫说话!孙大人应当珍重自己,好自为之。”
“你。。你。。。”男人被气的不轻,踉跄着后退一步,手指颤抖着指着虞挽歌,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