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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中闪过一抹排斥:“少拿那个懦弱的老头子来压我,竟然说我疯病,我看他才是得了羊癫疯吧!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月月跑到万红楼去找姑娘,那万红楼的姑娘倒真是一双‘巧手’,竟然也能妙手回春!”
众人听到这不咸不淡的笑话,闷笑起来,忍不住竖起一个拇指,道一个‘牛!’字。
原来这少年不仅骂太子,竟然连自己的老子也不放过,只是说他有疯病,看着伶牙俐齿的模样又着实不像,众人一时间纷纷揣测起这帝都谁家的公子是这样一号人物。
一众小厮却苦了脸,这关于老爷去万红楼的谣言一出,他们回去少不得又要挨上一顿板子。
小厮们不敢再贸然上前,纷纷作揖道:“少爷,都是奴才不好,是奴才愚钝,少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小的一般计较。”
“哎呦,少爷我有疯病,你最好先找个大夫再来,免得本少爷一不小心又发起疯来。”
少年大大咧咧的坐在了桌子上,脚上的一双锦鸡白色玉靴也沾染上不少尘土。
小厮们纷纷苦苦哀求,那模样仿佛饱受折磨。
就在少年感到无趣时,几名跟随而至的小厮暗中对视一眼。
为首的一人拱手道:“少爷,对不住了!”
少年微蹙眉头,还未等反应过来,便从天而落一张大网,至少年头顶而落,在他如星的眸子中倒映出一朵蛛花。
少年盘踞在桌子上,正巧落入这一张大网之中,交错的网痕衬在紫衣之上,几名小厮顿时飞起,收紧绳索,其余几人一拥而上,将少年困在其中。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吸引了目光,虞挽歌微微侧头看向少年的方向,在大网之中挣扎的少年,在扭打中正巧面对着虞挽歌的方向。
四目相对,一双沉寂黝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少年的面庞。
瞧见虞挽歌的一刹那,少年瞳孔微缩,一双眸子瞪的溜圆,阳光下,折射出一片琳琅的水光。
虞挽歌虽然不懂,却也瞧见了少年眼中的激动,心中有些不解,莫非这少年同当初的她有些渊源?
再次仔细思量一番,却依旧没有丝毫头绪,便也放弃了这个想法。
少年双手紧紧的抓住大网,粉唇轻颤,看着虞挽歌的目光中满是激动。
其中一名威武的小厮上前将少年扛在肩头,少年的世界一瞬间颠倒,在颠倒着的世界中,目光灼灼盯着,一双眸子亮的让人难以忽视。
“放开我!我还有事!放开我!”少年格外激动的踢打起来,强壮的小厮一动不动!
瞧见自己的动作根本不管用,倒着的头找准壮硕小厮的背膀,亮出雪白的玉牙,狠狠咬了下去。
“啊!”的一声,小厮步子一个踉跄,手一松,少年便从他手中摔落到地上,开始挣脱起大网。
可是因为大网已被封死,不等他逃脱出来,其余几名小厮已经眼明手快的接过大网,带着少年火速离开。
另一名小厮转头对酒楼中的众人拱手道:“对不住大家了,今日诸位的酒钱就由在下请了,还望诸位海涵!”
话落,小厮向掌柜的方向扔出两个金锭子,很快离开。
酒楼里一时间再次热闹起来,虞挽歌微微蹙眉,这少年的来头显然不凡,姑且不论一身行头,身边追随的小厮几乎个个都是好手。
在南昭,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年不少,只是若是行事乖张如这般,又对郝连城深恶痛绝的早该为众人所知,可观周围百姓的反应,却也没有几人能明确道出这少年的来历。
小盛子也从人堆里坐了回来,对着虞挽歌询问道:“主子……”
虞挽歌微微颔首:“查一下他的来历。”
“奴才明白”
北棠妖的目光扫过小盛子,没再同他计较刚才的事,心思也在刚刚那少年身上,毕竟刚刚那刺目的目光他瞧得一清二楚。
几人没再继续逗留,而是回到楼上的客房做短暂的休息。
虞挽歌坐在桌边,开口道:“关于郝连城的身世可有什么头绪?你打算从哪查起?”
北棠妖沉默片刻开口道:“先从郝连城的母族查起。”
虞挽歌沉默片刻,从郝连城的母族入手也就意味着是从当年南昭帝对虞府所下的命令开始。
“如果是要追查郝连城的母族,我们先从两点入手,一点则是当年宫中为郝连城母妃诊断的御医,二来则是这一族灭门的缘由。”北棠妖开口分析道。
虞挽歌点点头,心中知道,尘封多年的历史将再一次被掀开,埋藏许久的真相也将一件一件昭然于天下。
没多久,小盛子敲门进来,低声道:“主子,奴才已经探明了今日那紫衣少年的来路。”
推门而入后,小盛子来到虞挽歌面前,神色中带着几分犹疑道:“主子,这少年乃是南昭的端靖小王爷。”
虞挽歌似乎在记忆中搜寻着这一人物,若有所思反问道:“端靖小王爷?”
北棠妖在一旁开口插话道:“端靖小王爷乃是南昭的明瑞王爷之子,明瑞王爷乃是当今南昭帝的堂弟,在朝中地位不匪。”
虞挽歌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两人所言之人,甚至想到这端靖王爷同太子郝连城的关系也是极为不错,若是有这样一个儿子,众人想必该是早有所闻,可思前想后,虞挽歌对这个少年依旧没有什么印象。
小盛子似是知道虞挽歌的疑惑,解释道:“这端靖小王爷说来也巧,此前京畿之中虽然也有他的名号,可是众人对于他的印象则是个有几分才学,略有纨绔的皇子王孙,深谙官场的逢迎手段,除了自来体弱多病以外,并未给众人留下太深的印象。”
虞挽歌同北棠妖静静的聆听着。
“可就在大约一个月前,这端靖小王爷突然病重,明瑞王爷不仅请了宫中的诸多太医,还重金悬赏,旦凡能够医治得了小王爷的人,一律加官进爵予以赏赐。”
小盛子顿了顿:“可怪就怪在这,群医纷纷束手无策,只道这小王爷已经无药可医,可就在有人宣布小王爷已经没了气息之后不过半刻中,在众人的哭声中这小王爷突然又活了过来。”
虞挽歌蹙起眉头,隐约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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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久等,万分抱歉,我有不得已,望你们理解,等待的你们最辛苦,我已归来,希望在的人还在,只要还有一个人在,无论如何,这本书我也会好好写完。
284 冯季之妹!
思忖了片刻,虞挽歌问道:“那这端靖小王爷醒来之后,身体的状况如何?多年的隐疾难道已经痊愈,至于那些所谓的名医又是如何诊断的?”
小盛子转了转眼睛,似乎是在回忆着,开口道:“这端靖小王爷醒来之后身体并未痊愈,依然虚弱,大夫诊治,只道他体内的宿疾还在,却也说不清他是为何突然就死里逃生,只将一切归咎于是他的造化。”
虞挽歌点点头,这明瑞王爷想来是十分疼爱这个儿子的,不然一个身体虚弱的孩子,断然是不会安稳长大到这般年岁的,光是那些珍稀的药材就需要不少的银子,更何况,病发时,这明瑞王爷广贴告示,为自己的遍访名医,由此可见对这个儿子疼爱至极。
因此想来,那少年醒来之后,老王爷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追究儿子到底为什么突然又活了,只怕是喜极而泣还来不及。
小盛子有些不解的开口道:“也不知是不是乐极生悲,这端靖小王爷醒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短短几日里就惹出不少祸事,且桩桩都是因为郝连城的。”
几人都蹙起了眉头,有些想不通事情的缘由,毕竟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实在是没什么理由同郝连城有深仇大恨,不顾父亲和家族的立场,几次三番给当朝太子制造麻烦。
虞挽歌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坐在桌案边,轻抿了一口。
一股暖流从胃里扩散开来,格外舒服。
小盛子也沉默了片刻,没有急着继续,瞧见自家主子眼中明暗的光芒似乎知道她在思考些什么。
不错,虞挽歌正是想到了一个可能。
既然她当日那般惨状的死去,都能够重新在北燕复活,那么会不会这个少年也会有这样的际遇。
如果他也是当年虞府中人,亦或者是同虞府有关联之人,那么同郝连城的深仇大恨自是不用说的。
想了想,虞挽歌又摇了摇头,只觉得不大可能。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在北燕重生尚且不得而知,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这世界上的人大多死了便是真的死了,她相信,没有多少人会如她一样,死后却可以在另一个人的身上继续活下去。
即便是这少年真的是当年虞府中人,可这时间未免也有些对不上。
小盛子此前言明,这少年是在一个月前才突然转了性子,可若真的是虞府当年的人同她一般借尸还魂,那么早该在将近四年前这少年就应该转了性子才对。
思前想后,虞挽歌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所在。
小盛子继续道:“奴才还探听了些趣闻,据说这明瑞王爷郁闷的不行,原本极为喜爱的儿子醒后像是换了个人不说,更是因为他支持郝连城一事,站在桌子上,对他指着鼻子骂,险些将他气的吐血,那少年舒醒后不到七日,还烧了明瑞王爷精心修剪多年的胡子,几次更是混进程明瑞王爷的书房,翻看他同郝连城来往的书信,对其计划进行破坏。”
虞挽歌接道:“所以,这明瑞王爷既是恼怒他的做法,又担心他同郝连城真的有所冲突,便将其安置在桔阳的别院里,命令小厮加以看管。”
“正如主子所言。”
虞挽歌点点头,这事情虽是蹊跷,但是单从目前所知道的这些事来看,却并不能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
几人讨论了一番,便将这件事暂且搁置一旁。
北棠妖开口道:“苍镰传来消息说,当年知晓郝连城母妃产子一事的人如今大多已经不在了,桔阳城内原本有一位妇人,据说是当年宫中退下来的乳娘,曾经养育过郝连城,可就在前几日,却也忽然暴毙。”
虞挽歌隐隐觉得,越来越多的真相将要浮出水面,同时也深深感觉到,当年这一切,一直有一只大手在背后操控着。
而随着真相的逼近,这幕后之人又开始了一次次动作,似乎想要继续将真相隐藏下去。
“小盛子,你从南昭皇宫入手,皇宫虽然在著有世界上最高广的城墙,却也圈禁着世界上最肮脏的秘密,当年的人,想必已经都被除去了七七八八,但是却不难保证,这宫中的流言蜚语之中隐藏着真相。”虞挽歌嘱咐道。
“主子放心,奴才已经着手开始准备了。”
虞挽歌放心的点点头,如今的小盛子已经不必她再多费唇舌了。
“明日我们便前往天水。”北棠妖上前揽住虞挽歌的腰身,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似乎知道她的心绪有多么复杂。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每个人心中对于真相都有一个自己的猜测,可是,也正因如此,心情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次日一早,一行人准备妥当,纷纷乔装打扮了一番。
虞挽歌也化身为一名男子,脸颊上稍作修饰,倒是多了几分沉稳的英气。
小盛子在外赶着马车,虞挽歌靠坐在车内的软榻上,闻着淡淡的熏香,心头却并不宁静。
北棠妖摸了摸她的头,开口道:“在想什么?”
虞挽歌睁开双眸,眼中带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和惆怅:“你说,这幕后之人。。。真的会是他么?”
北棠妖沉默着,将她牢牢的揽在自己的怀中,鼻息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颊,半晌后开口道:“不是他,也会有别人。”
虞挽歌垂下眸子,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头五味陈杂,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是啊,是谁又有什么分别呢?只是,若真是他所为,这一切的一切,竟然不过都是一场天大的笑话,所有的爱恨看起来竟然都是那么滑稽可笑。
而在这一场场白骨堆积的血腥之中,艰难前行的她们又显得多么愚蠢,而她那深入骨髓的恨又有什么意义?
真相不容触碰,因为往往太过揪心,就像是现实用血淋淋的大手一个巴掌将你掀翻在地之后,却在你一次次爬起来之后,毫不留情的摧毁你所有的信念和坚持。
车厢里流淌着淡淡的熏香,温暖的胸膛,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脑中不断反复倒映着昔年的一幕幕,真相呼之欲出,却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当日傍晚,马车终于缓缓停下。
虞挽歌也从昏昏欲睡中舒醒过来,掀开车帘,天水城几个大字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