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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门‘吱呀’被打开了,从门缝里探出个男娃的头来,“你们是谁?有什么事情吗?”
辛四四让李珩他们退下,自己往前走两步,笑道:“我们是过路的,现在外面时局不稳,我们想借个地住一晚,会给酬劳的。”
小男孩寻思寻思,回到:“我姐姐出门找吃的去了,还没回来,我家地方小住不开这么多人……”
看模样,颇为难。
辛四四笑了笑,“不打紧。”指指李珩他们,“他们几个,随便找个地方躺一躺就可以,只要我和她能住就行。”指指悯夙。
小男孩正要说话,忽听后面有女子的喊声,“你们是什么人!不要为难我弟弟。”说着着急的打开李珩他们,挡在小男孩的前面,死死把小男孩护在身后。
辛四四盯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张脏乱的脸,只觉得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到底是谁。疑惑道:“姑娘,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那穿着破衣褴褛的女子细细看着眼前这位穿着华贵的红衣少女,面露惊愕之色,诧然道:“四……姑娘!”
辛四四纳罕这荒乡僻壤竟还真有认得自己的人,望望悯夙,悯夙也是吃惊不小。
女子忙不迭的给辛四四开门,“四姑娘你快进来坐,你是奴婢和弟弟的救命恩人,请进来坐好,受夏牒和弟弟三拜。”
夏牒……辛四四脑中一闪而过,夏牒正是她收买的在孟萁身边伺候的丫头。想起来是谁,辛四四吩咐李珩他们在外面守着,客气又疏离的跟着夏牒进来。
夏牒领着弟弟夏槡走到辛四四面前,郑重其事的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才站起来,笑道:“奴婢带着弟弟到帝朝来求医,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沈皇后,我弟弟他好起来,还要多谢四姑娘,要不是四姑娘帮忙,他早就……”说着,又是哭了起来。
但辛四四不想和她有过多牵扯,虽然孟扶苏早就知道是她害死的孟萁,也不追究她的责任,可是她不能再把这件事抖出来。夏牒是除了悯夙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如果有可能,她真心希望这个秘密全都被夏牒烂在肚里好。
孟扶苏不追究,是因为没有人知道孟萁的死跟她有关。如果这件事一旦被人揭发出来,杀人偿命,就算孟扶苏有意袒护她也不能保全她了。夏牒的出现,就像是埋下颗火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烧的她体无完肤消失殆尽。
她有些乱,手攥在袖子里捏出许多冷汗来,“你别哭了,哭得我心慌。”转头看向悯夙,神色间有些疲累,“悯夙,扶我先去躺会儿。”
悯夙答应着,过来扶她,夏牒赶眼色连忙去收拾床铺,不好意思道:“家里什么都没有,连条像样的被子也没,四姑娘要是冷,奴婢去捡些柴火来生火。”
辛四四制止道:“不必了,我们只是暂歇,你也不要太麻烦。”又对悯夙道,“取些银两来给她。”
悯夙答应着去包袱里拿,却被夏牒阻止了,“悯夙姑娘别拿了。”尴尬笑笑,“这方圆几十里,早就没什么住户了,给我银两也买不到东西。”
悯夙望着辛四四,不知道是该拿还是不该拿。辛四四抬抬手,示意她不必拿了,问夏牒,“你住在这里多久了?”
“回四姑娘的话,已经好几个月了。本来是想去别的地方的,可惜世道乱容不得人到处走动。”
她闭闭眼,有些困了,随意答应着,“怪可怜见的。”
辛四四满面疲容,悯夙和夏牒也就没再说什么,静悄悄的守在一边。等辛四四睡熟了,悯夙才把夏牒叫到一旁,轻声嘱咐,“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姑娘要安然无恙,你就得守口如瓶。本来若是遇不到你,这事也就算了。但如今你突然又出现,不是存心让四姑娘睡不安稳吗?”
夏牒只觉得委屈至极,也不是她存心要碰上辛四四,谁知道这荒芜人烟的地方里竟能遇见?听说大梁国界百姓安居乐业,本来是打算熬过这个寒冬,等天暖了就带着夏槡往西走,去大梁过安生日子,现在可倒好!
这下她的心里像是塞满了黄连,却半句怨言也不敢说出来,弓腰塌背一番,说,“奴婢先去熬些能吃的东西。”
悯夙叫住她,“看你这里哪里有什么能吃的?马车上有些米,还有些备下的干粮和水。你去拿来煮煮吧。”
夏牒连连应是,这才出了屋门。
辛四四醒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她摸摸肚子,着实没什么胃口,心里有些不踏实,尤其是看到夏牒,心跳快的能从腔子里蹦出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虚的厉害。提不起什么精神来,心沉甸甸的。唤悯夙,“现在几时了?”
悯夙端着闷油子灯过来,“亥时了,看小姐睡得沉没敢叫起来,想着饭菜凉了,小姐醒了再重新热一热。”
她耷拉着眼皮,说:“悯夙,我害怕,方才做了个梦,梦见给孟萁下毒的事情被人知道了,我……害的扶苏他……”
她有些说不下去,头晕目眩。
悯夙拍拍她的背,“小姐别怕,世子那么精明怎么会被这些小事左右?小姐要保重自己。”
她捧住脸,声音在掌心里翻滚,哽咽道:“怪我以前总不听说,其实,如果我愿意相信他,事情总还有别的办法,也断不会到了这部田地。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总觉得自己很聪明,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好,到现在才发现,我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悯夙有些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小姐心里苦,自己心里又何尝不苦?至少小姐和世子是真心喜欢,以后还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机会。自己呢?这辈子,只能单恋着那个人,而那个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喜欢。更不会知道,同他洞房的人是自己。?
☆、第68章
? 她抿抿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辛四四抬起脸,瞧见灯火昏暗里一双天真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那是夏牒的弟弟夏槡。她对他招招手,柔声道:“你过来。”
夏槡忸怩的望望夏牒,夏牒小声催道:“四姑娘叫你呢,快去。”
他才挪着步子往这边走。辛四四拉拉他的小手,勉励笑道:“听说你很聪明,三岁能诗四岁能赋。你姐姐有你这样的好弟弟真幸福。”
夏槡被她一夸,红了脸颊,“是先生教得好。”
辛四四点点头,“那你的先生是这世上最好的先生。”
夏槡答应着,回她,“先生说,忧从神思而来,神思存则忧虑生。大姐姐你满面忧愁,请一定要放宽心才好。”
她微一怔,肩膀颤了颤强忍住泪意,第一次被一个孩子说的想哭,她觉得自己很没用。
“但是人活着,怎么可能没有神思呃?神思尚在自然会有忧虑,我也晓得却做不到拿得起放得下。”她说完这一串,又觉得同个孩子说这些着实无趣,因为她在说什么,自己也不甚懂。笑了笑,岔开话题,“你姐姐要带你去大梁,大梁很好,听说大梁这代的君主施行仁政,广纳贤德,你们去了大梁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如今还能怎么做呢?总不能杀人灭口,让他们去大梁是最好的法子。
夏牒是个明白人,若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摸清楚孟萁身边所有的婢子后,独独挑选了夏牒。她说这话,夏牒当时就明白了,四姑娘这是不想再追究,只要自己离开南朝帝朝,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一辈子隐姓埋名下去,就能活命。能活着夏牒已经是感激不尽了,是以,立时跪下来道谢。
夏牒的出现多少是影响了辛四四的心绪,所以不想再次多做逗留,第二日天一亮,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临走让悯夙给夏牒留下些银两,让她们快点动身。
马车颠簸几日,总算出了帝朝国界,到达埕州,考虑到如果回府可能会走漏风声,让卫家和慕容煌知道,便绕路而行直奔广陵。
广陵在南方地界,地理位置又特殊,是以这里四季如春。此时山上依旧是春风花草香。
李珩吩咐停下马车,恭声道:“四姑娘,我们已经到了山下,山道崎岖马车不能通行,要劳烦四姑娘徒步而行了。”
辛四四挑开车帘,“我知道了。”由悯夙扶着下来,抬头看看高耸入云的山路,吸口气,道:“现在上山的话,要走多久?”
李珩回道:“脚程快些,也就是两三个时辰。行馆在半山腰,此一路陷阱重重,需要十分小心才是。”
早前,孟扶苏也跟她提过广陵行馆,她知道上山的路危险重重,若是没有行馆的地图,现在他们早就死在机关之下,哪还能走到山脚?微微闭了眼,想起什么似的‘咦’了一声,道:“七姑姑可是已经到了么?”
悯夙寻思寻思,点头道:“比我们早到两天,应该已经在行馆了。”
沿着山道一路往山腰走,好在辛四四不是娇贵身子,爬起山来不算十分累,完全跟的上李珩他们的脚程,没有耽误什么时间。约莫走了两个多时辰,总算是到了行馆外。当然在爬山的路程中,辛四四踩空台阶受了些皮肉伤,又差点被触动的机关一箭穿心命丧当场,好在李珩他们几个护卫身手快,给救下了。
听说归听说,真的到了行馆外头,辛四四只有惊叹两字盘绕在脑海里。眼前的景象完全不似身处人间,什么叫做玉宇琼楼,飞阁流丹,这就是了。她觉得此行算得上是大开眼界。
悯夙看着辛四四的反应,不由笑了笑,“奴婢刚被子詹先生送过来的时候,也觉得这里神工意匠呢。”
辛四四拍拍心口,叹道:“这行馆,怕是没个三五十年建造不成吧?”
孟湘云恰好出来接她,听到她这么说,立时迎上来笑道:“依山而建,用不着精雕细琢,你可别小看了扶苏,这行馆只不过用了十来年的时间。”
见到孟湘云,辛四四心情可好了许多,走过去两步拉孟湘云的手,“七姑姑,你何时到的?”
孟湘云拉着他的手往阁楼走,边道:“昨儿晌午就到了,才把阁子收拾出来。方才正打算给你的阁子换床锦被。下人禀告说你上山了,我就出来看看。”
“下人?”她立时想起来,孟扶苏说过这里有人伺候,心里又打了个疑问,“不是说此处机关重重,没什么人的么?怎么会……”
孟湘云回道:“明面上说是给子家建造的行馆,说白了不就是咱们孟家的家业么?子詹先生只是承个名儿。早些年才建成自然不愿有人踏足。后来几年,扶苏暗中转移孟家兵力财力,这里就少不得要有人照看着。所以除了扶苏信得过的人,还有些聋子哑巴在这里伺候,是为了避免让别人知道这里的情况。”
辛四四答应着,她就知道孟扶苏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进来阁楼,便有丫头过来上茶,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冷清,反倒是有板有眼,俨然世家大院的模样。只是没有世家大院里那么多的牵扯、规矩。
孟湘云把她按在椅子里,略有些隐忍,“婆婆去了,枉我平素吃斋念佛的,却还是免不得伤心难过。”
辛四四同赵婆婆没什么太多接触,是以感情什么的谈不上,但知道孟湘云自小由赵婆婆抚养长大,感情非比一般,只得开口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七姑姑要节哀。再说,赵婆婆是晚年大限,去的想必从容安祥。”
许是这两日也想明白了,孟湘云抬头,想了想道:“你说的对。”又道,“虽然知道你不想听到有关兰娘的话,不过这次来,我还是想同你说说。”
“怎么了么?”
孟湘云抚抚手腕上的碧色玉镯,“你在宫中这段日子,钱家表少爷,就是兰娘的表哥钱贵,突然上山造访,说是要下聘将兰娘娶过门。”
辛四四惊了惊,疑惑道:“那钱贵早前不是不愿意娶她的么?”
孟湘云亦是面露困惑,“说起来也是,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当初明明是死活不愿承认与兰娘有染的,也不知道突然发了什么邪。”
如今,孟兰儿嫁给谁她都不关心,遑论是钱贵那个色胚,不过她也有些好奇,便问道:“那钱贵可有说些什么别的么?”
孟湘云低头沉思一阵,“只说成亲许久那刘氏无孕,又说是会试中了解元,已然和刘氏和离了。”
辛四四面上没说什么,心里暗暗思忖,好一个陈世美,这是眼见着可以被推举为官,便瞧不起县令了。居然连县令的女儿也敢和离,求个孟兰儿回去不会觉得有失身份么?孟兰儿早已经被赶出孟家,如果钱贵不是想借孟家的权势飞黄腾达,那就是想让孟兰儿做个传宗接代的妻妾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想来是那刘氏不能生子,钱贵才想娶兰娘过门的。既然人家有心,咱们还是不要阻止的好。左右兰娘已经不是咱们孟家的人了,嫁妆什么的咱们孟家不会出一分一毫。”她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