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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天赏怕权舆莫名其妙地卷进这样的宫廷纷争,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伸出手拉了拉权舆的衣袖,想要让她让让步,别再深入下去。毕竟他们不会一辈子都待在汉代。然而权舆却一点也不买账,狠狠瞪了上官天赏一眼,狠狠地甩开他的手。
陈阿娇听到这一句火气更大了:“我早就知道刘彻那小子不会随随便便请什么神君到柏梁台,感情是你这个小狐狸精勾引了皇帝,他又要避开本宫,于是就把你安置在上林苑!又借着敬神的名头常常去上林苑和你私会!”陈阿娇气急败坏,脸已经涨成猪肝色了。
权舆听到这一番论述也不由火起,自己连男友都没找就莫名其妙地被扣上了“□□”的罪名,世上之冤莫大于此啊!刚想张嘴理论,就见陈阿娇一边哭喊着要见皇帝,撞开了挡着她的平阳长公主,直冲内殿而去。颜权舆一见对方辩友要跑了,这还了得!急忙追了上去。平阳长公主怕里头的皇帝弟弟又要受委屈,而上官天赏又怕权舆又和别人动手动脚,于是平阳长公主和上官天赏对视一眼,点点头,也尾随着冲了进去。
一进内殿却见到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肉体,陈阿娇的肺都要气炸了!皇帝和卫子夫正享受鱼水之欢,那里注意到身后的事情?!陈阿娇一个巴掌打过去,本来想打卫子夫的,然而权舆在后面拉了她一下,然后这卯足了劲的一巴掌不偏不倚的打在刚刚抬起头来的皇帝脸上。
天光虽然晦暗,然而鲜红的五个指印还是非常清楚地显现在皇帝的脸上。卫子夫一见,心疼地跪坐起来,纤细的有些冰冷的手覆上皇帝被打的地方,关切问了一句:“没事吧?”
皇帝很是爱怜的回了一句:“没事。”,转眼看向陈阿娇的眼神中怒气更重了。陈阿娇胸前因为怒火一上一下的起伏着,看到皇帝那怒火中烧的眼神,又是悲伤又是愤恨,满腔悲愤全部转到卫子夫的身上。忍耐不住,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权舆愣了一下,正想拿身子去挡,然而依旧慢了几分。而皇帝却也没料到陈阿娇会如此不顾自家颜面,会径直扑上去,霎时也愣住了。
卫子夫毫无反抗的被陈阿娇扑到了地上,她身上□□,方才在炕头上还很温暖的,然而地上却不是如此了。她已经被皇帝揉的发热的身体刹那间触及冰冷的地面的时候如同被细密的针毡刺了一下,硬咬着牙还是尖叫了起来,一滴热泪沿着脸颊滑下,却在陈阿娇眼里更为可恨。
作者有话要说:
☆、柏梁风云(四)
陈阿娇也哭叫着,举着手向卫子夫打去。她穿着皇后的常服,然而袖子也是极宽的,又有些闪亮的珠饰,打在身上,犹如带着钢刺的鞭子。卫子夫的身上一点点的出现血痕,冒出些血珠。然而她还是咬着牙,也不挣扎,只是低低的哭泣。
权舆看着心疼,死命地拉着陈阿娇,想要让她停下来。却自感从后面被人拉住了。权舆泛着狠地向后看,却惊讶的发现拉着自己的却是上官天赏!
权舆更是愤恨了,她一甩袖子,试图甩掉上官天赏紧紧拉着自己的手,然而上官天赏的力气岂是颜权舆能比的?权舆又挣扎了几下,还是甩不掉他紧紧拉着自己的手,眼睛又瞄到了他冷冷盯着自己的眼神,心下霎时不知道是和滋味,一下子慌了神,身子竟一下子被他拉转了过来,权舆更为愤恨了,盯着上官天赏的眼睛都快要冒出火来,然而上官天赏的眼神依旧冷冷,手上已然死死拽着颜权舆不放。
平阳长公主看着陈阿娇不停地抽打已经滚在地上蜷缩在一团不停颤抖着的卫子夫还有在一旁虽已恼火至极手紧紧握着却没法发作的弟弟,心中早已不是滋味,她闭着眼睛流下了一滴泪水,却又极快地擦了去,总之没有人发现这个骄傲的公主在这么一瞬间流露了自己的脆弱。她猛吸两口冷气,让自己重新回归那最为冷静理智的一面。她平静地挽了挽头发,向着陈阿娇跪了下去。
“妹妹息怒,这人是我平阳府里的人,今日里本来想领回去的,妹妹不喜欢就让平阳领回去调教,莫要为一个奴婢伤了自己的身子。”一边说着一边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陈阿娇也不由的怔住了。陈阿娇一听又转向平阳长公主,对着她的脸一巴掌下去,平阳公主却也没躲避,直由着她打。平阳长公主的细白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唇,甜腥的血触到舌尖,一动便咽了下去。“你不说我还忘记了,谁让你送来这个狐媚子惑了陛下的心的?”皇帝这会子实在忍不住了,这火气已经不是添了一点半点,所谓长姐如母,他岂能由着别人打他的姐姐?!一个大步跨过去,一把搬过陈阿娇的身子就往地下踹,倒是平阳长公主拦住了他。陈阿娇一见皇帝如此对她,羞愤的哭喊着跑了出去,临去前却没忘了处置卫子夫。
权舆扫了扫局面,确定没事了之后,狠狠甩掉上官天赏的手,大步流星气急败坏地走了。上官天赏低下头撇撇嘴,也自个儿去了——这单纯的孩子,还没理解他的一片苦心啊!
屋内就只剩了蜷缩着低泣着的卫子夫还有面如死灰的平阳长公主和皇帝。皇帝缓缓蹲下去,抱住浑身颤抖着冰冷的卫子夫。接着两个兵丁进来,将地上的女人拖了出去。
斜阳缓缓侵入如冰的玉帘,将本就昏暗的内殿渲染地如地狱一般。“为什么?!”三个字冰冷的从皇帝的口中迸出,一滴滚烫的泪随着他嘴角的抽动砸在地上,晕染出如血的颜色。
“因为,太皇太后更信陈阿娇而不是你。”平阳公主眼神空洞,眨也不眨一下。
皇帝的拳头握的更紧了,指甲在手心刺出一点血,和眼中红红的血丝相与映衬。
跑出来的权舆一会儿就追上了脚步有些沉重的上官天赏,非常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冷冷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上官天赏的语气中有些嘲讽的意味。
“我就不明白,为朋友做一点事情不可以吗?”
“可是你为她做的事情又改变了什么?”上官天赏头微微一偏。
权舆答不上来,眼睛低了下去,是啊,自己这样不要命的挡过去,又改变了什么呢?
上官天赏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然而心中也微微抽了一下。他想伸出手去扶住浑身无力渐渐蹲下去的权舆,然而却在离她身体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世界不就是这样吗?为什么要同情呢?
权舆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去的,暮色四合的时候,那在一天骄阳的照耀下散发着柏树的清香的柏梁台终于让她软软的倒在它身上。
她冷静下来,渐渐明白了上官天赏的用意,渐渐开始怀疑自己
——看来,自己一直都是错的,要想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绝不是能仅仅用身体保护的。
眼泪被忍在了眼眶里,心志渐渐坚定。晚风略过树梢,沙沙作响。
夜深的柏梁台很是寂静。虽然多少也算作皇宫内院,然而住在这儿的神君宛若和云中君齐光都不习惯有太多人伺候着,故而偌大的一个宫室,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星河贯空,月光明亮,竟将这密林里照的清清楚楚。只有略微几声鸟兽的鸣叫,才让人觉得还存在于这个世界,而不是早已离去。
权舆自黄昏的时候就啜泣着,到了这夜静时分,却渐渐安静下来,泪水也不再了。本来进行到一个实验的攻坚阶段的上官天赏竟然放下了手上的工作一直坐在她身边——上官天赏原本是一个工作狂,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放下手头原本他心里最要紧的事情,就这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的坐在权舆的身边。反正他就是这样陪着。几声寒蝉凄切,晚风穿梭在树梢间,却也带出了一点凄惨鬼魅的气息,就好像现在在掖庭牢房的卫子夫的处境。
权舆就算不见心里也清楚,一碗避孕的汤药,或许已经杀死了一个受精卵,然而现在呢?想必那受精卵的宿主,也必是不得好活了。虽然她一再提醒自己,卫子夫毕竟是未来的大汉皇后,还连生了卫长公主、阳石公主、诸邑公主和太子刘据,这件事也必是没什么危险,然而即使她明白,发生在眼前的事情,还是抵消不了未来美景的期许。
作者有话要说:
☆、柏梁风云(五)
临近子时的时候,权舆终于累了,身心俱疲的她倒在榻上不省人事。上官天赏陪着她一语不发也是心绪百转,然而他却是没有权舆那般容易睡着的,月光如冰箭一般刺透了他房内细绢制的窗子,寒冷让他的头脑越发清醒。今日一事,他感觉权舆自此估计是要变化了,然而他也晓得,这种变化,并不会让这个白羊座的家伙急流勇退,反倒让她越战越勇,最后也许身败名裂粉身碎骨,却也许求仁得仁功成名就——毕竟他虽知道陈阿娇是何许人,然而这也仅仅来自于他母亲喜欢的那首词《贺新郎——别茂嘉十二弟》,“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娥眉曾有人妒。”,虽说知晓这个典故,故而清楚这卫子夫和陈阿娇之间必有一场恶斗,这涉及利益集团之间的纷争,不论最后胜者为谁,这些为斗争的主角卖命的人,都得提着头战战兢兢的生存着。上官天赏是一直以为自己来这儿最好悄悄地来又悄悄的走,然而现下局势一分析,自己是不得不趟这趟浑水了。虽说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顾,毕竟自一开始,颜权舆就是一个棋子,但是他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就是想插进她的生活,即便他也清楚的感觉到,颜权舆没有他也照样没心没肺的活着。
若是一开始他们两个没有掉在杳无人烟的荒郊而是闹市,一引起大家的骚动——突然出现两个人——那么地方长官很有可能误以为为妖孽,这时将颜权舆推出去做那个替罪羊,只说她是害人命的巫女,她一早就挂了;但是非常幸运,并没有掉在众目睽睽之中,上官天赏本来还有些庆幸,自己毕竟还有些好生之德,然而这颜权舆却是个不省事的,生是将他也拉进了皇宫这个泥潭,还越发不能自拔。
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上官天赐,现下和颜权舆走的比他还近,有可能是个更不好惹的角色。
想到此,上官天赏轻轻的叹了一声。这一晚大概是要失眠的,于是又轻轻的下了榻,披上一件薄薄的貂裘斗篷,对着寒冷的清秋月色,眉头微皱,他那如同一台微型计算机一样的头颅,缜密高速的运转起来——怎么样才能步步为营又全身而退呢?
天刚露出些许的曙光的时候,上官天赏终于轻松地长呼一口气。他自是极累,更何况又掺杂了诸多情感——他时至今日也才发现,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事情,远远比人和小白鼠之间的事情难上千倍万倍。于是乎拖着沉重的步伐到了榻边上,刚一坐下去,就“咚”的一声倒了下去,沉沉堕入梦乡。
颜权舆却也是在此时乘上马车出去了。
若是在以前,她必是不愿意如此兴师动众,但是现下却猛然意识到,自己的“神君”身份是多么的重要。“权舆”对于晃晃大汉而言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然而“神君”却是可以左右君权的头衔。晨光熹微,权舆也没有心情欣赏这朦胧的美景。她今日着婢女细细的装扮了自己,用细细研磨熬煮晾干的桃花米粉微微扑了扑脸——她硬是不肯用铅粉的,又用塞上贡来的及其难得的胭脂染了唇,黛画峨眉,高髻钗饰,竟将原来那个天不管地不顾的女汉子变成一位雍容华贵的女人。
车是宫中女子常用的那种骈车,红黑相间的油画壁装饰两边,既是为了挡风,又是为了装饰——饰以云纹,表示定是巫女之类的角色。权舆身上的曲裾也是红黑的云纹——她是第一次穿这身代表神君的衣服,往日觉得这身衣饰太过于繁杂,就一直压于箱底了。
车一路行到掖庭,路途很长,权舆却一路上没笑过,一直正襟危坐,连一直服侍她的遥襟和纤歌都有些怔怔了,竟不知这位神君今日又犯了什么毛病。
遥襟扶着权舆下车,感觉权舆眼中似乎闪过一道狠戾,遥襟好像芒刺在背后刺了一般,不由得打了一阵寒战。她不敢看权舆的脸,不知道那张平日里微笑大笑疯狂的笑的脸堆了多少寒冰。
令牌一出,守卫们都跪下恭请神君进去,遥襟和纤歌也意识到,权舆不如往日一样称自己为“权舆”,而是说自己是“神君宛若”,这令平时喜欢互相开玩笑的主仆三人稍稍拉远了一点距离。但是,从小在长公主府长大的遥襟和纤歌也非常清醒的明白,这,未必是一件坏事。或许,她两人未来的飞黄腾达,就要始于今日了。
卫子夫被关押在一处幽僻潮湿的地牢内,一个衣着华丽的婢女正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