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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楠当然不可能凭孟绍宇刚才的一通瞎扯撩开迷雾见天日,可自觉告诉她,某个地方不对劲。
74。是否真能好聚好散(一)
孟绍宇和敏妤各缚一个小背包,无所事事地站在台阶下方的杏坛广场。不远处,大雄宝殿外的香火堂正燃得如火如荼,宝殿背后就是二百一十八级登云阶梯,再抬头,便可见苍松翠柏的三山环抱中,一尊巍峨大佛顶天屹立,头颅微俯,笑看苍生。
孟绍宇目不转睛地盯着混迹在善男信女中表情虔诚的伊楠,她正对着殿堂,将一柱香高举过头顶,再深深的拜下去……
阳光慷慨的洒向广场每个人的身上都像拢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仿似也沾染了神圣的佛气。
敏妤仰头灌了口纯净水,神色不耐地朝香火缭绕处张望了一眼,嘟囔了一句:“怎么还没好。”
“应该快了,耐心点儿。”孟绍宇安抚她。
他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伊楠,她祈祷已毕,正将祈福香往炉子里插。
敏妤瞅瞅他专注的眼神,再看看远处,却见伊楠返身又向宝殿处迈步而去,遂幽幽叹了口气,“唉,自从爷爷奶奶过世以后,她就特迷信这个,其实,求佛还不如求己呢!她年年烧香拜佛,也没见有什么起色。”
孟绍宇把目光转回来,有些不满的朝她皱皱眉,小声呵斥道:“佛祖面前你还敢这么胡说!”顿了一顿,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怎么说也是一种心灵的慰藉。”
敏妤闻言,立刻斜了他一眼,慢吞吞道:“想不到你还挺了解伊楠的嘛!”
孟绍宇咧嘴一笑,“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敏妤也乐起来,眼珠子转了两圈,嬉皮笑脸地凑近他,兴致勃勃地问,“哎,那我问你,你究竟喜欢她什么呀?”
“这个怎么说呢。”孟绍宇眨了眨眼,又眺向远处的人群,熙熙攘攘的殿门处,依稀可以瞥到伊楠半个身影,他一边思索一边慢悠悠的道:“反正就是在人群里能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看到她会觉得……特别亲切,就象……”他略歪着脑袋,拧眉想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见到自己久违的亲人那样。”
伊楠跨进了殿堂,彻底消失在孟绍宇的视野里,他的目光便有些游离,却仍怔怔的锁定在适才的那一个点上,俊朗的五官不再有一丁点儿平日里的嬉皮笑脸,纯净的面庞上带着一丝淡然的惆怅,在明媚的晨光里竟有种说不出的动人气息,敏妤一时看得有点发愣。
她旋即就回过神来,干咳了两声,“那她对你呢?也是同样的感觉?”
孟绍宇回过头来,脸上的凝重顷刻间烟消云散,“这个你得问她呀!对了,什么时候问到了,记得告诉我一声。”
敏妤嬉笑道:“我凭什么要给你当间谍啊!有好处没有?”她朝他摊开掌心,一脸的拿捏相。
“没问题没问题!”孟绍宇说着,手忙脚乱地在裤兜里掏,不一会儿,敏妤只觉得手心里轻微一凉,定睛看时,居然是一枚一元硬币,不觉又好气又好笑,立刻扔还给他,“你打发叫花子呢吧!”
“这是定金,还望您不吝赐教啊!”孟绍宇笑嘻嘻道,随后眼巴巴的望定敏妤。
“唉!”敏妤叹息一声,也正经起来,“看在你平常老请我吃饭的份上,我不妨直言相告吧。其实……伊楠从小就没有爸爸,她喜欢那种年纪大一点的,老成持重又体贴温柔型的男人,至于你嘛!”她瞟了瞟他,摇头道:“有差距啊!”
孟绍宇闻言眯了眯眼,敛住眸中的精光,“她以前……是不是喜欢过一个年长的男人?”
“可不是嘛!”敏妤简直痛心疾首,张着嘴刚要说,突然象被人点了穴似的顿住,“你不会是在套我吧?”
孟绍宇正目光灼灼地期待她说下去,冷不丁被她戳破,嘿嘿笑了两声,假意不在乎道:“我是那样的人么?你不想说就算了。”
敏妤暗想,虽然自己跟伊楠关系近,可这种事还是不要胡乱讲为妙,搞不好弄巧成拙,将来自己岂不成罪人了?她硬生生的按耐下来,撇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再说都过去了,你要在乎的是她的现在跟将来。”
伊楠拾级而下,脸上是一种宁静的满足,见两人相谈甚欢,不觉插口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孟绍宇和敏妤都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来了,敏妤可不想让伊楠知道自己在背后议论她,立刻道:“我们在谈接下来去哪里玩,你有什么意见?”
伊楠心情不错,环顾四周道:“这里不光风水好,景色也不错,三面环山,正面临水,要水,咱们去湖边走走?”
敏妤背着她向孟绍宇咧了咧嘴,做了个很冷的动作,恰被伊楠扭头撞见,蹙眉笑道:“干什么鬼兮兮的,我知道你想逛街,放明天不行吗?好容易出来一趟,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好的。”
孟绍宇也道:“是啊,今天天气多好,适合郊游,这么着,咱们先一路逛过去,什么时候饿了,我请客吃湖鲜怎么样?”
敏妤长叹一声,“我是弱势群体,没有话语权,你们怎么决定我怎么做就是了。”
其实三个人都许久没在山水间倘徉了,很快兴致就吊了起来,一边欣赏湖光山色,一边贡献各自觉得好玩的奇闻轶事倒也有种怡然的清闲。
临近中午,他们突发奇想,不去下馆子了,找了处露天的农家乐烧烤,寓吃于乐,等晚上再找餐馆好好撮一顿。
伊楠的好兴致一直延续至接到许志远的电话为止。
“伊楠,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辞职?是不是我大哥逼你的?那天下午在房间里,是不是他又威胁你了?你快告诉我啊!”电话里,许志远一迭连声急促的盘问让伊楠无从插口,她从木凳子上站起身,往湖边走近一些,孟绍宇手里忙活着烧烤,目光却闪闪烁烁地向她投过去。
伊楠直到许志远的牢骚彻底停当,她确定现在是他等自己开口的时候才解释道:“是我自己要走的,跟你大哥无关。”
志远根本不信,心情依然激愤,“我妈跟大哥总是拿我当小孩子来管,我受够了,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会保护你!伊楠,你绝不能走!”
伊楠听着他斩钉截铁的语气,简直有口难辩,只得再次重申自己的心意,然而,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的确,志远对这件事的理解逻辑要比她本人的合理得多,因为他并不知道那段深埋在几个人心里的关于过去的秘密。可她实在想不出来还能给出什么别的更有力的说辞来。
“你在哪儿?我想立刻见到你,我们当面谈。”志远见电话里说服不了她,干脆道。
伊楠很为难,“我在外面呢,跟朋友一起,不方便啊!”
“那晚上吧,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好聊聊。”
伊楠不得不硬起心肠道:“不必了,我已经决定了。”
志远忽然很伤感,“伊楠,你在怪我吗?四年前我没有能力阻止我母亲的胡搅蛮缠,我为此内疚到现在。如今我觉得可以为你做些什么了,可是你连跟我一起吃个饭都不肯。”
对于志远,伊楠一方面觉得无柰,同时也有些感动,多年前他对自己表现出来的诚挚跟热情以及此时此刻他甘冒大不韪地再次扬言要保全自己。她不想就这样冷冰冰的跟他再见,她做不出来,心一软,她低声道:“那好,晚上见。”
志远大喜,“你喜欢在哪里,我立刻叫人去定位子。”
伊楠便随口说了个不常去的餐馆,避人耳目。收了线回到座位上,孟绍宇先问:“谁啊?看把你为难的。”
“哦,公司领导。”
“想挽留你?”敏妤立刻接口问,她从伊楠刚才的语气里不难猜测出来。
伊楠点了点头。
“哈,看不出你还是一人才啊!”敏妤乐呵呵的打趣她,挤挤眼睛道:“依我看,你可以乘机要求把工资涨一涨再留下来,多好的机会啊!”
伊楠不睬她,心事重重的出了会儿神,道:“晚上我不跟你们一起吃了,得赶回去,领导要面谈。”
敏妤偷眼看了看孟绍宇,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又不表态,遂不满的嘟囔道:“你不都辞职了吗?还面谈什么呀?难不成真的想留下来?”
孟绍宇却挑了挑眉,开口道:“得去,毕竟在那里干了两年,有什么不满和牢骚乘这机会好好吐吐干净,这叫—好聚好散!”
敏妤翻着白眼,道:“你这是正话还是反话啊?”
两人拌着嘴,伊楠却坐在一旁凝神思索,心不在焉,连吃到嘴里的肉都没品出滋味来。
75是否真能好聚好散(二)
晚上七点,伊楠准时推开水晶坊包厢的门,志远已经端坐在位子上,见了她,立刻含笑起身相迎,“伊楠!你来啦,随便坐吧。”
伊楠对他的热情觉得多少有些别扭,或者说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愧疚—她瞒着他曾经发生过的他根本不了解的一切。而他却为着自己所认知的理由为她不遗余力地争取,虽然他有把事情越弄越拧的趋势。
包厢十分宽敞,一张十人座的圆桌很夸张的横在中央,上面已经摆了一圈精致的冷碟,对着这张华丽的大圆桌,伊楠的胃口更是缩减至无。
坐下来之后才听到志远的解释,“这地方我第一次来,也怪我没跟人交待清楚,只说要订水晶坊,她们还以为设晚宴呢,结果拨了这个豪华间,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可以换小的。”
伊楠赶紧摆手,“别麻烦了,就这儿挺好。”她的来意也不在吃上,只想解释清楚了尽早离开。
志远便笑着让她点菜,两人免不了要推来让去一番,总算把菜色搞定。
等上菜的间隙,包厢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志远深吸了口气,又徐徐呼出,伊楠能感觉出来他似乎有一丝紧张,就像当年在学校,他偶尔会朝她腼腆地笑一样,那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在心里徐徐飘过,她一时恍若梦中,觉得一切都如此不真实。
“伊楠!”他唤了她一声。
伊楠控寻的目光投向他的面庞,才发觉其实一切都变了,他的目光不再似以前那般澄澈宁静,那里面跃动着的是此时的她所不懂的东西,仿佛忧郁,又仿佛——急躁。但又似乎只是一刹那的感觉,稍纵即逝,因为他始终是含着温暖的笑意望着她的。
“关于你辞职的事,冯奕跟我说了,我的意见很简单——不会同意。”
伊楠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志远已经把手一摆,“你什么都不用解释,我心里清楚得很,今天把你请来就是想解决问题的。”
伊楠惊诧地瞪着他,许志远的脸上却是一副尽在把握的神色,隐约流露出一丝得意,“一会儿还会有个人过来。”
瞧着他一脸神秘的样子,伊楠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呼吸皱紧,本能地想要说些什么来阻止,然而一时之间又找不出合适的说辞来,思绪渐趋混乱,还没理清,身后的门已经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她没有回头,却直觉有种熟悉的气息在逼近,她眼睁睁地看着志远轻扬微笑,站起来唤了一声,“大哥!”
伊楠的脸色赫然间变了。
耳边传来梁钟鸣那经久不变的磁性男中音,连一丝厌倦之意都令伊楠如此熟悉,“你又在搞什么?”
伊楠低头饮了一口微凉的茶水,先苦后甜,继而是挥之不去的涩意,她始终没有抬头去看梁钟鸣,眼角的余光却能感知他在志远的另一侧坐了下来,他应该已经看到自己了,所以也很快保持沉默。
志远坐在两人的当中,犹如某场赛事的裁判,并不轻松,他素来忌惮不怒而威的大哥,今天能有这样的胆识把两人请到一起实属不易。
间伊楠和梁钟鸣没有人有拍案离开的意思,志远不觉暗松一口气,立刻抓过桌上的红酒瓶,先给梁钟鸣面前的杯子里斟满,接着是伊楠和自己,这一过程中,没有任何人有说话的欲望,志远忽然觉得他正努力撑起的不过是一台独角戏而已。
他没有沮丧,左右各瞥了一眼,清清嗓子道:“我想你们应该都明白我今天请你们过来的目的。”
伊楠继续盯着面前的茶杯,而梁钟鸣继续保持沉默。
“你们一个是我最亲的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喜欢做选择题,一定要二选一,我希望,”他咽了口唾沫,滋润一下干燥的嗓子,然后勇敢地说道:“希望你们能把过去不开心的事都忘掉。”
梁钟鸣的面色逐渐阴沉,志远瞄到了,心也跟着略略下沉,但硬着头皮说完,“也希望大哥你能给伊楠一个留在云玺的机会。”
在他的发言后面是死一般的寂静,在这可怕的静默中,又似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酝酿膨胀。
志远心一横,把手上的杯子举了起来,“如果你们能给我个面子,就把这杯酒喝了,然后既往不咎。”他说完,自己先扬脖把整杯红酒灌了下去。
伊楠有些坐不住了,她转动头颅,先看到了志远通红的面庞,然后对上梁钟鸣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