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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他不敢瞎说,“我说不好,也许有吧。”
她的脸在幽暗的光线里渐渐发白,孟绍宇一眼眸见。
“其实所谓的报应,主要是对作恶者而言的,但很多人犯下的错误其实都市是无心之失,如果都要遭报应,那世上就没有几个快乐的人了。”
伊楠想着他的话,良久在自言自语,“这世上本就没有几个快乐的人。”
“伊楠。”孟结宇搂紧她,脸也随之牢牢贴在她的面颊上,只觉一片冰肌玉骨的寒凉,他温情脉脉地说“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
“我这辈子都能跟你一直走下去。“
他的嗓音哑哑的,再没有了平时的那股子油劲儿,有显而易见的诚挚。伊楠没来由地感动,她很想说:“我也是。”却始终没说出口。
于她而言,这简单的三个字不亚于一句承诺,一旦说出去了,就意味着不管前路有多险阻,他们都会相依相伴。
然而,他对她的过去,真能坦然承受么?即使他能包容,对于不可知的未来,伊楠也毫无把握。
如果她的前程光明美好,她会愿意与他携手并进,他的人如同他的生活一样,是阳光与欢乐的一部份。她无法想象,踏进黑暗中的孟绍宇将会是一副什么模样。
震惊?或是嫌恶?
她不愿意见识那令自己绝望的一幕,哪怕仅止于想象,与其如此,她宁愿就让他们之间的一切在最美好的一刻嘎然而止。
只是,要怎样结束,她还没有想好,即使他们的结局仍是分离,此刻她也没有用去主动推开他予以自己的温暖。
伊楠忽然抽了抽鼻子,竟有了一种苍凉的身世之感,她的快乐总是如此短暂,只因她曾经踏下去的那错误的一步。
她为此付出过沉重的代价,然而,“报应”显然还没有完结。等在自己前方的会是什么?明天的自己究竟会在哪里?仍在人间,或已坠入地狱?她无从知晓。
当人生到了只能靠祈祷改变命运的地步,她不知道所谓的“美好”究竟意义何在?
她象一个绝望的勇士,每呼吸一次,都作好了最终的打算。
相拥的两个身体逐渐有了暖意,温热让伊楠昏昏欲睡。她的脑子一整天都没闲着,此时已动转到了极限。
孟绍宇的手臂有些酸麻,他动了一动,伊楠却并未象小猫那样立刻弓起腰来,他低下头去察看,才发觉她已睡着了。
这是她第二次靠着自己睡着,即使在梦里,她仿佛也有很重的心事,眉心紧攒,象有解不开的死结纠缠在里面,如同她飘忽不定的心,拧成了一团乱麻,却始终不愿意想自己倾诉。
他长久注视着她安静的睡态,无声地轻叹“伊楠,你还是不信任我。”
伊楠在家里枯等了两天,既没有法律部的人来找她,也没有等来梁钟鸣的电话,她象与世隔绝一般,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种意而未决的煎熬让她坐卧不安,几次想给梁钟鸣打电话
,又生生忍住,她不想给她压力,不断告诫自己,要相信他,给他时间。
第三天傍晚,天刚擦黑,门突然被打开,伊楠在极度紧张中从沙发里惊跳起来,看到却是拖着行李箱原封不动的归来的敏妤。
“我回来了。”敏妤梗着脖子冲她嚷了一句
伊楠惊魂未定,眨巴着眼睛,有点摸不透状况,“你跟同事吵架啦?”
“什么跟什么呀?”敏妤把箱子随地一搁,“某人打电话来把我臭骂一顿,说得我一无是处的,什么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我只能回来向你赔罪啦!”
“哪个某人?”伊楠先是不解,继而恍然大悟,她一定是说孟绍宇呢,嘴角不自觉间翘得弯弯的。
果然,敏妤没好气道:“还能有谁?你的好邻居呗,他说我把你搞得心情不好,死活要我回来跟你赔罪。“她走到伊楠面前,故意夸张地瞪起眼睛来端详她,以掩饰掉一丝尴尬,然后啧啧叹
道:“小姑,才几天不见,你怎么瘦成一幅排骨了?”
伊楠白了她一眼,“别说我,看看你自己象什么,在外面也不知道怎么吃的。”心里隐隐却高兴起来,敏妤肯回来,她也算了了一桩心事,而且,终于可以有个说话的人了。
“唉,你还真猜对了。“敏妤摊手摊脚地倒在沙发里,“我发现搬出去最大的错误就是晚饭质量急速下降,饱一顿饿一顿的,太受不了了。”
伊楠来了些精神,摸摸她的脸,“好好躺着,我给你煮饭去。”
敏妤赶忙起身拦住她,“别,还是我去吧,回头要让你那门神看见你伺候我,不定又得怎么熊我呢!”她一溜小跑地进了厨房,嘴上让让道:“不过你别失望啊,我做的菜,也就番茄蛋汤能
品出点味儿来,其余只负责管饱。”
最终一顿晚饭还是由姑侄二人共同搞定。
吃着饭,两人似乎又回到从前亲密无间的时候,那一段关于孟绍宇的争执也都绝口不提,仿佛从未曾有过。
敏妤大口嚼着红烧肉,由衷赞叹,“还是你手艺好,我那舍友自称大厨,烧出来那叫什么东西呀!’
伊楠小心地问她,“这回不走了吧?”
“就冲你做的好吃的,不走了。”敏妤说着,也正经起来,“你呢,这么些天,怎么听说你一直猫在家里在家里呀?没什么打算么?”
伊楠着嘴,过了好一会,才轻轻道:“小妤,我遇上麻烦了。”
她把那段诬讹之事原原本本讲给敏妤听,说完了,只觉得心头蓦地一松,好似搬掉了一块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石头一样。
敏妤越听越震惊,半响没缓过神来,待明白了,脸上的惊异之色立刻转为愤怒,一拍桌子,“那你干嘛不说出那笔钱的来历?你说出来,让他们去查,看他们怎么办?”
伊楠苦恼道:“我怎么敢说呢?我一说,就中了他们圈套了,梁先生会很麻烦。”
“你看你,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护着他!他们就是吃准了你这个心态才敢胆大妄为得往你头上栽赃的!要我说,管他们那一家子的破事干嘛!他们喜欢斗来斗去让他们互相咬去吧,可不要把
别人掺和进去呀!”敏妤愤愤道。
伊楠心里很不好受,半晌才喃喃道:“本来就是我不好,如果当初……他又怎么会以……”她说着便低下头去,神色黯然。
敏妤怒其不争气地瞪着她,想起自己也有过类似的心境,况且也已过去了,便叹了口气,把责备的话给咽了下去。
“现在怎么办“?
“他让我什么也别做,等他消息……已经三天了。“
“要我说,这事儿你谁也别信,自己好好想清楚,然后早早脱身出来,不要再跟那些人有任何瓜葛才好。“敏妤不无冷静地提醒她。
伊楠撑着面颊,没有立刻回答,这两天她把能走的路都走了一遍,但还是下不来决心由自己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况且,如果对方真要陷害自己,以她孤身一人又岂能敌得过那一个看不见庞大势力,说到底,她压根连对方的面目都看不甚清,所以,前思后想的结果,她也只能相信梁钟鸣了。
“如果他压根也利用你呢?根本不顾你的死活怎么办?”敏妤皱着眉头担忧起来。
伊楠茫然地瞪着眼睛,最终还是坚决的摇头,“不会,我信他”。
敏妤用无可救药的目光望着她,“你就这么相信姓梁的?”
伊楠闭起眼睛,梁钟鸣的嘱咐犹在耳边,她不知道为何,突然也起了一丝不安,是因为敏妤怀疑的目光,也还她等得太久?
“不如,我们找小孟商量一下吧。”敏妤又道
“不要,”伊楠几乎是立刻叫出声来,她还想把自己那段过去向孟绍宇和盘托出,尤其是在目前这样纷乱的时刻,她赌不起,因为精力不够。更不想把他拖入这样一潭混乱的泥淖中来。
敏妤却不以为然,“你要是真想跟他长久,就应该完全信任他,况且这种事你能瞒他到几时?与其他自己发现,还不如你早些告诉他!”
伊楠摇着头,“算了,告诉他也未必有用,何苦把他拉进来一起烦恼,况且,”
她的语气有几分怆然,“我跟他可能……不会走得太远。’
敏妤一时征住了。
84 我犯下的错,我负责(-)
敏妤撕扯着袋子里的牛肉干,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塞,眼睛虽然盯在电视屏幕上,却显然心不在焉,时而扫一眼心事重重的伊楠,时而又去瞄瞄墙上的挂钟,都块9点了,孟绍宇却还没回来。
伊楠的手机一响,两人同时打了个激灵,敏妤虽然身子不动,耳朵却竖得笔直,然而伊楠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她泻了气。
“冯奕,有事吗?”这是三天来伊楠接到的第一个来自梁钟鸣那边的电话。
虽然语气还算镇定,却掩藏不住一丝颤音。
冯奕劈头就问:“梁先生去你那儿了吗?”
“没有啊!”伊楠惊诧道。
他立刻又追问:“那他也没有联络过你?”
“也没有。”一股不详的预感立刻降临到伊楠身上,“怎么了?”
冯奕似在焦虑的自语,“怎么搞的,打他电话也不接。”
伊楠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手心里开始发函,“发生什么事了?”
“哦,没事。”冯奕急忙欲挂断,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伊楠,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不会再有人去找你麻烦,我还有事,先这样吧。”
“冯奕!”伊楠及时唤住他,“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梁先生到底怎么了?”
敏妤的脑袋倏地转过来凝神注视着伊楠,脸上的假模三道也一扫而光。
冯奕犹豫了一下,想想也觉得有必要让伊楠知道思忖着道:“他因为你的事,跟他太太闹翻了。”
冯奕的这句话彻底把伊楠给击昏了,她张着嘴,却忽然一下子失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最近几天股票下滑得厉害,酒店运营又出了问题,需要追加投资,可梁先生手上的资金有限。今天上午开董事会,他说会出卖他在远大的股份来填补酒店的窟窿。”冯奕静默了一下,口气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如果真这么做了,就等于把远大的一部分拱手相让了。万一将来酒店再出什么问题,他就算彻底完了。”
伊楠觉得自己像置身梦中,听在耳朵里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荒诞不经,从他认识梁钟鸣开始,她就很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他沉稳隐忍,做事有头脑,且从不鲁莽行事。
“怎么会这样!他不应该这么做的…”她只知喃喃自语。
“我也觉得奇怪。”冯奕的话语中难得透出沮丧,“其实酒店的项目我一直处于半了解状态,可梁先生他明明一早就知道是个陷阱却还要往里跳,…”他暮地发觉电话那头的人其实不适合倾诉,连忙止住话头,实在是事态急转直下得太过突然,他也难保平日的稳笃。
伊楠哪里有心思去体味他话里的深意,急迫的问道:“冯奕,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冯奕犹自困扰在疑团中,听到她希翼的发问,不觉苦笑道:“回旋?怎么回旋?许志远根本不顶事,许老太太巴不得他出事。其余的人哪个不是墙倒众人推的货色?本来还指望梁太太能帮上一把,现在显然也不可能了…”
在冯奕惨淡的分析中,伊楠的脑子经过骤然的混乱之后,清晰起来,一个念头突然自发蹦了出来,以至于她疑心自己是否久有此心?
“冯奕,我想去见梁太太。”
冯奕一下子噤声,连敏妤都忘记了咀嚼,愕然的盯着伊楠。
“你能找她谈什么?”冯奕终于再度开口,声音里透着小心,也流露出一丝期望。
然而伊楠的回答却令她大失所望。
“……没想好。”
“这事儿我看你还是得考虑清楚。”冯奕直觉她是疯了,“自然梁太太是知书达理的女人,可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你这样贸然撞上去,不是自取……唉,伊楠,我知道你着急,但病急也不能乱投医啊“
伊楠却越来也冷静,“我想梁太太不见得真的想跟梁先生决裂,她只是……突然间接受不了。她愤怒也是应该的,只是眼下对梁先生来说实在不是时候……与其让她对梁先生袖手旁观,不如……就让我来承担她的怒气吧。”
冯奕听得怔住,半响才道:“你能担保她对你发泄完了就会对梁先生回心转意?”
伊楠涩然一笑,“当然不能。”她轻吁一口气,幽然道:“其实我很早就明白,梁先生跟我之间不会有任何结果,因为他重视他的家庭胜过任何东西,而我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梁先生走到今天这一步,皆因我而起,如今他又为了保全我得罪了家人,我哪有脸继续躲在背后任他难堪。我知道去找梁太太是个很为难的主意,也许只是去惹一场羞辱而已,但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自己还能做鞋什么来弥补。”
冯奕叹了口气,“你这算什么呢“负荆请罪?”“随你怎么说吧,总之能说服梁太太最好,即使一无所获,起码……我受她一顿谴责也是罪有应得。”她越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