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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就要为一家的野心,牺牲千千万万的家庭吗?”
“当然不是,可是如果不能够收回燕云,强大我们的军队,大宋国力只会衰弱下去。朕身为皇帝,不能为了一朝一代的短暂繁荣,而不在乎后来人的长久安宁。”
可以说赵祯所虑确实深远,没有人想打仗,乱世割据却不能够不努力去强大,包拯终于被说服:“是臣愚昧,只是皇上的法子用错了。”
赵祯伸出一只手:“我知错了。包拯你还愿不愿意和朕一起为盛世而努力。”
包拯此刻体会到了权欲熏心的庞太师为什么轻易地站到了皇帝这一边,不得不说当今皇帝虽然不是完人,却是一位能容人有报复的仁人君主,他握住赵祯的手,坚定地回答:“包拯愿意!”
南侠展昭
庞统走后,飞云骑或卸甲归田,或追随而去,再无人听说令人闻风丧胆的飞云骑的下落。
且说包拯又完结几桩冤案,次日即具折奏明:威烈侯葛登云作恶多端,已请御刑处死;并声明新科状元范仲禹因场后探亲,遭此冤枉,现今病未痊愈,恳因展限十日,着一体金殿传胪,恩赐琼林筵宴。仁宗天子看了折子,甚是欢喜,深嘉包公秉正除奸,俱各批了依议。又有个夹片,乃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因回籍祭祖,告假两个月,圣上也准了他的假。凡是包公所奏的,圣上无有不依从,真是君正臣良,太平景象。
且说南侠展昭既已告下假来,他便要起身。公孙策等给他饯行,又留住几日,才束装要出了城门。在城门口一眼看到赵夫人的宝马香车,胡莉立在车旁,手里擒着缰绳,牵着两匹上好的宝马。展昭见胡莉朝自己点头,上前向赵夫人主仆行礼。
胡莉果然笑道:“我家主子恭候展大侠多时。”
“不知夫人有何要事。”领了朝廷的官衔,遇到位高的赵夫人有时候也得听凭吩咐,更何况赵夫人是包大人的义母,武功出神入化的江湖前辈。
胡莉走到马车前,打起帘子,里面出来了一个俏生生的小郎君,一双琥珀色的打眼笑盈盈地望着展昭:“展大哥!”
不等胡莉伸手,展昭已经扶了小郎君下马:“庞四?”原来这小郎君正是庞梦蝉女扮男装,她身上还背着包袱。
不等展昭发问,车内的赵夫人就开了口:“展大侠,梦蝉空负奇门遁甲和我独创轻功之绝,没有历经江湖磨练,寸功无进。”读心术更需要深入人群,了解人们的想法,千人千面。“妇道人家行走江湖不易,我们主仆不方便,唯有将她托付给南侠展昭。”
展昭哭笑不得,这完全是硬塞给自己,完全不接受拒绝。看着身旁梦蝉天真烂漫的笑容,展昭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像以往一样,反抗赵夫人的强权。赵夫人明白他此时的表情就是默认,于是放心地叮嘱了梦蝉两句:“梦蝉,戴着我给你玉蝉令。玉蝉一出,莫敢不从。”
一直笑得合不上嘴,看着她的展大哥的梦蝉乖巧地点点头:“知道了,夫人。”展昭向赵夫人辞别,梦蝉望着马车,依依不舍地回头:“大哥,我走了!”庞统?展昭的脸色一下变得很精彩,寡妇门前是非多,他们孤男寡女独处,庞统和赵夫人之前又诸多暧昧。(展昭脑洞大开)
车里面传来低沉的男声:“去吧,有南侠展昭在,你就放心大胆地玩,不用怕惹祸。那些江湖游侠要是不长眼的,还有大哥的飞云骑去荡平他们。”听声音确实是庞统,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强权霸道,语中透露出威胁的意味。哪有半分下野的失落,这算不算是官场失意,情场得意?这下好了,包大人见到庞统还得喊声义父,这亏吃的!
“展大哥,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我家。”
“你家?”
“是啊,我家在常州府,已经好多年没有回乡祭祖了。如今得了朝廷的封诰也算是光耀门楣,不妨先回家一趟。”
两个人就这样上了路,到了幽僻之处,依然改作武生打扮,直奔常州府武进县遇杰村而来。
到了门前,刚然击户,听得老仆在内,说道:“我这门从无人敲打的。我不欠人家帐目,又不与人通往来,是谁这等敲门呢?”及至将门开放,见了展昭,他又道:“原来大官人回来了。一去就不想回来,也不管家中事体如何,只管叫老奴经理。将来老奴要来不及了,那可怎么样呢?──哎哟!这位姑娘是?”老仆年纪大了,眼睛还毒,一眼看出自家官人身后唇红齿白的是位姑娘家。
他心里一热,免不得唠唠叨叨,聒絮不休。南侠也不理他;一来念他年老,二来爱他忠义持家,三来他说的句句皆是好话,又难以驳他。只得拿话岔他,说道:“房门可曾开着么?”老仆道:“自官人去后,又无人来,开着门预备谁住呢?老奴怕的丢了东西,莫若把他锁上,老奴也好放心。如今官人回来了,说不得书房又要开了。”
展昭刚然坐下,又见展忠端了几碗热茶来。庞梦蝉吩咐下人接过来,展昭赶紧对展忠说道:“你也歇歇去罢。”原是怕他说话的意思。谁知展忠说道:“老奴不乏。”又关心起展昭的营生。家里的庞管家精明能干,二管家是个笑面虎,庞梦蝉头一次见到这样絮叨的老人家,觉得十分有趣,以袖掩嘴笑道:“请展伯放心,展大哥如今在开封府作了四品的武职官。”
所谓喜欢
展忠不信了:“姑娘对我老头子说谎。做官如何还是这等服色呢?”展昭闻听,道:“你不信,看我包袱内的衣服就知道了。我告诉你说,只因我得了官,如今特特的告假回家祭祖。明日预备祭礼,到坟前一拜。”此时下人已将包袱打开。展忠看了,果有四品武职服色,不觉欢喜非常,笑嘻嘻道:“大官人真个作了官了。待老奴与官人叩喜头。”展昭连忙搀住,道:“你是有年纪之人,不要多礼。”
“不知这位姑娘是?”展忠看着梦蝉暧昧地笑道:“官人既然作了官,从此要早毕婚姻,成立家业要紧。”
“展伯,这位姑娘乃是当朝皇后和中州王的妹妹,庞太师的女儿庞四姑娘。”南侠赶紧辩解道,“中州王托我带她出门历练一番。”
想着这样可亲的望族贵女可能会成为自家主母,展忠笑意更深了:“原来是贵人。”欲要跪拜,自然被梦蝉推辞了,展伯心里更加喜滋滋的。
梦蝉却促狭道:“展伯不必忧心。展大哥前在杭州有个朋友,曾提过门亲事,过了明日,后日展大哥就要往杭州前去联姻呢。”其实是展昭在江湖中的威名,收到了丁氏三侠之妹月华比武招亲的请柬,不知怎么就被梦蝉知道了,一路上没少拿这事打趣。年轻儿女的打情骂俏,展忠不懂,听了此言更是一头雾水,怎么这位庞姑娘千里相随竟不是未来主母的大好人选:“老奴且备办祭礼去。”忘了这些疑惑,他就欢天喜地去做事了。
到了次日,展昭换了四品服色,梦蝉也做闺秀打扮,带好面纱,骑了两匹骏马。到坟前,便见男女老少俱是看热闹的乡党。展昭和梦蝉双双连忙下马步行,下人接鞭,牵马在后随行。这些人看见展昭衣冠鲜明,相貌雄壮,梦蝉衣饰华贵,身姿窈窕,体态风流,一双璧人,而且知礼,谁不羡慕,谁不欢喜。
你道如何有许多人呢?只因昨日展忠办祭礼去,乐的他在路途上逢人便说,遇人便讲,说:“我们官人作了皇家四品带刀的御前侍卫了,还带着未来的夫人——太师千金。如今告假回家祭祖。”因此一传十,十传百,所以聚集多人。
回到展府,梦蝉不顾形象地趴在床上:“展大哥,好累啊!”想不到祭祖这样辛苦,这小地方的人家太过热情淳朴,一时问汴京是否流行这样的发髻,这样的衣饰,又问是什么样的布料这样精美,哪家的首饰这样华贵,多少钱等等。
自从赵夫人为梦蝉断言红鸾星动,就要她一直跟在展昭身边,往日并不觉得如何,此时看着展昭俊逸的侧脸,只觉得心里好似小鹿乱撞,两只大眼水汪汪地看着展昭:“展大哥,今天好多人问我……”
梦蝉半天没有下文,展昭催到:“嗯?”
“问我们是不是有了婚约?”梦蝉羞涩地将头埋进被子里,整个身子都圆润地滚到了床里面。
展昭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又担心梦蝉小孩子脾气,什么都没说,静静地等着她的反应。梦蝉从被窝里钻出来,煞有介事地嘟着嘴,完全是没有长大的孩子模样:“展大哥,有了婚约,是不是以后就会成亲,成了亲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歪着小脑袋,掰着手指思考。
“是啊!”这么说也没有错。
梦蝉举着双手开心地宣布:“那我要和展大哥成亲,展大哥就可以天天都陪我玩了。”平时展大哥老是和包大人、公孙先生一起玩,都没时间陪自己。即使知道梦蝉可能什么都不懂,展昭还是忍不住心头微微悸动:“梦蝉为什么想要和展大哥一起玩?”
裹着被子将自己拧成麻花状,梦蝉脸上浮上两朵红云:“因为梦蝉喜欢展大哥。”展昭闻言既高兴又失望,心下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因为教养出众,梦蝉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其实心智和八岁的小姑娘无异。八岁女童的喜欢和男女之情还是不同的。
梦蝉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连晚饭都是展昭送进屋中:“今晚你好好休息,展大哥明日就带你去苏杭游玩。”展昭在家一天,也觉得分心劳神。定于次日起身上杭州,叫下人收拾行李。到第二日,将马扣备停当,又嘱咐了义仆一番,出门上马,竟奔杭州而来。临行展伯避开梦蝉,小心地交代展昭:“大官人,哪里再去找庞四姑娘这样好的,出身贵重,性格端庄亲和,你千万珍惜。依老奴看,何必去西湖参加什么联姻,平白让庞姑娘不开心。不如早日成了亲也叫展家的祖先们高兴高兴。”
展昭如何不答应:“你说的是,梦蝉没有去过西湖,无妨再去一次。”且说展昭他哪里是为联姻。皆因游过西湖一次,他时刻在念,不能去怀;因此谎言,特为赏玩西湖的景致。这也是他性之所爱。庞梦蝉对自然风光的向往一向浓烈,寄出了家书和给赵夫人、肖若水的信,恨不得飞到西湖,在湖心泛舟,一直在旁边催着行程。
游西湖
这日来至杭州,离西湖不远,将从者马匹寄在五柳居。梦蝉贪恋西湖美景,换下了男装,换上了漂亮的泼墨襦裙,两人便相携慢慢步行至断桥亭上,徘徊瞻眺,真令人心旷神怡。
看着梦蝉无忧无虑地在湖边走走跳跳,潋滟的湖光映着她的脸庞,湖边的绿柳拂着她垂在额前的发丝,多情的湖风扬起她的衣带,妩媚的西湖只有她这么一处风光,展昭觉得心里像被这片刻的时光填满一般。他不由地扬起嘴角,想到这个傻丫头说喜欢展大哥的话。
没有江湖的杀戮,没有朝堂的纷争,心就像西湖的碧水一样纯粹干净。可是想到梦蝉不解男女之情的单纯,心里积涌的情绪像是木桶里的酒一样,被木塞堵住,日益地浓烈,却无处宣泄。展昭折了一枝翠柳在心中暗自叹道:“梦蝉,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正在畅快之际,忽见那边堤岸上有一老者将衣搂起,把头一蒙,纵身跳入水内。梦蝉见了不觉失声道:“哎哟不好了!有人投了水了。”语落已经如箭矢一般射出,如水鸟一般掠过湖面。展昭不会水,急得他在亭子上搓手跺脚,无法可施。猛然见有一只小小渔舟,犹如弩箭一般,飞也似赶来。到了老儿落水之处,梦蝉广袖一张,青羽般飘落在渔舟上面,渔舟纹丝不动。渔舟上面的少年渔郎把身体向水中一顺,彷佛把水刺开的一般,虽有声息,却不咕咚。
展昭看了,便知此人水势精通,不由得凝眸注视。不多时,见少年渔郎将老者托起身子,浮于水面,梦蝉手中的披帛就裹上了老者将他卷起来放到舟上,等到渔郎上来,渔舟便荡悠悠竟奔岸边而来。展昭满心欢喜,下了亭子,绕在那边堤岸之上,先帮着渔郎接着老者上岸,又伸手将梦蝉拉了上来。
知道老者性命无忧,展昭握着梦蝉的肩膀,全心打量她周身,见到滴水未沾已是心下大安,还是问:“怎么样?”梦蝉用指腹轻轻地拭去他额头豆大的汗珠,乖巧地摇了摇头。这才放下心中大石,这渔郎年纪不过二旬光景,英华满面,气度不凡,心中暗暗称羡。又见少年渔郎将老者扶起,盘上双膝,在对面慢慢唤道:“老丈醒来,老丈醒来。”此时展昭方看老者,见他白发苍髯,形容枯瘦,半日方哼了一声,又吐了好些清水。哎哟了一声,苏醒过来,微微把眼一睁,道:“你这人好生多事。为何将我救活?我是活不得的人了。”
童言无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