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星原灯里。”佐野智子抱着手臂,冷笑道,“你知不知道太优秀会让人反感啊?尤其是你这样拼命又不自知的人。我想要这个岗位,但我知道竞争不过你。就是这么简单啊!”
“你想要这个岗位你告诉我就好了啊!我可以去申请别家!为什么要用这么令人不齿的方式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啊!”灯里猛地揪住她浅蓝色雪纺衬衫的前襟,紧紧地绞着手。
智子皱眉抿了抿唇,缓缓蹦出几个字:“你的信任,我不需要。”
灯里颓然放开手,如风雨中一枚飘摇的树叶,心里交织的愤怒与悲伤无以宣泄,斜倚在墙壁不停地颤抖。
抬起脸的时候,肩头突然感受到一抹温热。一只手掌轻轻搭上来,月岛少年看向她皱眉抱怨道:“小灯会长,你要什么时候来办公啊?新部员的入会申请,需要你的审核。”
前方,SF协会的其他成员全部笑嘻嘻地拥了上来,不由分说地拉走了灯里,将呆若木鸡的临时会长佐野智子撇在原地。
副会长浅仓转过头对着她清清楚楚地说道:“刚才新人说,不想加入负责人如此阴险的社团。佐野同学,你知道如果今年再不进新会员的话,SF就要被迫解散了。所以刚才我们一致通过了决议——把你,开除出协会。”
温暖明亮的办公室里,灯里久久地垂首站在原地,强忍着眼泪,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于是大家都善解人意地保持着静默。
直到抱臂倚在橱窗前的少年缓缓开口:“那个,睫毛……”
灯里迅速抬头瞪了萤一眼,出声呛了回去:“我用的是最防水的睫毛膏!绝对不会晕开!”
“……上有柳絮……”月岛萤迟疑地把话说完。
“……”一把抓过浅仓递来的毛巾稀里哗啦地擦了把脸,灯里深深地弯下腰,“谢谢你们——”
“啊哈哈哈。”人群里终于爆发出释怀的笑声。
“要说谢,是我们谢你呀小灯学姐!”
“是啊是啊,小灯学姐把打工的钱充作会费,我们可是都知道呢!”
“每年招新时摇旗呐喊的样子也是超级帅气!”
“拍的照片也是无敌棒,省了好多做宣传册的力气!”
被潮水一般涌来的赞美和感谢包裹着,灯里像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地立在人群中,纯稚的面庞在荧白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此刻,抱着手臂等待入会批准的少年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浅琥珀色的双眸荡漾着不易觉察的温柔笑意。
*
星原灯里重新申请实习工作岗位的过程并不顺利。时间已经是五月中下旬,许多幼稚园早已过了需求高峰期,招聘到的实习员工也已一一就位。虽然由衣介绍的公司文职岗位也不差,但她心里最想做的还是幼稚园老师。
屡屡碰壁的灯里开始频频借酒消愁。放课后打完工,拎着一袋速食店里打包的下酒菜回到家,抱着酒瓶酒罐或者酒杯一醉到天亮,再继续周而复始的求职、受挫、上课、打工的生活。
直到某天她洗完澡站上电子秤——
“快!过!百!了!”
灯里瞬间眼前一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
月岛萤被黑尾铁朗强行拉去学校健身房的第一天就遇到了星原灯里。她踏在电单车上疯子一样地飞速踩着,看得身旁的学弟学妹们满脸黑线。
“喂小月,器材在这边啊。你的胳膊真的太没力气了,要好好锻炼肌肉啊。”黑尾唤道。
他顿了一下,显然也看到了电单车上“疯一样的女子”星原灯里。那个看起来对什么都兴趣缺缺的月岛少年抱着手臂斜倚在落地镜前,撇起嘴角嘲讽道:“啊,原来15%的体脂率是这么来的啊?”
“啰嗦!”灯里继续埋头踩单车。
“运动太激烈的话会拉伤肌肉的。”
“啰嗦!”再次出声呛了回去。
月岛萤耸耸肩,一脸“好心当作驴肝肺”的神情,往黑尾这边走过来。
“月你啊。”躺在健身床上举起杠铃的黑尾望向少年亮晶晶的瞳孔,“对星原前辈好像莫名在意呢。”
“……哈啊?”
黑尾垂下眼皮回想了一下,忍不住轻轻笑出了声。
对,月岛站在星原身旁时的表情,和研磨拿到新款游戏时现出的表情,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作者君做过牙齿的根管治疗,那滋味叫一销——魂——( ̄_ ̄|||) 所以,月岛少年一定要好好保护牙齿噗
☆、EP05。梅雨季
六月上旬,一场透雨把关东地区带入了昏沉黏腻的梅雨季。
经过两三周魔鬼式的节食加运动,星原灯里的体重终于恢复到47kg左右,但实习工作依然没有着落,毕业论文也一字未动。因为论文本就打算写幼稚园教育相关,想有了一些实际经验后好好琢磨撰写,现在则完全不知道要怎么着手才好。
一日,完成新的菜品摄影任务,灯里撑着伞慢悠悠地走向电车站。大雨哗哗地倾倒在透明伞面,灯里仰起脸的时候,觉得那些飞散的雨滴仿佛都要戳进眼睛里来。
斜前方的斑马线上,戴着统一红帽的小朋友排成整齐的队列,井然有序地过着马路。灯里透过伞看到他们帽子上的小太阳。那是她曾经向往的地方——日出幼稚园的标志。
然后,她的目光掠过带领小朋友过马路的老师。那个熟悉的身影令她微微蹙眉:怎么可以站在左边,让孩子们对着车辆的方向呢?
绿灯变换,车辆的鸣笛声尖锐地擦过耳畔。灯里跑上前,拉住那个落在最末尾茫然无措的孩子的手,飞速地跑过了斑马线。
小女孩抬起头,甜甜道谢:“谢谢大姐姐。”茶色的短发和眼睛令灯里有片刻的晃神,很快便报以温和的微笑。
佐野智子几步跑来拉过女孩,僵着笑脸哄她:“小桃今天表现真棒,待会儿佐野老师给你买栗子蛋糕吃好不好?”她俯身在小桃的耳边低声说道:“刚才过马路时候的事,不可以告诉园长哦。”
然后,佐野看也没看灯里一眼,牵着小桃带领孩子们往另一边的电车站走去。
“奈留现在……应该比小桃还要大了吧。”灯里捋了捋被斜飞的雨点打湿的刘海,抬脚继续迈步前行。
——突然,好想家。
她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高跟鞋溅起的水花很快便黏住了牛仔裤腿,鼻腔里又涩又酸涨得头脑发痛。
连日来天空都是沉沉的铅灰色,压得灯里喘不过气,不敢胡吃海喝增加体重也不能空腹喝酒,只想埋在小公寓里睡到地老天荒。可是日子还是要过,课要上,兼职要做,工作要找。
“铁人”灯里觉得自己因为这阴郁潮湿的梅雨天快要生锈了,曾经令她干劲满满的日常变得机械而重复,如今每一个忙碌的动作都散发着咯吱咯吱的腐朽僵硬与不情不愿。
排球社一举进入关东区四强的消息也没能让她高兴起来。
不过,想到曾经与月岛明光约定——每年都要向他汇报稻森排球社的战果,灯里还是挑了一个有闲的晚上,拨通了对方的号码。然而,月岛明光温和清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的瞬间,灯里的眼泪就止不住簌簌地落了下来。
“月岛学长……”哽咽着唤了一声。
唯一明白她热切的梦想的人,唯一知悉她雪藏的过往的人,在听到他声音的这一刻,灯里满腹的委屈都翻涌上来,想要一一倾吐——
只是想,哪怕换了一个地方,也努力去做自己热爱的事。虽然不过是一个幼稚园老师的岗位而已。
永远记得爬山的时候,智子用力拉着体力不支的我往前走。她连夜帮我洗出SF协会的宣传照片。她说小灯的话一定能胜任会长的工作。她还鼓励我早点寄出幼稚园的岗位申请。然后她说你真让人反感。
是啊,只是一个实习岗位而已,为什么要把人心那么赤|裸裸地剖开给我看,让我明白掩藏在笑容、友情、合作后的真相。
灯里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一直期待着日出的考核电话,她不会错过另几家幼稚园的招聘。智子的恶意带来的后果,远比她计划中的还要严重。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刚要开口,就听到电话那头一声清婉甜糯的呼唤:“明光?”
仿佛六月的雷声轰鸣,碾过她乱如麻的心浑如水的脑。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挂断了电话。
她抱膝倚在床边,任回拨过来的电话铃声响彻整个房间,埋下脸,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
接到哥哥的电话,月岛萤很有些莫名其妙。那头,顾不上询问弟弟近况的人劈头盖脸地开口就问:“星原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啊?”月岛萤看着此刻灯火通明的体育馆里挥洒汗水备战的队友们,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哦……”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意识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下,和声解释道,“刚才她打电话过来,什么都没说就挂了。再回过去的时候,没有人接。我感觉……她好像在哭。”
“……”月岛萤眉头愈拧愈紧,压抑住心头异样的烦躁与不安。
第二天,请假从仙台过来的哥哥令他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他沉默着目送哥哥和星原灯里一起出门,凝眉透过公寓玻璃窗看见楼下哥哥的手维持着虚揽着她的姿态,一时心烦意乱。
他们之间于他而言是神秘的、大人的世界,是他无法也不能涉足的禁区。
晚上在家里一起吃火锅的时候,月岛萤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星原灯里,连日低潮的她终于恢复了几分笑色,嘻嘻哈哈地与月岛明光玩笑打闹,抬眼低眉间尽是孩子气的依恋。
——这个女孩,大概是真的喜欢着自己的哥哥。
哥哥温柔爽朗,善解人意,关键时候又相当可靠,被女孩子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那又怎么样?他有个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年初两人已经订了婚。
月岛萤的心脏骤然收紧,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缓缓渗透四肢百骸。
他不想也不愿自己的猜测成真,看到哥哥变成差劲的男人。
或者,也不希望灯里陷入一场无望无果的不伦之恋。
*
这一晚,星原灯里总算睡了一个踏踏实实的好觉。第二天自然醒之后,她想到忘记向月岛明光道谢,于是迅速洗漱穿戴完毕,跑去邻家敲了敲门。
打开门后,月岛萤斜倚在门边,面无表情地说道:“找我哥哥的话,他已经走了。”
一下子就被猜到来访目的,心有不甘的人强辩道:“才才才不是来找月岛学长的呢。”
“紧张得话都说不清楚了啊。”灯里失常的表现令萤更加确定了心里的猜测,也因此分外忐忑难安。
在女孩背转身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
“……咦?”灯里蓦地转过身,瞳孔遽然放大,映入少年几乎逼视的双眼。
“你……哥哥?”她像是真的在费力思索着什么,“是说月岛学长?喜欢?是指那种喜欢?”
她突然捂脸惊叫一声:“我,我要想一想!”迅速逃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个女人,真的没问题吗?
月岛萤抽了抽嘴角。连自己的感情都弄不明白,到底是有多迟钝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1V1,不会神转不会暧昧不清。
※灯里口中的“奈留”是《元气囝仔》里的可爱女仔~茶发。
☆、EP06。如父如兄
少年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哥哥?
在月岛萤问出这句话前,星原灯里从来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月岛明光于她而言,是俯仰之间触手可及的存在,是回首之时守在原地的身影,是她需要帮助受到委屈第一个想起的对象,如呼吸吐纳般自然而然。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不是喜欢他。
高三毕业那年,灯里还未满十八岁,怀揣着满心伤痛和一身孤勇奔赴东京,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灯里一直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好。很快地便找到了一份大学附近的咖啡店服务生工作,很快地得到了领班的赏识,很快地加了工资,很快地从逼仄得透不过气的临时住所搬进了有阳台的电梯公寓。
和月岛明光相识在五月的一个周末。
活力四射的大学生们结伴走进Miss的时候,灯里正想方设法地哄店里那只大爷一样的猫咪从书架上下来。
“五郎,五郎?”少女弓着腰跪在地板上,清甜的呼唤拖着长长的鼻音有如猫叫。但五郎大爷就是非常淡定地夹在两本大书之间,舒展着四肢懒懒地看着她。
灯里无奈地支着手肘站起身,拍了拍膝盖。
抬起头的时候,午后的阳光斜照在面前男孩细细的金色发丝。他微眯着眼笑得温煦从容,白皙的手指举着笨重的相机,礼貌地请求道:“小姐,麻烦你,帮我们拍张集体照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