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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物语同人)[源氏物语]浮舟(女尊)-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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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川深封马蹄迹,冰清隔断归车道。险道重路未曾迷,心魂却失君衫袖。”又取来粗劣的笔砚,信手戏书古歌“山城木幡里,原有马可通”之句。浮舟亦于纸上题诗一首:
  “漫天风狂飞舞雪,犹能凝冻作寒冰。只惜我身两无着,瞬息消促失踪影。”写毕又信手徐掉。匂亲王见到“两无着”三字,甚感不悦。浮舟料到伤了她的心,不免慌张,抬手将纸撕碎。匂亲王的丰姿本来令他倾慕,此时更深深感动了他。匂亲王又对他千般诉说,仪态优雅不能言尽。
  匂亲王临行时对京中人说仅出外避凶两日,此间便与浮舟从容纵欢,别无他虑。二人耳鬓厮磨,情爱渐深。右近留于宇治山庄,为给浮舟送各类衣物,只得编造借口。次日,浮舟将凌乱的秀发作了番整饰,换上颜色搭配得当的深紫色及红梅色衣装,风姿更显绰约,惹人怜爱。那侍从亦脱去昨日旧衣,穿了件华美照人的新装,愈加显得漂亮。匂亲王又戏将此新装给浮舟套上,将脸盆给他。心想:“若将他送与大公主当侍从,定受宠爱。大公主身边虽有众多出身高贵的侍从,但却无如此漂亮的容貌。”此日二人纵情嬉戏,其动作放肆令人脸红。匂亲王搂了浮舟反复发愿,定要私下带他入京。且要浮舟起誓:“我在此期间,决不与薰大将相见。’浮舟甚觉困窘,一言不发,竟淌下泪来,匂亲王见他如此模样,心想:“我在他面前,竟不能将那人忘怀!”不胜忧伤。此夜,她爱恨交织,时哭时诉,直至黎明。天幕刚启,便将浮舟带回宇治山庄,她仍亲自抱他上船,柔声说道:“你所关切的那人,对你总不会如此吧!你是否真的懂得我一片诚心?”浮舟想来亦是,点了点头。匂亲王心下方安,更觉他亲柔。右近打开边门,让他们进来。匂亲王留恋忘返,不得不就此告别,心中空空,似犹未尽欢。
  匂亲王回到二条院。她甚感困顿,茶饭不思。不过几日,面色憔悴,身体清瘦,模样大变。皇上以下众亲故,忧心忡忡,每日皆有人前来探视,一时络绎不绝,给浮舟去的信,亦不能尽详。宇治山在那个不受欢迎的乳父,因回去照顾儿子分娩,此时已返回庄来。浮舟对他心存忌惮,展阅匂亲王的来信亦需谨慎。浮舟留居荒僻之地,一心指望薰大将照拂,能将他迎入京中。他父亲亦以此为荣,此事虽未公开,但薰大将言以既出,则浮舟入京已为时不远。故他早物色好了侍从,挑了乖巧童子,一一送至山庄。浮舟初愿如此,故觉此乃意料中事。然而那狂热痴迷的匂亲王,总是浮于眼际,她那哀婉的诉说时时撞击着耳鼓,使他昏昏欲睡。一闭上眼,她那仪姿神态便历历如在面前,令他十分恐慌。
  连日淫雨。匂亲王再度进山的愿望化为泡影,相思之苦愈加难熬。想起“慈亲束我如蚕茧,”她叹恨此身束缚太多。好让她作难!她便书了封长信给浮舟,内有诗道:
  “凝望山居云蔼阻,阴空长空悲我心。”虽是信笔写就,却笔法隽秀,颇富情趣。浮舟正值青春,性情浮泛,此封长长情书亦是缠绵悱恻,怎不叫他倍加恋慕呢?然而忆起初识的薰大将,觉得她到底修养深厚,人品卓著。或许因她是最初使他经历人事的女子,故格外重视吧。但一想:“倘我那暧昧之事为她得知,定会疏远我,那我将如何是好?父亲正急着盼她早日迎我入京,若突遭此等变故,他定会伤心的。而此位专注的匂亲王,素闻她品性轻薄,眼下虽甚亲近,日后待我如何,却难以预料。即使爱我如初,将我隐匿于京中,长期视为侧室,我又如何对得起亲哥哥呢?况且此等事不可能隐瞒下去。记得在二条院那天黄昏,不经意为她撞见,后来虽藏于僻荒的宇治山中,也被她寻到。何况呆在往来人众的京里,即便隐匿,终会为薰大将知晓啊?”他思量再三,方醒悟:“我也有过失。为此而遭大将遗弃,委实痛惜!”他正对匂亲王来信凝神遐思之际,薰大将的信又送到了。他未敢将两封信同时展看,两相对照太难为情。便仍躺着阅匂亲王的信。侍从对右近以目示意:“他最终见新弃旧了。”此话尽在不言中。侍从说道:“并不奇怪呀!大将虽仪表不凡,但匂亲王风度更为优雅,那放荡不羁的形态,更显女子魅力。若我做了公子,得了她这番爱怜,决不肯呆于此地。必设法到皇后处当个宫人,以便时常见到她。”右近道:“你怎如此浅薄。如大将这般人品的人,上哪找去?且不论相貌,单地那性情及仪态,便让人艳羡。公子与亲王的事,有些不要吧!再说将来如何了结呢?”二人信口而谈。右近有了待从分担心思,撒谎亦方便自在多了。
  薰大将来信中道:“不见日久,思之甚苦,幸蒙赐书,得以慰藉,今日致柬,略表寸心。”信的一端题诗道:
  “愁苦叠满心,如雨久不晴。春水涨江川,遥念佳人影。相思之苦甚于往日了!”此信写于一方白纸上,立文式装封。笔迹虽不甚工整,却颇见书法功底,匂亲王将信笺折得极为小巧。二者各具其妙。右近等劝道:“此时无人得见,先给亲王复信吧。”浮舟颇为羞涩地说道:“今日还是不回为好吧!”他迟疑许久,方提笔写了一诗:
  “浮舟忧患居宇治,斯乡寂寥不可住。”近常他不时展看匂亲王所绘之画,却常常对画饮泣。他思虑再三,总觉与匂亲王之间不会长久。可又感到成全薰大将而与匂亲王绝断,甚是可悲。便赋诗复匂亲王道:
  “浮萍飘絮身难留,欲化云雨向山峰。但愿‘没入白云里’吧!”匂亲王阅毕此诗,不禁失声拗哭。她想:“以此看出,他到底深爱我啊!”浮舟那忧郁的神情便一直浮现于眼前。那平日威仪的薰大将,从容地展读浮舟的复书,不由叹息:“唉,孰料她是那般孤寂,好让我心痛啊!”更觉他惹人怜爱。浮舟不由答诗道:
  “连绵知心雨,倾降无休止。不顾水位漫,襟袖亦愁郁。”她反复吟诵,不忍释手。
  一日薰大将与二公主闲谈,顺便提及道:“我心中一事,怕对你不住,故一直隐埋于心。实话相告:早年我心系一男子,寄养于外。他闲居于荒僻之地,生活甚是凄苦。我难忘旧情,拟欲将他接至京中来住。我性情自昔有异于常人,不惯寻常家居生活,常想弃世独立。而自与公主结缘后,便末存抛舍尘世之念了。连一区区男子亦让我忘情,怎可舍弃他呢?”二公主答道:“我何必为此等事心怀嫉恨呢?”薰大将道:“只怕有人于皇上面前搬弄是非,说我的不是。为了一个男子,遭致责罚,不值得吧!”
  薰大将欲让浮舟住进那处新建的居所,又恐遭人非议,说她原来专为小夫人修建的。故隐秘地派人装修屋子。承办此事之人为大藏大夫仲信。此人本为薰大将的亲信。岂知仲信乃大内记道定婆婆,此秘密便辗转传至匂亲王耳中去了。道定对匂亲王道:“绘屏风的众画师,皆为亲信的家臣。所有设备极其讲究。”匂亲王闻得此话,愈发着急起来。她突然忆起自己有一乳父,是一远方国守之夫,即将随妻子赴任至下京方面。她便嘱托此国守:“我有一极其隐密的男子,需托付于你处,一切勿告知外人。”国守不知此子身份,颇有些为难。但此事乃匂亲王所托,不好推拒。便答道:“在下接受便是。” 匂亲王安置好了此处隐匿所,方稍稍宽下心来。国守定于三月底赶赴任地,她便准备那天前去接浮舟。并派人告知右近:“我已将一切布置妥当.你等万勿泄漏此事。”她未便亲自前往宇治。此时右近传信来告:“那个多事的乳父在家,你千万不可亲自来接。”
  薰大将将迎接浮舟之日定于四月初十。浮舟不愿“随波处处行”,他暗想:“我命运为何这般奇特,将来是好是坏,实难预料啊。”他心乱如麻,决定前往父亲处住些时日,以便得以充分考虑。但因常陆守家少将之夫产期临近,正诵经祈祷,喧嚷不绝。即便去了,亦不能与父亲同赴石山进香。常陆守夫人便到了宇治。乳父出门迎接,对他说道:“大将已送来了不少衣料,万事总须办得周全完美才好。要我这老头子一人料理,怕办得全然不像样呢。”他兴致颇高说东道西。浮舟听后,想道:“倘那些出格的事让外人耻笑,父亲与乳父又作何想法呢?那匂亲王真逼人太甚,今日又有信来,说‘你即便匿迹层云里,我亦要找到,愿与你同去。望尽快安下心来,与我去隐居吧。’这叫我如何才好?”他心绪烦乱。父亲见他脸色青白,日渐消瘦,甚是惊骇,问他:“你今日态度反常,脸色为何这般难看?”乳父答道:“公子近来玉体一直欠佳,茶饭不思,愁眉紧锁。”常陆守夫人道:“奇怪!真是鬼魂附体?说是有喜不可能,石山进香是因为身子不净而作罢的吗?”浮舟听得此言,异常难过,忙将头垂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浮舟5

  暮色既深,皓月当空。浮舟回想那夜于对岸见到残月时的光景,眼泪簌簌下落,心想自己实在荒唐。乳父又前去将老僧牟君叫来,三人共叙往事。牟君言及已故大公子,盛赞他修养功夫颇深,一切应有之事,考虑得井井有条。岂知他却青春夭逝了。又说道:“倘大公子在世,定与二公子一样,作了高贵夫人,与你常相交往。你使不会再受孤寂之苦,幸福无比了。”常陆守夫人暗想:“浮舟本与他们是亲兄弟呢。一旦宿运亨通,心随人愿,一定不会逊色于他们。”便对牟君说:“我多年为他操劳,直到如今方稍许放心。日后他迁至京都,我们便不会常来此地了,故今天相聚于此,大家随意谈些旧事吧!”牟君道:“我等出家之人,总以为常来公子处不吉利,故未时常得见。如今他将遥迁至京都,我倒有些恋恋难舍呢。此等偏荒之地怎可久居,能入居京都乃公子福份,那薰大将,不仅身份高贵,品性亦甚高雅宽厚,实乃世人少有。仅凭她找寻公子那番苦心,足见其诚心至深了。我早已对你提及过,没错吧!”常陆守夫人道:“日后虽难以预料,但如今大将确实一往情深,挚爱着他。还得感激你老人家的功劳。承蒙匂亲王夫人爱怜,我们亦当感谢。仅因偶然变故,几乎让他流离失所,实甚惋惜。”老僧笑道:“匂亲王贪恋男色,甚是讨厌。她家那几位青年侍从正暗暗叫苦呢。大辅君之子右近对我道:‘亲王虽较贤良,是位好主子,惟有那件事让人嫌恨。倘为夫人得知,还要怪怨我们轻狂,实在真想不通。”’常陆守夫人道:“唉,想来实叫人后怕。薰大将更有皇上的儿子为夫。但好在浮舟与公主关系不甚亲密。今后不论好坏如何,仅得听天由命了。苦再次见到匂亲王,发生有辱颜面的事,那时不管我有多么悲伤,恐也难.见到我的浮舟了!”浮舟听了二人的谈话,顿觉肝胆俱裂。她想:“倒不如死了干净。若那丑闻传出,我还有何脸面留存于世?”
  此时在外宇治川水汹涌澎湃,其声凄厉悲切。常陆守夫人叹道:“如此骇人的水声,我尚未听到过,果真此地不宜久居。薰大将怎舍得让浮舟呆于此处呢?”他不免暗自欣喜。于是众人又谈及自古以来这河水造成的灾难。一侍从道:“前不久,此处一船妇的小孙女,划船时不慎便掉进河里淹死了!这条河里淹死的人向来很多。”浮舟想道:“倘我也投身河中,如那小孩子一样被河水冲走。虽会引得不少人悲伤思念,但悲悼之情是短暂的。而我若存活于此世闹出丑闻来,必定遭人轻视和耻笑,这种痛苦才永无休止啊!”如此想来,千般耻辱,万般愁怅,一死则可全部消除。然转念一想,又甚觉悲伤。他想起父亲对他的百般牵挂与担忧,更是心如刀绞。父亲见他萎靡不振,面容消瘦,异常心疼。便吩咐乳父道:“你且去找个地方,替他祈祷健康。还须祭祖神佛,进行拔契。”他们万没料到他正企图“拔契洗手川”徒然于那边忙碌操心。父亲又对乳父道:“看来侍从少了些,还须找几位。刚来的不宜带入京都。那些出身高贵的男子,尽管宽厚仁爱,若发生争宠之事,一样会导致两边侍从亦发生纠葛。鉴于此,你须慎重选择,万勿大意。”他极为周全地料理着,又道:“不知那边产夫何等情况了,我得即刻回去看看。”浮舟极度忧伤,今日一别,恐再也见不到父亲了,便央求道:“望父亲带儿子回去暂住几回吧,儿子心境恶劣,一刻也不能离开父亲。”他依依难舍。父亲答道:“我同样舍不得你,只是那边极为嘈杂。你与众侍从去了那儿,地方狭窄得很,缝纫之类极不方便。别害怕!即便你至辽远的‘武生国府’,我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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