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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小姐很好。”老詹不知还能说什么。
“是啊，很好。”
如果不好，孤高的他也不会看上她，哪怕利益牵扯，也是不会的。正因为她好，黎落才自惭形秽。
进了老宅，庭院里还算热闹，该来的都来了。高闵文精神不错，看到她回来，眯了下眼睛然后淡淡地说：“回来了。”
这个态度，和对她穷追猛打时差去甚远。所有在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她，有同情有怜悯还有幸灾乐祸。
黎落看过去，高希侧头和身边的夏琳商讨着什么，不加掩饰的柔情，黎落不禁有些黯然。
夏琳看到她进来，低声对高希说了句便起身走向她，然后亲密地拉起她的手。黎落不习惯被不熟的人触碰，面对夏琳‘单纯’地热情，她迎合也不是避也不是。夏琳对她的反应浑然不觉，挽着她走过去，亲热地问：“好久没见你了，皮肤好得都有点让我嫉妒了。”
本是开玩笑的话，黎落心肝儿抖了几抖。
“夏小姐说笑了。”
“怎么会呢。”夏琳眼神无邪，还不忘问高希：“希，我说的没错吧。”
高希淡淡看了他们一眼，笑了笑。
黎落很自觉地在高旻文边上坐下，因着外人在场，高旻文对她还算照顾。偶和她搭几句，黎落答得谨慎。
吃饭时，高旻文给她一块红烧肉，黎落微微皱眉。高旻文望着她，黎落是知道的，他要做给在场的看。
高旻文说：“看你瘦的，来，多吃些。”
黎落勉强笑：“还好。”
犹豫了许久，在众人的目光中将肉往嘴里送。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天气太热，这几天她睡眠不好，抗免疫能力差了导致胃口不佳。那一口肉还没到嘴，她反胃的厉害，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捂着嘴往卫生间去。
率先反应来的高旻文，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高希神色有些复杂，还算沉住气。夏琳慢条斯理地放下碗筷跟了进去。
黎落出来时，饭桌上的气氛很怪异。她望了高旻文一眼，心里不免羞愧。他是不是又认为她怀孕了？看他那古怪的眼神，应该是的。
她不敢去看高希，就连不看向他，她都觉得放在他身上的心思过了。
食不知味地吃了几口，高旻文说：“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用。”
她太过冷淡，高旻文不悦，碍于子女在场他没发作。黎落也不想在饭桌上和他争执，低头默默地对付满桌佳肴。
饭后，高旻文细心询问高希和夏琳的婚事，夏琳耐心回答。高希和高旻文，两人几乎是不搭腔的，黎落也只是个摆设。她只盼着高旻文早点宣布解散，作为旁听，实在煎熬。
好不容易他尽心了，也不知心里琢磨什么，居然吩咐黎落为他们跳一曲，说是为庆祝。黎落心里是清楚的，他恐怕是怀疑她怀孕了，借机惩罚她。
黎落在心里叹气，愚蠢的行为经历一次就够了，她不会允许发生第二次。
她不拒绝，全当给全他的面子。她说：“我去换双鞋子。”
“去吧。”高旻文目光复杂。
她上楼时，无意瞟向高希，他几乎面无表情，那样的他又恢复了惯有的冷漠，没人能看懂他在想什么。
黎落自作多情地猜，他也是以为她怀孕了吧。接着会怎么对她？
她晃了晃头，拉回了自己飘渺的思绪。
这一曲她跳得心不在焉，体力也吃不消，一曲结束，她汗流浃背。夏琳再次提出邀请，黎落直言拒绝，说自己要去换身衣服逃开了。
她换衣服时，高希也不知在哪儿给她打电话，他问：“今天怎么回事。”
“你放心，措施做得很好，那样的意外不会再发生。”
那头沉默，半晌才说：“以后不准拿自己开玩笑。”
“开玩笑？”黎落反问：“我没有。你应该知道，今天的场合意味什么。就算演戏，我也得满足他。”
“好个满足他？他要你今晚跟你同房你也答应？”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我不许。”
“我是不是也得要求你不许同她？你做得到吗。”
“那不一样。”
黎落想，怎么不一样？就因她是女的，所以得坚贞守身。她很累，必须停止思考调整情绪。她倦倦地说：“让先让我静一静。”
那边没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高希在院子静静地思考。看到她吐得一张小脸惨白，他的心莫名地揪紧。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五味陈杂。
她曾笃定地说，他不会希望她的孩子到来，到底期盼还是不期盼，他也说不清楚，只要她在身边，他就能全身心放松，无需任何戒备。
夏琳也不何时来到他身后，双手环上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背，低声问：“心情不好吗。”
“怎么不陪我爸聊天了。”
“叔叔说他累了。我看他是担心黎小姐。”
高希抿着唇，手上的烟抖了抖。
“希，你说黎小姐是不是怀孕了？她那症状很像呢，叔叔不知道吗，还让她跳舞，万一……”
“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去书房。”
“又留我守空房？”夏琳不肯松开他，开着玩笑问。
“别闹。”
他严肃，夏琳也不敢开玩笑了正色道：“那你别太辛苦，辛苦了也别一个人撑着，我希望能和你分享。”
“跟我爸聊了什么。”
知他不会允她，夏琳也不在意。她说：“你都不帮我，害我紧张，跟三堂会审似的。也不知道叔叔这样沉闷的性子是怎么追到黎小姐的。”
“休息去吧。”高希皱眉。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明晚也许会更！
☆、第四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高旻文命令她去医院。
黎落轻飘飘地说了句：“我没有怀孕；你费心了。”
“黎落；我看是太惯着你了。”
“谁说不是。”
高闵文显然不信她额说辞；非要去医院。黎落也不想和他起冲突；免得大家都难堪。
去医院做了检查；结论说她最近作息时间不规律导致恶心干呕。
离开医院，黎落说：“还需要去别家再做一次吗。”
“我是为你好。”
“如果为我好就和我解除关系吧。”
“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她冷笑。对着高旻文；干脆不说话，闭上眼休息。
高旻文打量她；许久才出声：“黎落；在我面前别妄图兴风作浪。”
“你想多了吧。”
“想不想多你心里清楚；你跟我老老实实坦白；你是不是看上了老大。”
黎落只觉脑子轰隆一声，唇色泛白：“他是你儿子。”
高旻文冷笑：“你也还记得他是我儿子，那你没忘自己是谁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黎落倦倦地问。
“我劝你还是收好自己的心思。黎落，我不追究那个人不代表我会放任你。”
“都说你病入膏肓，我看你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是不是后悔娶我？”
“还真后悔，但是黎落，目前为止，我还是不打算放你走。”
黎落竭力忍着恐慌，挖苦：“我知道，我看你身体也好得很，不需要天天耗在医院浪费资源了吧。”
高旻文瞪她：“你诅咒我。”
“高旻文，有时我都觉得你是个小孩子，脾气经不起激。我诅不诅咒你，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我知道害你出车祸是我的错，但你这样装疯卖傻……”
“你认为那些医检报告都是假的？”
黎落摇头：“不，那些都是真的。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恢复了意识，但我肯定，药物确实对你大脑造成影响，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高旻文，你现在明明没事儿，还一副要死不活的。看着儿子前妻斗很有意思吗。”
“黎落，你还有心吗。”
“你不是说过我的心早给狗吃了吗，狼心狗肺。你现在还来问，不是等于白问？”拿当初他说的话来堵他，高旻文当真也被气得半死。
“既然这样，你少招惹他们。”
“他们是谁，高希还是高晟？又或者慕年华。”
高旻文警告：“我不管你打什么主意，别打我家人头上。否则我不会放你好过的。”
“我看你还是回医院吧，我也累了，要回去休息。”
“你现在住什么地方？给我搬回去。”
黎落不退缩，侧头去看他：“你不肯离婚，那我只能搬出去住。高旻文，两年时间我还耗得起。”
“就那么地想离开我？就因为我让你打掉孩子，你恨我至此？”高旻文痛苦责问。
“我不想再提旧事。”
高旻文盯着她看，低吼：“你下车。”
中途被赶下车，又下着雨，不免有些狼狈。她却不觉，拦了辆车自顾而去。
回到自己的地盘，她才敢放松。凌晨，高希给她电话，她模模糊糊地被他吵醒。他冷清地说：“我在楼下，马上给我下来。”
听到他的声音，黎落清醒不少，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不明白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还敢来找她。他的明目张胆，黎落咬牙切齿的恨。
“太晚了，什么事明天谈。”
“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大晚上的，黎落也窝火，恨恨地骂道：“你别无理取闹，我不是夏琳，你看清楚。”
骂开了，黎落反而无所顾忌。她以为高希会回讽，不想他一直沉默。只待她累了，他问：“骂得痛快吗。”
一肚子的火气，他轻飘飘的一句全败了。
黎落无奈：“你到底想怎样。”
“你感冒了？”听得出她声音有些哑，他了然地问。今天老詹跟他说，中途她被老爷子赶下车一事，他就知道她什么心思。想激怒高旻文，让他厌烦自己，主动离婚。
“管你屁事。”
难得爆粗口，高希讶然，低笑：“那你等着我。”
那句等着我，让黎落再度清醒。她阻止：“你别上来，你爸还问我是不是想勾引你。”
“你承认了？”
“他迟早会知道。”
“这跟我上楼有什么关系。”
“我们的事情败露，你的总裁位置还能保得住吗。”
高希不答腔，黎落自顾自地说：“你做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要掌控全局。现在还差一步，你要前功尽弃吗。”
“很有说服力，这跟我要见你并不冲突。”
“我不会见你的。”黎落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见他，至少在今夜。
高希也并非痴缠的人，得到明确拒绝后，他也恼火，调转车头就走了。
晚上他没回老宅，宅里只有夏琳照顾高旻文。他借口说朋友们邀约便出来了，只想见她一面。现在被她不留情的拒绝，难免灰头土脸。
他来到自己的公寓，夏琳电话来问：“还回来吗。”
“不了。”
“你这几天不开心。”
“有吗。”
“爸爸说，你工作压抑过重。要不过几天我们出去散散心吧，怎么样。”
这样善解人意的伴侣最合适不过不是吗，为什么他的心还是很空很空，无论她多少关怀，都填不满。
“再看吧。”
无精打采的应付，夏琳也察觉他的敷衍，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不想这么早结婚？”
“别多想。”
“高希，我没有要逼你的意思，我爸爸妈妈他们……”
“我知道，放心，都会好起来的。”
“你会不会觉得是我爸爸胁迫你，其实他只是想我们早点完婚了却他心头一桩大事。就算不结婚，爸爸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夏琳解释婚期匆忙定下的前因后果。她惴惴地问：“你会不会因此看不起我，觉得我也是那些为了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你不是。”
“希，我*你。”
“我知道。”
“你……*我吗。”
“*。”高希说着自己都恶心的话。
挂断夏琳的电话，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非得娶夏琳不可。在这之前，他根本不会深思这个问题，觉得娶夏琳理所当然。现在，婚期定了，他有些茫然。
高旻文建议夏琳长居C市，夏琳也应许了，说是为了照顾老爷子。高旻文很满意这个儿媳妇，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望着夏琳，不期然地想起那个文文静静的妻子。虽然他们早就离婚，而她也早不在人世，最近也不知为什么，总是时常地想起她。
看来他是真的老了，曾经的魅力风光，今日连老婆都守不住。黎落于他而言，他无疑是失败者。自己财富万千，也把全部感情倾注于她，她一句不要就不要了，把他的付出当做粪土踩在脚下。
他知道自己走进一个怪圈里，偏偏走不出来，非要跟她较劲，也想看看她极力维护的是何方人士，值得她抛弃名利。
时间又划过去一周，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她计划外出散心，或许换个环境，她对高希复杂的感情就会淡下来。
况且，夏琳回来，她是能避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