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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王妃当然知道北静王妃在宫中有消息渠道,走一趟已经达到了目的,忙着应声是,乖巧的退下了。
这边老王妃跟前的一个老太监随后换了装扮出了府,徐王妃得知暗暗得意,自己今日一番行为奏效了,心知老王妃平儿满口不在乎,实则心里还是看重皇后娘娘这重助力的。
徐王妃满怀信心等候消息,这一等就是整整一日一夜,她最终失望了。
北静王妃也大吃一惊,连北静王府的消息渠道也收不到消息,说明皇后这回真是危险了。遂暗暗吩咐王府长史,着他看紧王妃,这几日不得随意出府。
随后,徐王府果然意图出府,被挡驾之后,徐王妃心惊肉跳。
翌日,正月初五。
徐王妃派人回娘家送信,言称自己已经百般打探消息,并无结果。
徐国公府顿时陷入恐慌之中。
这日傍晚,冯紫英到了徐国公府求见徐国公。
正月初六,皇上叫大起。
朝堂之上,乾元帝问计百官,前先吃紧,有何良策?
徐国公忽然出列,慷慨激昂一番言辞,然后,徐国公带头捐赠白银一百八十万两,并承诺,将承诺,将徐国公府功勋田上缴国库。
徐国公忽然疯癫一般毁家行为并未得到群臣称赞,大多数目瞪口呆,少数吓傻了。
甄应嘉就是吓煞者之一。
甄应嘉抬头偷窥天子,却见天子面色沉静。
甄应嘉迅速做出反应,出列跪倒:“徐国公急国之难,实乃吾辈楷模,微臣愿意效法,捐赠白银三十万,以资海疆粮饷。”
乾元帝嘴角扯了扯,并不出声。
甄应嘉等得差点奔溃,才听得头顶哈的一声笑:“嗯,徐国公,承恩公,不愧是椒房贵戚,急国之急,忧国之忧,百官表率啊!”
随后,乾清宫上百官争相捐赠,否则,就不是忧国之忧,急国之急!
这个罪名,那个担得起啊!
当裤子也得捐赠啊!
虽然有人只是捐赠百两,架不住人家是翰林院清水衙门啊,百两纹银叶肉疼啊。
一个个在心里把徐国公甄应嘉的八辈子祖宗问候一遍!
贾琏虽然不知道徐国公忽然抽的什么风,却是看见甄应嘉捐赠呢,也跟着凑个热闹:“微臣虽然说不来什么大道理,但是,前线将士保家卫国,咱们在京都才能过安生日子,不能叫将士们冻着饿着,微臣愿意捐赠一年功勋田收益二万两,琥珀就供奉银子二万两,再有微臣一年俸禄,一千两,还望圣上不要嫌弃!”
贾琏一开口,又引起新一轮捐赠,所有勋爵人家,一边捐赠功勋收益,一边捐赠能俸禄,一边捧心心疼啊,心里又把贾赦骂个贼死,狗日的混账贾恩侯,养下这个王八羔子祸害精,爷们明年打茶围的钱也没有了啊!
乾元帝头一趟上朝,活得白银三百万两,当然,其中贰佰壹拾万属于脏银,当然,皇帝并不满足。
不过,眼下时机不对,太后娘娘不能受惊吓,皇后暂时不能废黜,且熬着吧,等到战事平息,那时腾出手来,再肃清朝堂后宫!
这一日,捐款者待遇却是两重天,徐国公,甄应嘉这两个盐茶大鳄除了乾清宫,几乎瘫倒,被家人抬回去了。
贾琏这个纨绔新贵却受到了皇帝褒奖,不过也只是一句话:“嗯,太上皇说的对啊,衣不如新,人不如旧啊,荣国府,忠臣啊!”
贾琏当然是喜极而泣,跪地谢恩:“皇上夸奖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都是微臣本等分内!”
乾元帝今日虽然筹款成功,心中依然堵塞得慌,头上的绿帽子让他寝食难安,愤恨羞惭啊。
当然,后宫这种地方,皇后跟田东明不可能有实质性的交流,可是,身为天子,天下之主,他对于自己女人与人神交也不能容忍,遑论这个贱人竟然跟个畜生依偎相亲?
乾元帝恨不能车裂徐家满门,可是,却不能让世人察觉徐家女给自己带了绿帽子!
皇帝堵心啊!
最终,乾元帝将桌上一张条幅递给贾琏:“荣国候,朕记住了!”
言罢拍了拍贾琏肩膀,劈脚走了。
贾琏哪里受过这样的恩宠呢,就是他老子贾赦,也没这样自己语重心长的跟他近距离接触过啊。
贾琏顿时脑瓜儿发热,眼睛发酸,稀里糊涂接过手,所幸他还知道得了赏赐要谢恩,带他磕头起身,皇帝老子已经去得远了。
贾琏高一脚底一脚除了宫门,上了轿子,兴儿在玩追问:“侯爷,咱们是去前门楼子,还是去,”
贾琏猛的惊醒了:“条幅?”
兴儿没听清楚:“侯爷,您说什么?去哪里?”
贾琏急得直顿足:“条幅,条幅?”
兴儿揭开帘子,伸个脑袋进来:“什么条幅?有这个地界?”
贾琏恨得拿脚直踹他:“狗杀才,不是地界,是条幅,皇上赏赐爷的条幅?”
兴儿吓得包头,却不敢鼠窜。最终,他醒过来了:“侯爷啊,奴才不知道啊,您手里那什么呢?”
贾琏闻言一瞧:“哟呵!”忙着展开,顿时乐了。
兴儿见贾琏高兴,知道必定是好东西,也凑上脑袋过去瞧,却被贾琏伸手把他脑袋摁出去了:“有赏,起轿!”
及至轿子颤颤悠悠走起来,贾琏这才抖抖索索打开条幅,咽咽口水,摸着下头皇帝那朱红闲章,笑开了花了:“肃正公!”
第112章
贾琏回的家去,脚底生风,直奔荣禧堂。
凤姐得闻笑着迎到门口。却见贾琏身姿飘逸如仙,凤姐正要动问,便被贾琏一个饿虎扑食将之搂住,不管不顾,在媳妇嘴上撮一口,然后问道:“二奶奶啊,快说说,我这是不是在做梦呢?”
凤姐顿时闹个大红脸,嗔道:“哎哟喂,大天白日闹什么?”扭身要躲,却被贾琏摁在怀里不撒手,腾出右手来,把手指往凤姐嘴里塞:“咬咬?”
平儿丰儿小红几个差点笑闭气,一个个捂住眼睛溜之乎也。
凤姐撒的满脸通红,气鼓鼓的凤眼瞪成三角眼,张口咬紧再锉牙。
贾琏顿时鬼哭狼嚎:“哎哟喂,最毒妇人心啊,谋害亲夫啊!”
凤姐忍住心里气恼,嫣然一笑,飞个媚眼:“哼,出嫁从夫,夫君叫咬,为妻岂敢不从!”
言罢,瞅见贾琏袖口里露出一角雪白,伸手一撩:“哟,这又是那个情妹妹留的念想呢?”
贾琏顿时想起来了,今日自己喜从何来,忙着将手一缩:“你这个妇人,不想要亵渎了。”
凤姐瞪眼欲骂。
贾琏言道:“此乃圣上御笔,连我也不敢轻忽,遑论你这个内宅夫人?”
凤姐闻言大喜:“御笔?赐号,钦封?”
贾琏咪咪笑冲着平儿只招手:“焚香!”
平儿忙着将香案摆上,拱上香炉。
贾琏将条幅郑重其事压在香案之上,拉着凤姐纳头拜倒:“微臣贾琏,携妻子贾王氏,叩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姐不大认得字,乾元帝写的又是狂草,行云流水一般,落在凤姐眼里,恰如兰哥儿当初儿涂鸦之作。
如今瞧在眼里,直觉这字儿金闪闪,沉甸甸,眼中却难掩喜悦:二爷,我还是不大相信呢,这真的是圣上墨宝么?”
贾琏抿嘴一笑:“当然真的,比我这个侯爷还要真上三分!”笑眯眯的握着凤姐的手,指着条幅叫她念叨:“肃,正,公!”
凤姐不认得字,却是聪明异常,稍愣片刻,拍手瞠目:“哎哟,这个,这是?”
贾琏捂住凤姐嘴巴:“无论什么都好,皇上说了,荣国府,忠良!”
凤姐顿时笑眯了眼睛,这一来,自己的儿子依旧是侯爷咯。
贾琏趁机蹭蹭凤姐:“不过咱们也要付出代价来,这三个字儿,一个章,没个价值一万两?”
凤姐瞠目:“啥啥?”
贾琏吓得退后一步,伸手戳戳条幅:“这张条幅纸张,也是。”
贾琏竖起一根指头。
凤姐咬牙切齿了:“也是一万两?你个傻帽啊呢,咱们家多少废纸片啊,一张白纸一千两?”
贾琏吓得直躲:“你这个妇人,刚才不是蛮高兴啊?”
又忙给平儿使眼色。
平儿上前一插,拦住凤姐,伸手缠住凤姐,道:“奶奶,您想想,前年年根儿,太上皇一个字儿多少钱啊,五万两啊,一个条幅四个字,只买了二十万两,大家争相购买打破脑袋呢!圣上的字儿,只有更值钱呢,您说是不是?”
凤姐蹙眉:“这倒是啊!”
贾琏被平儿提醒,知道如何辩解了,劈手夺回条幅,细细折叠,眼里翻个白眼,十分不屑:“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这是三个字么?这是功名利禄,这是功勋田,这是爵位,这是身份地位,懂不懂啊?”
说着又乐呵了:“知道么,咱而三个人带头捐赠,一个徐国公,一个是承恩公甄家,皇上都没睬他们一眼呢,就留下你爷我了,哼!知道这个分量么?”
凤姐反应过来了,反扑贾琏:“夫君,咱么家大喜啊!”
贾琏愣了,又抖抖条幅:“废话,当然大喜啊!”
凤姐却笑眯了眼:“你方才说的话,你细想想,那徐国公也好,甄家也好,都是些什么人家?”
贾琏略思忖,瞬间眉飞色舞:“你说是,大姐姐跟二妹妹要……”
贾琏捂住自己嘴巴,抖索的厉害,再不敢说下去,却冲着凤姐直点头:“嗯嗯嗯?”
凤姐笑眯眯回他:“嗯嗯嗯!”
贾琏张开双臂,把个平儿凤姐左拥右抱,往左边撮一口,砸吧砸吧,又往平儿嘴上撮一口,砸吧砸吧,秘密眼睛笑得二愣子一般:“做梦呢,睡觉!”
旋即,房中想起两声软糯的惊呼。
………“二爷啊……”
………“大天白日呢,呜呜……”
丰儿小红两个面面相觑,同时红了脸!
回头却说乾元帝,这一日下朝之后,他在乾清宫待了大半日,将之前几日积压的奏章悉数批阅,之后,乾元帝到了宁寿宫探望太后娘娘,母亲们遣散了所有侍从,足足密谈一个时辰。
这一次,就连迎春也不知道皇后跟皇上谈些什么内容了。
因为,锦鲤自从初三那日之后,已经三日不见踪迹了。
随后,乾元帝到了承乾宫,随后便传出来皇后用冰肌雪肤膏祸害个嫔妃之时。
随后,贤贵妃元春在乾元帝面前哭到晕厥,因为,冯紫英在田东明家里搜出来大量参合了麝香的冰肌雪肤膏,而,贤贵妃贾元春已经足足使用这种膏药大半年了。
按照太医院院使顾太医的说法,贤贵妃从此在无法怀孕生子了。
当晚,乾元帝带着顾太医到了坤宁宫,顾太医以针灸将皇后刺醒,皇后并不知道田东明已死,更不知道自己一点私欲已经将家族拖入万丈深渊。故作惶恐挣扎起身:“皇上,臣妾……”
乾元帝却不想跟她废话,他屏退了随从,冷声言道:“皇后可知,今日当值太医为何换成了顾太医么?”
皇后当然疑惑,最近三年,皇后的主治太医已经换成了田东明了。
不过,皇后心中有病,她不敢问。
乾元帝也没准备告诉她,蓦地一笑:“哦,朕今日来给皇后报声喜,徐国公公忠体国啊,今日在朝堂上表现不俗,为前线将士捐赠了白银一百八十万两雪花银子,以资粮饷。徐家人聪明善谋,不仅学富五车,还生财有道,朕,准备用其所长,正月十六,兵部要派遣押粮官押送粮草前往海疆,我预备提拔徐国公父子们为押粮官,前往军中督战。”
文官擅长的打嘴仗,上前线,无异送死,皇后顿时万箭攒心,惨声道:“皇上,臣妾父亲乃文官啊,自古来,哪有文官带兵打仗呢?”
乾元帝额首:“是啊,古语有云,秀才造反,十年难成啊!”
乾元帝眼眸如刀一般,冷冷盯着皇后。
皇后顿时吓傻了,她知道,皇帝是故意的,他要借天杀人,歼灭徐家。
“皇上,你不能啊,徐家没有功劳有苦劳啊!”
皇后激烈挣扎,想要起来,只可惜,皇后手脚筋脉穴位,都被针灸控制住了,整个人瘫痪在床,唯一可动的,只有嘴巴跟眼珠子。
皇后泪汪汪的苦求,落在乾元帝眼中除了恶心,就是厌恶。
若非眼下内忧外患,乾元帝早就亲手将之撕裂挫骨扬灰了。
乾元帝冷哼一声,却劈脚走了出来,回头瞪视顾太医:“给朕好好照顾皇后,让她在床上,好好的活着,活着!
“倘若,皇后自戕,你全家老小,有一个算一个,统统陪葬吧!”
田东明当初进宫可是顾太医允准,让皇后情人大摇大摆进宫皇宫内院,皇帝恨极迁怒,已经将顾家阖族掳掠至密云,秘密圈养。顾太医自知必死无疑,能不能让儿孙逃脱厄运,只在乾元帝一念之间,顾太医岂敢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