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B城这潭水虽深但到底有龙王坐镇,容不得他们这些小虾米蹦跶,或许换座城市,倒还有无限生机。
云素素这样宽慰自己。
茶室内对面而坐的两人隔着袅袅清茶香,都在暗暗打量对方。
“安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你让你特意跑一趟,实在是我有一个问题困扰多时,想向您请教。”
“萧小姐请说,如果我知道答案,一定替你解惑。”当初写那个专题的安兴早已从那个副主编位子上退了下来,近年一直过着半隐世的生活。云素素托圈子里的人辗转相问,才找到了他。
没想到开口相邀,他居然也愿意出来。
“十七年前您写的那篇关于B城飞X市的飞机失事案,据说您原本想出第二版专题的,后来是遇到什么阻力放弃了?”
“第二版本来是对飞机遇难者的专题报道,专门介绍那些遇难本人和其背后的家庭,以及此次出行的是由。我们也确实做了大量的调查,花费人力物力去了解核实那些遇难者的家庭信息。”
“那最后第二版为何没有面世呢?”萧天晴又抛出第二个问题。
“因为一张照片。”
“哦?什么照片?”
“一对爱人牵手的照片。”
“这样的照片可以增强主题也很有代表性和纪念意义,为什么这样的照片使得一个很有意义的专题夭折了?”
“因为牵手的这两人拥有的这段感情不容于世。”安兴当真是知无不言。
“那么,最后一个问题……请问您能告诉我这两位当事人是谁吗?”萧天晴坐直了身体,诚挚地问道。
“对不起,我不能。”对面有些发福的男人推了推眼镜,拒绝了。他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口吻虽然和气,但是语气中足见其坚持。
“新闻报道者应该有起码的操守和道德,对待死者的隐私,亦应当尊重。”
“拥有隐私权的是自然人,死人是没有隐私权的。”萧天晴沉稳指出他的错误。
“你说的是法律,我说的的道德。法律是道德最后的底线。我受过的教育和接受的伦理道德不允许我漠视死者的感情践踏死者的尊严。”
“但是死者家属动用私人关系禁止报刊发布,这侵犯的是言论自由权,我国宪法规定公民享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和罢工的自由。”萧天晴明显有备而来,说的话都点在关键之处。
对面的安兴看着她笑了笑,坦然道:“所以我才出来与你一会。”
“小姑娘,你在B城也非泛泛之辈,我虽然淡出媒体社交圈多年,但是多少还有些人脉在里头,你近两年也多次上过B城本地媒体的头条,很有些风头。”安兴忽然天外飞来一笔,扯了些有的没的。
萧天晴只当对方是在恭维自己,于是也只是露出了得体的微笑。
“当初能把你捧上去的人,自然也能把你摔下来。”安兴的话很有些机锋,萧天晴听了却面色不变,倒真让见多识广的安副编刮目相看。
“我如果害怕这些,今天就不会找您来了。”萧天晴正色道。
“以上就是所有我能告诉你的全部,其他事我也只能是无可奉告。”安兴把手机放下,淡淡地说。
“您今天出来跟我说这些,也是多年心结梗在喉头不吐不快,然而你又恪守媒体人的基本信条,对我所说多少有所保留,不尽不实。”萧天晴静静地陈述。安兴却想着对面的女孩果然是厉害,虽然神色恭谨但是所言都有自己的看法和坚持。分析问题也能切中肯綮,遂起了惜才的心。
“萧小姐如果进入媒体圈子,肯定是一名很出色的记者。”
“安老师谬赞,我这样的人是绝对无法成为一名记者的。更枉论是一名优秀的记者。”
萧天晴心想,媒体人所需要的那种勇敢和坚持,她一样都没有。她有的只有投机。
安兴刚上的碧螺春慢慢品了一口,赞道:“明和楼的碧螺春仍然是B城一绝。”
萧天晴看着白色素瓷的小杯里茶叶旋转沉浮,茶水清凉,也随口赞了一句:“确实是好茶。”
两人绝口不提之前的话题,当真品起茶来。
到离开之时,安兴以长辈特有的语重心长对萧天晴说:“萧小姐,这件事当年已经了解定案,你再翻查也没有多少意义了,只是徒添烦恼。我以个人建议你到此为止。”
“谢谢安老师的意见,我会考虑的。”萧天晴乖巧地表示了自己对他的尊重,同时也给自己留了足够的余地。
安兴看了看眼前女娃好看的眉眼,叹了叹,皱眉道:“小姑娘别太倔。”
萧天晴温婉地笑,点了点头。
安兴终究还是叹息着走了。萧天晴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想着,到底是怎样的爱情,居然惊世骇俗到不容于世?
她自己的父母的姻缘就不容于世。因为那是婚外情,是该受道德谴责甚至是触犯法律的。
但是他们相爱啊……那个年代,上山下乡,多少家庭重组,多少夫妻分离,感情也因为空间的切割和岁月的纠葛而变得复杂起来。
母亲跟下乡的夫妻互生情愫,但回了B城的父亲到底是娶了家里定下的另外一门亲事。
她一向体弱多病的母亲追到B城,得到的是心上人迎娶她人做新娘的消息,瞬间人垮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保住。
那是她的哥哥,或者姐姐。
母亲自然是无面目回乡的,而在B城又举目无亲。万般无奈之下找到了父亲,才知父亲也是被家里人下药跟未婚妻发生关系,不得不娶对方。
但是他发誓,他爱的一直是她。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爱都能得到祝福,都能开花结果,拥有圆满的结局。
再次怀孕了的母亲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B城,去了无人认识的小城生下了她,养大了她。
而她却因为大学志愿来到了B城。
当年母亲被抛弃的地方,变成了她下定决心要挣扎存活的土壤。
那一场因为时代而产生的错位的爱情,最终的苦果都是她的母亲和作为女儿的她一起承担。
见不得光的私生女,自小受到的歧视以及单亲家庭父爱的缺失,她都一样一样扛过来了。
命运从来没有厚待过她,所有的一切都要她自己去努力。所以,从始至终都不能辜负的,是一路走来的自己,而不是其他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应该还有一更。不过估计更新有些晚。大家看文愉快多多留言么么哒~~
☆、第44章(入V第三更)
商略酬和陶潜在酒吧里发生的冲突到底还是被人拍了下来传到了网上,光线迷离的声色场所;两个高大出色的男人面面相对;一人因愤怒而揪住另一人的衣领,观众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得到当时整个场面的剑拔弩张。
“啧啧,这张照片现在连耽美论坛都贴上了……”裴少斐看着网上的贴子越看越乐。
商略酬的脸色臭到新的境界。
偏盛情还不知死活;东看看西看看还饶有趣味的品评:“虽然光线差了一点;整个拍照水准负分。但是也因为光线朦胧迷离;人物之间暧昧的气氛才呼之欲出。”
也因此各大论坛的腐女们激动的嗷嗷叫,现实里的人生赢家们上赶着搞出一场好戏;这可比虚拟世界里的YY更能激起大家的狼血。
幸而当时自己没有被拍进照片里,不然得被人编排成什么样?温碧城心中难得有了侥幸的感觉。
这一群狐朋狗友被盛大小姐召集在一处;她集中把从北海道带回来的礼物一劳永逸直接给他们;省得到时候还要一家家跑。
桑悦琳的吉他、萧天意的陶瓷、盛况和裴少斐的酒,以及带给温碧城的十七年化羽而出的蝉,或者成为蝉的尸体更加准确。
温碧城这样宠辱不惊的人拿到这么别出心裁的礼物也有些崩不住,忍不住拿疑惑的表情看着盛情。
见对方一副等自己解释的模样,盛情抿了抿唇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始以念诗一样的语调说道:“你想,这只蝉经历了17年的黑暗才迎来了一个月的阳光。在它生命最黑暗的十七年,它以幼虫的型态埋在地底,然而时间一到,它就破土而出,羽化成蝉,然后进行交|配、直至产卵、死亡。而虫卵继续留在地底重复它的命运。”
“所以你想说明什么?”一旁的裴少斐插嘴道。
“说明生命重在交|配。”
在座几人都被盛情粗放的言辞所震撼。
“成了少妇的女人果然……”桑悦琳深深扶额。
而裴少斐直接以一句“病的不轻。”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他却不知他无意的一句话,商略酬听在耳朵里却觉得格外刺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盛情本人倒没什么所谓。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摆酒啊?”萧天意笑盈盈地问。
盛情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桑桑我跟你说我看到这个吉他的时候就觉得跟你很配。这上面还有贾大师的签名呢,简直就是圣光加持了的神器啊。”
一旁的商略酬接过萧天意的话茬,含笑回答:“很快。”
“很快是多快你们把时间确定下来,我们也好安排自己的行程。不然到时候怕你们突然通知,我人却不在国内,那就麻烦了。”
商略酬的眼神看向盛情,其他人也随之看向她。
盛情眼神躲闪了一下,有些气急败坏:“都看我做什么?”
“在问你讨酒喝呢。”桑悦琳笑着说。
“你问他呗!”盛情剁了下脚,有了让步。
“看把你矫情的!证都领了还怕婚礼?”桑桑调侃的话语尚带着尖刻。
盛情想,你知道什么?那怎么一样。
领证是两个人的事,而婚礼是一群人的事。
商略酬看到了她的退让妥协,心里却没多少喜悦之情。本来天意言语挤兑也是顺着他的意思,但是终于在盛情这儿逼出一句话,他却又有些意兴阑珊。
那天回了商家大宅,商略酬和盛情一路都没有言语交流眼神碰撞。
盛情的心结无人知晓,确定关系之后,盛情对于少女时代挂在嘴边的“爱不爱我?”之类的问题不再提起。两人在一起之后,关于爱,从来只做不说。
他们两人跳过了谈恋爱这个步骤直接奔向了爱情的坟墓——婚姻。当初盛情拿出攻陷堡垒的气势准备拿下商大少,没想到爷爷一病之后整个事情根本就不在她控制的范围内。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他对于她也变得唾手可得。
如果只是结婚领证她还能以这是自己的多年所执,是爷爷的遗愿来说服自己,那么婚礼无论如何都要扯到爱情。
她从十六岁就已经把成为商略酬的新娘当做人生第一理想,当然,前提是因为爱而结婚。
她梦想中的婚礼,慈祥的牧师问身穿礼服的新人:“新郎(新娘),你是否愿意娶(嫁)新娘(新郎)为妻,按照圣经的教训与她(他)结为一体,爱她(他)、安慰他(他)、尊重他(她)、保护他(她),像你爱自己一样。不论她(他)生病或健康、富有或贫穷,始终忠于她(他),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得到新人“我愿意”的回答之后,牧师就可以宣布:“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那样带着爱的誓言,以上帝的名义许下一生誓言的婚礼,才是让人心动的婚礼。
而他们?他们能吗?她爱他,那么他呢?
如果没有爱,那又何必玷污誓言。
盛大小姐的婚姻观念就是这样,她可以和她爱的人一起去领冷冰冰只有法律效应的结婚证,但无法在不确定对方是否爱自己的前提下举办婚礼。
这两样,都是因为偏执。前者是对商略酬的执着,后者是对自己。
“商略酬,你似乎……急着跟我举行婚礼?”盛情靠在门边,有些犹豫地问出口。
“我可以问一声为什么吗?”
商略酬心想,这个问题你都问得出来,盛情你可真行。
“那你以为呢?”商略酬解开袖扣,转头反问。
盛情直接转身就走了。
我以为你可以去死了。
当天盛情就回了娘家,倒不是她跟商略酬怄气,每周回盛家大宅一趟是她给自己下的规定。
她要去陪陪老房子,陪陪那幢有她还有爷爷的老宅。
没想到在饭桌上婶婶也问起了婚礼的事。
“小情啊,你什么时候和阿酬把婚礼办了?定下日子我们也好做准备。”
对待长辈盛情自觉地把态度放柔软了许多:“再看吧……我们出去玩,他积攒了一堆工作没做呢。”
“工作哪里有婚礼重要,如果是他还没这个想法,那才是糟。”
盛情埋头吃饭,总不能告诉她是自己过不了自己这关吧……
盛况在一旁看了冷笑,盛情的矫情劲跟当初相比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偏还一堆人惯着,把她惯成如今这个德行。
却不知他自己在自己老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