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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形官阶-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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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兆楠的英文水平不行,中文水平也不行,但他还能勉强断句为: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音chuan),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叶兆楠不但不认得那个“舛”字,也搞不懂是什么意思。

    小关也不懂,见叶兆楠念了几个字不出声了,就问沉思的叶兆楠:“叶县长,秦主任写这些是什么意思?”

    叶兆楠半天不语,然后庄重地说:“秦主任这个人哪,深刻,深刻呀!”

    小关见不是话头,就不再多问。但见叶县长评价这么高,就又问:“叶县长,你看,这些东西,有没有保存价值?”

    叶兆楠肯定地说:“怎么没有?你把它送到县档案局去吧,让他们妥善地保管起来。”三叶兆楠一直咀嚼着秦主任留下的那幅字,不知道有什么深刻含义。终于在小关走后,他忽然想到可以在网上查出来,就立即打开电脑,通过百度搜索,果然有了答案。

    网上有网友说“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这句话出自唐·王勃的《滕王阁序》。说的是西汉年间,汉武帝时,以孝闻名的冯唐,在汉文帝、汉景帝时得不到重用。到了汉武帝求贤良时,受人举荐,名字直达宫廷。但冯唐当时已经九十多岁,终因年老不得为官。另一个比较有名的射虎将军李广,屡立战功,因有勇无谋,缺乏政治头脑,一生未能得到封爵。

    叶兆楠恍然大悟,原来秦主任是借古人抒发自己一直不得重用,受到极度压抑的情感,不禁对秦主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多方了解秦主任的生平事迹。

    小关是新进政府办的年轻人,对县里各种人物曲曲弯弯的历史不清楚,提供不出来什么参考答案。倒是庞玉立说起秦主任来,如数家珍,让叶兆楠明白了不少事情。

    话题是从秦主任一头白发引起的。

    叶兆楠说:“庞主任,我看秦主任通过化疗,还有那么多的头发,想必是在没有化疗之前,他的头发一定浓密。”

    庞玉立说:“是啊,秦主任年轻的时候,非常帅气,但是个少白头,花花搭搭的,到了四十多岁,全部变白,他就一直苦恼这一头白发了。”

    叶兆楠说:“这有什么,现在美容已经不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们也可以焗油染发嘛。你看中央领导们哪一个不是满头乌黑?”

    庞玉立说:“叶县长,情况特殊就特殊在秦主任不能染发,他这个人对染发过敏。我们好多人都知道,秦主任第一次染发后,头皮上起了一层水泡,治疗了好几个月才治好,从此坚决不染发了。为了显得年轻一些,他曾经一度把头发剃掉过。头发这东西,长得贼快,不几天就满头亮晶晶的。秦主任差不多每周都要去理发店一次,恨不能斩草除根。冬天好说一些,戴上帽子,就让鬓角白去。夏天就不行了,捂一顶帽子跟小秃头一样,秦主任只得又把头发留了起来。现在的干部向年轻化过渡,县长们让一头白发的人侍候很不好意思。杜书记在时,就曾经说,这秦主任近看是秦主任,远看就是秦大爷了。秦主任自我解嘲地对杜书记说,是啊,我四十岁刚出头,就有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乡下人问路,叫我‘大伯’了。”

    叶兆楠说:“白头发确实让人老相,秦主任恐怕在升职的路上吃过白头发的亏。”

    庞玉立说:“谁说不是?吃亏还不少哩。他四十岁左右,在下边当党委书记,全县都知道,有一次,他把提拔的机会让给了比他年轻的徐县长。当时的县委书记过意不去,往县政协副主席上推过他,市委组织部长曾经见过他,被他的一头白发弄糊涂了,当时就觉得这人这么大年纪了,仍然在基层干,是该动动窝了,认为完全可以让他到政协工作。结果派考核人员一查档案,原来秦主任的年纪太轻,就把他‘帕死’了。后来他当上政府办主任后,一直侍候了好几任县长,兢兢业业,上上下下关系处理得非常好,往往是他这一头白发起作用,让别人不得不尊重他,这也是他一直在政府办干的原因。”

    叶兆楠说:“从这个意义上讲,他又沾光了。”

    庞玉立说:“虚光,虚光,只要到了提拔他的头上,就不行了,考核的人都说他太老了。别看他整天嘻嘻哈哈的,其实心里苦得很。”

    叶兆楠说:“是啊,谁不想进步呢,想不到头发成了拦路虎了。”

    庞玉立说:“不过,秦主任离当上副县长只有一步之遥。没有提拔上去,也不全是因为头发,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次要因素。问题是在关键时候有人给他上了烂药。叶县长,秦主任这个人得肝癌,好多人都说是气死的。”

    叶兆楠有点不相信:“有这么严重?”

    庞玉立说:“我不便多说。叶县长,秦主任和徐县长表面上好得像亲弟兄一样,却也有很大成见。看你年轻有为,前程远大,但官场中的事情,永远说不清楚,你也要当心啊。”

    叶兆楠连连点头说:“多谢老兄指教!”

    这番谈话后,叶兆楠再见到徐立身,总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

正文 第八章

    县里能够给秦主任开隆重的追悼会,原来是刘鎏的姑夫一帮子老同志闹大的。没有升上职务的女同胞,嗤之以鼻地挖苦周志茹,呸,什么非党副职,是这个骚货脱裤子脱出来的,于是就谣传周志茹是“脱”党干部。一项明春后来听说,县里能够给秦主任开那么隆重的追悼会,还是刘鎏的姑夫一帮子老同志闹大的。

    五十四岁的秦主任“百年”的时候,正好县级换届改选已经胜利完成,曾经是县委委员的秦主任虽然从来没有被免去政府办主任的职务,但再当县委委员已经不可能了,变成了一般同志。

    “曾经”与“现正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这时候死去的秦主任,死得偏偏不是时候,在追悼会的规格上,不大不小给当家人出了个难题。因为按照不成文的规定,在职的委员献身后,由县委召开追悼大会,而且是常委的应当由市委来一名领导主持,县委书记致悼词;一般委员的追悼会,书记、县长参加,由一名县委副书记主持,另一名副书记致悼词。“身份”与“名分”同时失去的秦“主任”,此时也失去了资格。县里领导们草草地议了一下,这事情就由郗县长拿出意见,但也要隆重一些。县长办公会决定,本来该由接任的庞玉立主持,常务副县长徐立身致悼词的追悼会,临时升格为徐县长主持,郗县长亲自致悼词。

    这样的安排,本来已经大大地破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首先不同意的不是别人,而是秦主任自己的老婆。

    对已经作古的人不应该开玩笑,但说出来也没有什么要紧。秦主任在世时一头白发,秦大嫂却一头青丝,两个人站在一起很不般配。多少与秦主任相近的同志,都调笑过秦氏夫妇,说他们不像是夫妻,倒像是父女。秦主任也常常说,你嫂子是一朵鲜花插到了牛粪上。但人家两口子夫唱妇随,甚是相得。别看秦大嫂看上去不过不惑之年,可脾气温柔,平时对秦主任百依百顺,如同小鸟依人,相夫教子,功莫大焉。县妇联会、文明办年年都把“模范夫妻”的奖状、锦旗或者奖牌授给他们,两口子是这一项荣誉的“专业户”。

    本来,开追悼会是盖棺论定,生者追念逝者的丰功伟绩,寄托我们的哀思,具有激励后人向前人看齐的重大意义。其实,也不过是借死人这个名目,活人演戏给活人自己看的,说穿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现在的干部再伟大,也伟大不过开国元勋、革命老前辈,多少仁人志士和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时,不要说开追悼会,有的甚至尸骨无存。在和平年代里死,就比死在战场上意义重大了,不仅要开追悼会,而且讲究规格和档次,就有人想到攀比,讲究个“生前光荣,死后哀荣”。

    庞主任对这个处理办法,心里是犯嘀咕的。但这是郗县长的主张,徐县长支持,副县长戴敬烨、艾朋庆、唐国发附议,副县长余乐萌不置可否,非党副县长周志茹(女)无所谓,叶兆楠对秦主任不太熟悉,当然郗县长说啥都拥护。只有另一个副县长王彪,说出了相反的看法,认为这事情不能这么简单处理,恐怕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回民出身的副县长艾朋庆打了个哈哈,开玩笑说,不是什么大事儿,要是我们回族,开个追悼会后,还可以请阿訇念古兰经超度超度。这个意见就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通过了。庞玉立本来想据理力争一下,但想到自己刚刚被选进政府办,立足未稳,况且在县长办公会上,并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儿,就忍住没有说出自己的意见。

    谁知,这个一向温柔软弱的秦大嫂,在庞玉立筹办追悼会,到秦主任家通知亲属们如何参加时,却显得刚强无比,大义凛然地反对这种做法,说出去的话不软不硬:“你们愿意开这样的追悼会,你们就开吧,我们不会参加,老秦也不会去参加(意思是不提供骨灰和遗像),这不是糟蹋我们老秦嘛。我们等孩子从省会赶回来,悄悄地把老秦的骨灰掩埋了就是了,免得折腾辛辛苦苦一辈子的秦鸣鸥。”顿时,弄得亲自去和秦大嫂政治协商的庞玉立主任灰头土脸,没有一点脾气。

    再说,刘鎏的姑夫作为秦主任生前好友,接到政府办的通知以后,一向以颐养天年为己任,不再过问政治的老人家,竟然震怒了。并且退下来的几个老同志,三五成群地来到刘鎏的姑夫家里,表示出强烈的不满。刘鎏的姑夫说,秦鸣鸥同志的治丧委员会名单,我看到后就很有意见,觉得格次不够。这个追悼会的安排,更是儿戏!不要说秦鸣鸥同志曾经是县委委员,应当作为县级处理,县委主要领导必须参加。就说这秦鸣鸥仍然在职,也不能这么草率地追悼一个堂堂的政府办主任。走,我们找曹明祥这小子去,怎么搞的嘛!

    曹明祥一向重视老干部工作,听说一群老同志找他,没有像对待上访户一样不予接待。他马上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把刘鎏的姑夫他们引到了小会议室,泡上清茶,亲自掏出自己抽的“大中华”烟卷,近的敬,远的扔,发了一遍儿,还学着当年通信员小山子说的,后来流传很广的一句俏皮话说:“有事没事儿,上根白棍儿,上根白棍儿,咱谈话有劲儿。”接着开玩笑:“我的老小哥们儿,消消气,不要动怒,息气好养身。气出病来我还得掏腰包到特护病房探视你们哩。”

    气氛缓和后,刘鎏的姑夫代表老同志发表了关于对秦主任追悼会的看法。曹书记虽然已经听说了政府的处理意见和秦大嫂的反对态度,这时,却十分惊讶地说:“有这种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放心,我把郗县长叫来,再仔细地合计合计,一定要让秦鸣鸥同志含笑长眠的。”

    老同志们放心地走后,曹明祥认真想了想,老秦侍候自己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有熬劳,就这点交情,自己也得到场,破一点规格完全行得通。这个郗应松是怎么搞的?应该和自己商量商量嘛。看来他没有和秦主任在一起共过事儿,不可能有深感情的。这种照章办事、官样文章的态度,真的害死人啊。

    虽然说感情代替不了政治,但政治只要掺入了感情色彩,内容毕竟丰富许多。两下夹击,再加上曹明祥和秦鸣鸥的友谊,曹明祥决定把秦鸣鸥的追悼会当做安慰死者、安抚生者,创造稳定和谐局面的重大举措来搞一搞。

    于是,曹书记召开了紧急常委会议,肯定了郗县长的安排是有道理的。但是,(请读者注意,官面上的讲话,最怕“但是”这两个字,因为这两个字后边的,往往是实质性问题。)对待秦鸣鸥同志,追悼会的这种规格显得不够到位。我并不是因为和鸣鸥同志相交多年,出于偏爱,而是鸣鸥同志在县里的影响重大,低调处理不足以服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我们这些楼主,应当让“黄鹤楼”闪光不是?沸沸扬扬,街谈巷议,毕竟不好嘛。我听说,当年,县委办常务副主任丁卯同志在岗位上以身殉职,宋维山同志曾经号召全县广大党员干部向丁卯同志学习,搞得相当热烈隆重。鸣鸥同志是病死的,这个意向就免了。但鸣鸥同志仍然在职,要不是病重了,五十五岁才能退下来,安排作为县委委员候选人是顺理成章的,所以追悼会的规格不能低于丁卯同志。大家看怎么样?

    郗应松本来已经了解到办秦鸣鸥追悼会的事情民怨沸腾,犯了众怒,正准备找台阶下,好比瞌睡时,曹书记塞给他了一个枕头。但此时却感到曹明祥抽象肯定、具体否定了自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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