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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下手太轻了一下没打晕,再打第二下不是很吃亏?
不过,他也不会舍得的——不会舍得下重手。
咳,想远了。
蓝堂英本来想要留下来和结城琴乃一起。他认识的结城琴乃确实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但是不脆弱不代表她应该承受那些悲伤的回忆的侵袭。如果有他在她的身边,陪她说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她就不会有闲心去想那些糟糕的事情了吧?黑主学院的偶像前辈对自己的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但是架院晓来找他回去,说有重大的发现,关于枢大人,还有那个人……狂咲姬绯樱闲。
直觉让蓝堂英感觉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他有些犹豫地向结城琴乃,结城琴乃就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架院晓为了方便说话,把他拉出了结城琴乃的听力范围。然而只是一个眼神相交,蓝堂英感觉结城琴乃已经看穿了他的难以抉择,她给了他一个颔首,好像是在告诉他可以放心她这边,去忙更重要的事情。
但是对于他来说,哪里有比她更重要的事情?
脑海里蓦然浮现出这样一句话,蓝堂英赫然发现:原来枢大人也不是不可取代的。似乎这样拿恋人和追随的对象来比较有些奇怪,但是蓝堂英得到了答案,有种多年的执念终于被解开的轻松感。
“英,”架院晓皱着眉毛,看着蓝堂英。他刚刚只是简单说明了情况,可能蓝堂英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严重□□!按照他无意中听到的玖兰枢和红·玛利亚的谈话,红·玛利亚极可能是绯樱闲——那位纯血种的女王借了远亲的壳子,换了个身份,进到了黑主学院。而这一切,玖兰枢早就知道。架院晓终于还是决定直接说出自己的推断,“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狂咲姬的真正的身体就藏在这个学校的某处!她来到黑主学院绝不会是一无所求,而要论及实力,能与枢大人相抗的只有她的纯血种的身体!她很可能会对枢大人不利——”
架院晓再一次祭出玖兰枢这张王牌,每次只要提到玖兰枢的事情,蓝堂英就会打起十二分精神,何况这一次的事情确实关系重大。但是出乎架院晓的意料,蓝堂英并没有表现出急切的情绪,他的蓝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表哥,说:“可是晓,你有没有想过,绯樱闲的一切,包括她的身体的藏处,枢大人都是知道的?”
架院晓怔住,只感觉蓝堂英话里有话。
蓝堂英却已经走向了结城琴乃那边,“你等等我,我和她说一声,就跟你走。”
就让他看看吧,这虚假的和平还能够维系多久。
蓝堂英和架院晓一起,在黑主学院里找寻绯樱闲的本体,结果一无所获。
很快夜幕降临,蓝堂英不肯再继续,他和结城琴乃约定了晚上要催眠,就不能失约。不等架院晓拦他,他几个纵身,已经消失在了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
天上,一轮红色的弦月高高挂着,乌云也遮不尽它的血腥与不祥。
锥生零从理事长的住处出来,正好遇到了蓝堂英。他是被黑主灰阎叫过去的,为了帮黑主优姬补习数学。同样担当着风纪委员的工作,把空闲的时间都花在堵人和巡逻上,锥生零的学习却比黑主优姬强上太多,黑主灰阎很放心由他来辅导优姬。他给自己挑了一件相对轻松的事情——替两个孩子巡逻。比起面对这个教她运用公式还会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女儿,理事长的心也是很累了。锥生零给黑主优姬点了点重点,就感觉脖子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自从红·玛利亚来到学校,他的伤口没有一天是不痛的。他终于坐不下去了,在和黑主优姬说了一句“先回日之寮”之后,就摔上了大门。
锥生零走下台阶,与蓝堂英并肩往日之寮走,并不是他们有多么亲密,只是恰好方向相同。
冷不丁,锥生零说了一句:“今天是理事长亲自巡逻。”
“哦。”蓝堂英不置可否。
“你去日之寮,找结城琴乃?”前面一句是肯定,后面一句像是疑问却也带上了确定。
蓝堂英看他一眼,“你管得有点多吧。”
“你可以当作劝告来听听,”锥生零目不斜视,“人和吸血鬼不应该有过多的牵扯,绯樱闲不就是那样?”
蓝堂英嗤了一声,“我们的纯血种女王的恋情,还不容你来置喙。”
可是那段恋情不止毁了他们两个,还葬送了锥生一家。
想到这里,锥生零眼眸一沉。
“与其关心我和结城琴乃的事情——你,感应到那个人的存在了么?”
锥生零下意识地捂住脖子,脚步也停了下来。
蓝堂英回头看他,“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么?不敢求证?”
锥生零抿唇。
“算了,反正我对那些事情没什么兴趣,”蓝堂英说到这里,顿了顿,“礼尚往来,我也送你一句话吧:一旦你深信不可以,就没有进一步发展的机会了。”却是回应他的劝告,意有所指。
锥生零的眼神闪了闪,明白了蓝堂英的意思。
——他奉劝蓝堂英的话,何尝不是在奉劝随时可能堕落成吸血鬼的自己?原来,他们是不一样的。
蓝堂英继续往日之寮的方向走,锥生零却折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喂,你去哪里!”蓝堂英问着,其实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锥生零头也不回,应了他简单的两个字,“求证。”
与此同时,红·玛利亚缓缓走进临时宿舍里的大礼堂,不知是什么发现让她心情愉快,她轻轻地笑了几声,在礼堂的中央转了个圈,裙摆飞扬。
“真不错啊,这个礼堂~”足够宽敞,也没有杂物堆放,在这里逗宠物玩,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你是不是也这么认为呢,一缕?”
锥生一缕站在二楼的栏杆边,抱紧了怀里的剑。
大概是双生子的感应,锥生零感觉到了弟弟锥生一缕的存在,那么,红·玛利亚的身份已经不作他想。他抿起嘴唇,一手按在胸口放着血蔷薇之枪的地方,毫不迟疑地踏进了大门。
在锥生零推门的那一刻,远在理事长住所的黑主优姬也终于理清了他这段时间的反常——毫无疑问,与红·玛利亚脱不开关系!想到这里,她蓦地站起,推开房间的大门,往临时宿舍的方向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走得好慢,好像又要突破我的预计了_(:з」∠)_
☆、第四十四夜
蓝堂英到了日之寮,敲开了结城琴乃的宿舍的门,又是松本唯给他开的。
“抱歉,蓝堂前辈,琴乃已经睡了。”松本唯刻意压低了声音,不想打扰好友酣眠。她满心以为结城琴乃睡着了,蓝堂英就不会再要求进来,所以只开了一半的门,够她探出半个身子,却没有请蓝堂英进门的打算。
蓝堂英却主动提了出来,“我可以进去看看她么?”
松本唯迟疑了片刻,还是客气地请他进门了。
“请随便坐,我去给你倒杯水。”松本唯说到这里,忽然想到宿舍里没有一次性塑料杯,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蓝堂英一眼,他已经坐到了结城琴乃的面前——结城琴乃是伏在桌上睡着的,尽管枕着手臂醒来的时候会觉得酸,她此时却正睡梦酣然。
既然是这么亲密的情侣关系,这么做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松本唯看着饮水机一侧放着的结城琴乃的杯子,还是擅自取了过去,给蓝堂英倒了一杯水。
“只是最普通的水,请不要见怪。”说起来这还是松本唯第一次招待他,之前蓝堂英来访的第一天第二天她都是直接出门看月亮,第三天第四天以及后来的很多天,则是蓝堂英带着结城琴乃出去看月亮。这一次倒是难得,蓝堂英没有要赶她的意思。
蓝堂英接过了松本唯递来的水,立马注意到了这个杯子是结城琴乃的,他把杯子捧在手上,轻轻转动着杯壁,修长的手指看起来十分招人,松本唯本来有些忐忑,看着看着却出起神来。蓝堂英没有注意松本唯的反应,他捧着杯子浅啜一口,还是继续握在手里,好像把杯子往桌上一放都担心会惊扰结城琴乃的睡眠。
松本唯一半掩饰一半担心地说道:“琴乃这几天精神都不很足,蓝堂前辈应该也发现了吧。”
蓝堂英咳嗽一声,不作明确的回答。虽然他每天都有几个小时和结城琴乃呆在一起,但都是说说话就开始催眠,更多的时间他都是守着睡熟的恋人自娱自乐好么!这种相处模式哪里看得出恋人精神好不好?而且要和男朋友约会的时候精神不好、刚刚睡醒的时候精神不好那可真是糟糕透顶了!蓝堂英也不是为自己的粗心开脱,他的心里也是十万分的懊悔:原来琴乃早在几天之前就已经承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催眠了么?
“真是个逞强的家伙。”蓝堂英轻喃道,看着结城琴乃的蓝眼睛盛满了足以将人溺毙的温柔。
自从恋爱以后,蓝堂英变得更有魅力了。松本唯虽然已经不再抱着仰慕的心思去看蓝堂英,但是像现在这样和蓝堂英共处一室,还是让她感觉不自在,“那个,蓝堂前辈,如果你不要水了,我帮你把杯子放好吧。”松本唯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在蓝堂英说着“那就拜托了”把水杯递给她以后,她如蒙大赦地冲进厕所,决定一直便秘到蓝堂英离开。
恩!就这样!
松本唯在厕所蹲了起来。
蓝堂英大概了解松本唯的想法,也不去理会那个看到他就紧张的小女生,只是静静地看着恋人的睡颜。
一分钟过去了,蓝堂英用手指去摩挲杯子,摸了个空。
两分钟过去了,蓝堂英那过结城琴乃丢在桌上的作业,翻了两页。
三分钟过去了,结城琴乃轻轻“唔”了一声,蓝堂英眼睛一亮:结城琴乃这是要醒了么!然而恋人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每次和恋人独处都是看着恋人睡觉的蓝堂英郁卒了。
蓝堂英的包子脸眼看着要鼓起来了,他忽然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件这个时候的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他跃跃欲试地伸出了手,在结城琴乃的脸颊上搔了搔,结城琴乃蹭了蹭胳膊,换了个姿势,他轻轻挪走结城琴乃睡麻了的胳膊,取而代之。
这样的话,琴乃在睡醒以后就不会觉得手酸了。
蓝堂英很满意自己的做法,却没有考虑过这样做会让自己感觉手酸。
在枕着的胳膊被换掉以后,结城琴乃似有所觉,轻轻的用脸颊蹭了蹭现在枕着的这只手,适应着不一样的温度与味道。蓝堂英被她蹭得痒痒的,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如果是醒着的时候,他一定看不到结城琴乃这样明目张胆的撒娇!其实,挺可爱的。
一分钟过去了,蓝堂英感觉手臂上好像有点重了啊。
两分钟过去了,蓝堂英感觉手臂有点酸了。
三分钟过去了,怎么这么快就手麻了!
蓝堂英试探地动了动手臂,之前被换掉枕头都没有醒来的结城琴乃这时候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面前皱着脸的家伙,她有些惊讶道:“英?!”再看看桌上的闹钟,原来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真是抱歉,明明是我要求你今晚给我催眠,结果却在这里睡着了。”说着,她看到蓝堂英揉着手臂,联想刚才醒来的时候枕着的那条不属于自己的手臂,马上明白了孩子气的恋人干了些什么。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伸过手去帮蓝堂英揉手臂,“这样揉揉会好一点么?”
蓝堂英皱了皱眉,“轻点。”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英。”结城琴乃说着,继续揉动不停。
蓝堂英听得不高兴了,脱口而出:“我只是不想你醒来的时候手臂又酸又麻!”一点都不能体谅男朋友的苦心,真是不称职的女友!
难得这家伙坦诚一次,结城琴乃却很难领情:“……就算是这样,你也可以把我床上的枕头拿过来的。”
“……”
蓝堂英顿时没了声音。
结城琴乃爬起来,看着蓝堂英说,“时间不早了,要现在开始催眠么?”
“今天不做了。”蓝堂英宁可食言,“松本唯说你这几天精神不好,我不许你强撑。”
结城琴乃皱了皱眉,道:“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按理说做梦也是一种休息的状态,那么加上催眠的时间,我每天睡得比以前还要多,为什么会精神不足呢?”
蓝堂英随口说了一句:“就是因为睡多了吧。”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不是这样。
是不是他的催眠给她造成的这样的影响?
看上去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实际上却是饮鸩止渴。
是与不是,或许只有那个夺走了结城琴乃的记